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遊燕子山

開門見到的第一座山就是燕子山。山頂上那座鐵塔，天氣好不好都能看得見。鐵塔不是燕子山的標誌。這種接收訊號的塔到處都有。一時還真說不上燕子山有什麼特別之處。就是距離家近。坐車去三站路。等車的一個人，車上連司機一共四位。還沒坐下，就聽後排的兩位大哥聊的正起勁。一個說：“咱都做了核酸，還戴著口罩，現在出門是最安全的時候。就好比咱倆，都是綠碼，體溫都正常。車上的人也都跟咱一樣。能不安全嗎？”另一個說：“就是啊。街上比家裡人還少，路面比家裡還乾淨，車廂裡比家裡還安靜。好日子就要來了。專家說了，病毒的致病性正以幾何基數在下降。”

“錯！絕對錯。當年我考大學就錯在這道題上。如果是成長或者增加得快，可以說以幾何基數在增加；若要表示減少或者下降就不能說以幾何基數在減少。減少了兩倍是多少？減少了四倍又是多少？”

“你是誰呀？你比專家還牛？”

“當年高考我就錯在這道題上。差兩分沒考上清華。”

“你數學是哪個老師教的？我可是實驗中學畢業的，我那老師可是大名鼎鼎啊。”

原來還是校友呢。

車在燕子山西路北口停了下來。還是沿著那條東西向的巷子上山。向南環山行走，一側是茂密的山林，另一側就是大大小小的別墅。居住在這裡的人享受著山林的幽靜和空氣的清新。別墅區裡面，有的人家院子收拾的乾乾淨淨，也有的人家院子堆滿了雜物，像是廢品收購站。都在一個小區裡面住，外表同樣光鮮，差別咋就那麼大呢。

環山坡一面的松樹林中散落著墳墓。有黑色墓碑的能夠看得清逝者的姓名，多數只是在墳頭上壓了些許黃表紙錢。曾經記得有風水先生說墓地是有講究的。比如山陰山陽，東西朝向等等。墓地還是風水寶地。環山一週都有墳墓，可見燕子山的風水非同一般。

環山路的南頭與平頂山相連線。還有一條隱匿在松林中的小路通向東外環。往東北方向望去，濟南的第一高及其周圍的樓宇，如海市蜃樓般隱約可見。

折回向北走來。透過茂密的苦楝樹枝，東邊是一所有些空曠的院落。那裡傳來“唰唰”清掃樹葉的聲音。聲音有節奏地漸次傳來，消彌在寂靜的山林之中。那聲音是由乾枯的梧桐樹葉在掃帚的作用下與水泥地面摩擦發出來的。不同於仍然掛在樹梢的葉子在微風輕拂中“嘩嘩”抖動的摩擦聲，那聲音沉穩，這聲音浪漫。聽得出那是一個心無掛礙專注於清掃的人，俯下身子將掃帚的最大面積與地面接觸，不激不厲，心平而氣靜。不是年輕人的急功近利，不是中年人的圓滑，也不是老年人的心無旁騖。掃帚是用細竹編織的那種，均勻而不鬆散，挺拔而富有彈性。聽上去似乎重複的動作卻是志向的表達：欲先掃門前，後掃天下。又似是心性的磨練，由內而外，由雙臂運氣於掃帚柄透過一個圓弧而至末端。力量均衡地傳導，每一條弧線都是同心圓，每一條劃痕都是心性的徹與悟。那聲音透過初冬的空氣飄來，很是陶醉。

12。2

壹點號 暢敘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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