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怕大雨嗎

①

前幾天我在平臺上說我的狀態不好，詢問大家有沒有什麼解決方法，沒想到收到的回答裡，有一個比我還糟糕的心情。

她問我：你曾經想要共度餘生，現在還在身邊嗎？

之後她說，她想要共度餘生的人，剛剛離開了。（她說的離開是指離婚）

她說，男生是她追了很久才在一起的人，今年是結婚的第三年。也擔憂過對方會離開自己，但比起和不愛的人在一起，找一個自己愛的人，總歸是幸福吧。

她說，認識這麼多年，男生從來不知道自己不喜歡穿粉色，從來不知道自己不愛吃洋蔥，也從來不知道她很膽小……

她在對方心裡是堅不可摧的形象，不會輕易掉眼淚，也不輕易暴露脆弱的一面，可以一個人去吃飯，看電影，也可以在電閃雷鳴的夜裡一個人入睡。

有一次，男生在辦公室加班沒有回家，囑咐她早點睡，不用等。結果到了半夜她被雷聲和閃電嚇醒，戰戰兢兢的去給男生打電話，男生接到電話沒有安慰，而是說你一個人還能怕雨嗎？趕緊睡覺吧。

她形容當時自己的心情比淋了一場暴雨還要落魄，但愛嗎？常常讓人忘卻害怕。

“他傷害你那麼久你為什麼還不離開？”

“偶爾他也會給我敷藥，餵我糖吃。”

②

我不是一個膽小的人，雨啊雷啊什麼之類的一般不會覺得害怕。唯有一次是在外地實習，也是半夜的時候電閃雷鳴，按照往常我應該照睡不誤，但剛好不湊巧的是我當時住的房子並不是那麼隔音，而且還是一個人，說身臨其境真的是一點不誇張，當時我感覺那個雷和閃電就在我床邊，十分怕死的我，可以說是真的慫了。

那一刻，我很想拿起電話給一個人打過去，告訴他我很害怕，你要不要和我說說話。

但想著，這個人此刻大概在為別人撐傘吧，還是算了。

網易雲上，有個樂評說：她很怕大雨。有次雨下的緊，她爸爸喝了酒，在家裡大發脾氣，夫妻吵起架來，弄得家裡氣氛接近冰點。她抱著她的貓躲在自己的房間一邊跟我打電話一邊哭鼻子。幾年過去了，我仍舊記得那晚她用近乎顫抖的聲音對我說，“能不能快點把我娶走？我實在待不下去了”我沒做到，她的短髮也早已生成長髮。

有時也不是真的怕，有時卻是真的怕。

③

想到以前上學的時候，宿舍裡有個女生特別膽小，晚上從來不敢一個人去廁所；有時是舍友搭伴跟她一起去，如果半夜她想去，大家又都睡著，她就會給他男朋友打電話。

有次，剛好半夢半醒中聽到倆個人的對話。她先在宿舍這邊小聲的說：“我想去廁所”，然後看沒人回答她，她就衝著電話裡說：“我想去廁所”。電話那邊的男生不知道說了什麼，她在這邊小聲的笑，然後裹了外套就出去了。

過了很久她都沒回來，我在上鋪看到樓道的燈忽閃忽閃的，每次一滅就聽她跺一腳，偶爾還夾雜著怯怯的笑。

她今天是孩子媽，當年那個願意為她開一整夜手機的男生早已不知去向，她說現在早不怕了，不怕黑，不怕雷，也不怕什麼鬼不鬼的，走夜路這種事更是不再話下。但她也說，還是會偶爾想念那個什麼都怕的自己，想念那個願意保護自己的人。

我問她：你當年願意共度餘生的人，現在還在身邊嗎？

她笑著罵我矯情，然後撇嘴：“早就不再了。”

接著也問我，“那你呢？”

“從來沒在身邊過，但一直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