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臘月七平陽贈綠蟻姑娘

憑藉著自己前一世的學識，李治倒是有把握移茶留宿，就是童瑤怎麼辦？

今天走的時候可是跟童瑤說好晚上要回去的，都這個點了……

一想到這裡，李治就唉聲嘆氣，而在一旁的朱響卻是冷笑連連，以為李治已經開始懊悔了。

想坑本公子，這就是代價！

“朱公子，想什麼呢？”

朱響旁邊的老鴇見著朱響的反應，連勝開口詢問。

雖然朱響入不了綠蟻姑娘的眼睛，但這位爺可是忘春樓的常客啊，不管怎麼說也得討好不是。

“媽媽，看見那李大郎沒有？”

朱響指了指坐在角落的李治，一肚子壞水。

“李大郎？是上次打茶圍沒錢被打個半死的那個李大郎？”

說起李大郎，老鴇頓時一肚子氣，每次的茶圍人數可都是有限的，少一個人可就是少了三兩銀子。

“就是他，他這次又混進來了，媽媽，待會兒你讓……”

朱響點了點頭，壞笑著開口，聽著朱響的話，那老鴇也是笑意連連。

“好好，就照朱公子說的辦！”

茶圍很快開始了，隨著綠蟻姑娘的貼身丫鬟入場，嘈雜的嬉笑聲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各位老爺公子，我家小姐馬上就出來了，今日不作詩詞，改飲酒作對。”

一旁的朱響聽得這話，頓時連連點頭，李治有律詩，沒用啊，今天綠蟻姑娘改飲酒作對，看來這都是天意啊。

而李治還是一臉愁容，想著明日要怎麼跟童瑤交待，看著一臉愁容的李治，朱響更加滿意了。

“綠蟻姑娘出來了！”

聞聲，李治緩緩抬頭。

一位身著青蘿綢緞的小娘子緩緩踱步而出，面色含春，淺施粉黛，脖頸白皙修長，飽滿的鎖骨袒露，胸口罩著一層薄紗，若隱若現。

李治看了兩眼，便是明白為何原主如此流連於此了，這位綠蟻姑娘的確漂亮，而且青樓女子大多熟知男女之事，打扮穿著都更偏男人喜好。

就像前世的某種風氣一樣，溫柔賢惠孝家母，不如黑絲帶字母。

這樣一比較下來，像童瑤這樣不怎麼打扮盥洗的自然沒有對抗力。

“感謝各位光臨，今日席糾還是小女子擔任。”

綠蟻姑娘瑩瑩一笑，向著眾人作了個萬福，席糾的身份其實就是令官，負責主持的，如果再通俗一點，就是氣氛組的意思，不過這個活兒大多由花魁來擔任，畢竟大梁朝也不是每個青樓女子都讀書識字的。

“那就先由朱公子開始吧。”

雖然朱響入不了綠蟻的眼，但是每次打茶圍，這位朱公子都在，一來二去自然是記住了名字。

朱響起身，端起酒杯衝著周圍人敬了一圈，隨後喝下，眼珠子一轉，便是開口。

“杯中酒一杯兩杯三杯。”

“好！”

“不愧是朱公子！”

朱響身旁的幾名紈絝頓時拍掌叫好，全場的氛圍一下子就鬧騰了起來，而綠蟻也是笑了笑，這就是她要的結果。

畢竟朱響是縣衙師爺朱員外的獨子，在場的人都要給朱響一個面子，這樣能最大程度上的減輕她的負擔。

綠蟻姑娘也跟著鼓了鼓掌，朱響一下子面目紅潤，彷彿中了什麼大獎。

老鴇這個時候湊到綠蟻姑娘的耳邊說了幾句，綠蟻姑娘輕輕點頭，就將目光望向了李治，顯然這是要李治作對。

李治雖然早就知道朱響不懷好意，沒想到這惡意來的這麼快。

李治嘆了口氣，緩緩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壺斟酒，心中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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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壺中酒一壺兩壺三壺。”

“好！好！”

李治的回答頓時讓同桌的人叫好，打茶圍嘛，一桌的人總是臉面相連的，雖然幾人都不認識李治，但同桌能對上，自己也能多幾分顏面。

而綠蟻姑娘也是淺淺一笑，老鴇說李治沒給銀子，故意刁難一下，沒想到這位李公子也還算有點本事。

朱響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了，李治這個大腹空空的人居然還能對上自己的對子？

要知道，這可是自己跟自己老爹問出來的對子，說是以前在大梁京城的教坊司用過的對子，就那個李大郎居然能對上？

當然，朱公子不知道的是，自己老爹也就會這一句。

朱響眼珠子又一轉，連忙開口。

“今日李大郎前來打茶圍，說是給綠蟻姑娘作了一首律詩，想讓綠蟻姑娘評鑑評鑑，不如就趁現在如何？”

“李大郎？哪個李大郎？”

“就是上次打茶圍被扔出去那個。”

“合著這次是來一雪前恥了？”

眾人頓時議論紛紛，李治也有些尷尬，雖然被扔出去的不是自己，但又好像沒法解釋。

朱響的話，讓綠蟻姑娘也來了興趣。

“李公子，朱公子所言可是事實？”

“……的確有一首律詩。”

李治嘆了口氣，罷了，之前還想問問自己同桌的人有沒有想買詩詞留宿的，看樣子是沒機會了。

“那不知李公子是否可以當眾吟詩呢？”

“晴波鸂鶒漾潭隈，能使遊人判不回。”

第一句一出，在座的人便是鴉雀無聲，哪怕是在蜀川教坊司待過的綠蟻姑娘也是愣了愣。

“風入園林寒漠漠，日移宮殿影枚枚。”

第二句再出，在場有的人就已經開始細細呢喃起來，開始認真品鑑起來，就算是綠蟻姑娘也是輕輕點頭，而朱響更是看鬼一樣地看著李治。

“未嘗綠蟻何妨撥，宿戒紅妝莫待催。缺月西南光景少，仍須挽取燭籠來。”

三四句一出，於李治同桌之人頓時大聲稱好，原本只以為李治能夠對對對子，說到律詩的時候，幾人都認為李治要出大丑，畢竟三里八鄉的，如果有誰真有墨水做出好詩，早就不會在縣城待著了。

“未嘗綠蟻何妨撥，宿戒紅妝莫待催……”

綠蟻姑娘眼神迷離，手指輕輕婆娑，細細地評鑑起這首好詩，而老鴇則是看向了朱響。

怎麼回事？朱公子，你不是說這李大郎腹中空空，沒錢給茶錢嗎？

而朱響整個人都傻了，雖然他不會作詩，但聽詩的能力還是有的，就這首律詩，李治肯定能移茶留宿了。

該死的李治，為什麼不把這首詩告訴自己！

朱響握緊了拳頭，看向李治的眼神多了幾分怨恨。

“李公子，這首詩可有名字？”

“原先沒有，現在有了。”

既然決定了，李治也不裝了，一掃之前的愁容。

“就叫《臘月七平陽贈綠蟻姑娘》，可好？”

聽到李治說出這話，綠蟻看向李治的目光溫柔的都要滴出水來。

“紅兒，請李公子移茶。”

“綠蟻姑娘喜歡就好。”

聽到移茶，李治總算是鬆了口氣，二次死亡總算是免了，就是不知道那二十兩銀子該怎麼辦……

等等，李治這個時候才想起，劉大壯還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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