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仙一眼看上是種什麼體驗？

雖然仙女姐姐長得很美，挺符合我審美的，但，

我還小啊！能不能不談戀愛？

01

“顏一鐲。”

火巳仙君叫的是我久違的原名，我竟反應了好一陣才記起他叫的是我。

“仙君，您還有什麼吩咐嗎？”我畢恭畢敬地朝他行了一禮，心下卻不免有些奇怪。

畢竟這麼多年來火巳仙君對我不知怎的都有點兒愛理不理的樣子，更別說會像這般突然開口跟我搭話了。

“已經十六年了。”他看了我一陣，忽然道。

我愣了一下，只道他說的是我拜入師父門下的時間，於是點了點頭。

“仙君好記性，我拜入師父門下的確已經十六年了。”我笑著回話。

“你……還是什麼都沒有記起？”火巳仙君聞言微皺眉頭，沉吟片刻後忽然前言不搭後語地開口問到。

“啊？”我看著他，滿頭霧水。

記起來什麼？我記得自己與火巳仙君並無什麼交集，對他僅有的那點認識也只是透過各種流言八卦……我會忘記什麼跟他有關的事情？這怎麼都不可能嘛。

火巳仙君聞言，仔細打量了一番我的表情，直到確實看不出任何端倪後竟猛地沉下臉色。

“……白斐當真是有眼無珠！”火巳仙君咬牙丟下一句話，瞬間拂袖而去。

目送那道紅色身影氣沖沖地走出前院，我先是莫名其妙，然後便哭笑不得。

“我早就知道師父有眼無珠了啊，要不然怎麼會將一截朽木硬生生地當做了良材呢。”嘆了口氣，我朝葵師弟的房間走去。

房間裡，葵師弟很沮喪地坐在桌邊不斷喝茶，連採回來的佛蓮都來不及收拾，就這樣隨手扔在了房間一角。

“發愁喝茶不頂用啊，要不要大師姐我去給你偷兩壇師父的千年醉來？”我湊到他身邊，在他耳旁小聲道。

“噗！”葵師弟嚇得一口茶噴了出來，瞬間起身跑開老遠後才驚魂未定地看向我，“大師姐，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翻了個白眼，我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

“葵師弟，你什麼時候見我進屋敲過門？”我一邊喝茶一邊問。

葵師弟仔細想了半天，豁然開朗：“你進師父的房間都不敲門！”

“……我才沒進過他房間！”我抽了下嘴角。

但他顯然並不在意我進沒進過師父的房間，我話音未落他便重新坐下來喝起茶來。

“別喝了，御花女的事你打算怎麼辦？”我收起玩笑之色，輕聲問到。

“涼拌！”一提起御花女他就滿臉哀怨，“御花女是修為高深的靈山佛衛，我是跑又跑不掉躲又躲不了；而且現在仙帝也算默許了她和我在一起，我還能怎麼辦？”

“要不你就忍忍？”我想了想，“像師父說的，御花女五百年便涅槃一次，你只要忍五百年就可以了。”

“大師姐，我今年才虛歲五十！”葵師弟聲音淒厲，就差沒聲淚俱下了。

“嚷什麼嚷，你大師姐我今年才虛歲十七，你想跟我比小麼？”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我瞪他一眼。

葵師弟被我的話噎住，頓了好半晌之後便再次一杯接一杯地喝起茶來。

我嘆了口氣，決定暫時不再跟他討論這個問題。

“葵師弟，你這佛蓮不收拾一下給師父送過去麼？”起身踱到那幾株佛蓮前，我蹲下來一邊打量它們一邊問。

靈山的佛蓮果然名不虛傳，花朵大而飽滿，花瓣純白中透著若有似無的金光，花香清新淡雅聞之讓人心神安定——更絕的是，它自採摘時起至此至少已有三五時日，可花色依然如新，絲毫不見衰敗。

“師父的我早就送過去了，那是芷南師妹的。”葵師弟頭也不抬地答到。

我突然想起之前我與芷南師妹的確是千里傳音讓他給我們也帶些佛蓮回來，可是為什麼只有芷南師妹的？

“葵師弟，那我的呢？”走到他身邊笑著按住他的肩膀，我一字一頓。

葵師弟身形頓住。

“嗯？”見他突然不動了，我便加重了手上力道。

“大師姐我突然想起還有事要忙，我們一起出門吧！”葵師弟猛然站起，繞過我就要出門。

“正好，你出門我就自己拿佛蓮——”我剛要向佛蓮走過去，葵師弟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我一起拖出了門。

“大師姐，我先走啦！”匆匆忙忙給房間落了鎖，葵師弟僵笑著瞬間跑走了。

葵師弟只是路痴又不是健忘，他答應給我和芷南師妹帶佛蓮就絕不會漏掉我的……看來，這次西方釋迦崖之行，並不如表面上簡單哪。

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我不禁眯起了眼睛。

論修為我完全比不上葵師弟，所以我倒是根本沒想過要去追他。

02

我決定去找芷南師妹。

如果葵師弟真的是忘記帶我那份了，我就去問芷南師妹拿上兩朵；如果這裡面真的藏了些秘密，那套芷南師妹的話也比去逼問葵師弟靠譜得多——畢竟我雖然身為大師姐，但追也追不上他打也打不過他。

這個時候，芷南師妹應該正在後山修煉變化之術。

師父經常對我們說人各有多長，每個人擅長的法術都不一樣：葵師弟本是聚山嶽靈氣而成的土木之精，尤其擅長日行千里之術；

翎師弟出身鯤鵬一族，御風御氣之術異常出眾；

芷南師妹具有塗山氏的尊貴血統，所以變化之術她修行起來尤為得心應手——但說來說去我硬是想不出自己有什麼長處，連師父談及此都是顧左右而言他，真不知道他所謂“根骨奇佳”到底是從哪得來的依據。

好不容易在竹林裡看見芷南師妹的身影，我剛要出聲叫她，卻突然發現葵師弟竟然也在這裡。

看樣子他們好像在說些什麼，芷南師妹神色有些惱怒，而葵師弟則是一副做錯了事的無奈表情。

——看來佛蓮之事的確另有蹊蹺。

我在心中暗道，隨即便悄悄地找了一塊離他們最近的大石頭躲了起來。

“……你怎麼就讓她看見了呢！”芷南師妹的聲音漸漸清晰，看樣子她正在怪葵師弟不該讓我看見佛蓮。

……喂喂，忘記給我帶也就算了，勻一兩朵給我都不行啊？

我抽了下嘴角，覺得該重新審視一下這二位師弟妹的人品了。

“就算大師姐不看見她也會記得我答應給她帶佛蓮了啊，誰讓師父不早跟我說那件事。”

正當我心灰意冷想要回房休息時，葵師弟的話卻讓我停住了腳步。

那件事？我重新退回石頭後面，豎起了耳朵。

“佛蓮香氣安神定心，更有促人回憶過往的功效，如果大師姐拿去放在房間的話她指不定就會想起湛師兄的事情來……

啊啊啊啊，我明明看過《仙草集錦》的，可叫你帶佛蓮時竟硬是忘了它的功用，真是急死人了！”芷南師妹說著說著忍不住跺起腳來，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湛師兄……她說的是三師弟敖湛？這麼說來，他們都知道我為什麼會忘記敖湛？而且，他們還都不希望我……記起敖湛？

“當年的事師父也是迫於無奈，三師弟得此結局也算不幸中的萬幸……只是苦了師父，從此以後便只能是以原形示人了。”葵師弟嘆了口氣。

“可師父要佛蓮是打算做什麼呢？明明他也不想大師姐記起湛師兄的事情啊。”芷南師妹皺起了眉頭。

等等，師父不是從來都是原形示人的嗎？我才是大師姐啊，要論跟在師父身邊的時間我應該比他們任何一個都要長，但為什麼聽起來他們對師父的瞭解卻好像比我多上太多？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誰！”不知是不是我不小心踩到了枯枝，芷南師妹突然看向我所在的方向。

我心裡一驚，只猶豫片刻便大方地站了起來。

“大師姐你怎麼在這裡！”葵師弟和芷南師妹雙雙嚇了一跳。

“我來找芷南師妹的，你這個健忘症一邊待著去。”我瞪了葵師弟一眼，走去牽過芷南師妹就走。

“大、大師姐，剛剛……”芷南師妹任我牽著，有些張口結舌。

“放心，你的佛蓮我不會動的，我這個大師姐也不是白當的好麼。”我輕笑一聲，決定裝作什麼事都不知道。

既然他們都不想我記起來，那我就只好自己去查了。

……三師弟敖湛，我一定要查清楚你到底是誰，又是怎麼失蹤的。

03

師父說御花女既然來了仙界，那麼衣著飲食等等一系列生活習慣便理當入鄉隨俗——於是他就擅自給御花女取了個新名字“蓮慕”，還讓人家穿上了一套不知從哪弄來的白色裙裝。

平心而論，蓮慕這個名字還不錯，畢竟御花女原為佛蓮守衛如今卻戀慕於葵師弟，“蓮慕”二字也算是道盡了她的前世今生；可那身裙裝……我真就沒看見過這麼讓人眼瞎的搭配！

“……師父，蓮慕的衣服是你選的？”我沉默許久，扭頭看向師父。

“不僅是衣服，上到髮簪大下到腰佩的所有飾品都是為師替小蓮精心挑選的，好看吧！”師父搖頭晃腦地吐著信子，神色得意。

我和芷南師妹下意識地互看一眼，立即衝過去將正要給葵師弟展示自己裝扮的蓮慕給一左一右架了住。

“大師姐、四師妹？”蓮慕有些奇怪地看著我倆，因為她現在自詡為葵師弟的伴侶，所以對我們的稱呼便自然也隨了葵師弟。

“小蓮，芷南師妹那裡有更適合你的衣服，我們去換上吧。”我朝她微笑。

“就是，蓮姐姐還是去我那換衣服吧。”芷南師妹也微笑。

“喂，你們什麼意思？為師的審美難道就這麼入不了你們的眼麼？！”師父聞言，得意的神色瞬間垮了下來。

“嗯。”芷南師毫不猶豫地點頭。

“簡直難看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師父，我估計往後至少百年也難有出你之右者。”我緊接著開了口。

“逆徒……你們這些逆徒！”然後，我們便在師父惱羞成怒的目送下走向了芷南師妹的房間。

御花女……不，是蓮慕，打扮起來真的相當好看。

不同於仙界眾人的模樣，蓮慕面板白皙鼻樑高挺，淡金色的長髮略帶捲曲，綠色的眸子就好像是倒映進了一灣清泉。

芷南師妹找出一套與師父那套款式截然不同的長裙替她換上，再摘下她那行花裡胡哨雜七雜八的飾品，只簡單地給她用玉簪挽了個髮髻，一個異域風韻十足的清雅美人便呈現在了我們眼前。

“行了。”芷南師妹看著面前自己的作品，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這樣……真的可以嗎？”蓮慕看不見自己的樣子，心中有些忐忑。

“放心吧，小蓮你現在這副模樣可比從師父那出來時強多了。”我一邊說著，一邊推過銅鏡讓她自己看看。

蓮慕接過銅鏡，仔細端詳起裡面的身影。

“真的自然多了，謝謝四師妹！”看了半晌，她抬頭對芷南師妹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蓮姐姐，現在你就可以去跟葵師兄打招呼啦。”芷南師妹也回以微笑。

看著蓮慕高高興興地跑出房間後，我轉而看向芷南師妹。

“芷南師妹，待會我要下山一趟，老規矩，你替我打個掩護我給你帶蛇羹回來吃。”我輕聲道。

芷南師妹一愣，剛要點頭卻突然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大師姐，你……下山去幹什麼？”似乎是仍有些擔心我之前偷聽到了她和葵師弟的對話，芷南師妹有些小心翼翼。

“我還能幹什麼，你大師姐可是個連御劍之術都玩不轉的人，下山當然只能去鎮子裡逛一逛啦。”我嘆了口氣，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色，“我只是想去買些糕點放在房間裡而已，上次偷偷下山買的糕點已經吃完啦。”

“大師姐你真是……”芷南師妹聞言，暗自鬆了口氣，“那你早去早回，我等著你的蛇羹哦。”

“沒問題。”朝她眨了眨眼，我推門走了出去。

——有好一陣時間沒見過鶴墨了，想來他也很想知道翎師弟的近況了吧。

04

認識鶴墨其實很偶然。

鶴墨是火巳仙君的首席弟子，按理說我們也不會有任何交集，畢竟師父們平時就沒看見有什麼交往；但是，鶴墨卻和翎師弟有關聯。

翎師弟全名昆翎，他出生於鯤鵬一族宗室，更是宗主長子；而鶴墨則是服侍於鯤鵬宗室三千年之久的鶴族子弟，按尊卑之序他還需尊稱翎師弟一聲“少主”。

可翎師弟本就是厭煩了宗室族規才偷偷跑到仙界拜師修行，所以對於宗室派來保護他的鶴墨更是厭惡至極，鶴墨只好拜入火巳仙君門下以期遙相照應；

但他萬萬沒想到火巳仙君與水巳仙君雖同為蛇妖成仙且比鄰而居，但二位仙君卻根本不相往來，正當焦灼之際便在百年一期的仙談會上看見了一個似乎很好說話的身影——那個身影就是我，水巳仙君首席弟子、人人皆知的仙界最弱之人，顏一鐲。

來到鎮子裡的一個隱秘角落，我點燃了鶴墨給我的仙蹤香。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一襲墨色身影便匆匆落在了我的眼前。

“翎少主出什麼事了？！”鶴墨，這位本來溫柔愛笑的英俊男子此時神色緊張，絲毫不見平日裡的悠哉遊哉。

“哦，他很好啊，我就是想告訴你他最近的生活方式非常健康，有好好修煉法術，好好吃飯睡覺，好好跟同門和睦相處。”我看向他的神色很嚴肅，說話的語氣也很認真。

鶴墨不說話了。

看他的樣子，內心似乎正在苦苦掙扎：要不就狠狠教訓一頓我這個答應替他照看翎師弟卻經常拿仙蹤香開玩笑的不良師姐，要不就拼命忍下怒火恢復往日的溫柔笑顏。

“阿鐲，這是第三次了……我應該說過不只一次仙蹤香是緊急情況下才使用的聯絡方式，非萬不得已不能用吧？”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後者，露出些微苦笑。

“我知道，但這次我的確事出有因。”我看著他，難得地正經起來，“如果你幫我，我便繼續幫你照看翎師弟；如果你不幫我，那你便再也得不到翎師弟的任何訊息。”

“你要我幫你什麼？”鶴墨見我這次真的不似玩笑，於是慢慢收起了笑容。

“你先告訴我，火巳仙君與我師父究竟是不是系出同門？”我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

“……是。”沉默半晌，鶴墨點頭。

“既是同門，那火巳仙君對我師門的事也該瞭解才對。”聽聞此言又想起那天帶葵師弟回來時火巳仙君對我說的話，我心中疑惑更甚，“——我希望你能幫我從火巳仙君那裡打聽一下我三師弟敖湛的事。”

鶴墨不由愣住。

“你既是火巳仙君的首席弟子，想來旁敲側擊地問一下這些陳年舊事應該不難。”我繼續道。

“不是，一鐲，這件事你為什麼不直接問水巳仙君或者你的師弟師妹們？”鶴墨看了我半晌，神色有些微妙。

“也要他們肯說不是。”我揉了揉額角。

我不知道他們到底為什麼都對敖湛閉口不言：如果他們不想告訴我敖湛的事，那又為什麼還要給他留下三師弟這個位置？如果他們想讓我記住敖湛，那又為什麼不肯告訴我除了“敖湛”這個名字外的任何一件事？

而且更讓我在意的是，明明從記事以來我的記憶都非常清晰，但芷南師妹與葵師弟的對話裡卻擺明了有些我根本沒記憶的東西——這裡面，絕對有問題！

鶴墨陷入了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長長地嘆了口氣。

“一鐲，給你個忠告，有些事既然你毫無記憶便不要再追根究底了，知道太多有時候並不是什麼好事。”他轉身，作勢要御劍離開。

“你不想繼續獲得翎師弟的訊息了？”我見狀，趕忙喊到。

鶴墨的背影頓住。

“……一個人只要存在過就肯定會留下些蛛絲馬跡，你若真想知道關於敖湛的事情，何不在師門之內仔細看看呢？”半晌之後他終是撂下了一句話，隨後便飛身掠入雲層，不見蹤影。

一手提著打包好的糕點和蛇羹，一手將冰糖葫蘆不住地往嘴裡送，我一邊咀嚼一邊思考剛剛鶴墨說的那番話。

從鶴墨的反應來看他應該知道是知道些什麼的，但他卻與我師門那幫子人一樣選擇了沉默——這說明敖湛的事不僅師父他們不想提及，連鶴墨這些不相干的人同樣諱莫如深；

但顯然鶴墨拿我用翎師弟作要挾這一招也沒轍，所以他好歹還是給我提供了一個模糊的資訊。

他讓我在師門內找線索，這說明敖湛肯定在師門裡留下了什麼——這不是句廢話麼！我對敖湛根本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啊，我怎麼知道去哪裡才能找得到線索？！

我要是知道從哪裡查起我不早就動手查了，還要你去火巳仙君那裡打聽什麼！

“鶴墨你等著，我明天就繼續去鎮子裡點仙蹤香嚇死你！”狠狠地嚼著冰糖葫蘆，一時間我只覺惡向膽邊生。

但突然一下子，我猛地停住腳步。

鶴墨既然知道我對敖湛毫無記憶，那他為什麼還讓我回師門去自尋線索呢？我即不瞭解他喜歡去哪裡，也不知道他可能在哪裡留下痕跡，我除了他住哪之外根本一無所知——等等，住哪？

鶴墨的意思，該不會是讓我去調查一下敖湛的房間吧？

我的思路豁然開朗，立刻在山路上跑了起來。

氣喘吁吁地跑到後門，芷南師妹已經在門口焦急地徘徊了。

05

“大師姐，你可回來了！”一看見我，她就嚎喪著撲了過來，就差沒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蹭我一身了。

“辛苦你了。”我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將還溫熱的蛇羹遞給了她，“你看，我沒有食言吧。這是你最愛的蛇羹，我特意讓店家多放了點香菜。”

“大師姐！”芷南師妹霎時臉色慘白，她想捂住我的嘴，但顯然動作慢了太多。

“阿鐲，你是多想燉了為師？竟然敢擅自下山，還跑去買蛇羹！”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芷南師妹身後傳來，我有些僵硬地微微偏頭，果然看見了一雙在陰影中閃閃發亮的紅色眸子。

“……師父放心，我發誓這一輩子，不，是下一輩子都不會吃你的，真的。”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非常鎮定，我扯開僵硬的嘴角強笑了一下。

師父定定地看著我。

“阿鐲！”

半晌之後，他蛇口大張吼聲震天。

“師父對不起我先回房休息去了芷南師妹蛇羹拿好明天再見！”不等他話音落下我就將蛇羹塞進了芷南師妹的懷裡，然後熟練地在自己腿上畫了個地行術符，瞬間便掠過他們鑽進了後門。

只片刻，後門之外就剩下抱著蛇羹的芷南師妹和張著嘴的師父。

“……你大師姐，逃跑的法術倒真是使得爐火純青。”半晌之後，師父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

“深有同感。”芷南師妹用力點頭。

“那麼芷南。”

“還有什麼事嗎，師父？”

“明天你去後山捉一百隻竹鼠來給我，全當是為這蛇羹向我賠罪了。”

“……哦。”

芷南師妹第二天一早就神色慘淡地揹著竹筐去了後山，據說師父為了昨天的蛇羹罰她在今天之內捉一百隻竹鼠回來。

對此我深感愧疚，於是便偷偷找到翎師弟讓他去聯絡了我昨天買蛇羹的那家店，預計在芷南師妹捉回竹鼠的當兒再偷。渡回兩份蛇羹對她聊以安慰。

蓮慕自從來了檀雪山後，基本上除了跟著葵師弟到處走之外便是待在自己房內，很少會特意過來找我們聊天寒暄，所以我也實在是沒什麼登門拜訪的正經理由。

所以我思前想後，最終決定還是不告而往——即等她出門的時候再悄悄去她房間裡。

正巧今天師父又讓葵師弟下山去採購食物，我便決定動手。

有蓮慕跟在身旁後葵師弟就很少迷路了，對此師父雖然表面上甚感欣慰，但我分明從他眼裡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深深失落。

也對，葵師弟不迷路就再沒人去千里迢迢之外給他帶特產回來“賠罪”了，真是好可惜。

身為佛蓮之中誕生的御花女，蓮慕跟葵師弟回來時孑然一身，所以敖湛的房間在空出來給她住時似乎只稍稍做了收拾，傢什擺設大多沒動過，這對我來說簡直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確定蓮慕隨葵師弟下山後，我便繞到她房間後面撬開窗鎖，輕巧地翻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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