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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狠話不多的吳漢,如何成為東漢軍中第一將?

由 時拾史事 發表于 旅遊2023-01-26
簡介苗曾聽說吳漢只帶了二十來人,便認為吳漢沒有防備,只是例行公事地前來拜訪,便親自出城迎接,畢竟吳漢是拿著劉秀的節杖來的,大家怎麼說也是一家人嘛

給附近人打招呼怎麼說

作者:陳華

這哥兒們人狠話不多,一生征伐天下,戾氣難消。與那些世族豪強不同,出身寒微的他長期以販馬為業。後躋身公務員隊伍,當了劉秀的鐵桿粉絲,力主幽州軍閥帶資入股劉秀集團。此後以二十人襲殺苗曾,為劉秀帶來了平定天下最鋒利的武器——幽州突騎。自劉秀登基起,就任軍中第一人大司馬二十年,平內亂,拒外寇,差強人意,戰功無出其右。其間別的三公都是風水輪流轉,只有他的位子如同鐵打般不動如山,直至病逝,復以軍禮入葬。他就是東漢大司馬、廣平侯吳漢。

人狠話不多的吳漢,如何成為東漢軍中第一將?

作為劉秀創業團隊的核心,雲臺二十八將各有所長。單以戰功而論,這哥兒們絕對是數一數二的。而且他一沒有豪強家世,二沒有官府靠山,只是個馬販子出身,可以說是長期處於階級鄙視鏈底端的小人物,卻能際會風雲,成為指揮千軍萬馬的軍方一哥——大司馬,而且在這個歷來最為君王猜忌的崗位上一干就是二十年,直至病逝,這個奇蹟不僅是在古代,即便是在現代也很難實現。不得不說,能夠讓秀哥始終信重不移,這哥兒們的情商絕對超級線上。

這哥兒們就是人狠話不多的鐵帽子大司馬、廣平侯吳漢。

屌絲逆襲的馬販子

吳漢字子顏,生年不詳,出身寒微。在士族豪強勢力日漸龐大的東漢,吳漢這樣的人要想獲得成功,註定要付出比世家子多得多的努力,用特不靠譜曾經說過的話就是“這就是人生”!吳漢是個特不信命的人,身逢亂世,他註定要靠自己的努力改寫人生、屌絲逆襲。

吳漢是南陽郡治宛縣(在今河南南陽宛城區)人,雖出身貧苦,卻因生如螻蟻常懷鴻鵠之志,且為人豪爽大氣,因此在當地小有名氣,被舉薦為亭長。這個職務在秦漢之際是不入流的基層小吏,屬於為吳漢這樣沒有世家背景的鄉野之士量身打造的崗位。有了漢高祖劉邦泗水亭長這樣的勵志榜樣,吳漢也想在家鄉人面前好好做出一番事業來。可惜,當時正是新朝末年,不想鬧事的南陽人少之又少,就連吳漢這個小亭中也有人搞事情,連帶著吳漢吃了瓜落兒,情急之下只好放棄亭長這個大有前途的職業,一溜煙跑到漁陽郡另謀生路了。

人狠話不多的吳漢,如何成為東漢軍中第一將?

吳漢雖是個苦出身,但從小喜歡練把式,在行軍打仗方面極有天賦,加上漁陽郡屬於幽州,是胡漢雜居的地方,民風向來彪悍,天然適合吳漢這種草莽英雄的發展。吳漢畢竟是戴罪之身,只好先改行當販馬的老客兒。當時,天下大亂,戰事頻仍,馬匹作為重要的戰略物資,訂單如雪片般飛來,想不發財都不行。有了錢的吳漢,可不想當守財奴,於是便揮金如土地結交各方豪傑,很快成為地方長吏們的座上客。在吳漢的心中,仍想著能重回公務員隊伍。

公元23年,更始皇帝劉玄自以為大功告成,派出不少人分赴全國各地招降納叛。當時,前往河北的使者叫韓鴻,剛一到幽州,就有吳漢的好友告訴他:“吳子顏是個人物,可以招為己用!”空降使者韓鴻一聽很高興,就召來吳漢和他商量如何儘快完成更始帝的招撫大計,熟悉當地情勢的吳漢一番對策說得韓鴻頻頻點頭,當即以劉玄的名義委任吳漢為安樂(今北京順義附近)縣令。就這樣,馬販子吳漢一轉眼就當上了為政一方的父母官。

劉玄這種空手套白狼的手段並不能真正讓河北豪傑歸心。他們內心深處仍在權衡利弊,尋求明主。吳大縣令同樣也在遙望中原,渴求屬於自己的更大舞臺。就在此時,位面之子劉秀來到了河北,讓河北這個多方勢力犬牙交錯的死水潭再次波瀾迭興。

劉秀其實也是個空降幹部,身邊只有兩三個人、七八條槍,除了名頭響些外,對於河北群雄並沒有太大吸引力,最關鍵的是,劉秀剛來沒多久,就惹上了河北地頭蛇,被騙子王郎和他背後的勢力追得如喪家之犬。這讓一些傾向於劉秀的河北勢力不得不重新站隊。

然而,吳漢這個遠在天邊的河北豪傑卻對自己的南陽老鄉情有獨鍾。《秀麗江山》中曾出現過從太學返鄉的劉秀與吳漢邂逅的場景,雖不怎麼靠譜,但吳漢當過幾年馬販子,客戶又多是軍閥豪強,所以他應該很早就關注過劉秀,對其印象頗好,認為劉秀跟那些渾水摸魚的粗坯不一樣,是一位具有長者之風的主公,值得託付。

於是,吳漢就對自己的頂頭上司漁陽太守彭寵道:“漁陽、上谷兩郡的突騎,其戰力聞名天下。您何不帶頭召集兩郡突騎,響應劉公號召攻擊邯鄲叛軍,這可是難得的立功機會啊!”一席話說得彭寵怦然心動,只是郡中官吏大多畏懼王郎勢大,加上對劉秀這個外鄉人不瞭解,因此不願擁劉。

人狠話不多的吳漢,如何成為東漢軍中第一將?

吳漢並不氣餒,便告辭出來準備另想辦法,沒想到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個相熟的儒生。儒生知道吳漢的心意,就和吳漢談起自己親眼看到劉秀所過之處郡縣歸心的事,這讓吳漢更加堅定了初衷。於是,他請儒生出面,拿上仿造的劉秀親筆信去交給彭寵,並現身說法。這讓彭寵吃下了顆定心丸,隨後他將手中的突騎交給吳漢。吳漢叫上隔壁上谷的少帥耿弇,華麗麗地拉開了自己二次創業征戰天下的人生旅程。

神奇上位的大司馬

公元24年,人疾馬快的吳漢、耿弇等人一路順風南下。一些依附王郎的勢力瞅著突騎的馬好,本想打個秋風,結果都撞到了馬蹄子上,給吳漢等人當了陪練。

人狠話不多的吳漢,如何成為東漢軍中第一將?

一路擊斬多股王郎叛軍的吳漢在廣阿(在今河北隆堯)追上了剛剛緩過點勁兒的劉秀。劉秀對於雪中送炭的吳漢等人非常感激,當即任命其為偏將軍,讓他率領傳說中的漁陽突騎加入圍攻邯鄲的戰鬥。王郎小人得志只知享樂,很快就失去了人心,劉秀則藉助更始帝的軍隊,加上擁戴自己的人馬,又有漁陽突騎的助攻,毫無懸念地攻克了邯鄲。破城之後,劉秀論功行賞,為吳漢賜號建策侯。

即便如此,劉秀當時的局面並不佔優。王郎廢了,還有林林總總的割據勢力不服劉秀,特別是更始帝派出的尚書令謝躬等人對劉秀也刻意防範,讓劉秀如芒在背,非常渴望能夠擁有一支忠於自己的武裝。

劉秀見識過漁陽突騎的戰力後,非常希望能夠從幽州邊地補充兵源,可又擔心更始帝任命的幽州牧苗曾會從中作梗,就問鄧禹誰可去幽州完成徵兵任務。鄧禹首先推薦吳漢,認為吳漢雖然樸實少文、不善言辭,但為人有勇有謀、敢作敢為,在諸將之中鮮有及者。

劉秀當即拜吳漢為將軍,令其持節前往幽州徵發十郡騎兵。空降幽州的更始帝粉絲苗曾對劉秀不感冒,聽說劉秀想動自己的乳酪,就讓人暗中給州內各地下發紅標頭檔案,嚴令不得聽任吳漢徵兵。

吳漢知道苗曾不會聽自己的,也不拐彎抹角,率領二十個親隨徑直去往苗曾的駐地無終(在今天津薊州區)。苗曾聽說吳漢只帶了二十來人,便認為吳漢沒有防備,只是例行公事地前來拜訪,便親自出城迎接,畢竟吳漢是拿著劉秀的節杖來的,大家怎麼說也是一家人嘛。

哪知道吳漢真是人狠話不多,遠遠看到苗曾欲上前見禮,就暗中給手下打好招呼,也不下馬,徑直快馬加鞭地衝到近前,拔出佩劍,將苗曾一揮兩段。跟著苗曾出城的幾個親隨剛想動手,就被吳漢的手下就地斬殺。然後,吳漢高舉符節,厲聲喝道:“苗曾擁兵謀反,不奉劉公徵調,今我奉節殺之,以儆效尤,爾等還不速速聽令!”諸將本就對作威作福的空降領導不滿,今見其身首異處,哪裡還肯為他賣命,聞言忙環跪於前道:“願聽將軍號令!”

就這樣,吳漢只一個回合就斬苗奪軍,威震幽州,其餘諸郡皆望風歸附,各發突騎共計五萬餘人,浩浩蕩蕩地隨同吳漢南下,與劉秀會師於清陽(在今河北清河東南)。

劉秀麾下諸將見吳漢帶來計程車馬甚為強盛,都覺得他不會輕易分給別人。哪知道吳漢卻在第一時間找到劉秀,呈上軍士名簿,任憑劉秀處置。諸將見狀,都請求劉秀多給自己分幾個幽州兵,劉秀對此笑道:“你們這些人啊,剛開始非說吳漢不肯將精兵強將分給別人,現在又為何上趕子想多要些人,難道心不會痛嗎?”諸將無不面露羞慚。

人狠話不多的吳漢,如何成為東漢軍中第一將?

正是從這件事中,劉秀見識了吳漢的本性,明明可以輕易成為自己手下最大的軍頭,卻甘願拱手奉於主公,這樣忠心的人如果不值得信任,還有誰可值得信任?前面的雪中送炭已經讓劉秀感激不已了,如今的拱手分兵更是讓劉秀銘感五內,劉秀對吳漢始終信任有加,應該是從這一刻起就情根深種的。

得到幽州兵團後的劉秀,終於有了可以叫板更始帝的資本。不過,在走上和更始帝分庭抗禮之路前,他必須首先解決近在肘腋的謝躬。

謝躬是個很勤勉的傢伙,對更始帝也很忠誠,劉秀的幾次拉攏都未能成功。實在沒法的劉秀只好使出戲精般的帝王之術,起勁恭維謝躬,誇他是“真吏也”!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雖然謝躬始終對劉秀心懷芥蒂,但在劉秀一再釋放的善意的迷惑下,還是對劉秀放鬆了警惕。

劉秀要想一飛沖天,就不能不擺脫謝躬的掣肘。劉秀在決定出手後,就去對謝躬說:“我決定討伐青犢軍,想請謝尚書幫我對付尤來軍,到時候功勞都歸您所有!”謝躬見劉秀主動挑硬骨頭啃,不疑有它,就命令將軍劉慶和魏郡太守陳康共同守衛自己的大本營鄴城(在今河南安陽),自己則率軍在隆慮山(在今河南林州)截殺尤來軍。哪知道,尤來軍陷入絕境,戰力突然爆棚,反將嚴陣以待的謝躬殺得大敗。

就在謝躬與尤來軍拼死拼活之際,吳漢奉劉秀之命,勸降陳康,奪取鄴城,抓住了謝躬的妻子。等到謝躬敗回鄴城,等著他的就只有一碗冷氣森森的板刀面了。

人狠話不多的吳漢,如何成為東漢軍中第一將?

就這樣,劉秀在吳漢等河北豪強的支援下,徹底掙脫了更始帝的羈絆。此後,吳漢隨劉秀在河北圍剿各路農民軍,只要吳漢上場,妥妥地就是突騎的箭頭人物,每每身先士卒,所向披靡。

見吳漢如此好勝爭強,劉秀不免有些擔心,萬一哪次戰陣不利,吳漢受不了那個刺激怎麼辦?這些年下來,劉秀可是見過不少因為打敗仗而心生惶懼再無鬥志的貨色,其中抑鬱成疾的也有不少。劉秀一擔心,就在一次吳漢受挫後親自去其營中探視,哪知道劉秀本來準備好了一大碗心靈雞湯,還沒來得及盛給吳漢,卻發現吳漢意氣如常,正在忙著整理兵器、校閱兵馬,絲毫沒有打了敗仗愁雲慘霧的樣子。劉秀看後不禁讚道:“吳公差強人意,隱若一敵國矣!”史上最容易讓人誤解的成語“差強人意”就此誕生,現在我們將這句成語放回當時的語境,不難看出,劉秀是在誇吳漢是個小強級人物,雖敗不餒,頗能振奮士卒的意志,這種格局與威望完全抵得上一國的軍隊。也就是說,此“差強人意”實為“甚強人意”,而非“稍強人意”。

此後,劉秀在河北眾將的擁戴下,在鄗邑(在今河北柏鄉固城店鎮)的千秋亭即皇帝位,改元建武。劉秀在大封功臣時,不得不考慮平衡河北派與南陽派的關係。他任命有定策之功的南陽派首領鄧禹為大司徒,任命順應《赤伏符》“王常主衛作玄武”的河北人王常當大司空,大家對此沒有太多異議。偏偏是在任命執掌兵權的大司馬時,出現了重大分歧。

一向迷信讖緯的劉秀藉口《赤伏符》中提到過孫鹹,就提議讓孫鹹擔任大司馬。這下可炸鍋了,孫鹹是何方大神,誰也不曉得。鄧禹和王常皆是有功之臣,大家不服也得服,可是孫鹹只不過是赤眉軍中的一個逃兵,有啥資格做眾望所歸的大司馬?但是,如果不讓孫鹹當大司馬,劉秀藉以稱帝的《赤伏符》不就摻水了嗎?關鍵時刻,不知道是哪個高人出了一策,如果能讓孫鹹消失,不就自動解決問題了嗎?可憐的孫鹹就這樣被莫名其妙地做掉了,劉秀知道後,也是長出了一口氣。

不過,最關鍵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到底讓誰當這個三軍統帥呢?當時,眾人公推了兩個熱門人選:一個是吳漢,一個是景丹。如果論功勞,兩人都戰功卓著;如果論資歷,景丹成名早於吳漢;如果論仁德,景丹遠勝吳漢。關鍵時刻,還得大領導拍板,劉秀遂以吳漢“誅苗幽州、謝尚書”的功勞,任命其為大司馬,統帥全軍,並晉爵舞陽侯。同時,封景丹為驃騎大將軍,秩同大司馬,總算是平息了這場內部紛爭。

人狠話不多的吳漢,如何成為東漢軍中第一將?

吳漢之所以能在這場紛爭中勝出,除了他在劉秀心中的第一印象極佳外,還有就是吳漢獨一無二的身世。他生長於南陽,發跡於河北,屬於河北、南陽兩派勢力都能接受的複合型人才。而景丹則生長於關中,發跡於河北,只能獲河北派擁護,卻很難得到南陽勢力的認可,因此,儘管多方佔優,景丹也只能與統帥全軍的大司馬一職失之交臂。

就這樣,小亭長兼馬販子吳漢成為了橫空出世的劉秀政權的三軍司命。他將親率鐵騎,蕩平四方,為東漢帝國立下不世殊勳!

裹傷酣戰的平寇帥

新成立的劉秀政權面臨的困難不是一般的多,其中最先要解決的就是和更始政權的切割問題。為此,劉秀派鄧禹攻擊更始政權的大本營長安,同時派吳漢率領十一員大將統帶漢軍主力進討朱鮪駐守的洛陽。其間,雖頗費了一番周折,所幸最後不戰而屈人之兵,箇中情節筆者在此處就不贅述了。因為吳漢是個槍出如龍的硬漢角色,實在幹不了說客這種需要繡花功夫的細活。

人狠話不多的吳漢,如何成為東漢軍中第一將?

公元26年,吳漢率領王梁、耿弇等九將,進擊檀鄉(在今山東兗州)農民軍。當年正月,長期流竄於清河、魏郡(在今河北臨漳東南)的檀鄉軍與吳漢大軍遭遇,立即遭到幽州突騎的攻擊,農民軍大敗,前後降者達十餘萬人。聽到吳漢又下一城,劉秀遣使封其為廣平侯,食邑四縣,與鄧禹一個待遇。

之後,吳漢再接再厲,又率諸將擊破鄴城西山賊黎伯卿等,一直追殺至河內郡的修武,將賊人佔據的巢穴一掃而光。此戰之後,洛陽東面與鄴城以西的大片區域得以安寧,這讓劉秀擁有了一方可以安心發展的基地。劉秀聞報高興不已,親自到軍前慰勞將士。

不過,接下來的事就有點跑偏了。休整一段時間的吳漢進兵南陽郡,先後擊敗盤踞在此的更始舊將,奪取了宛、涅陽(在今河南南陽西南)、酈(在今河南南陽北)、穰(在今河南鄧州)、新野諸城。本來應該以王師形象出現的吳漢大軍,進入南陽後,卻在吳漢的放縱下劫掠鄉里,頓時搞得民怨沸騰,瞬間逼反了破虜將軍鄧奉(劉秀姐夫鄧晨的侄子),引發了劉秀內部河北派與南陽派的一場明爭暗鬥。鄧奉所部本就英勇善戰,再加上對吳漢濫殺鄉親同仇敵愾,結果一連擊敗了劉秀的數員大將,最後逼得劉秀親自出馬才捉住鄧奉。劉秀本想以事出有因赦免鄧奉,但岑彭和耿弇等將皆不同意,最後只得殺了鄧奉平息眾怒。因為此事,一向與劉秀伉儷情深的陰麗華難過了很久。

吳漢並沒有因為給劉秀的仁義之師抹黑就受到過多處分。而是在被鄧奉奮力擊敗後,率軍南下,一頭撞上了想撿瓜落的楚黎王秦豐,雙方大戰於黃郵水(古棘水在今河南新野東的一段)。身處逆境的吳漢再次發揮出小強的威力,身先士卒,一往無前,頓時激起幽州突騎的滔天戰意。結果,明明佔優的秦豐卻被一支殘破之師打得沒了脾氣。這正是吳漢另一個讓劉秀欣賞的地方,也是他能夠立身保命的絕學。之後,吳漢又與偏將軍馮異組團,先後擊潰銅馬、五幡等農民軍殘部,率耿弇、蓋延進攻軹縣(在今河南濟源南)地區的青犢農民軍大部,迫其投誠。至此,河北的割據勢力基本掃清。

公元27年,吳漢再次率領杜茂、陳俊等將南下攻打劉永。劉永是漢朝宗室,曾被更始帝封為梁王。更始政權倒臺後,劉永坐大,自封天子,成為割據東方的一股強大勢力。為了爭奪漢室正統,劉永和劉秀展開了大戰。

吳漢先將劉永的大將蘇茂圍困於廣樂(在今河南虞城北),逼得劉永發兵救援。之後,吳漢在與劉永大將周建的接戰中,被擊傷戰馬,墜落傷膝,所幸被部下救回大營養傷。諸將見狀非常擔心,就對吳漢說:“如今大敵當前,主帥卻受傷臥養,恐怕士卒懼敵離心?”吳漢聞言,二話不說,讓人給自己裹緊傷口,然後挺身而起,下令軍中殺牛宰羊,飽餐一頓,然後激勵三軍。看著面前這個面容堅毅、人狠話不多的統帥,那些跟著吳漢轉戰南北的將士們,瞬間找回了自信。

人狠話不多的吳漢,如何成為東漢軍中第一將?

第二天一大早,自以為得計的周建和蘇茂合兵一處前來挑戰。吳漢當即遴選精兵為前鋒,如殺神附體般地帶領眾將奮力進擊,結果一戰就擊破敵軍,蘇、週二將只得放棄廣樂狼狽而逃。擊敗了劉永主力的吳漢留下杜茂、陳俊防守廣樂,自率大軍與蓋延一道將劉永圍困於睢陽(今河南商丘)。已被吳漢打斷筋骨的劉永,可沒有小強的百折不撓,在城中食盡後就被部將斬殺,連同他的皇帝夢一起成為了歷史上的匆匆過客。

公元28年,主要活動在河南濮陽一帶的五校農民軍也遭到了吳漢的血洗。吳漢率領大將陳俊與王梁在臨平(在今河北晉州東南)擊破五校軍,然後一路追擊直至東郡的箕山(在今河南禹州、登封、汝州一帶)。彼時,鬲縣(在今山東德州德城區南)發生了當地五姓豪強驅逐縣官的事,吳漢索性帶著部隊前去仲裁一下。吳漢認為,豪強造反,是縣官御下無道所致,就命人將其逮捕,押送洛陽治罪,同時傳檄各郡一定要好好聽從劉秀的政令。這一手乾得很漂亮,讓五姓豪強再也沒了鬧事的藉口,懾於吳漢的兵威,自動開城請降。不用打仗就搞定了一場叛亂,諸將不得不服。同年冬,吳漢又率領耿弇、王常在平原郡擊破富平、獲索等小股農民軍。

公元29年,越打越少的農民軍面對吳漢的凌厲攻勢,發揮熟悉地理的優勢,繞過吳漢軍中的觀察哨,竟然對漢營發動了夜襲。一時間,漢軍大營喧譁聲此起彼伏。驚慌中的眾軍士看向吳漢時,卻發現他們的主心骨正如老漢一般安坐不動。登時大家都定下神來,眾將領也各司其職,指揮部下萬箭齊發,將偷營的農民軍殺退。就在農民軍士氣低落地返回自家營寨後不久,吳漢卻連夜帶領精兵出營反殺,一舉攻破敵寨。小樣兒的,竟敢和老子玩偷營劫寨的把戲,不教訓你一下,吳字豈不要倒寫?之後,吳漢又是一路追討,直至無鹽縣,兵鋒直指渤海。

人狠話不多的吳漢,如何成為東漢軍中第一將?

不久之後,吳漢再次會合大領導的部隊,一起東征董憲。作為赤眉別部,董憲在東海郡內一直混得風生水起,現在面對劉秀席捲天下的大軍,卻再也玩不轉了。吳漢率軍將董憲困於朐城(在今山東臨朐)。第二年,吳漢攻破朐城,董憲在城破後逃出,本想直接去向劉秀投降,哪知道中途被部將殺死納了投名狀。看來,在大勢所趨之下,投誠也是個急活,猶豫耽誤不得。

至此,東方郡國完全平定。在這場蕩寇爭統的艱鉅鬥爭中,吳漢露臉的機會絕對是多多益善,令人目不暇接。

巧計平蜀的收官人

劉秀平定關東的訊息傳到隴西,當地軍閥隗囂坐不住了。他知道劉秀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本著寧為雞首、不為牛後的原則,隗囂決定徹底結束此前雙方的曖昧關係,聯結蜀中,反他孃的。

人狠話不多的吳漢,如何成為東漢軍中第一將?

聽到隗囂為了造反,連送到洛陽的兒子都不顧的訊息後,劉秀當即命令吳漢率軍鎮守長安,等著自己一起蕩平隴西。公元32年,吳漢率諸將隨劉秀西征,會合岑彭的大軍一起圍困隗囂於西城(就是諸葛亮唱空城計的那個地方,在今甘肅西和長道鎮西團村)。當時,關中諸郡也都徵發甲卒從徵,這也是各郡國在新皇帝面前表忠心的好機會。

看到眾將圍住了隗囂大軍,劉秀決定東歸洛陽。臨時之際,他召來吳漢告誡道:“諸郡甲卒軍紀鬆弛戰力有限,對於解決隗氏沒有太大幫助,而且長時間聚在此處還浪費糧食,一旦出現問題,他們必然先行逃散,影響軍心,不如早點讓他們各歸各家。”劉秀也是,你既然已看到各郡的忠心,你就開個金口讓他們散了吧,何必還要假手於人?難道只是為了求證自己有先見之明嗎?

劉秀走後,吳漢與眾將認為兵多勢眾,看著就拉風,都不肯遵守皇命。看來,劉秀的皇威還有待加強啊!然而,西城守軍可不是諸葛亮時代只會虛張聲勢的老卒,這些軍夥面對城外兵勢盛大的漢軍愣是不理不睬,來一回打退一回,終於耗光了漢軍的存糧。郡國甲卒果然不扛餓,紛紛撂挑子閃人了,這讓吳漢等人瞬間尬了。此時,隗囂請的蜀兵也前來救援,吳漢所部糧盡氣沮,只得退走。遭遇生平沒有取得最後勝利的一次征伐,這讓爭強好勝的吳大司馬情何以堪?

此後,劉秀召吳漢回到中央處理軍務。前線將領看著風光,但遠離政治中心,又手握重兵,自專殺伐,歷來是取禍之道。深諳此道的劉秀知道吳漢是個不服輸的性子,怕他犯渾,這才暫時將其調回。

三年後,劉秀準備西取蜀中,完成統一大業,遂命吳漢率徵南大將軍岑彭自荊州入蜀討伐公孫述的大成政權。岑彭攻破荊門後,就率軍先行入蜀,吳漢則留在夷陵(今湖北宜昌)修理戰船、儲備物資,之後才率所部三萬人溯江西上。

就在岑彭得隴望蜀之際,公孫述派刺客刺殺了這位戰功赫赫的開路先鋒。訊息傳到洛陽,劉秀悲痛不已,立即下令吳漢兼領岑彭大軍,繼續滅成大計。

人狠話不多的吳漢,如何成為東漢軍中第一將?

蜀中地形複雜,公孫述經營多年,民心向成,吳漢的進軍極不順利。公元36年,吳漢與公孫述大將魏克、公孫永戰於魚涪津(在今四川樂山北,為岷江津渡),大破之,之後又北上進攻武陽(在今四川彭山),再次擊潰率軍前來救援的蜀將史興,順手攻下廣都(在今四川成都南),前鋒逼近成都。這之後,艱難的平蜀之戰才剛剛開始。

劉秀再次未卜先知地告誡吳漢:“成都城高池深、兵強馬壯,千萬不能輕視,子顏堅守廣都即可。若成都派兵來攻不要與其爭鋒,如他們不敢來攻,那就轉而經略其他地方,迫使成都軍隊出城野戰,待其力竭之時,才可發起進攻!”對劉大仙這次說的話,吳漢依然沒當回事。閒了三年多的吳漢求勝心切,徑直率軍進逼成都,夾江為營,自駐江北,留下副將劉尚率萬人屯守江南,相距二十餘里,在江上修築浮橋便於聯絡。

劉秀在洛陽聽到吳漢進攻成都的訊息後,立即遣使責問吳漢怎麼又不聽話呢?可惜,劉秀的使者還沒見到吳漢,前線的戰局已經出現了變化。公孫述果然派出大將謝豐、袁吉率領主力進攻吳漢,另派偏師攻擊劉尚,使其不能兼顧。

吳漢雖然沒聽到劉秀的譴責,但他畢竟是位臨陣經驗非常極其豐富的將領,一旦與謝豐接戰不勝,立刻就感受到了形勢危急,必須立刻調整部署。於是,他召集眾將道:“如今,我們與劉尚各自為戰,形勢大為不妙。為今之計,只有先示敵以弱,然後潛師會合劉尚,共同破敵,才能轉危為安。成敗之機,在此一戰!”這些將士久隨吳漢,見其如此,無不感奮。

於是,吳漢緊閉營門,不與謝豐接戰。謝豐強攻不下,只能相持,企圖等待吳漢糧盡再攻。三日後,吳漢乘謝豐不備,連夜拔營疾走與劉尚合軍一處。謝豐發覺後也急忙率軍追擊,吳漢轉身奮戰,大破蜀軍,斬殺謝、袁二將。其餘成軍,見狀也不敢來攻,只得放吳漢緩緩退回廣都。

吳漢回軍廣都後,讓劉尚擋住公孫述的追兵,自己則上書劉秀,請求責罰。深知吳漢知恥後勇習性的劉秀也不深究,只是囑咐道:“你們據守廣都,對於公孫述來說是如鯁在喉。他必然要先攻擊劉尚,然後再來打你。對此,可讓劉尚堅守不出,你則以逸待勞,乘敵不備率領突騎破敵!”這回吳漢堅決執行劉秀的命令,率軍與成軍在廣都、成都間激戰,八戰八捷,穩步向前推進,再次圍困了成都。此時,輔威將軍臧宮也率領北路軍來與吳漢的南路軍會師,共同上演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圍城戰。

一晃到了這年十月底,成都城破就在眼前。白帝公孫述只好請出自己的最後一張王牌、大司馬延岑商議對策。

作為漢軍的一位老熟人,延小強與漢軍打過多年交道,事窮之際被公孫述收留,對其還是很感激的,今見公孫述虛心求教,不禁慨然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望主公不吝財貨,死中求生!”公孫述當即下令開啟國庫,盡散財帛募集敢死之士五千人,交付延岑。

延岑立即率軍出城,揚言要與吳漢來一場大司馬間的對決,頗有點江湖風範。此時的吳漢巴不得早點結束此戰,打了這麼久,士卒厭戰,糧草不足,麻煩多多,現在見延岑如此上道,只當是敵人的垂死掙扎,當下揮軍進擊。

人狠話不多的吳漢,如何成為東漢軍中第一將?

延岑邊打邊退,將吳漢引向自己預設的戰場。吳漢以為延岑不敵,命令漢軍追擊。突然,延岑的五千死士從漢軍後面殺出。這些傢伙得了足以養活家人的資財,早將生死置之度外,無不捨命相搏,漢軍陷入敵人前後夾擊的危境,立時大敗,向著江邊逃去。

吳漢被敗軍裹攜,也退到江邊。混亂之際,吳漢從馬上跌落,眼看就要亡於亂軍之中。危急時刻,吳漢的求生意識瞬間點燃,猛地抓住馬尾,任憑馬踢石磕,就是死不撒手,這才被拖回大營,撿了一條小命。

眼見得平蜀功敗垂成,有心無力的吳漢只得命令士卒收拾行裝,準備退保廣都。就在此時,劉秀新任命的蜀郡太守張堪帶著七千匹軍馬趕來增援,聽到吳漢要撤的訊息,張堪拋下大隊就日夜兼程趕到吳漢軍中,給他打了一劑強心針。聽說皇帝不僅任命了太守,還派出了援馬,吳漢撫著被馬踢腫的臉笑得無比燦爛,還是皇上懂我吳子顏。

順帶說一下,這個張堪雖是太學出身的儒生,但他可不是靠著是劉秀同學的關係上位的,這哥兒們自幼品德高尚、聰慧過人、文武雙全,有“聖童”之稱,而且他還有一個國寶級的孫子,那就是東漢時期百科全書式的學術大咖張衡。劉秀之所以派他出任蜀郡,就是看中他的文治之功,希望能與吳漢一起穩定蜀中。

吳漢顧不上渾身痠痛,腦筋一轉,想出了一個示弱誘敵的妙計。以衝鋒決勝著稱的吳漢一旦用計,別人註定防不勝防。

當下,吳漢將自己的百戰精兵藏起來,只派出些老弱到成都城下挑戰。同時,他又命令臧宮的北路軍進至成都的鹹門附近,伺機而動。

公孫述剛剛大勝吳漢,不免生出輕敵之心,今見吳漢軍隊多是老弱,更加不放在眼裡,覺得吳漢這是搶著來應驗自己好不容易求來的讖語“虜死城下”。於是,公孫述讓延岑去對付臧宮,自己則親率城中精兵數萬出城攻打吳漢的老弱士卒。你還別說,成軍見自家皇帝白髮蒼蒼仍然親冒矢石,無不感奮,爭先赴敵。

那邊的漢軍,見成軍殺來,打一陣,退一陣,讓成軍殺得好不痛快。一來二去的,成軍從早晨戰至中午,已是相當疲憊,飯也沒得吃,眼見得越追越沒力氣了。

人狠話不多的吳漢,如何成為東漢軍中第一將?

就在此時,養精蓄銳已久的漢軍精銳在大將高午、唐邯的率領下飽餐戰飯,悄然殺出。趁著成軍師疲不備的當口,高午躍馬而出,揮槊向前,當者披靡,直向成軍中軍殺來。公孫述見狀,本欲閃躲,無奈力不從心,早被高午一槊刺中落馬,幸得左右拼死救回城中。其餘漢軍見主將如此英勇,無不奮力衝陣,成軍登時潰不成軍。公孫述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虜死城下的“虜”原來指的正是自己。當晚,公孫述傷重不治。臨死之際,將成都及家小盡皆託付延岑,希望藉助延小強的神通苟延殘喘。

哪知道,天下大定在即,延小強已無路可走,第二天就舉城投降了。率先入城的張堪走馬上任,立即封府庫、安百姓,各項工作幹得井井有條。如果照此行事,蜀中的事可能很快就搞定了。哪知道,在蜀中惡戰經年,還被馬踢破了相的吳漢卻出來攪局了。

十一月二十一日,吳漢引軍入城,展開了一場殘忍的報復性大屠殺,使蜀中局面陡然失控。

當時,不僅延岑被殺,公孫述的家人也同時被殺,其餘被殺蜀中官吏百姓竟達萬人。除了張堪以皇命封存的府庫之外,公孫述的宮室和官民的財貨多被搶掠,還有的被焚燬,一個好端端的花重錦官城,轉眼間變成了修羅場。

吳漢之所以這樣做,主要是基於以下原因:一是攻打成都付出了太大代價,先是自己的老搭檔岑彭被刺,然後頓兵堅城之下,損兵折將,多少手足兄弟埋骨異鄉,就連自己也差點命喪於此,使得自己和將士們無不對公孫述、延岑等蜀人恨至極點。

二是公孫述治蜀多年,頗有保境惠民之舉,蜀中百姓對其感念至深,不是張堪等人可以在短時間內可以感化的,需要尋機剷除其黨羽,吳漢此舉算是為劉秀的長治久安當了一把惡人。

三是雙方征戰已久,成都一帶早已無糧可徵,而蜀道險峻轉運艱難,面對隨時可能出現的糧荒,只能行此下策硬吃大戶。

劉秀聽說蜀中的變亂,大為光火,不僅下詔痛罵吳漢,還痛心疾首地責備劉尚:“你是皇族子弟,在地方上歷練多年,難道不知道家裡有把破笤帚也要好好珍重嗎(成語“敝帚自珍”的出處),怎麼能做出這種喪心病狂讓人聞之酸鼻的暴行來?你讓朕還怎麼弔民伐罪?”

之後,劉秀命令吳漢帶著他的暴軍回到宛城休整,嚴令不準故伎重施,同時讓張堪繼續做好安民工作,禮遇那些降臣,並徵辟蜀中賢士。如此恩威並施,蜀地暫時安頓下來。

人狠話不多的吳漢,如何成為東漢軍中第一將?

吳漢雖然捱了一頓罵,但並沒有受到其他處罰。劉秀還下詔準其繞道回老家宛城祭祖,並賞穀米二萬斛。由此可見,吳漢在劉秀心中的地位無可撼動。

五年後的公元42年,蜀地又出亂子了。岑彭曾經的護軍,此時的蜀郡守將史歆與太守張穆發生矛盾,公然起兵造反。那些隱藏起來的公孫餘黨趁機推波助瀾,一時間蜀地風雲變色。

劉秀認為蜀地之所以會亂,根子還是吳漢種下的,就讓當年的滅蜀三劍客吳漢、劉尚、臧宮再次入蜀平叛。史歆雖然有點能力,但與大漢軍神級的人物吳漢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吳漢率軍萬餘,從武都郡出發,直接進軍益州,同時,徵發廣漢、巴、蜀郡兵一起殺向成都。舊地重遊的漢軍圍城百日,最終攻破成都,斬殺史歆。之後,吳漢又分兵誅滅那些響應叛亂的渠帥,對於其黨羽數百家,則強制遷往長沙、南郡等地安置。

蜀地經過吳漢的兩次重拳打擊,再也沒有了反叛的實力,這才真正歸於一統。

在此之前的公元39年,吳漢率領馬成、馬武等將,北擊匈奴,把雁門、代郡、上谷等郡的官吏百姓六萬餘口,遷徙安置到居庸關、常山關(即今河北唐縣西北的倒馬關)以東。本來,此時的匈奴正處在分崩離析的低谷,馬武就建議進兵討伐,但劉秀考慮到東漢初立,百廢待興,實在不宜發動對外戰爭,因此嚴令吳漢擊退匈奴即可,才給了匈奴喘息之機。這倒是非常符合劉秀的人設。

公元44年,為東漢帝國南征北戰的鐵帽子大司馬吳漢再也抗不住傷痛的折磨,當他纏綿病榻之際,劉秀親往探視。想起吳漢當年差強人意的雄姿,劉秀不禁悲從中來。鐵打的吳漢眼含熱淚說出最後的遺言:“臣愚無所知,惟願陛下慎無赦也!”向來以柔術治天下的劉秀聽了吳漢這句充滿法家精神的諫言,不禁沉思起來。二百年後,諸葛亮與吳漢心有慼慼:“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故匡衡、吳漢不願為赦!”

人狠話不多的吳漢,如何成為東漢軍中第一將?

吳漢死後,劉秀下詔悼惜,賜諡曰“忠”,大發禁軍將士、車騎前往送葬。以甲士送葬,此為王禮,大臣本不得使用。歷兩漢之朝,僅霍去病、霍光、吳漢幾人享此殊榮。

在雲臺二十八將中,唯有吳漢從建武元年任大司馬起,歷經二十年不變,即便是劉秀的好同學鄧禹也做不到如此專任,不得不說吳漢的情商之高,無人能及。據傳吳漢每當出師,早上接受詔命,晚上就已上路了,既不治辦行裝,也不經營田宅產業。如此盡粹公事又不貪婪豪取的人,哪個君主不喜歡?更讓劉秀看好的是,吳漢表裡如一,從無讓人捉摸不透的心機,這樣的人即使有錯,在君主眼裡也是瑕不掩瑜。正因為如此,劉秀才能放心地將帝國的兵權交到他的手中,始終信任不疑。

正史中的吳漢是如此牛掰,在戲曲演義中,吳漢的前半段卻完全變了個人。在《東漢演義》中,吳漢曾在校場一箭解雙危,氣走賈復,被王莽招了駙馬,封為潼關總兵,一躍成為新朝權貴。後來,劉秀大軍殺至潼關,吳漢殺妻歸漢,公然背叛老泰山,重為漢家大將,其中橋段,儼然是套路了戰國名將吳起殺妻求將的人倫慘劇。後來,好事者索性在戲劇中杜撰了一齣劇目《吳漢殺妻》(又名《斬經堂》),讓這位東漢軍功最盛的名將平白地多了一樁不忠不義的原罪。

之所以會這樣,也許是因為在某些儒家眼裡,吳漢渾身散發著揮之不去的戾氣,儼然一個戰場屠夫,這樣的人怎麼能讓他“偉光正”,說啥也得給他塞點兒黑料,哪怕他是儒家眼中“風化最美、儒學最盛”的劉秀看中的愛將也不行?可是,無論儒家怎麼演繹,終歸抹不去吳漢為東漢建立的赫赫軍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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