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看熱鬧內門看什麼

原創文 | 林默涵

圖片 | 網路

那邊的藍啟仁已經吹鬍子瞪眼吼了老半天，床上的夷陵老祖，依舊巋然不動，甚至，還打著輕快的鼾聲，鼻尖吹了個小泡泡，懶洋洋地翻了個身，睡得那叫一個踏實。

這還是魏無羨頭一回被帶到戒堂，他睜著大眼睛，好奇打量四周。

黑檀木的桌椅擺設，配上四面白色的牆，兩旁是一字排開站著的白衣弟子，若是房樑上再掛上白色的麻布長條，中間再放上一口上好的棺材——

一個氣勢恢宏的靈堂，齊活了。

一想到這兒，魏無羨不由悄悄用小手捂住嘴，才勉強將笑意壓在了心底。只是他那一抽一抽的小身子，還是成功引起了藍啟仁的注意。

梆梆梆——

手裡的戒尺，被藍啟仁敲得震天響。

跪在地上的魏無羨這才收斂起笑意，好漢不吃眼前虧，該認慫的時候，就得要認慫。

他立刻跪直了身子，等著藍啟仁的發落，只是乖乖認慫了半天，卻遲遲不見藍啟仁開口。

難道他是在等什麼人麼？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打要罰他都無所……謂？哎不對，還有一個人跑哪兒去了。

腦海中剛剛浮現那個同謀的身影，身後便有人開口道：“谷主，外門弟子江澄帶到。”

藍啟仁重重“嗯”了一下，魏無羨便聽到一聲熟悉的“噗通”跪下的聲音，這下，他終於不是孤軍奮戰了。

人到齊了，藍啟仁這才緩緩起身，拿著戒尺在兩人身邊轉悠了兩圈，這才問道：“說吧，你們兩個，到底是誰帶的頭。”

只是，回答他的，又是一陣沉默。

江澄作為外門弟子，進谷這麼久以來，這才是他第二回見到谷主藍啟仁，四周還站著這麼多內門弟子，這樣的陣仗他何曾見過。

江澄是被大場面震得一時忘了開口，而魏無羨呢？則是懶得開口。

這老頭，沒事就喜歡拿那根戒尺嚇唬孩子，看看他旁邊那個傻孩子，可不就被嚇得不行了麼。

“說！到底是誰帶的頭！”

藍啟仁中氣十足，拔高了聲音再次問道。

江澄驚得渾身抖了三抖，而後開始了天人交戰。

他偷偷瞅了眼個頭不過到自己下巴的魏無羨，又瞄了兩眼被藍啟仁握在掌心精光鋥亮的戒尺，究竟是說——還是不說——

昨天阿姐緊張他的模樣，江澄心裡著實有些吃味，但是，一想到若非他帶著自己偷溜出去，也看不到那熱鬧的市集光景，江澄又不由惦記起魏無羨的好來。

再加上，昨兒個找到他時，那滿身髒兮兮可憐巴巴的樣子，江澄想想，便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這般想著，江澄悄悄清了清嗓子，剛要張口應下這口鍋，卻不料身旁的小人兒已經搶先一步說道：“是我帶的頭。”

魏無羨轉頭看了眼江澄，示意他閉嘴，而後自己則大義凜然道：“江澄他什麼都不知道，都是被我忽悠的。”

江澄差點沒被他那後半句話噎死，什麼叫被他忽悠的？這話聽上去，怎麼總覺得自己就是個大傻子呢？

“行！既然你認了，那按照雲夢谷的規矩，把手伸出來，五十下戒尺。”

魏無羨瞪大了眼睛望著藍啟仁，這老頭是真夠狠心的，五十下呀——

他低頭看了看剛剛結痂的小手，心裡頭慼慼焉，低垂的小腦袋，開始琢磨著怎麼開口求饒，這老頭才會放過自己。

“師尊，魏嬰年紀還小，受不住這五十下。”還沒等魏無羨想出什麼摺子，一旁的藍湛悄然上前行禮道。

聽到藍湛的聲音，藍啟仁倏地回頭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仲雲和仲叔，他不是剛剛傳音，讓他們兩個盯住藍湛的麼，這兩個人幹什麼去了！

仲雲和仲叔露出同款苦澀表情，心裡頭那個叫苦不迭啊——

含光君可是整個雲夢谷百年難得一見的修練天才，別看他年紀輕輕，就算藍啟仁全力出手，都不一定能從他手裡討到半分好處，更何況是他們兩個。

一想到今後練功時可能成為含光君的“重點關注物件”，仲雲和仲叔很從心地對藍湛的行為，視而不見。

喲呵，自己堂堂谷主，竟然連他們兩個都使喚不動了！

鼻子下的那一小撇鬍子，掀的更加勤快了些。

看著藍啟仁臉色從紅到青，又從青到紫，色彩斑斕的樣子，藍曦臣心中暗道不妙，連忙傳音給藍湛，“忘機，莫要硬來，不然等待阿羨的可就不是五十戒尺了。”

藍湛身形挺直擋在魏無羨身前，但是在聽到藍曦臣最後一句傳音時，淺琉璃的雙眸變得更加清冷。

空氣中，仿若瀰漫著冰霜，讓在場的人都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谷主……我……”氣氛陷入僵局之時，跪在一旁的江澄悄悄舉起小手，聲音微微顫抖，但語氣卻異常堅定，“我願意一同受罰。”

忘羨輪迴50：有時候，叫醒自己的不一定是夢想，也可能是個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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