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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先藏鄉踏青記

由 青海日報 發表于 舞蹈2023-02-05
簡介在山樑溝壑間踏青,讓公保最為欣慰的不是他用所有積蓄種的松樹活了,並且有不少樹還結了松塔,而是種在200多公頃山地中的松樹、柏樹,沒有一棵被人偷取當柴燒,“希望當我八九十歲時,其先村、麻加村以及後山雄先國有林場的人工林,都能連成一片,讓整座山

羊皮怎麼扒下來

雄先藏鄉踏青記

當年還是漫天黃沙的其先村,如今將迎來滿山花開。本報記者 李興發 攝

雄先藏鄉踏青記

現在的其先村不見了荒土山。

青羚網訊

(記者 李興發)高原的春天,或是因為路遠,或是因為海拔高,總是姍姍來遲。

3月18日早晨從西寧出發,踏青的腳步在160多公里外的海東市化隆回族自治縣雄先藏族鄉烙下了第一個腳印。

驅車駛過高速公路,再穿過盤山路,由河湟谷地進入大山深處,從農耕區進入半牧半農的藏區,植被也由闊葉林跨過針葉林的分界線,直接歸於草地。“老輩人一代代口傳,這裡很早以前滿山都是松樹。”同行的公保是一名退休幹部,土生土長在雄先鄉其先村,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在有生之年,看到老輩人嘴裡的其先村。

讓公保欣慰的是他的願望正在逐漸成為現實。

“扒羊皮子不長草。”是其先村村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用來比喻家鄉荒山的句子,形容山荒蕪得像扒了羊毛的羊皮,光禿禿的再無生機。但現在這句話已經有四五年沒人再說了。

這一點在79歲的村民東羅的經歷中得到印證。東羅家院子的南牆根下,遺棄著一把已完全生鏽間隙密集的鐵耙,“當年為了生火和喂牲口,必須得靠它上山刨草,一耙子下去連根都帶出來。全村人都一樣,為了生存沒辦法,幾年下來山就成了扒了毛的羊皮。”而讓他和村民們更後怕的是,沒有植被保護的山體,開始出現泥石流、山體滑坡、房屋地基下陷等人為衍生的“天災”。

“大概是30多年前,用於灌溉的西乾渠修通,農作物增收草料緊缺的情況得到改善,刨草的鐵耙‘下崗’了。隨後‘退耕還林’開始實施,坡地田‘退休’了,青山回來啦!”公保補充到。

沿著山坡走一圈,在近5釐米厚、枯萎的蒿草墊下,鮮嫩的新芽已經破土而出,在陽面耐寒的野花也已趕春綻放。從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生態開始遭受破壞,到2015年前後草山得以休養生息,近三十年的自然修復才讓這裡的人重拾踏青的感覺。

“光長草還不夠,山上還得有大片大片的林地。”一個曾經春風裡漫天黃沙飛的地方,為啥敢說出這樣的“大話”?

公保介紹,經歷了生存環境由惡化到改善的過程,人們意識到植被和人是唇齒相依的,空前重視生態環境。“改善生態環境”“人與自然和諧發展”這些常出現在檔案、宣傳欄裡的句子,已經成為這山樑溝壑間的行動力,並通俗解讀為“要過好得種樹”。

要進入其先村必經麻加村,麻加村村口120多公頃的山坡,已被粗壯的松樹覆蓋。距此不遠,是村民尕仁扎西家的莊廓院,四周生長著近80棵碗口粗壯的柳樹,一到開春他都會有計劃地為柳樹“剃頭”取柴。

“樹是我十幾年前陸續種的,現在已成材,按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每年輪著砍一次枝幹,今年輪到院子西面的樹‘剃頭’。我年年保護它們生長,它們年年供我柴火。”早在半個月前尕仁扎西就已經完成了給樹“剃頭”的活兒,西面的樹只剩下一人多高的主幹,枝幹已入庫當柴。在最粗的一棵樹上,七八個枝幹遺留的切口處,新枝芽已長出,“四年後這些樹又會長出不少杯口粗的枝幹,‘樹不死柴不休’”。

雄先藏族鄉地處偏遠,經濟並不富裕。“煤+牛糞+農作物秸稈+木材”組成了當地群眾做飯取暖火源。麻加村黨支部書記萬馬仁子告訴記者,全村68戶人家對大自然的索取方式,已經從破壞性轉為迴圈性,每戶人家都種有用來“剃頭”取柴的樹木,一改“柴荒”時“殺雞取卵”式的索取。樹也因此得以由單株成林,又由林連成了片。同時所換來的不只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柴火,還有那絕跡多年的動物的迴歸。

今年上四年級的才讓多傑有一篇作文,講述的是和小夥伴在田裡追趕野雞,在屋後的樹林裡喂野兔的場景。同村村民曲拉才仁,還曾在山間看到過野生的梅花鹿。曲拉才仁將自己看到野生梅花鹿的訊息奔走相告,並說服鄉親將地裡的秸稈不要收割得太徹底,方便梅花鹿在冬季覓食。

在山樑溝壑間踏青,讓公保最為欣慰的不是他用所有積蓄種的松樹活了,並且有不少樹還結了松塔,而是種在200多公頃山地中的松樹、柏樹,沒有一棵被人偷取當柴燒,“希望當我八九十歲時,其先村、麻加村以及後山雄先國有林場的人工林,都能連成一片,讓整座山成為林海。”

作者:李興發 來源:青海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