1、

「要麼把50萬彩禮補上，要麼我帶著閨女走人。」

在我婚禮上，丈母孃帶著七八個農村老孃們砸了我的場子。

媳婦還沒拜堂，滿嘴唾沫星子亂飛的丈母孃叉著腰，罵罵咧咧：「想男人想瘋了？嫁誰不行非嫁個窮種？十萬彩禮就把自己賣了，你還真是賤！」

我心裡一緊，想起未婚妻穆嵐婚前犯愁那一幕。

……

我倆自由戀愛，穆嵐人美又溫柔，很是吸引我。

談了半年多，我就向她求婚了。

只不過婚前，我去過幾次她家，丈母孃都是冷著臉，也不知看我哪裡不順眼。

在拍婚紗照的時候，穆嵐告訴我，家裡要50w彩禮。

我雖然工資不低，但是手裡就兩三萬，父母都是普通人。這些年能給我攢出個城裡房子、車子的首付，最多也就剩下幾萬塊。

還是我媽賣掉自己的首飾，才給我湊了十萬當彩禮。

要五十萬彩禮，這對我家來說是個天文數字。

好事將近，看我天天為彩禮發愁，穆嵐安慰我會跟家裡做工作，實在不行偷著把證先領了。

我聽著很感動，發誓一輩子對她好。

領證那天晚上，我倆親熱完後，她貼著耳朵告訴我跟家裡說通了，十萬也行，不過結婚辦喜事那天家裡忙，就不過來了，等回請再單獨擺桌。

我盤算著，這丈母孃真好，還給我省了幾桌孃家席，等回請宴，一定要買點好東西去看看她。

只不過，我摟著穆嵐睡覺時，發現她後背有幾道新傷，觸目驚心，她咬死了說是摔的，我也就沒在意。

……

然後，就發生了丈母孃大鬧婚禮現場這一幕，我的腦袋都木了，全村的老少爺們都看著，我爹媽的顏面往哪裡擱？

丈母孃指著我：「你個大男人真不要臉，想騙個老婆是不是？我告訴你，今天我見不到30萬彩禮，這個婚別想結！」

這番話落下，我爹孃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倆厚道了一輩子，從沒跟人紅過臉，現在明顯面上過不去。

我媽不滿，「親家母，你家娃娃說十萬就夠，我們也就沒多照應，結婚前沒上門請你，是我們的疏忽，你消消氣。」

丈母孃聽後，情緒更激動，指著我媽就罵上：「你什麼玩意，就是你生的野種勾引我閨女，還想花十萬塊錢就騙回家當你家的人！這段時間，我家姑娘都住你家了，你想幹什麼，非法同居？這是新社會，我可以告你兒子強姦！」

見我爹氣的滿臉通紅，丈母孃連他一起罵上：「我說，你是這家掌櫃的不，連個屁都不放？生了兒子養不起？不知道房子車子彩禮全配上？生的起養不起就別討兒媳婦啊？給十萬塊錢，埋汰誰呢，你們是不是結婚光想佔便宜？這不是白嫖！」

我忍無可忍，上前擋住泣不成聲的穆嵐，喝止了丈母孃，「媽，今天是我跟穆嵐大喜的日子，不就是錢嗎，我們家給！」

2、

丈母孃鼻孔朝天，上來不由分說就拉拽穆嵐，情急之下，尖指甲還在她手臂上抓出了幾道血口子。

「你個腚長嘴上了？五十萬說說就有？我要現錢，立刻馬上拿出來，我賣閨女給你都行！拿不出來那別在這裡滿嘴噴糞。」

丈母孃說的越來越難聽。

周邊的親友們指指點點，已經有人散去，眼瞅著這婚是結不成了。

我爹憨厚了一輩子，被氣的捂住胸口癱倒在地，我媽哪裡丟過這種臉，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穆嵐根本阻止不了她媽，只能任由那老女人撕扯。

我只覺得胸口怒氣滔天，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了丈母孃。

沒想到丈母孃順勢倒地，開始撒潑耍橫：「我的媽呀，搶人閨女還打人了！沒王法了，我要報警！」

報警兩個字讓我心頭一驚，這要是被抓進去，就徹底歇菜了，工作沒了不說，以後留下案底，也永世不得翻身。

越想越後怕，我連忙開始攙扶丈母孃，沒想到她竟是重重甩了我一巴掌，說的話愈發過分：「你幹什麼，瞎摸什麼，大傢伙都做個證，他光天化日之下摸我胸，這一家子都什麼玩意！」

穆嵐實在控制不住她這發瘋的媽，只能跪下拼命磕頭，「媽，我求求你成全我們好嗎？我是真的想跟小邵好，錢的事我們慢慢還不行嗎？」

「你個賤胚子！滾！」丈母孃一腳踹翻穆嵐，彷彿踹一條狗，在她眼裡，哪還有閨女親人，她滿眼都是錢！

我心裡堵的難受，看見穆嵐被折磨的不成人樣，我疼在心裡，一陣天旋地轉，我好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場噩夢，快一些結束。

穆嵐咬破了嘴唇，湊到我眼前滿眼是淚，「邵剛，我愛你，但是我……我得跟她回去，再怎樣，她也是我媽。」

丈母孃拍打著身上的土，怨毒的眼神一直掃在我家人身上，帶給我一種極其不舒服的感覺。

「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孽，養個閨女上趕著把自己往外送，這年頭賣豬肉還十幾塊呢，你一個大活人才換幾個錢？」丈母孃喋喋不休的，準備帶著穆嵐離開。

「我們走！村裡有個智障兒，他爹養豬大戶，拿得起五十萬，你明天就給我嫁過去！」原來丈母孃早就有了打算，這是要拆散我倆，要把穆嵐給賣了。

穆嵐哭唧唧，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被半拖半拽的，那空洞心死的眼神，讓我看著心醉。

這一瞬間，我的腦袋都是嗡嗡的，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世界彷彿都安靜了，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穆嵐的聲音突然清晰的在我耳邊傳來：「邵剛，這麼多親戚在，你就不能現場借點錢嗎？你忍心把我送給一個智障嗎？」

這句話像是給我提了個醒，也徹底把我推向了萬劫不復。

3、

我深深的朝著人群鞠了一躬，「各位大伯大嫂叔叔嬸嬸兄弟姐妹，今天讓大家見笑了，我需要四十萬，請各位幫幫我，我現在月薪七八千，以後再幹個外賣兼職能一個月一萬塊，一定還得起，我給你們打欠條。」

說完這番話，我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毫無尊嚴可言。

有幾個長輩心疼我家，直接掏出手機準備轉賬，「剛子，今天大傢伙都在，如果你誠信想娶穆嵐，那我們湊湊，這麼多人，四十萬是沒問題的！不過你可要想好了，到底值不值。」

我明白大家話裡的意思，娶老婆並沒想象的簡單，更重要的是要應對這個畸形的家庭。

可對上穆嵐淚眼涔涔的目光，我的心瞬間軟了，想起我倆花前月下那些情話：「邵剛，我把我的全部都給你，你娶我吧。」

想到初嘗禁果那一夜，我狠愧疚，畢竟我有些趁人之危，那一天穆嵐陪客戶喝了很多酒，給我打了一通電話讓我去接她。

當我來到飯店門前，卻發現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人正攙扶著迷醉的她，手還親暱的搭在她的腰桿上。

本想發作，穆嵐說著胡話，「他是我上司，對我很關照，今晚多虧他才沒喝倒在桌上。」

穆嵐就是這樣善良，正是這份純真和善良讓我深深愛上了她。

最終我沒有發作，只是用警告的眼神提醒那個老男人，別打我家穆嵐的主意。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向來對男女之事謹慎的穆嵐那一晚格外主動，甚至在我送她到出租房樓下後，邀請我上去喝茶。

我永遠忘不了她欲遮還羞的媚態，「小剛，今晚不要走了，陪我……」

我也是血氣方剛的七尺男兒，長這麼大哪裡經得住這般撩撥，再說，現在社會開放了，婚前發生性關係很正常，於是我就順理成章的撲倒了她。

那一夜，床單沒有落紅，醒來後，穆嵐羞澀的說，上學的時候，有一天體育課運動過猛，褲子流了血，應該是激烈運動導致處女膜破損吧。

我受過高等教育，雖然骨子裡傳統作祟，也比較在意這些，但還是願意相信穆嵐的解釋，畢竟她是我要娶的女人，我不能懷疑她。

4、

就是這份內心的愧疚，讓我把本用來計彩金的賬本改成了欠條記錄簿，「大伯3萬，二嬸1萬，小表弟3千，四堂妹2千……」

在現場的親戚有四五十號人，上到八十多，下到十幾歲，都給我湊了錢，一番折騰下來，總計弄了386758元。

加上我家出的十萬塊，離50萬就差一萬多。

丈母孃的眼睛賊溜溜的，一直在瞅著我的記賬本，看見最後一個親戚給我轉賬後，麻溜的從口袋掏出一張農行卡，「我也是明事理的人，剩下的零頭你回頭從你工資卡出吧，你把卡給我閨女拿著，可不許欺負她！」

經歷了方才那麼一出鬧騰，丈母孃這臉變化太快，讓我有些反應不過來。

「都愣著幹什麼，司儀，指揮拜天地啊！」丈母孃直接上手催促，這喜事因為錢到位，竟然又強行辦了下去。

就在此時，我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驚呼，我媽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穆嵐直接衝了過來，無視我媽嘴裡的濃痰，直接給她做人工呼吸，我趕緊打了120。

我媽有肺上的基礎病，但接診的是個年輕醫生。

我想換個有經驗的主任醫師，但院方說他們有規定，換醫生需要走程式。

突然穆嵐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指著醫生的鼻子開罵：「你們就這麼當醫生的？病情急還走程式？你媽快不行了你也走程式？你上廁所拉褲子走不走程式，立刻給我們安排，不然我現在就報警告你性騷擾！」

說著，穆嵐手上沒閒著，把自己的衣服扯開一大塊，就往醫生身上撲。

這一幕似曾相識，恍然間，我看到了丈母孃的影子。

那年輕醫生哪見過這架勢，結結巴巴：「別……別這樣……我馬上安排。」

一通內線電話打完，立刻有兩名護士推著小車把我媽轉移到了急救室。

我腦子亂哄哄的，只當是她為了我家裡在拼命付出，感動的很。

索性我媽只是因為生氣導致間歇性休克，沒有生命危險，到了凌晨四點聽說這個結果後，我終於長舒口氣。

穆嵐看我一直在打哈欠，衝我說：「邵剛，你休息會吧，我看著媽就行。」

我搖搖頭，「你剛過門，怎麼也得我這個做兒子的盡孝啊，折騰一天挺累了，你休息吧。」

穆嵐輕輕推開我，「小剛，咱倆都是一家人了，你媽就是我親媽，我得盡孝。」

真是體貼賢惠，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找穆嵐做媳婦真是上天的眷顧。

渾身乏的不行，我在醫院的病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直到陽光刺眼，我猛然驚醒，發現穆嵐黑著眼圈在揉搓我媽的手腕，一看時間，已經上午十點了。

我愧疚不已，「嵐嵐，你怎麼不叫我，抓緊休息休息吧。」

沒想到穆嵐看向我，眼淚刷的流了下來，我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到底哪裡有做錯讓老婆受委屈了。

穆嵐啜泣道：「小剛，我媽把我賣了五十萬，我對不起你們家。但你放心，以後我會好好工作，當牛做馬的幫忙還錢的。她要這個錢，其實是為了給我弟弟結婚用，現在錢夠了，以後就再也不會麻煩我們了。」

一聽這話，我才明白了。

看來丈母孃是把女兒賣了。

5、

想到她對我媽的付出，我渾身暖暖的，心裡滿滿都是對未來幸福生活的憧憬。

對，網上也是這麼說的，那些要高彩禮的賣了閨女後就不會再糾纏。

我篤信只要穆嵐跟我齊心，五十萬用不了幾年就能賺出來，孃家人這等於是把閨女未來幾十年的收益都讓給了我，如果說是買賣，那對我挺划算的。

果不其然，之後的兩個多月，穆嵐對我媽的照顧無微不至，單位醫院兩頭跑，就連我爸的吃飯起居都照顧上了。

雖然婚禮的事很難看，但我們全家，都對穆嵐非常滿意，甚至還分外心疼她。

但一條銀行欠款簡訊，打破了平靜的生活。

「信用卡已欠5萬元，最後還款日為15號。」

我以為銀行搞錯，交涉一番後，他們發給我消費明細。

收款方，竟然是一家博彩網站，還有我的小舅子穆強！

我第一個反應是，信用卡被盜刷。

我立刻撥通報警電話，剛說了兩句，手機忽然被穆嵐搶了去。

她臉色蒼白，眼裡含著淚。

「邵剛，你不能報警！」

我不解道：「咋了，咱們現在已經被債務砸穿了，合著還要給騙子買單？」

穆嵐怯聲道：「你的信用卡，是我用的。」

我突然想起來，之前這張卡，我給她開通了親密付。

知道是自己人花的，我的氣消了一點，但還是疑惑，「嵐嵐，你怎麼能去博彩網站呢，那都是騙人的！」

穆嵐低垂著頭，一臉楚楚可憐相，「對不起，我之前想跟著賺點錢，到了後來才知道那是騙子。」

我突然反應了過來，問她：「是不是你弟介紹給你的？那他自己不知道這是幹啥的？這可是在賭博啊！」

我情緒非常激動，小舅子的情況我也瞭解一點，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子。

穆嵐只是捂著臉哭，說他們姐弟都被騙了，她弟弟只是個孩子，當時不清楚這其中的厲害。

我抽了半盒煙，最後還是選擇不報警。

只是給在經偵工作的發小楊聰打了個電話，簡明扼要的說明了情況。

發小很痛快的答應幫我查閱一下資料，半小時後，他給我的回覆讓我目瞪口呆。

他說我小舅子穆強是個慣犯，已經網賭很多次，所以他絕不是受害者。

我一聽就火了，剛送走一個丈母孃，又來一個小舅子！

我氣呼呼的問穆嵐，她弟弟在哪，我必須找他問清楚，讓他還錢。

穆嵐一聽，非常激動，說沒想到親弟弟也會騙自己。

風風火火的穿上衣服就要出去找穆強興師問罪，但她走的太急，一頭撞在了門框上，暈倒在地！

我急忙撥打120，送她上了醫院。

直接叫了120，到了急診室，醫生檢查過後告訴我病人是撞擊性暈厥，又是早孕，所以體質較弱，讓我平時別跟她吵架。

早孕？「什麼意思，我老婆懷孕了？」

6、

我激動的握住醫生的手，沒想到這麼快我就要當爸爸了。

聽到這個訊息，我爸媽很快也趕了過來。他們聽聞這件事的全過程後，開始責備我。

說她孃家人混蛋，但穆嵐是個好姑娘，如今又有了孩子，讓我必須好好和她過日子。

看著她為了照顧我父母變得清瘦的身軀，我忽然心疼不已，她只是一個受害者。

穆嵐過了不久就醒了，她一看見我，眼圈又紅了。

「嵐嵐，我……」我剛想說些愧疚的話，卻被她用手指堵住了嘴巴。

「什麼也別說，原諒我好嗎，過去的讓它都過去吧，我以後只想好好跟你過日子，我發誓再也不管我家裡任何事了，之前我媽已經把我賣給你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穆嵐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讓我非常感動。

穆嵐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說自己會好好加班，早點把錢賺回來。

是啊，五十萬彩禮都搭上了，五萬信用卡又算的了什麼，我一橫心，一條路走到黑得了，我還年輕，這些錢全當努力的動力。

爸媽當場表態，說他們還有一套小公寓，可以賣掉還債，她首要任務是養好身體。

穆嵐聽後大為感動，拒絕道；「爸媽，我們怎麼能要你們的錢？」

我媽嘆了口氣，說既然都是一家人，就不能讓我倆這麼緊巴。

穆嵐是個做事利索的人，她很快就賣了房子，把剩下的錢打給了我媽。

我媽對她的表現非常滿意，不止一次私下和我說，花五十萬找這麼好的一個媳婦，也很值。

她很快出院，醫生說孩子發育的不錯。

當天，穆嵐炒了一桌子好菜，還給我開了一瓶紅酒。

穆嵐莞爾一笑，輕巧的勾住我的脖子，「你愛我嗎？」

我心裡一癢，看著老婆長髮飄飄的樣子，聞著她身上剛沐浴過的清香，頓時有些把持不住，身體頓時有了反應。

也不知道是剛吃了腰子的緣故還是什麼，我感覺渾身燥熱無比，一把便抱住了穆嵐纖細的腰桿。

不得不說，老婆的身材很好，雖然出身農村，但是經歷過讀書生涯，又在工作中錘鍊，形象氣質都不亞於明星，當時談戀愛，我的哥們們都羨慕的要死，背地裡都調侃我，小心結婚後彈盡而亡。

找老婆是幹嘛的？不就是為了那點事？

我再也不裝矜持，雙手順著穆嵐寬鬆的睡衣就伸了進去，天呢，她裡面竟然是真空的！

我感覺自己的鼻血都要翻湧出來，這跟結婚前不一樣啊，結婚前她每次都羞澀的很，這也是第一次如此主動。

穆嵐經我大手亂摸一通後，嚶嚀幾聲，整個人都酥了，她半張著小嘴，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就待我去一品芳澤。

不對，懷孕了不是不可以嗎？

7、

我想起在知乎上科普的知識，忙拒絕：「不行啊，嵐嵐，你這剛懷孕，咱倆不能那個，孩子會掉的。」

穆嵐氣若幽蘭，小手在我胸口划著圓圈，「沒事的，你輕一點就好了，人家現在想嘛。」

這些極具挑逗的話撩撥的我粗喘不已，終於，原始的衝動抹殺了我最後一絲理智，我一把抱起她，全身壓了上去。

剛想吻住她的朱唇，穆嵐突然幽幽道：「我聽說生孩子可痛了，我害怕，不然孩子不要了吧。」

我只當她在開玩笑，抓住她的手說道：「說什麼胡話，這是咱倆的孩子，你跟我都很健康，可不許說這種話，必須要。」

度過了纏綿一夜，我發誓，會對老婆更加好。

第二天一大早剛上班，我在電梯裡碰見了我們的單位新來的前臺。

她剛入職的時候我就覺得眼熟，但總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是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面色喜相說話小聲小氣的。

可我總覺得她面對我時，眼神總有點奇怪。

電梯裡就我倆，氣氛有點尷尬。她禮節性的打了個招呼，「邵哥早。」

我點點頭，剛走出電梯確被她從身後喚住：「邵哥，聽說你媳婦是百家埠的？」

這話讓我猛然回頭，沒錯，我老婆那個村就叫百家埠，「怎麼了？有熟人嗎？」

一般在自己單位，只要有人結婚，公司裡那些八卦人士總會變著法子把對方家裡的祖譜挖個底朝天，所以我老婆家在百家埠在公司傳開沒啥好奇怪的。

只是聽到我確定的語氣，何小雪的臉色刷的變了，「邵哥……她對你好嗎？」

聽到這莫名其妙的一句，我有些不耐，「當然好了，不好能討回家做媳婦嗎？」

說完，我不再搭理她，到底是社會經驗少，話都不會說。

何小雨欲言又止，似乎還想說什麼，這時候公司來客多了起來，她只得開始忙活眼前的工作。

不知怎麼，我那天心裡非常難受，總感覺像堵著一團東西。

下午三點多，我找著空溜回家，就是想看看穆嵐在做什麼，或者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當我掏鑰匙開門，半小時前剛和我聊過微信，說在家裡睡覺的穆嵐，此時並不在家。

我疑惑的掏出手機打穆嵐電話，提示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看著空空的房屋，心底的那一絲不安更是明顯。

這時，我手機突然收到一條微信，是公司前臺何小雨發來的，是轉發的她跟別人的聊天記錄。

「小雨，我在銀河廣場看見穆嵐了。」

「哪個穆嵐，是咱們老家的那個嗎？」

「對對，給你看照片……」

看到那張照片時，我突然感覺渾身血脈噴張，強烈的不適讓我想要嘔吐。

8、

照片是一張放大拍攝的背影照，是一個長髮飄飄的女子穿著一件天藍色碎花裙，還踩著紅色的高跟鞋。

我記得這身裝扮是領證前我陪穆嵐去小商品城逛了一天才買到的，但是一個禿頂的矮胖男人竟也在這張圖片裡，而且把他那鹹豬手摟在了我老婆的腰桿上！

我馬上給何小雨回信息：「拍個正面照給我！」

何小雨回了句：「我老鄉只是恰好在銀河廣場做導購，臨時起意拍的。」

銀河廣場，我當然知道這裡，這是我們這座城市高階奢華物品的雲集地，一套西服最便宜的也要過萬，我根本就去不起。

我儲存了那張照片，心裡難受得發緊。

我多希望這是別人的謠言，可是，她的手機就是打不通。

我呆呆坐在客廳等到晚上十點，老婆才回來，我聞到了酒味，起身問道：「你去哪裡了，怎麼才回來？」

穆嵐有些微醺，笑嘻嘻道：「我跟同事們聚餐去了，不是懷孕了嘛，領導請客要給我慶祝一下。」

領導？我突然想起了婚前那次相識的老男人，貌似看頭型跟今天的照片男主角如出一轍。

我沉住氣，不動聲色道：「好，你也累了，抓緊休息吧。」

穆嵐沒發現我的反常，洗了個澡就睡下，也沒多跟我交流。

整整一夜，我難以入睡，聽著穆嵐熟悉的呼吸聲，我憤恨不已，我們剛剛結婚，她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難道是一直就揹著我不三不四？或者說，我只是個接盤俠！

第二天一大早，沒等穆嵐起床，我匆忙出門。

我打算去銀河廣場調取監控。

何小雨也很熱心，主動提出要跟我一起去，因為有老鄉在那，也方便說話，我心想自己貿然去調監控，估計也沒人搭理，也便同意。

我倆直奔銀河廣場門口。

「嗨，剛哥。」是何小雨的聲音。

我眼前突然一亮，一個著裝時髦，留著梨花頭的小姑娘青春靚麗的呈現在我眼前，是何小雨本人。

「我們進去吧，謝謝你啊。」我心裡有事，也沒多寒暄。

何小雨帶著我在偌大的商場穿梭，不一會兒就找到了昨天拍攝的專櫃。

她的老鄉也是個妝容精緻的應屆大學生，人很熱心，直接帶著我到了保衛室，看起來跟保衛科長挺熟悉的樣子，咬著耳朵說了幾句，對方就痛快的給調取了監控。

監控影象上緩緩走出了有說有笑的兩個人，正是我的老婆跟之前打過照面那個油頭粉面的上司！

我還在不停的自我安慰，或許，穆嵐只是迫於無奈才陪他去商場採購單位的物品。

或許，還有別人一起去了。

畢竟只是一點肢體接觸，什麼都說明不了。

但我的心，還是煩亂無比。

晚上回家後，我屢次想問問穆嵐，卻是一直張不開嘴。

當晚，我躺在床上睡不著，穆嵐忽然趴在我胸口說了句：

「我老家要拆遷，我媽病了沒精力打理，讓我回去幾天。」

我撫摸著她的頭髮說道：「你懷孕三個月了，我陪你一起去吧，別動了胎氣。」

穆嵐推脫道：「不用了，你又不在我家戶口上，去了也沒用，再說我媽那人嘴碎，別見面又說難聽的。」

我腦海一晃而過一個念頭，丈母孃身體壯如牛，怎麼突然就病了？這裡面肯定有鬼。

、

「要麼把

50

萬彩禮補上，要麼我帶著閨女走人。」

在我婚禮上，丈母孃帶著七八個農村老孃們砸了我的場子。

媳婦還沒拜堂，滿嘴唾沫星子亂飛的丈母孃叉著腰，罵罵咧咧：「想男人想瘋了？嫁誰不行非嫁個窮種？十萬彩禮就把自己賣了，你還真是賤！」

我心裡一緊，想起未婚妻穆嵐婚前犯愁那一幕。

……

我倆自由戀愛，穆嵐人美又溫柔，很是吸引我。

談了半年多，我就向她求婚了。

只不過婚前，我去過幾次她家，丈母孃都是冷著臉，也不知看我哪裡不順眼。

在拍婚紗照的時候，穆嵐告訴我，家裡要

50w

彩禮。

我雖然工資不低，但是手裡就兩三萬，父母都是普通人。這些年能給我攢出個城裡房子、車子的首付，最多也就剩下幾萬塊。

還是我媽賣掉自己的首飾，才給我湊了十萬當彩禮。

要五十萬彩禮，這對我家來說是個天文數字。

好事將近，看我天天為彩禮發愁，穆嵐安慰我會跟家裡做工作，實在不行偷著把證先領了。

我聽著很感動，發誓一輩子對她好。

領證那天晚上，我倆親熱完後，她貼著耳朵告訴我跟家裡說通了，十萬也行，不過結婚辦喜事那天家裡忙，就不過來了，等回請再單獨擺桌。

我盤算著，這丈母孃真好，還給我省了幾桌孃家席，等回請宴，一定要買點好東西去看看她。

只不過，我摟著穆嵐睡覺時，發現她後背有幾道新傷，觸目驚心，她咬死了說是摔的，我也就沒在意。

……

然後，就發生了丈母孃大鬧婚禮現場這一幕，我的腦袋都木了，全村的老少爺們都看著，我爹媽的顏面往哪裡擱？

丈母孃指著我：「你個大男人真不要臉，想騙個老婆是不是？我告訴你，今天我見不到

30

萬彩禮，這個婚別想結！」

這番話落下，我爹孃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倆厚道了一輩子，從沒跟人紅過臉，現在明顯面上過不去。

我媽不滿，「親家母，你家娃娃說十萬就夠，我們也就沒多照應，結婚前沒上門請你，是我們的疏忽，你消消氣。」

丈母孃聽後，情緒更激動，指著我媽就罵上：「你什麼玩意，就是你生的野種勾引我閨女，還想花十萬塊錢就騙回家當你家的人！這段時間，我家姑娘都住你家了，你想幹什麼，非法同居？這是新社會，我可以告你兒子強姦！」

見我爹氣的滿臉通紅，丈母孃連他一起罵上：「我說，你是這家掌櫃的不，連個屁都不放？生了兒子養不起？不知道房子車子彩禮全配上？生的起養不起就別討兒媳婦啊？給十萬塊錢，埋汰誰呢，你們是不是結婚光想佔便宜？這不是白嫖！」

我忍無可忍，上前擋住泣不成聲的穆嵐，喝止了丈母孃，「媽，今天是我跟穆嵐大喜的日子，不就是錢嗎，我們家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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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母孃鼻孔朝天，上來不由分說就拉拽穆嵐，情急之下，尖指甲還在她手臂上抓出了幾道血口子。

「你個腚長嘴上了？五十萬說說就有？我要現錢，立刻馬上拿出來，我賣閨女給你都行！拿不出來那別在這裡滿嘴噴糞。」

丈母孃說的越來越難聽。

周邊的親友們指指點點，已經有人散去，眼瞅著這婚是結不成了。

我爹憨厚了一輩子，被氣的捂住胸口癱倒在地，我媽哪裡丟過這種臉，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穆嵐根本阻止不了她媽，只能任由那老女人撕扯。

我只覺得胸口怒氣滔天，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了丈母孃。

沒想到丈母孃順勢倒地，開始撒潑耍橫：「我的媽呀，搶人閨女還打人了！沒王法了，我要報警！」

報警兩個字讓我心頭一驚，這要是被抓進去，就徹底歇菜了，工作沒了不說，以後留下案底，也永世不得翻身。

越想越後怕，我連忙開始攙扶丈母孃，沒想到她竟是重重甩了我一巴掌，說的話愈發過分：「你幹什麼，瞎摸什麼，大傢伙都做個證，他光天化日之下摸我胸，這一家子都什麼玩意！」

穆嵐實在控制不住她這發瘋的媽，只能跪下拼命磕頭，「媽，我求求你成全我們好嗎？我是真的想跟小邵好，錢的事我們慢慢還不行嗎？」

「你個賤胚子！滾！」丈母孃一腳踹翻穆嵐，彷彿踹一條狗，在她眼裡，哪還有閨女親人，她滿眼都是錢！

我心裡堵的難受，看見穆嵐被折磨的不成人樣，我疼在心裡，一陣天旋地轉，我好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場噩夢，快一些結束。

穆嵐咬破了嘴唇，湊到我眼前滿眼是淚，「邵剛，我愛你，但是我

……我得跟她回去，再怎樣，她也是我媽。」

丈母孃拍打著身上的土，怨毒的眼神一直掃在我家人身上，帶給我一種極其不舒服的感覺。

「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孽，養個閨女上趕著把自己往外送，這年頭賣豬肉還十幾塊呢，你一個大活人才換幾個錢？」丈母孃喋喋不休的，準備帶著穆嵐離開。

「我們走！村裡有個智障兒，他爹養豬大戶，拿得起五十萬，你明天就給我嫁過去！」原來丈母孃早就有了打算，這是要拆散我倆，要把穆嵐給賣了。

穆嵐哭唧唧，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被半拖半拽的，那空洞心死的眼神，讓我看著心醉。

這一瞬間，我的腦袋都是嗡嗡的，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世界彷彿都安靜了，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穆嵐的聲音突然清晰的在我耳邊傳來：「邵剛，這麼多親戚在，你就不能現場借點錢嗎？你忍心把我送給一個智障嗎？」

這句話像是給我提了個醒，也徹底把我推向了萬劫不復。

3

、

我深深的朝著人群鞠了一躬，「各位大伯大嫂叔叔嬸嬸兄弟姐妹，今天讓大家見笑了，我需要四十萬，請各位幫幫我，我現在月薪七八千，以後再幹個外賣兼職能一個月一萬塊，一定還得起，我給你們打欠條。」

說完這番話，我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毫無尊嚴可言。

有幾個長輩心疼我家，直接掏出手機準備轉賬，「剛子，今天大傢伙都在，如果你誠信想娶穆嵐，那我們湊湊，這麼多人，四十萬是沒問題的！不過你可要想好了，到底值不值。」

我明白大家話裡的意思，娶老婆並沒想象的簡單，更重要的是要應對這個畸形的家庭。

可對上穆嵐淚眼涔涔的目光，我的心瞬間軟了，想起我倆花前月下那些情話：「邵剛，我把我的全部都給你，你娶我吧。」

想到初嘗禁果那一夜，我狠愧疚，畢竟我有些趁人之危，那一天穆嵐陪客戶喝了很多酒，給我打了一通電話讓我去接她。

當我來到飯店門前，卻發現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人正攙扶著迷醉的她，手還親暱的搭在她的腰桿上。

本想發作，穆嵐說著胡話，「他是我上司，對我很關照，今晚多虧他才沒喝倒在桌上。」

穆嵐就是這樣善良，正是這份純真和善良讓我深深愛上了她。

最終我沒有發作，只是用警告的眼神提醒那個老男人，別打我家穆嵐的主意。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向來對男女之事謹慎的穆嵐那一晚格外主動，甚至在我送她到出租房樓下後，邀請我上去喝茶。

我永遠忘不了她欲遮還羞的媚態，「小剛，今晚不要走了，陪我

……」

我也是血氣方剛的七尺男兒，長這麼大哪裡經得住這般撩撥，再說，現在社會開放了，婚前發生性關係很正常，於是我就順理成章的撲倒了她。

那一夜，床單沒有落紅，醒來後，穆嵐羞澀的說，上學的時候，有一天體育課運動過猛，褲子流了血，應該是激烈運動導致處女膜破損吧。

我受過高等教育，雖然骨子裡傳統作祟，也比較在意這些，但還是願意相信穆嵐的解釋，畢竟她是我要娶的女人，我不能懷疑她。

4

、

就是這份內心的愧疚，讓我把本用來計彩金的賬本改成了欠條記錄簿，「大伯

3

萬，二嬸

1

萬，小表弟

3

千，四堂妹

2

千……」

在現場的親戚有四五十號人，上到八十多，下到十幾歲，都給我湊了錢，一番折騰下來，總計弄了

386758

元。

加上我家出的十萬塊，離

50

萬就差一萬多。

丈母孃的眼睛賊溜溜的，一直在瞅著我的記賬本，看見最後一個親戚給我轉賬後，麻溜的從口袋掏出一張農行卡，「我也是明事理的人，剩下的零頭你回頭從你工資卡出吧，你把卡給我閨女拿著，可不許欺負她！」

經歷了方才那麼一出鬧騰，丈母孃這臉變化太快，讓我有些反應不過來。

「都愣著幹什麼，司儀，指揮拜天地啊！」丈母孃直接上手催促，這喜事因為錢到位，竟然又強行辦了下去。

就在此時，我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驚呼，我媽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穆嵐直接衝了過來，無視我媽嘴裡的濃痰，直接給她做人工呼吸，我趕緊打了

120

。

我媽有肺上的基礎病，但接診的是個年輕醫生。

我想換個有經驗的主任醫師，但院方說他們有規定，換醫生需要走程式。

突然穆嵐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指著醫生的鼻子開罵：「你們就這麼當醫生的？病情急還走程式？你媽快不行了你也走程式？你上廁所拉褲子走不走程式，立刻給我們安排，不然我現在就報警告你性騷擾！」

說著，穆嵐手上沒閒著，把自己的衣服扯開一大塊，就往醫生身上撲。

這一幕似曾相識，恍然間，我看到了丈母孃的影子。

那年輕醫生哪見過這架勢，結結巴巴：「別

……別這樣……我馬上安排。」

一通內線電話打完，立刻有兩名護士推著小車把我媽轉移到了急救室。

我腦子亂哄哄的，只當是她為了我家裡在拼命付出，感動的很。

索性我媽只是因為生氣導致間歇性休克，沒有生命危險，到了凌晨四點聽說這個結果後，我終於長舒口氣。

穆嵐看我一直在打哈欠，衝我說：「邵剛，你休息會吧，我看著媽就行。」

我搖搖頭，「你剛過門，怎麼也得我這個做兒子的盡孝啊，折騰一天挺累了，你休息吧。」

穆嵐輕輕推開我，「小剛，咱倆都是一家人了，你媽就是我親媽，我得盡孝。」

真是體貼賢惠，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找穆嵐做媳婦真是上天的眷顧。

渾身乏的不行，我在醫院的病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直到陽光刺眼，我猛然驚醒，發現穆嵐黑著眼圈在揉搓我媽的手腕，一看時間，已經上午十點了。

我愧疚不已，「嵐嵐，你怎麼不叫我，抓緊休息休息吧。」

沒想到穆嵐看向我，眼淚刷的流了下來，我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到底哪裡有做錯讓老婆受委屈了。

穆嵐啜泣道：「小剛，我媽把我賣了五十萬，我對不起你們家。但你放心，以後我會好好工作，當牛做馬的幫忙還錢的。她要這個錢，其實是為了給我弟弟結婚用，現在錢夠了，以後就再也不會麻煩我們了。」

一聽這話，我才明白了。

看來丈母孃是把女兒賣了。

5

、

想到她對我媽的付出，我渾身暖暖的，心裡滿滿都是對未來幸福生活的憧憬。

對，網上也是這麼說的，那些要高彩禮的賣了閨女後就不會再糾纏。

我篤信只要穆嵐跟我齊心，五十萬用不了幾年就能賺出來，孃家人這等於是把閨女未來幾十年的收益都讓給了我，如果說是買賣，那對我挺划算的。

果不其然，之後的兩個多月，穆嵐對我媽的照顧無微不至，單位醫院兩頭跑，就連我爸的吃飯起居都照顧上了。

雖然婚禮的事很難看，但我們全家，都對穆嵐非常滿意，甚至還分外心疼她。

但一條銀行欠款簡訊，打破了平靜的生活。

「信用卡已欠

5

萬元，最後還款日為

15

號。」

我以為銀行搞錯，交涉一番後，他們發給我消費明細。

收款方，竟然是一家博彩網站，還有我的小舅子穆強！

我第一個反應是，信用卡被盜刷。

我立刻撥通報警電話，剛說了兩句，手機忽然被穆嵐搶了去。

她臉色蒼白，眼裡含著淚。

「邵剛，你不能報警！」

我不解道：「咋了，咱們現在已經被債務砸穿了，合著還要給騙子買單？」

穆嵐怯聲道：「你的信用卡，是我用的。」

我突然想起來，之前這張卡，我給她開通了親密付。

知道是自己人花的，我的氣消了一點，但還是疑惑，「嵐嵐，你怎麼能去博彩網站呢，那都是騙人的！」

穆嵐低垂著頭，一臉楚楚可憐相，「對不起，我之前想跟著賺點錢，到了後來才知道那是騙子。」

我突然反應了過來，問她：「是不是你弟介紹給你的？那他自己不知道這是幹啥的？這可是在賭博啊！」

我情緒非常激動，小舅子的情況我也瞭解一點，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子。

穆嵐只是捂著臉哭，說他們姐弟都被騙了，她弟弟只是個孩子，當時不清楚這其中的厲害。

我抽了半盒煙，最後還是選擇不報警。

只是給在經偵工作的發小楊聰打了個電話，簡明扼要的說明了情況。

發小很痛快的答應幫我查閱一下資料，半小時後，他給我的回覆讓我目瞪口呆。

他說我小舅子穆強是個慣犯，已經網賭很多次，所以他絕不是受害者。

我一聽就火了，剛送走一個丈母孃，又來一個小舅子！

我氣呼呼的問穆嵐，她弟弟在哪，我必須找他問清楚，讓他還錢。

穆嵐一聽，非常激動，說沒想到親弟弟也會騙自己。

風風火火的穿上衣服就要出去找穆強興師問罪，但她走的太急，一頭撞在了門框上，暈倒在地！

我急忙撥打

120

，送她上了醫院。

直接叫了

120

，到了急診室，醫生檢查過後告訴我病人是撞擊性暈厥，又是早孕，所以體質較弱，讓我平時別跟她吵架。

早孕？「什麼意思，我老婆懷孕了？」

6

、

我激動的握住醫生的手，沒想到這麼快我就要當爸爸了。

聽到這個訊息，我爸媽很快也趕了過來。他們聽聞這件事的全過程後，開始責備我。

說她孃家人混蛋，但穆嵐是個好姑娘，如今又有了孩子，讓我必須好好和她過日子。

看著她為了照顧我父母變得清瘦的身軀，我忽然心疼不已，她只是一個受害者。

穆嵐過了不久就醒了，她一看見我，眼圈又紅了。

「嵐嵐，我

……」我剛想說些愧疚的話，卻被她用手指堵住了嘴巴。

「什麼也別說，原諒我好嗎，過去的讓它都過去吧，我以後只想好好跟你過日子，我發誓再也不管我家裡任何事了，之前我媽已經把我賣給你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穆嵐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讓我非常感動。

穆嵐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說自己會好好加班，早點把錢賺回來。

是啊，五十萬彩禮都搭上了，五萬信用卡又算的了什麼，我一橫心，一條路走到黑得了，我還年輕，這些錢全當努力的動力。

爸媽當場表態，說他們還有一套小公寓，可以賣掉還債，她首要任務是養好身體。

穆嵐聽後大為感動，拒絕道；「爸媽，我們怎麼能要你們的錢？」

我媽嘆了口氣，說既然都是一家人，就不能讓我倆這麼緊巴。

穆嵐是個做事利索的人，她很快就賣了房子，把剩下的錢打給了我媽。

我媽對她的表現非常滿意，不止一次私下和我說，花五十萬找這麼好的一個媳婦，也很值。

她很快出院，醫生說孩子發育的不錯。

當天，穆嵐炒了一桌子好菜，還給我開了一瓶紅酒。

穆嵐莞爾一笑，輕巧的勾住我的脖子，「你愛我嗎？」

我心裡一癢，看著老婆長髮飄飄的樣子，聞著她身上剛沐浴過的清香，頓時有些把持不住，身體頓時有了反應。

也不知道是剛吃了腰子的緣故還是什麼，我感覺渾身燥熱無比，一把便抱住了穆嵐纖細的腰桿。

不得不說，老婆的身材很好，雖然出身農村，但是經歷過讀書生涯，又在工作中錘鍊，形象氣質都不亞於明星，當時談戀愛，我的哥們們都羨慕的要死，背地裡都調侃我，小心結婚後彈盡而亡。

找老婆是幹嘛的？不就是為了那點事？

我再也不裝矜持，雙手順著穆嵐寬鬆的睡衣就伸了進去，天呢，她裡面竟然是真空的！

我感覺自己的鼻血都要翻湧出來，這跟結婚前不一樣啊，結婚前她每次都羞澀的很，這也是第一次如此主動。

穆嵐經我大手亂摸一通後，嚶嚀幾聲，整個人都酥了，她半張著小嘴，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就待我去一品芳澤。

不對，懷孕了不是不可以嗎？

7

、

我想起在知乎上科普的知識，忙拒絕：「不行啊，嵐嵐，你這剛懷孕，咱倆不能那個，孩子會掉的。」

穆嵐氣若幽蘭，小手在我胸口划著圓圈，「沒事的，你輕一點就好了，人家現在想嘛。」

這些極具挑逗的話撩撥的我粗喘不已，終於，原始的衝動抹殺了我最後一絲理智，我一把抱起她，全身壓了上去。

剛想吻住她的朱唇，穆嵐突然幽幽道：「我聽說生孩子可痛了，我害怕，不然孩子不要了吧。」

我只當她在開玩笑，抓住她的手說道：「說什麼胡話，這是咱倆的孩子，你跟我都很健康，可不許說這種話，必須要。」

度過了纏綿一夜，我發誓，會對老婆更加好。

第二天一大早剛上班，我在電梯裡碰見了我們的單位新來的前臺。

她剛入職的時候我就覺得眼熟，但總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是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面色喜相說話小聲小氣的。

可我總覺得她面對我時，眼神總有點奇怪。

電梯裡就我倆，氣氛有點尷尬。她禮節性的打了個招呼，「邵哥早。」

我點點頭，剛走出電梯確被她從身後喚住：「邵哥，聽說你媳婦是百家埠的？」

這話讓我猛然回頭，沒錯，我老婆那個村就叫百家埠，「怎麼了？有熟人嗎？」

一般在自己單位，只要有人結婚，公司裡那些八卦人士總會變著法子把對方家裡的祖譜挖個底朝天，所以我老婆家在百家埠在公司傳開沒啥好奇怪的。

只是聽到我確定的語氣，何小雪的臉色刷的變了，「邵哥

……她對你好嗎？」

聽到這莫名其妙的一句，我有些不耐，「當然好了，不好能討回家做媳婦嗎？」

說完，我不再搭理她，到底是社會經驗少，話都不會說。

何小雨欲言又止，似乎還想說什麼，這時候公司來客多了起來，她只得開始忙活眼前的工作。

不知怎麼，我那天心裡非常難受，總感覺像堵著一團東西。

下午三點多，我找著空溜回家，就是想看看穆嵐在做什麼，或者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當我掏鑰匙開門，半小時前剛和我聊過微信，說在家裡睡覺的穆嵐，此時並不在家。

我疑惑的掏出手機打穆嵐電話，提示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看著空空的房屋，心底的那一絲不安更是明顯。

這時，我手機突然收到一條微信，是公司前臺何小雨發來的，是轉發的她跟別人的聊天記錄。

「小雨，我在銀河廣場看見穆嵐了。」

「哪個穆嵐，是咱們老家的那個嗎？」

「對對，給你看照片

……」

看到那張照片時，我突然感覺渾身血脈噴張，強烈的不適讓我想要嘔吐。

8

、

照片是一張放大拍攝的背影照，是一個長髮飄飄的女子穿著一件天藍色碎花裙，還踩著紅色的高跟鞋。

我記得這身裝扮是領證前我陪穆嵐去小商品城逛了一天才買到的，但是一個禿頂的矮胖男人竟也在這張圖片裡，而且把他那鹹豬手摟在了我老婆的腰桿上！

我馬上給何小雨回信息：「拍個正面照給我！」

何小雨回了句：「我老鄉只是恰好在銀河廣場做導購，臨時起意拍的。」

銀河廣場，我當然知道這裡，這是我們這座城市高階奢華物品的雲集地，一套西服最便宜的也要過萬，我根本就去不起。

我儲存了那張照片，心裡難受得發緊。

我多希望這是別人的謠言，可是，她的手機就是打不通。

我呆呆坐在客廳等到晚上十點，老婆才回來，我聞到了酒味，起身問道：「你去哪裡了，怎麼才回來？」

穆嵐有些微醺，笑嘻嘻道：「我跟同事們聚餐去了，不是懷孕了嘛，領導請客要給我慶祝一下。」

領導？我突然想起了婚前那次相識的老男人，貌似看頭型跟今天的照片男主角如出一轍。

我沉住氣，不動聲色道：「好，你也累了，抓緊休息吧。」

穆嵐沒發現我的反常，洗了個澡就睡下，也沒多跟我交流。

整整一夜，我難以入睡，聽著穆嵐熟悉的呼吸聲，我憤恨不已，我們剛剛結婚，她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難道是一直就揹著我不三不四？或者說，我只是個接盤俠！

第二天一大早，沒等穆嵐起床，我匆忙出門。

我打算去銀河廣場調取監控。

何小雨也很熱心，主動提出要跟我一起去，因為有老鄉在那，也方便說話，我心想自己貿然去調監控，估計也沒人搭理，也便同意。

我倆直奔銀河廣場門口。

「嗨，剛哥。」是何小雨的聲音。

我眼前突然一亮，一個著裝時髦，留著梨花頭的小姑娘青春靚麗的呈現在我眼前，是何小雨本人。

「我們進去吧，謝謝你啊。」我心裡有事，也沒多寒暄。

何小雨帶著我在偌大的商場穿梭，不一會兒就找到了昨天拍攝的專櫃。

她的老鄉也是個妝容精緻的應屆大學生，人很熱心，直接帶著我到了保衛室，看起來跟保衛科長挺熟悉的樣子，咬著耳朵說了幾句，對方就痛快的給調取了監控。

監控影象上緩緩走出了有說有笑的兩個人，正是我的老婆跟之前打過照面那個油頭粉面的上司！

我還在不停的自我安慰，或許，穆嵐只是迫於無奈才陪他去商場採購單位的物品。

或許，還有別人一起去了。

畢竟只是一點肢體接觸，什麼都說明不了。

但我的心，還是煩亂無比。

晚上回家後，我屢次想問問穆嵐，卻是一直張不開嘴。

當晚，我躺在床上睡不著，穆嵐忽然趴在我胸口說了句：

「我老家要拆遷，我媽病了沒精力打理，讓我回去幾天。」

我撫摸著她的頭髮說道：「你懷孕三個月了，我陪你一起去吧，別動了胎氣。」

穆嵐推脫道：「不用了，你又不在我家戶口上，去了也沒用，再說我媽那人嘴碎，別見面又說難聽的。」

我腦海一晃而過一個念頭，丈母孃身體壯如牛，怎麼突然就病了？這裡面肯定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