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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山淡影》解讀:從《遠山淡影》談石黑一雄作品

由 婉蓉去說書 發表于 攝影2021-05-28
簡介石黑一雄所有的小說都像做夢一樣,我想我們不管從哪個方向哪種價值去解讀《克拉拉與太陽》,首先我們都應該做一個會做夢的人並試著去理解夢,理解石黑一雄,理解整個世界

淡影是什麼意思

時至今日石黑一雄的熱度已經漸漸迴歸到讀書人當中,我選擇從他的第一本書《遠山淡影》談起。這本書是他在東英吉利亞大學創意寫作課程的畢業論文,或許說成畢業作品要更貼切一些,這畢竟是一篇小說。這篇小說對我的影響還是蠻大的,說起來也很蹊蹺,我口口聲聲說喜歡日本文學,但讀得多的、受影響大的卻都是不具有日本特色的、反而具有很強的世界性的作家們。

這本書的背景大多數是在日本,講的主要是身在英國的“我”在二女兒回家住的幾天裡對當初在日本生活的回憶,“我”的大女兒景子在來到英國後因為自閉而自殺了,在回憶裡,有那麼一對母女,佐知子和萬里子,佐知子不顧女兒萬里子的反對強行選擇了去美國。“我”雖然也有所介入,但更多的時候是作為一個見證者來觀看這一對母女的經歷。

《遠山淡影》解讀:從《遠山淡影》談石黑一雄作品

小說和記憶的關係或者說文學和記憶的關係,是我始終在思考的一個問題。從托爾斯泰到博爾赫斯、馬爾克斯,從巴爾扎克到海明威、菲茲傑拉德,每一個作家都給了我一部分答案,這篇小說也不例外。一開始讀時就覺得有很多地方很模糊混亂,甚至存在不少矛盾,故事線交雜,時而在講這個人,時而又在講另一個人,很多人都是沒等結尾就匆匆離場,細節的描寫也隨意而散漫。

很多細節對小說前文的照應或者對故事後續的推動全無用處,這似乎與契訶夫出現過的槍就一定要被用到的說法相違背。如果你把這個小說當作一個人的記憶來看,卻又恰恰要如此才顯得真實。記憶本來就不是線性的,而是跳躍的,與其說這是一篇處理記憶、描寫記憶的小說,不如說這是一篇模仿記憶的小說。

《遠山淡影》解讀:從《遠山淡影》談石黑一雄作品

在讀到小說的結尾部分以前,我想很多讀者就已經會發現在“我”和佐知子之間存在著某種相似性,甚至就直接猜測到了佐知子就是“我”這一事實。但當“我”終於忍不住說出“那天景子很高興,我們坐了纜車”這句話時,帶來的衝擊恐怕並未因讀者已經有這樣的想法而變弱,猜想得到證實,那種期待轉化成的衝擊足以彌補已知導致的缺力。這就是這本小說的魅力所在,它不是偵探小說,它講述的就是不敢直面回憶的人最終也難免直面回憶這麼一個困境。它的內容對核彈爆炸後的長崎的想象,對戰爭帶來的創傷的反省,也不乏深刻。它在敘述本身,在表達的方式層面上也帶來深刻的效果,卻是很讓人驚訝的。

我在讀這篇小說時常常有這樣一種錯覺,分不清它的重點到底是記憶裡的東西還是記憶本身。這兩者都是傑出而誘人的,但就我讀的譯本而言,小說語言確實粗糙得讓我屢次有就此放下來的衝動。就算是還不夠成熟,有沒有可能石黑想到的是他自己的一種敘述風格?無論如何因為一個缺點而拋棄一個人或者一部作品的行為,總算不上是明智的。

《遠山淡影》解讀:從《遠山淡影》談石黑一雄作品

《克拉拉的太陽》可以視為作家這麼多年寫作的一次鞏固,我們發現這部小說的旋律還是以往的石黑一雄,一如既往是悲劇。也許我們可以試著回答悲劇是從哪裡開始的,小說中太陽是克拉拉的信仰,也許我們很難理解機器人的信仰是一種怎麼樣的狀態,克拉拉信仰太陽是因為它是她的能源。也許我們可以解構這種信仰是我需求所以信仰你,這是人本位的想法,但克拉拉卻又充滿無私的品質,或者說她的品質是人類賦予的。可這種品質是基於什麼樣的條件才存在呢?又或者說我們如何看待克拉拉的無私,當我們談論克拉拉時,我們在談論的是什麼。

如果我們和克拉拉相比,也許我們都會自慚形穢。石黑一雄之所以把克拉拉設定在人類意義裡的在人類之上的配置,毫無疑問是希望人類學習克拉拉。但過於諷刺的是,當克拉拉說出“我有我自己的記憶,要按照正確的順序來發展來安置”時,克拉拉的一生的行為都有了夢的性質。她並不受我們主宰,也許我們應該再次回顧石黑一雄與夢的關係。石黑一雄所有的小說都像做夢一樣,我想我們不管從哪個方向哪種價值去解讀《克拉拉與太陽》,首先我們都應該做一個會做夢的人並試著去理解夢,理解石黑一雄,理解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