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是清官但是是好官嗎

文/炒米視角

海瑞也是有理想有抱負的人，他的理想不比張居正的理想渺小，甚至他的理想比張居正的更宏大。但是改革的難度通常因為目標的遠大，而變得更為艱難！

海瑞在《治安疏》裡，有一個理想，那就是回到一個他想象的類似朱元璋的時代，然而嘉靖年間離朱元璋那個年代已經過去100多年了。社會狀態已經和明初相差甚遠了。

其實這裡面就有一個問題，是不是朱元璋洪武時代就一定比嘉靖時代更好？但是在海瑞的心目中，朱元璋時代吏治清明，人人恪盡職守，貧富矛盾緩和，沒有嚴重的土地兼併嚴重。當然洪武年間是否如海瑞所想如此？自然也是不可能的。海瑞覺得那個年代好，那是因為現實讓他太不滿意了。

但是張居正是一個務實的人，他肯定認為回到過去，那簡直就是歷史倒退，簡直就是噩夢。

他所要做的是，抓住嘉靖年間的主要矛盾，進行稅制改革，讓國庫充盈起來，使得國家能夠恢復健康運轉。至於海瑞追求得那種平均、清廉、公平，那是夢想裡的東西，是不能以他這種想法去作為改革目標的。

其實即便是稅制改革，那也是得罪很多利益鏈條的，只要是改革，總會是舉步維艱的。所以把人頭稅和田地稅合到一起，都以銀子的形式收上來。這裡面必然截斷了以前糧食截留的各種利益鏈條，但在這個同時，肯定又會在糧食和銀子的兌換上產生新的利益鏈條。

所以張居正明白，如果追求所謂公平，他的改革必然無法進行到底，那麼充盈國庫的目的自然無法達到。所以扶植新的利益鏈條打壓舊的利益鏈條，才能保證改革的順利進行。張居正非常明白這裡的邏輯關係，他也能夠看到骯髒而不反胃，甚至可以融入其中。為了實現一個目標，他可以把自己變成能夠實現那個目標所需要的樣子！

但是海瑞是不可以的，海瑞的眼睛裡是容不得沙子的，他必須丁是丁，卯是卯。要求你是怎樣的必須無條件是怎樣的，他對待事物的態度就是如此，近乎刻板！

如果是洪武年間，其實幾乎明帝國很多中下層官員都能夠拿出海瑞的精神和誠懇。因為這個關係到性命，朱元璋同志也是眼睛裡不揉沙子的！

但是這一套在嘉靖年間已經沒有用了。因為大明帝國每個職能部門的人都有著自己的小九九，你不知道他們背後那一層層的關係最終會通到哪裡？你也不知道那些潛規則比大明的律法管用多少？所以大明的官員把海瑞當精神病人看，喊他“海閻王”！

洪武年間是一個小聰明管理一群老實人，那執行力自然高；而嘉靖年間需要一個老實人去管理一群人精，那會有什麼樣的執行力？可想而知！

所以張居正之所以能夠被稱為大明帝國“第一人”，那就是他是人精中的人精，可以千方百計，讓一群人精協同自己改革，達到國庫充盈起來，使得國家能夠恢復健康運轉的目的！

當然海瑞在嘉靖和隆慶朝的意義還是巨大的，因為有了海瑞，大明帝國的臉就有了！這也是嘉靖氣得發瘋，不殺他，又不真正重用他的原因！

文/炒米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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