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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站死了?二次元世界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由 王雲輝 發表于 音樂2021-05-27
簡介在具備穩健的資金支援、內容生態和管理層的狀態下,次元C站也有可能不斷接管原本A站和B站的使用者,對原有的二次元彈幕影片社群帶來更深重的打擊

為什麼e站一直超時

文/ 雲逸、王胖子

A站死了?

A站死了?二次元世界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2月2日,中國二次元文化代表、彈幕影片網站AcFun(A站)的網站和APP都同時打不開了,而其官方的最新一條微博,則是“我想再活五百年”。

此前,1月31日曾有媒體報道稱,A站融資不暢,近200名員工都被拖欠工資,而由阿里雲提供的A站伺服器,也即將於1月31日24時到期,“倘若未能續費,A站甚至可能被關閉伺服器。”

2月1日,A站仍能正常訪問,彼時很多人都以為它已暫渡難關,沒想到,一夜之後,形勢依然風雲突變。

值得注意的是,2月2日上午,A站無法登陸之後,曾有媒體第一時間前往A站辦公室探訪,發現仍有員工在正常上班。

而坊間訊息稱,

阿里巴巴可能已經成功抄底,旗下的雲峰基金與合一集團將一共持有A站31%股權,從而成為持股比例最高的A站實際控制人。

這意味著,如同以前的無數次風波一樣,這一次的關停,或許依然不會是永別。

如果阿里真的已經入股A站,那麼,A站甚至有可能重新走上發展的快車道。

事情最終如何落幕,都會在一週內塵埃落定。因為按照阿里雲的規則,伺服器到期後資料可以保留7天,如果超時仍未續費,則資料就將被徹底清空。

問題在於,即使成功續命,未來的A站,還是過去的那個A站麼?

“長大是件可怕的事。”這是2月1日,在關停前一天,A站首頁力推的一段影片標題。

影片裡,說的是張一山;影片外,說的何嘗不是A站自己?

A站死了?二次元世界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自2007年6月成立,A站就一直是中國二次元世界的一杆旗幟,但它的成長路上,卻一直掙扎於內部鬥爭、機房故障、股東和管理層更迭……可謂一路坎坷。

從2010年到現在,它更已經歷6次賣身,每一次都伴隨著管理層的清洗換血,那些真正熱愛二次元文化的管理層,大都已經黯然離去,這個曾經的二次元鼻祖,徹底淪為了資本市場運作的棋子和還價籌碼。

這些問題的背後,有人認為是缺乏商業模式,有人認為是股東內鬥內耗,有人認為是管理經營不善,有人認為是缺少資金支援……

但歸根結底,這本質上還是A站自身先天而來的基因問題。

如果時光倒轉,回到2007年。A站的出現,有一點像字幕組,它就是一群人的樂園,當時也沒有所謂二次元社群的定位。

它的崛起,本身就是一場意外。

如果進一步來說,正是A站的故障頻出和員工內訌,粉絲9bishi徐逸才建立了B站,原本只是作為A站宕機時的備胎,沒想到這個後花園越做越大,如今月活使用者已是A站的26倍有餘。

它的今天,也是一場意外。

這種意外的發端,乃至達到今天在二次元世界的頂峰,乃至整個文娛市場的影響力,背後都使用者“自下而上”地推動的,而非深思熟慮後的商業謀局。

正因為如此,無論A站還是B站,都是從誕生之初,就缺乏清晰的商業定位和經營設計,發展方向來自使用者,但遇到了困境也止步於使用者,以致於屢屢受困於管理、經營等內因和資本、市場等外部問題的打擊。

只不過,B站更快地長大,更快地適應了這個成年人的世界。

當放棄了“就算倒閉了,也不收使用者一分錢”這個承諾,開始貼片廣告和付費會員嘗試的時候,它就像是一個放下吉它和畫筆,穿上西裝拎起公文包的少年,終究還是走上了曾以為永遠不會走上的路。。

正是這種“自下而上”的二次元基因,註定了A站的成長還存在諸多的命門。即使它這一次重新站起來,未來依然必須直面這些考驗:

內容命門:躲不開的版權壓力與政策重錘

要真正成長為規模化、正規化的二次元影片社群,內容風險和成本是A站和B站必須克服的挑戰。

尤其是隨時面臨的內容風險。對曾經“自由自在”的A站和B站來說,這是一個最大的痛。

比如,去年6月,A站就曾因為不具備《資訊網路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以下簡稱《網路視聽許可證》),而被廣電總局要求關停視聽節目服務。2個月後,A站又因為提供非法有害違反社會公共道德視聽節目內容被罰款12萬元。

11月,A站“失聯”三天,更一度增加了忠實使用者的恐慌。

對於優酷、愛奇藝、騰訊影片等面向大眾的影片門戶來說,個別門類內容的缺失,並不會嚴重影響到整體;A站和B站則不同,作為垂直的內容社群,它們經營的內容支柱與致命的風險與成本,都由二次元核心內容來負擔。

所以,我們看到日劇、英劇和印度劇等內容,都在B站悄然消失——即使在很多使用者眼中,這意味著那個放任而自由的二次元國度,已經受到閹割。

同時,習慣“高畫質、無碼、免費”的使用者,也並沒有強烈的付費意願,來支撐網站高昂的版權和運營成本。

即使現在,即使是B站,也沒有真正解決這個問題。

比如,B站推出的貼片廣告就因為使用者群起反彈不得不取消,付費會員制度也引發爭議,矛盾的頻頻出現也在推動B站更快的變換姿勢,不斷地翻滾。

現在,B站的營收主要來自遊戲,但長遠來看,其遊戲的使用者也多是來自其內容使用者和品牌擁簇者的轉化,如果上游的內容和氛圍受到限制和影響,下游的收入自然也會受到影響。

而在這個問題上,A站比B站差得更遠。

平臺命門:提早感知文化卻不能引領流行

作為二次元文化的大本營,A站和B站已經成為中國眾多現象級文娛爆款的孕育基地。但無論是媒體屬性,還是事件營銷的影響力,它們都還距離微博、微信等超級APP有相當遙遠的差距。

比如,B站擅長鬼畜影片的“四大欠王”,他們也接受商業合作定製,但他們後續為龐麥郎定製的鬼畜影片,都不及野蠻生長的《我的滑板鞋》那樣能躥紅,不能像微博之前的熱搜等產品那樣形成固定的“生產線”,就難於批次服務於營銷的內容製作與傳播。

這導致的一個問題是,雖然A站和B站總是能最先嗅到新的爆款,甚至孕育爆款,但卻往往無法主導爆款和流行風向,這就限制了平臺的商業化空間和想象力。

而在商業化氛圍更冷淡的A站,這個現象就更加嚴重。PingWest的文章甚至如此定義:“中文網站圈裡面,最沒價值的兩群使用者,莫過於豆瓣和acfun的使用者群。”

黏性命門:二次元使用者的分化與遷移

當然,對A站來說,最殘酷的命門,就是二次元使用者面對新平臺的分化和轉移。

畢竟,讓使用者保持“十年不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一、B站正在加速鞏固自己的領先優勢。如果按照計劃成功在今年實現IPO,那麼憑籍更強大的品牌和資金優勢,B站可以吸引、購買和製作更多的版權內容、並加快向上下游打通商業變現場景的速度,從而將與A站的差距徹底拉開。

不久前,B站開始推行“創作激勵金”計劃,鼓勵擁有1000粉絲或10萬累計播放量的up主創作更多的原創自制內容。

而此時,A站還停留在粗糙的個人站點風。

第二、影片社群不再是移動網際網路時代二次元使用者的唯一棲息地,Echo回聲和荔枝FM等都在從音訊角度切入二次元市場,影片彈幕不再是唯一的玩法,彈幕網站也不再是年輕次元使用者的唯一樂園。

第三、作為一個極具擴充套件價值的垂直領域,二次元也在不斷吸引更多的公司入場,而且,與過去的草根原創社群不同,現在的次元新軍之中,已經出現更強大的巨頭身影。

比如,在2017年11月,中國移動旗下的咪咕動漫就舉辦了首個次元文化節,力推旗下的“次元C站”咪咕圈圈。

與那個只能仰望A站和B站的TuCao彈幕網不同,咪咕的“次元C站”擁有更充裕的資本、更強大的資源、更成熟的內容生態,以及更穩定的營收保障。

在次元文化節當天,張一山、王嘉爾、汪東城、迪瑪希、馬伊琍等大V都紛紛到現場或在微博為其打Call,可見其影響力。

更重要的是,咪咕動漫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從閱讀、音樂、動漫到電影,從版權、藝人、經紀到營銷,咪咕都已經建立起一個完整的、系統的的集團作戰體系。

如果說“次元C站”是咪咕文化在二次元世界開啟的視窗,那麼,咪咕背後的整個大IP產業生態,就將成為實現二次元價值變現,擴大二次元文化輻射,並反哺二次元內容成長的一座超級工廠。

A站、B站和C站,看起來是並列的標籤,但卻有本質的不同。

當最早A站的使用者向B站遷移時,B站也在構建自己新的文化氛圍,接納新的二次元使用者;而C站是以另一種形式出現,一邊在吸收A站B站的使用者,一邊也在培育自己的原生使用者。在具備穩健的資金支援、內容生態和管理層的狀態下,次元C站也有可能不斷接管原本A站和B站的使用者,對原有的二次元彈幕影片社群帶來更深重的打擊。

更重要的是,縱觀中國網際網路世界,二次元的發展其實遠遠落後於很多行業,隨著它的價值被重估,整個行業的格局與生態洗牌,就已經不可避免。在這個過程中,比拼的很大程度在於資金、資源和發展速度。

瞬息萬變的移動網際網路時代不可能“十年如一日”,如果A站和B站都不能完全接捧年輕使用者的旺盛需求,舊模式在新環境下衰退,那麼,新的後花園、新的使用者習慣、新的商業模式就必然會不斷出現。

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即使不是C站,也會有新的D站,E站……出現,不斷髮起挑戰。

這是一個變革的過程,我們只希望的是,A站能重新站起來,長大起來,不要讓曾經的文化先驅之地淪為一片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