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進了一棟老小區。

隔壁住著一個啞巴男

整天色眯眯盯著我。

我很討厭他，恨不得他立馬消失。

可沒想到，有一天他真的不見了。

而從他房間的照片中，我看見滿屋的……

1

當我聽見門口傳來的腳步聲就知道，隔壁的啞巴男又在偷窺我。

我熟練的拿起掃帚開啟門對著他就是一頓亂打。

[死變態！我讓你偷看，讓你偷看！]

[你個四五十歲老男人，還要不要臉！你信不信我把你送到警局去！]

啞巴男對於我的威脅絲毫不慌，躲著捱打的同時還咧開嘴巴笑，發出嘿嘿嘿的聲音。

[嘿嘿...]

這個聲音讓我火大，下手更是往死裡打。

如果不是附近鄰居跑出來拉住我，我覺得，我真有可能打死他。

[小方，他就是個傻子，你跟他計較什麼？]

[就是，你把他打死了還要負責，偷看就被偷看了，反正留個心眼別被他佔便宜就行。]

大家讓我舒心，沒必要和一個傻子計較。

之前我也是這樣想的，可現在因為他已經徹底擾亂我的生活。

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了。

[你們沒體會過我的生活，我做什麼都被他盯著，喝水，吃飯，上廁所，我很害怕，就算他是個傻子也不能這麼折磨我！]

我朝啞巴男撕心裂肺的吼著，把手上的掃帚丟他身上。

[我究竟哪裡得罪你了？你告訴我，你別偷窺我了好不好！我真的很累。]

啞巴男沒說話，默默看著我。

[他說不了話，好了，你別生氣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大家還要睡覺休息。]

就這樣，一場戰爭在鄰居自以為是的調節下結束。

可我根本沒嚥下這口氣。

從我搬到這裡開始，隔壁的啞巴男就沒停止過對我的窺視，我做什麼都感覺被一雙眼睛注視著，早知道會這樣，當初我就不應該給他那瓶牛奶。

2

我是今年剛畢業的應屆生，為了節省錢，我搬進一棟老小區。

這裡環境很差勁，漏雨的石棉瓦，寫滿髒話的水泥牆，還有泥濘的小道和雜草，組成了城市裡最格格不入的一道風景。

如果不是熟人介紹，我想，我根本發現不了，在施工夾道里還隱藏這麼一個地方。

搬進這裡當天，我在門口的垃圾桶旁看見一個男人，渾身髒兮兮的在找東西吃，出於好心，我把手上的牛奶遞給他。

可沒想到因為這麼一個舉動，會和我帶來甩不掉的麻煩。

聽附近的領居說，他也是這裡的住戶，至於住了多久，誰也不清楚。

只不過大家都在說，他腦子受過刺激，最好別招惹他。

此時，我坐在沙發上，回想起剛才那一幕，渾身上下像是被毛蟲爬過一樣難受。

他都這個樣子了，為什麼還要給別人帶來麻煩，而這個人為什麼偏偏又是我？

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他能消失，徹徹底底的消失。

就在我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吃驚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我開啟門，看見門外站著的啞巴男，心裡的怒火再一次被挑燃。

[你究竟想幹什麼？]

啞巴男什麼也沒說，只是把手上的掃帚遞給我。

我看著已經被我打壞的掃帚，對於他的這個舉動沒有絲毫內疚，只覺得噁心，當著他的面把門重重關上。

第二天一早，不出意外，門口出現一把嶄新的掃帚，我看向視窗窺視的眼睛，拿起掃帚就往他的方向丟過去，嘴裡罵道。

[滾！我不稀罕你的東西！]

掃帚落在牆上，發出啪的一聲，那雙眼睛不見了。

小區裡發生的糟心事我盡數吐槽給閨蜜，而閨蜜給我出了一個注意。

[你現在就缺一個白馬王子保護你。]

閨蜜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我找到喜歡我的顧魏，問他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如果和我在一起，他就要承擔起保護我的責任。

顧魏追求我已經好幾個月了，如今我終於鬆口，他自然答應的爽快，而後，我把啞巴男的事告訴他，希望他能和我回家一趟，幫我震懾震懾他。

這一次，我挽著顧魏的手臂出現，大搖大擺出現在啞巴男面前，我告訴他。

我的男朋友是拳擊教練，要是再敢偷窺我，我就讓男朋友打他。

而啞巴聽見我的話，看見我身邊的顧魏，眼睛從一開始的茫然變成驚恐，嘴裡嗚嗚的發出聲音，不明所以我的手被他拉住。

這個舉動被我嫌惡的甩開。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可啞巴並沒放棄，還想再一次伸手過來，這一次，被顧魏眼疾手快擋住，直接一拳打在啞巴臉上，繼而是胸口，背上，啞巴的身上見了血。

我害怕了，害怕顧魏打死人，急忙拉開。

對著啞巴警告：[從此以後，你要是再敢偷窺我，我真的會讓他打死你。]

說著，我拉著顧魏離開，沒注意到倒在身後，啞巴臉上的恐懼。

3

顧魏親了我，我沒有躲，算是感謝他剛剛幫我出了一口惡氣，可當他想要再進一步時，被我果斷拒絕了。

[對不起，我沒準備好。]

顧魏沒有生氣，他體諒我的擔憂，對我再三保證，他會一直一直喜歡我，他會等我準備好再開始。

沒想到他這麼貼心，尊重我，這讓我很意外。

也讓我對他有了一絲好感。

在此之前，我一直很討厭顧魏，沒能力，不上進，除了外貌，每天守著自己的一份閒職混吃等死，讓我很看不起他

如果不是遇到這種事，我想，我是一輩子都不會和他在一起的。

可現在，他的舉動卻讓我改變看法。

[你好像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我老實說。

顧魏聽見我的話，拉起我的手笑著：[你是不是突然愛上我了。]

這樣直白的話讓我面紅耳赤，嬌笑著打了他一下。

而後，我和顧魏徹底陷入熱戀期，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在一起。

[寶貝，我真不想和你分開，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你能搬過來住，這樣既可以不讓那個變態偷窺你，我還能無時無刻保護你。]

顧魏提出的條件很讓我心動，但我也有自己的堅持，訂婚之前絕對不可能同居。

得到我的拒絕後，顧魏眼裡明顯的失落，我安慰他。

[如果你現在帶我見父母的話，說不定我會同意。]

本來只是一句玩笑話，可顧魏聽見後，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繼而道：[現在同居的確太早了，過段時間再說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他似乎不希望我見他的父母。

但我也只把這種疑惑歸結於他和我一樣沒準備好。

回到家，我看見啞巴男又在我門口轉悠，見我回來後，急不可耐的拉我去他的家。

[你幹什麼？]我極力想把自己的手臂從他手裡扯出來，可他力氣太大了，把我整個人已經拖到他家門口，我驚恐，害怕，所有情緒瞬間湧上來，我害怕明早的社會新聞會變成我。

我朝著附近大叫，希望有人來救救我。

啞巴男看見我這樣，嘴裡嗚嗚的說著什麼，可我早就被慌張充滿頭腦，沒看見他因為急切對我比劃他不會傷害我。

我和他在門口僵持了幾分鐘，終於被出現的鄰居救下來。

我看著被控制住的啞巴，忍不住抄起牆邊的花盆朝他砸下去，身體還有因為害怕的顫抖。

[報警，我要報警。]我拿起手機撥打電話，很快，他被帶走，我才從剛才的情緒中緩過神，給顧魏打電話。

顧魏聽見我的哭腔，匆忙過來安慰我，我躺在他懷裡，總算平靜了不少。

[這種危險人物為什麼不關進精神病院？為什麼要出現在我面前？我真想他能消失，永永遠遠消失在我面前。]

每天心驚膽戰的生活，恐有一天，我的精神也會面臨崩潰。

顧魏再一次提出和他同居的提議，這一次，我沒有立即拒絕，而是說考慮考慮。

[好，期待我的小公主。]

接下來幾天，顧魏很稱職的做好一個男朋友的角色，幫我走出陰霾，而我也在他的溫柔鄉中淪陷。

其實有個人照顧我也不錯。

終於，我搬進了顧魏所在的小區。

但我沒想到，本以為擺脫的啞巴男居然再一次出現在我面前。

他居然跟蹤我到這。

4

當我看見蹲在小區門口垃圾桶旁邊逗弄小貓咪的啞巴男，我第一反應居然是逃，我不能讓他看見我。

可我穿的高跟鞋，鞋跟踩在地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吸引了啞巴的注意。

他看見我，居然一瘸一拐朝我走來，我看著他，有些驚訝，他的腿什麼時候斷了？

可容不得我多想，我告訴保安亭的保安，讓他一定要攔住外面的那個瘋子，他是個變態。

保安聽見我的話立馬拿起警棍過去，讓我安全回家。

但剛剛那件事讓我心有餘悸，他為什麼會知道我在這？難道他一直在跟蹤我？

想到這個結果，我渾身顫抖的如同篩子，我一生沒做過壞事，為什麼他對我緊追不放？

我把這件事告訴顧魏，顧魏停頓了幾秒，道。

[你真希望他消失嗎？]

[是，我希望他永遠不要再出現，我受不了，我快要瘋了。]

[好。]

我沒聽出顧魏[好]字裡的含義，只覺得他在附和我的吐槽，但當從社會新聞上看見附近的水池發現一具跛腳的屍體時，我慌張的看向正在做飯的顧魏。

啞巴也是跛腳，難道他真殺了他？

[是你乾的嗎？]我問。

顧魏聽見新聞裡的內容，沒轉身，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你不是不想看見他嗎？]

很平常的語氣，彷彿在問我吃不吃飯。

[是不是你？]我很緊張，害怕因為我讓他變成殺人犯。

顧魏突然笑了，轉過身，手上端著一盤雞肉：[我還要和你過一輩子呢，怎麼可能殺人。]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吃過飯，我哈欠連天，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搬進這裡後，我的精神越來越差，以前我一個人住，吃完晚飯還能玩手機到凌晨，可現在，睡覺的時間越來越多，有時候上班都困得很。

我把這個變化告訴顧魏，顧魏卻說現在我被照顧的太好了，什麼都不用操心，身體犯困是難免的事。

我信了。

和顧魏住在一起後，每天中午的午飯也被他承包了，看著飯盒裡精緻的午餐，頻頻引起同事的羨慕。

但今天我太困了，看著飯盒裡的飯菜沒有一點胃口，同事眼饞，問我可不可以把菜給她吃。

我答應了。

可下午時間，我發現同事精神不好，一直在揉眼睛，問起原因，同事有氣無力，說她有點困。

我一愣。

同事在我心裡是女強人，是一具可以無限工作的機器，可她現在居然說困，甚至在下午的例會上，她還破天荒的睡著了。

經理看著她，本來宣佈她晉升的事也變成容後再說。

這一切都讓我很奇怪。

同事她今天是怎麼了？

想到她的一切怪事源於吃掉我的午飯，心裡有一種不好的猜測。

難道問題出在這裡？

5

下班回到家，我找尋廚房裡一切可疑的物品，一無所獲，直到顧魏下班回家。

我問他。

[你是不是在飯菜裡放了什麼東西？]我問的很直白，一點拐彎抹角都沒有，[之前我吃完飯還能玩手機到凌晨一兩點，可現在，我每天都困，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躺在床上，是不是你，在我每天吃的菜裡放了東西？]

我時刻注意顧魏的表情變化，如果敢騙我，我一定讓他走不了兜著走。

可他也只是愣了一瞬。

[是，我在飯裡放了安眠藥。]

他的坦率讓我忘記反應。

[我不想你去工作，我知道，你之前一直很看不起我，覺得我沒本事，如果不是啞巴那件事，你一輩子也不會答應和我在一起，可我真的太愛你了，我想你待在家裡，待在我身邊，做一個需要我照顧的小公主。]

他的話讓我楞楞的，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

[我知道我的想法很自私，可我真的不想你那麼累，我想你依靠我，是真心實意的那種，而不是需要我的時候才想起我。]

他最後一句話讓我有些內疚，我知道他什麼意思。

曾經，我和閨蜜討論過一個問題。

如果男方實力不如女生，兩人想要齊平只能折斷對方的翅膀，我們會怎麼做。

那個時候我信誓旦旦，說如果我遇見這種人一定讓他有多遠滾多遠，可現在，我看著顧魏，在這麼久的相處中，我早愛上他，也才知道這種時候的選擇有多難。

[如果你是因為太愛我才會做這種事，我可以原諒你。]

是的，我選擇擯棄底線，原諒他。

顧魏聽見我的答案，鬆了一口氣，走過來摟住我說他剛剛那一刻很害怕我會離開他。

我沒有回抱他，心裡還是埋下一個疙瘩。

6

我的父母來看我了。

我把這件事告訴顧魏，讓他好好準備，我父母過來多半是聽說我有男朋友，來掌掌眼。

顧魏讓我放心，他一定好好表現。

可真到當天，我父母對於顧魏的第一眼不是很滿意，三人根本沒聊天，我爸媽就從所謂的面相中覺得顧魏不是一個值得託付的人。

我辯解，說面相根本不能斷定一個人，他對我很好，事事以我為先。

可爸媽卻說，如果他對你的好是有目的的呢？

我剛想說怎麼可能，但又想到安眠藥那件事，一時語塞。

爸媽見我這樣子，也明白了一切，覺得根本不用談了，他們不會同意我和顧魏在一起。

他們的話也很直白，對顧魏說我們不合適。

顧魏此時正在切水果，聽見我爸媽的話，手上的刀停下了，疑惑不解的問他哪裡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我父母只說不合適，還讓我儘快搬走，別誤了我的名聲。

顧魏什麼也沒說，只是捏緊手上的水果刀，默不作聲。

我見狀連忙解釋我沒和顧魏住一間房，我們分開睡的，而且這個房子我也交了房租，我不會搬走。

可爸媽堅持，甚至恨鐵不成鋼。

[你個女兒家，沒訂婚前和男朋友住一起，你覺得你的話誰信？不管怎麼樣，在我們走之前，你必須搬走，至於你們兩個的事，我們不同意！]

他們的態度很堅決，甚至必須看著我從顧魏家裡搬出去才行。

最後沒辦法，我只能收拾行李，回到之前那棟小區。

至於我和顧魏的關係，爸媽讓我儘快斷了，不管我怎麼說顧魏的好話，他們的態度一如既往，彷彿顧魏得罪過他們。

[談戀愛是我的事，我知道他是怎麼樣一個人，不管你們說什麼，我都不會和他分手的。]為此，我們還吵了一架。

他們離開前，我也因為賭氣沒去送。

可也是因為這個舉動，等我再次看到他們卻是在醫院裡。

7

聽醫生說，他們是在十字路口發生的車禍，不過幸好司機反應迅速，沒造成人員死亡，只是兩人或多或少受了傷。

聽到這我算放下心，如果他們真因為我發生意外，那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顧魏聽見我父母發生車禍，火急火燎趕過來，把我摟在懷裡輕聲安慰。

我看著眉眼全是著急的他，真搞不明白父母為什麼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我還以為你會生我爸媽的氣，不會過來了。]

[叔叔阿姨都是為你好，我怎麼會生氣，只是，我要更努力表現才行。]

而他也真的說到做到，在我爸媽住院期間，無微不至，我不會燉湯做飯，一切全是顧魏負責，讓周圍的病友都覺得我找了一個好男友。

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爸媽終於鬆口，不過有一個前提條件，必須在結婚前買房，寫我的名字。

這種物質的要求讓我沒想到，我問他們為什麼，他們卻說顧魏一看就不是個懂上進的人，眉眼裡全是打算，如果不提出條件，怕我會跟著他受苦，但我想說，錢不能決定一切，只要我們相互喜歡就好。

但我不敢。

我怕他們覺得我是小孩子思想。

而顧魏滿口答應，他一定給我一個好的生活，讓我離不開他。

聽見顧魏的承諾，我滿心歡喜，卻怎麼也想不到他的承諾之下是拿我的健康做籌碼。

8

從搬回來之後，我好像再也沒看見那個啞巴男。

問起鄰居，他們也說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過他人了。

這讓我想起之前的新聞。

那個人不會真的是他吧？

心裡莫名有些慌張。

我沒有找顧魏詢問啞巴的情況，畢竟認為他殺人，我更相信啞巴是迷路找不見家了。

而且警方也公佈了死者的死因，是因為醉酒栽倒在河裡，不是人為。

接下來，因為和顧魏分開住，我又恢復了以前的作息時間，時常玩手機到凌晨，而每到這個時候顧魏都會給我發訊息，順帶一句如果我和他住在一起，絕不會讓我熬夜。

我下意識脫口而出。

[那還不是因為你給我下藥。]

……

兩人沉默。

我也發覺自己說錯話了，趕忙道歉。

顧魏成為受害者。

[所以你一直還在怪我是嗎？我是因為太愛你了，我長這麼大從沒這麼喜歡一個人，我只是不想你那麼累，你看你，自從上班後，臉色蠟黃，臉上長了那麼多小痘痘，再這麼發展下去，恐怕只有我喜歡你了。]

聽見顧魏的話，我忍不住摸向自己的臉，難道我變醜了？

開啟手機前置攝像頭，臉好像是憔悴了不少，黑眼圈也更加明顯，我的額頭甚至因為熬夜，髮際線後移了好幾釐米。

[難道我變醜了，你就不喜歡我了？]我問他。

[怎麼可能？你變醜了，我反而更開心，這樣就不會有別的人跟我搶你了。]

這句話乍一聽沒問題，可細想起來卻怪怪的。

就好像我變醜了他才能勝券在握的留住我一樣。

而女生的第六感從來都不是空穴來風。

我毀容了。

9

回家路上，我在小區外面遭遇了襲擊，兩個男人從施工地冒出來，拿起石塊就往我身上砸。

如果不是突然出現的顧魏救下我，恐怕我早就死了。

在醫院，我的身上全被纏上繃帶，就連臉上也不能倖免。

醫生說，我額頭上的傷最重，有機率會留下痕跡。

我不敢相信，雖然我長得不是國色天香，但不論是哪個女孩子傷了臉也不能坦然接受。

在醫院幾天，我每天都要問顧魏兇手抓到了嗎？

顧魏點頭:[抓到了。]

[怎麼樣？]

顧魏有些難言開口:[他們喝醉發瘋，現在希望和你私下解決，也就是用錢解決。]

不可能，我不接受。

我對顧魏道:[他們害我毀容，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我可能就死在他們手上了，我要他們坐牢，接受法律的制裁。]

顧魏沒說話，只是讓我好好接受治療，直到我出院，我才知道，顧魏揹著我接受了他們的錢，一共十五萬。

我和他大吵一架，說他擅自做主，害了我一輩子，而顧魏卻說我不理解他，我受傷需要錢，而我們的工資根本無法支撐我的醫藥費，他也是沒辦法，而且有了這筆錢，我可以去做面部修護，可以整容，一切他都是在為我考慮。

我被他說動了，向他道歉。

但說給我整容的錢卻一直沒見他有動靜，我提了好幾次，都被顧魏搪塞過去，這一次我再也等不了了，我不想再在鏡子裡看見醜陋的自己。

我給他打電話，他說在忙，等下班過來找我，我同意了。

臨近八點，我看見顧魏出現在門口，臉上有傷。

我問他怎麼了？他說和別人打了一架，一點小事。

我問他為什麼打架。

[有人嘲笑你變醜了，我氣不過就打了他一頓。]

沒想到是因為我的原因，我很自責。

安慰他一番，我還是問出找他來的目的。

[你當初說那筆錢用來給我整容，錢呢？]

顧魏支支吾吾，又開始用其他等會話轉移注意力。

[你餓不餓，我給你帶了吃的。]

他把手上的提袋放在桌上，從裡面拿出我最喜歡的千層蛋糕。

[你別轉移話題，我問你，錢呢？]

見躲不過了，顧魏只能老實回答。

[沒了。]

[沒了？]那可是15萬，我不相信我治病花了15萬。

[其實他們根本就沒賠15萬，只有六萬塊錢。]

十五萬和六萬可是差了一半不止，在這種事情上他居然都能騙我。

[顧魏，你覺得你的退讓會讓別人感謝你嗎？]

10

我接受不了欺騙，特別是在這種事情上。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可顧魏卻照顧別人有沒有錢。

[我找過他們，我臉上的傷也是他們打的，他們說再多的錢也拿不出來，我逼他們就是讓他們去死。]

既然這樣，那不得不讓警察來解決這件事。

我讓顧魏給警察打電話。

[不行，我們已經拿了他們6萬塊錢，就算打官司，我們也佔不到一點便宜。]

顧魏的話讓我陷入沉思，這都什麼事，之前有啞巴男變態，現在好不容易他不見了，又遇上醉酒男毆打造成毀容，我是招惹上哪家惡鬼蛇神了嗎？

我問顧魏現在該怎麼辦？我變成這個樣子又有誰來心疼我？

顧魏說，他不會離開我，就算我變得再醜他也會一直陪在我身邊。

他的話沒讓我有一點心安，反而開始惶恐。

顧魏雖然沒能力，但他長得很帥，而我剛畢業，能力還沒施展開就變成這個樣子，他真的會對我不離不棄嗎？

我對他不相信，可心裡又希望他不離開我。

好像，我只有他了。

每天，顧魏都會來看我，給我買很多讓我開心的小玩意，但只要想到臉上的疤痕，想到顧魏過來的路上會看見很多美女，我的心就很害怕，以前我可以提分手，因為我覺得自己可以找到更好的，但現在，我不確定了，我離開他還能不能生活都是一碼事。

我好像被顧魏拿捏住了。

我發現了這一事實，卻無可奈何。

11

臉上的疤在逐漸脫落，我看著額頭上留下的痕跡可以用頭髮擋住不少，準備去顧魏公司看看，卻在路過啞巴門口時，發現他家門沒上鎖。

我皺眉，出於好奇我透過窗戶門口往裡瞧，屋裡一片狼藉，像是打鬥過，所有東西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玻璃罐子碎了一地。

見狀，我推開門，想看看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卻在牆上發現大量我的照片，旁邊還有歪歪扭扭的字，不過因為寫字的人沒讀過書的緣故，字歪七扭八，看不明白。

但這不是我的重點，而是這個啞巴為什麼會有我這麼多照片？甚至還有我讀書時期，他偷窺我比我想象的更久？

想到這，我毛骨悚然。

自己從小到大的生活像是被一雙無形的眼睛偷窺。

論誰也接受不了。

這下，我必須找到啞巴男，我要問清楚，這些照片背後，究竟是什麼目的！

這件事我沒有告訴顧魏，我不想給他添麻煩，我要自己解決。

可啞巴男已經失蹤好幾天了，就算附近的鄰居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我想從照片中找到線索，可越看心裡的怪異感越強，有些照片的場景，畫面，似乎並不是我的記憶。

而它們背後密密麻麻的文字更讓我奇怪，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拿走一張照片，把背後的字拍照發下網上，詢問網友。

很快，網友進行熱烈討論，把一篇鬼畫符翻譯成能聽懂的文字。

大概意思就是...魔鬼...逃...女兒，生命之類的。

不完全，但能明白百分四五十。

有網友進行猜測，把不足二十個字編成故事。

我的身邊有魔鬼，讓我趕緊逃，如果不抓緊，會丟掉生命。

這個編撰故事的能力我很佩服，但我身邊最危險的就是啞巴男，但他已經失蹤了。

不過，這也讓我留了個心眼。

12

這幾天顧魏給我發訊息說他很忙，我也剛好借用這點時間好好了解一下啞巴男。

可這裡的人沒一個瞭解他，不過，他們卻給我指了一條明路，那就是啞巴男在還沒成為啞巴的時候去警局報過案，說不定那裡會有部分資料。

我找到在警局當差的朋友，請他吃飯，但當他看見我臉上的傷時，有些疑惑。

我把事情如實告訴他。

[你這種情況完全可以上報，打人至毀容，情節嚴重完全可以獲得賠償的同時還能讓施暴者坐牢，你怎麼會想到私了？他們賠了多少？]

[六萬。]

朋友一聽，十分篤定我被騙了。

[對方喝酒了，是不是會從輕處理？]

[你們查過了嗎？確定對方已經醉酒？]

這個完全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全是顧魏第三方告訴我的。

我心裡一顫，冒出一個想法。

顧魏在騙我？

不過今天的重點不是我，我拿出一張啞巴男的照片，問他認不認識這個人。

朋友仔細端詳了好久，搖頭。

[你也知道我才調來沒多久，很多案子不能上手碰，不過，我可以帶你去見我師父，說不定他知道。]

很快，在朋友的引薦下，我見到了退休的老警員，他看著我，微微皺眉，好像見過我似的。

直到他說出一句話，我才更加確定。

[你還活著？]

一句話讓我和朋友面面相覷，我從小到大平安喜樂，沒遇見過大災大難，老師父為什麼會問我這種不吉利的話？

朋友在旁邊趕忙解釋。

[師父，這是我朋友，方慼慼。]

[方慼慼？]老師父恍然大悟般，[對，腿不對。]

[師父，你這話什麼意思？]

朋友替我問出疑惑。

老師父緩緩道來，原來，兩年前，他接到過一個案件，也是他警察生涯最後一樁案子，屬於婚內家暴，女生和我長得模樣八九分像，腿被男生直接打到癱瘓，腦子神志不清，但也正因為這樣，女生沒法作為證人指證兇手，而兇手一口咬定是女生自己摔成這樣。

就在案件毫無進展時，事情發生轉變。

女孩再也忍受不了男人對她的毆打，在清醒時想殺了那個男人，不過因為她自身殘疾的原因，被男人殺了。

這下，受害者已死，在男人的口舌下，案件最後變成防衛過當，男人判刑一年。

而女孩的父親卻再沒出現過。

整個案件聽起來十分令人唏噓。

[不過你和那個女孩長得真挺像，晃眼一看還以為你們是雙胞胎。]

老師父的話，房間裡的照片，啞巴男，這一切的一切讓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毆打女孩的男人叫什麼名字？]

[顧魏。]

13

顧魏兩個字在我腦海裡揮散不去。

結過婚，殺過人，他究竟是怎樣的惡魔。

所以他才是真正隱藏在我身邊的變態？而那個啞巴男對我的偷窺只是因為我和他女兒長得相像？這一切聽起來毫無邏輯卻又有跡可循。

啞巴男偷窺我卻從沒實質性傷害我，可以說，如果不是我先入為主認為他是變態，可能他還算一個不錯的老人家。

而我自從和顧魏在一起後，他對我做的一切都是在傷害我，我現在甚至懷疑，我受傷這件事也是顧魏搞的鬼。

想要知道猜測是否正確，我拜託朋友幫我一個忙，繼而，我去找了毆打我的兩家，分別詢問他們當天晚上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又為什麼好巧不巧的打了我一個人。

起初，他們看見我，有些慌張的想拿起手機，被我制止後，他們反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我們已經賠錢了，你男朋友又簽了和解書，這件事和我們沒關係了，如果你是來找麻煩的，別怪我們報警。]

[好，既然你們不願意說，那我問你們，我受傷你們賠了多少錢？]

兩家人各有數額，都和顧魏給我報的數字不一樣。

所以，從頭到尾，我真正該提防其實是顧魏才對。

我離開了，走在路上，想到畢業後遇見的這些事，腦子裡一團漿糊，但我現在必須振作，我要明白所有真相。

我來到顧魏家裡，在他臥室翻找，終於，在床兩側的隱藏櫃裡，發現一本結婚證，上面的名字和照片就是現在的顧魏，而旁邊的女孩，被顧魏劃掉貼上我的照片。

我拿出手機拍照，卻聽見門外的腳步聲，慌張把東西收好，站起身呼口氣走出去。

顧魏看見我在家，有些好奇。

而我也裝。

[你這麼久不來看我，我想來見你還不行嗎？]

我的話很好的愉悅了顧魏，但他只是笑了幾秒，就盯著我質問。

[你今天去了哪？]

他這句話和普通語氣不同，我猜想那兩家人可能給顧魏打了招呼，說我去過他們家的事。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不能騙他。

[我去了打我那兩人家裡。]

[你去幹什麼？]

[你不是說他們只賠了6萬嗎？我想他們多賠點錢，你看我的臉，我想變得美美的站在你旁邊。]

說著我走到他身邊，拿住他的手腕撒嬌:[怎麼了？難道你不希望我變得好看嗎？]

[那你們說的怎麼樣？]我知道，他在試探我。

[還能怎麼樣？肯定失敗了呀，你去都沒辦法，我肯定也不行。]說著，我佯裝生氣道，[他們太過分了！]

顧魏好一會才安慰我，說沒關係，我現在這個樣子也很好看。

[慼慼，我們結婚吧。]

14

顧魏的話讓我僵硬，沒有反應。

他又問了一遍。

[我想快點娶你，這樣你就不會擔心沒人要你了。]

我抬頭看著他，看見他偽善的面目下是沾滿鮮血的手和謊言，一時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怎麼？你不願意嗎？]

他的手在我的後腰收緊，我恍然才明白，他還在試探我！

我驚恐的看向他，身體後退，卻被他禁錮住。

[怎麼？你剛剛不還在看結婚證嗎？]

他怎麼會知道？

[你在監控我！]

[所以你還知道了什麼？]

這下，大家都不用裝了，我掙脫開顧魏的桎梏。

[該知道的我全都知道了。]

顧魏聽見這句話，眼神一凜。

[我本來想和好好過一輩子的，可惜你好奇心太重了。]

[是你太假了。]我道，[那個啞巴呢？他在哪？]

聽我說起他，顧魏滿不在意笑笑：[你不是很討厭他嗎？我把他殺了，這樣，我以前的秘密就再沒人知道了，這件事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都找不到他。]

我一時語塞。

想起之前啞巴看見顧魏的反應，是我忽略了，我認錯了壞人。

15

[你太恐怖了，你不是人，你就是魔鬼。]說著，我拿手機要報警，卻被顧魏手快拿走，一巴掌打在我臉上。

[你敢！]

他真實模樣終於顯露出來。

[方慼慼，如果你好好待我身邊，如果你父母同意我們，也不會有這麼多事，為什麼，你們都不認同我！我究竟哪裡做的不好？我和你在一起對你不好嗎？我什麼都依著你，可你的爸媽，僅憑一眼就讓我們分手。]

說著，顧魏的情緒越加激動。

[你們都一樣，憑外貌給我定性，不同意，那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同意。]我看著他猩紅的眼睛，聯想啞巴男和我父母出車禍的時間。

[我父母也是你乾的！]

[你應該慶幸，如果我心再狠一點，他們就不是簡單住院了。]他這話的意思是想把我爸媽也變成啞巴，變成瘸子嗎！

[你簡直就是瘋子！你不得好死，活該大家都不喜歡你，早知道你是這個樣子，我就該聽爸媽的話，早點和你結束，離你遠遠的...]

我說了很多，成功激怒顧魏。

他掐住我的脖子讓我無法呼吸，我卻依舊沒停下嘴裡的謾罵，直到呼吸不了氧氣，徹底暈厥過去。

16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裡

我看著面前的的父母和朋友，詢問顧魏怎麼樣了？

[他已經被抓住了，這次多謝你以身試險，才讓我們拿到證據。]

聽到這我也算放心了。

[傷害罪，殺人罪，齊罪並罰，這次，他跑不了了。]

父母聽見我和朋友的對話，罵我一點都不讓人省心，居然敢犯險。

[啞巴呢？找到他沒有？]我問。

[找到了，不過他已經死了。]

我一愣，朋友解釋道。

[從顧魏口供裡，他從看見啞巴開始，就一直在威脅他，甚至打斷他的腿謹防啞巴告訴你真相，那次啞巴找你，估計是逃跑出來的。]

所以啞巴一直想救我，他卻因為我再此落進顧魏手裡。

說到底，他死了也有我一份責任。

朋友安慰我。

[兩年前，他沒能救下他的女兒，但現在他救了你，我想，他應該是高興的。]

我還沒出院，顧魏就被判刑了，死刑，立即執行。

而唆使打我的兩個男人也因為幫兇罪被判處了。

顧魏執行當天，我回到小區，看見啞巴的房間依舊沒上鎖，屋裡的照片被我一張一張收集起來，其中有我的，有他女兒的，我盡數燒掉，然後用最初他買給我的掃帚打掃乾淨房間，算是對他的愧疚。

我離開了，深覺這個地方不適合我，跟著父母回到老家，用父母的話說，我還是留在他們身邊最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