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起意是什麼意思

本刊記者/隗延章

開庭前的杭州中院門前。攝影 隗延章

5月14日上午9：00，備受關注的杭州殺妻案，在杭州市中院第二法庭開庭審理。杭州市人民檢察院指控，被告人許國利與被害人來某某系夫妻，二人因感情、經濟等方面原因產生矛盾，許國利對來某某心生怨恨，陸續購買美工刀、切割機等，決意殺害來某某。

被害人來某某的近親屬提起刑事附帶民事訴訟，要求被告人許國利賠償各項經濟損失合計271萬餘元。

9：03，涉嫌殺害妻子的許國利身穿白色防護服，被法警帶入被告席。

庭審中，許國利首次講述了作案細節。2020年7月4日晚，許國利在妻子來惠利的睡前牛奶中投入安眠藥，用膠帶封嘴、枕頭按壓頭部的方式，將來某某殺害。事後，警方在床單上也檢測出含有安眠藥成分的尿斑。

殺妻動機是什麼？

許國利供述，在臥室殺妻後，將屍體搬至衛生間肢解，部分身體組織衝入馬桶，其他部分碎屍後，在案發後的2~3天內，用揹包帶到外面分散拋棄。

至於殺人動機，許國利稱，深層的原因是，兩人在2018年之後夫妻感情出現問題。兩人之間的裂痕包括，第一，來惠利曾做過“錯事”，成為他的心結。至於“錯事”具體指什麼，他稱在審訊中已經交代，在法庭上不願再公開敘述。第二，11歲的小女兒的教育由來惠利負責，而孩子的成績嚴重下滑。第三，他覺得每次吵架之後，自己“自尊化為烏有”。第四，在房子、裝修等等問題上的矛盾。

據許國利回憶，案發的2020年7月4日當天，上午和午後兩人都很正常。大概傍晚時，來惠利在做家務時受傷，兩人吵了起來。許國利稱“自己很生氣，但考慮到小女兒在家，沒有還嘴”。晚飯時，兩人各自吃飯，彼此沒有說話。提及決定殺掉妻子的瞬間，許國利在庭審中連續說了三遍“日子沒法過”。他稱自己很愛妻子，但又“無法忍受”，於是決定“做掉”妻子。

在法庭調查、法庭辯論期間，被告人許國利對指控其殺害來某某及分屍的基本事實無異議，但辯稱工具並非為了作案特別準備，這是針對公訴方指控其是預謀殺人。許則稱是臨時起意。

庭審中，許國利提出要做精神鑑定的請求，被法院予以駁回，駁回理由是，許的殺人過程心思縝密，並在事後進行了撒謊偽裝，且家族並沒有精神病史。

檢方在起訴書中稱，許國利殺人手段極其殘忍，情節極其惡劣，建議判處死刑。檢方還指出，許國利曾有翻供情節。

擇期宣判

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依法組成七人合議庭審理該案，已於4月7日召開庭前會議。此次開庭審理，由於被告人許國利未委託辯護人，由法院通知杭州市法律援助中心為其指派的辯護律師到庭參加訴訟。

在法庭上，許國利回看自己殺妻的行為，說，“後悔兩個字沒有用，但只能用後悔兩個字表達。”他提到自己與來惠利相識於1988年，一度談婚論嫁，但卻分開各自成家。2008年左右，兩人衝破那麼大阻力重新在一起，如今“很後悔”。

案發至今，“杭州殺妻案”已經過去10個月。來惠利的表姐夫童成根此前在接受《中國新聞週刊》採訪時說，來惠利的女兒、女婿的生活，已經基本恢復平靜。去年，來惠利“五七”時，家裡曾舉辦一次葬禮，但由於沒有遺體，並未下葬。現在家人已經買好墓地，想等待判決結束之後，看許國利是否披露來惠利的骨骼去向，找到遺體再將來惠利下葬。

5月14日一早，被害人來某某與前夫的女兒餘某及其丈夫，前往杭州中院出席開庭途中被媒體攔住採訪，當被問及許國利與來某某的女兒許某怡是否對開庭知情，餘某丈夫搖了搖頭，表情悲痛，此後他不再回答任何問題。

該案同時附帶的民事訴訟原告為許某怡和餘某。許某怡今年12歲，餘某今年30歲。據此前《中國新聞週刊》從童成根處獲得的訊息，來某某12歲的小女兒，現在由大女兒餘某和一位親戚共同撫養。

當時備受關注的杭州殺妻案，最初是以“失蹤案”的方式引起眾人關注的。2020年7月5日，在浙江省杭州市江乾區三堡北苑小區發生一起女子失蹤案件，許國利的妻子來某某失蹤。

2020年7月23日，杭州公安釋出通報：“杭州女子離奇失蹤案”偵辦取得重大突破，失蹤女子已遇害，其丈夫許某某有重大作案嫌疑，被江干分局依法採取刑事強制措施。23日10時，許某某初步交代，其因家庭生活矛盾對來惠利產生不滿，於7月5日凌晨在家中趁來惠利熟睡之際，將其殺害並分屍扔至化糞池。

2020年8月6日，杭州市人民檢察院以涉嫌故意殺人罪，依法對犯罪嫌疑人許國利批准逮捕。2021年1月5日，該案已移送杭州市人民檢察院審查起訴。

法庭上，被告人許國利對附帶民事訴訟表示願意賠償。

12時47分，庭審結束。本案將擇期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