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綜藝首頁綜藝

有錢有閒的達爾文從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可他的對手偏偏不是人

由 徐老遊 發表于 綜藝2021-07-18
簡介書名:《反英雄史》(含《不稱職的英雄:達爾文與難產的》《死於理性:拉瓦錫與法國大革命》《地心說的隕落:哥白尼與》三冊)作者:大衛•奎曼、麥迪遜·貝爾、威廉·T

達爾文是個什麼的人

原創

葉克飛

歐洲價值

昨天

結婚還是不結婚?讓我們看看達爾文的意見:

“達爾文並不是執意要和某個人結婚,他只是在考慮婚姻這種狀態——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婚姻是人生大事,生命裡重要的一步。結婚是他應該做的事情嗎?也許倫納德·霍納的女兒們因為太過聰慧活潑,沒有吸引到他。他也沒有特意提到過任何青睞的物件,但是結婚一事在他腦海裡一直揮之不去,或許是因為和另一件大事——錢密切相關。長遠來看,他要如何承擔開銷?要吃飯,要買書,他還想再次旅行(要用一種比擠在海軍軍艦上舒適得多的方式)。他目前所得的補助大概可以支付上述這些費用,但是不夠贍養妻兒。在這點上,達爾文沒有意識到威嚴的父親擁有多麼巨大的財富,也沒有意識到父親的慷慨之心。他認為結婚意味著他不得不找個拿薪水的固定工作。做什麼工作呢?他沒有接受過完整的醫學訓練,鑑於信念和信念之外的想法,當然也無法掩藏真正的自己去做一名牧師。他考慮在劍橋謀一個教職,或許可以當一名地質學教授。達爾文對待婚姻問題有點兒書呆子氣,一板一眼,還易焦慮。他把想法寫在筆記上,努力在婚姻和金錢上尋求解決之道,就像努力探索物種演變理論一樣。達爾文對待時間和精力非常節約,對紙張也是一樣——他在給倫納德·霍納信件的空白處寫了對婚姻的想法。或許這也是他拒絕霍納女兒們的方式。”

最好玩的是,他還列舉了不結婚和結婚的優缺點。

如果不結婚,那麼“可以去歐洲旅行;可以去美洲,在美國或者墨西哥做地質考察;可以在倫敦擁有一所更好的房子,靠近攝政公園,以便進行物種研究;可以養匹馬;夏天可以出去度假;可以成為某些動物物種的收藏家,研究它們的親緣關係。這些聽起來還不錯。”

可是如果結婚呢?達爾文顯然不太願意,所以他列舉的都是婚姻的缺點,比如“有義務賺錢養家”,又比如“沒有夏日旅行,也不能去鄉間放風,更沒有豐富的動物收藏和書籍。”

當然,在《不稱職的英雄:達爾文與難產的<物種起源>》中,作者認為達爾文“在婚姻選擇中表現出來的認命態度暗暗影射出他非常想要一個妻子。”

以達爾文、拉瓦錫和哥白尼為主角的《反英雄史》套裝,並不同於一般傳記,而是以有趣文風描述一個“做了大事的普通人”的形象。具體到達爾文身上,可不僅僅呈現於對婚姻的思前想後。

有錢有閒的達爾文從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可他的對手偏偏不是人

書名:《反英雄史》

(含《不稱職的英雄:達爾文與難產的<物種起源>》《死於理性:拉瓦錫與法國大革命》《地心說的隕落:哥白尼與<天球執行論>》三冊)

作者:大衛•奎曼、麥迪遜·貝爾、威廉·T。 沃爾曼

譯者:郝舒敏、張英傑、李雪梅

出版社:廣東人民出版社

出版時間:2021年4月

在科學史上,達爾文的“一代宗師”地位毋庸置疑,他的《物種起源》是一種顛覆性觀點,堪比哥白尼“日心說”對“上帝論”的顛覆。

不過,達爾文很顯然是一個“不稱職的英雄”。他讓“達爾文拖延”成為專有名詞,因為他從28歲開始構思《物種起源》,35歲完成稿子,15年後才發表。

這首先跟他不愁生計有關。因為出身好,一輩子沒為錢發過愁,所以達爾文壓根不需要透過發表觀點來換取社會地位和經濟利益,反而可以用所有時間潛心於愛好。達爾文一生沒有工作,沒有擔任任何職位,但他也沒休息過,始終為愛好而努力。換言之,他有資本完全脫離整個社會,因為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認同。對於那些不得不為稻粱謀的後來者來說,估計要高呼一聲“這樣的不稱職,請給我來一打!”

不過,這並非“達爾文拖延”的主要原因,達爾文之所以成為“不稱職的英雄”,在於他的對手。沒錯,以他的經濟條件和優渥生活,確實不需要任何人的認同,但在進化論的問題上,他的對手並不是人,而是上帝。

所以,達爾文並不是一個迎難而上的英雄,書中的他,有著怯懦和自私的一面。即使他寫出了《物種起源》,卻仍然在神學主導下的倫敦科學界左右逢源。

甚至可以說,達爾文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竭力避免自己的進化論問世,為此不惜暴露自己渺小的一面。

相比傳統“高大全”的英雄史,《反英雄史》顯然更貼近人的本性和真實。畢竟英雄也是人,有各種弱點甚至暗面,但相比其他普通人,他們仍然在艱難中改變世界。

有錢有閒的達爾文從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可他的對手偏偏不是人

哥白尼的情況也類似,他結束了“人類社會最漫長的專制”,但他的日心說並非原創,而他用來推演群星圍繞太陽旋轉軌跡的“天球”“本輪”“均輪”等概念,實際上並不存在。由於缺乏觀測手段,他只能依靠假設和超大量計算,在星空中畫滿輔助線。換言之,他將天文學變成了幾何學。

弔詭的是,在過程錯誤百出的狀態下,他居然得出了正確結論。在《地心說的隕落:哥白尼與<天球執行論>》中,作者以《天球執行論》為基礎,逐章鋪陳理論與現實的碰撞,復原“地日”交戰的歷史現場。

在這次漫長戰爭中,哥白尼並沒有突破自己的時代,也沒有突破自己,但他仍然是偉大的。

相比達爾文和哥白尼,我更感興趣的是拉瓦錫。

在科學史上,拉瓦錫創造了一個個奇蹟。是當之無愧的現代化學之父。可這樣一位偉大科學家,卻在1794年被法國革命政府推上斷頭臺,年僅51歲。

有一種流傳甚廣的說法,指他曾請求法庭寬限幾天再執行死刑,以便整理其化學實驗結果,還有人為他求情,卻都遭到粗暴拒絕,革命法庭副庭長科芬納爾的迴應是“共和國不需要學者”。當然,學界還有一種聲音,認為“共和國不需要學者”這句話純屬捏造。但不管怎樣,這位十八世紀最偉大的科學家之一,就這樣身首異處。

拉瓦錫出身貴族家庭,擁有鉅額財產,本可養尊處優,或者如家人所希望的那樣,在取得法律學學士學位和律師證書後執業。但他卻熱愛科學,24歲時便成為了法國皇家科學院最年輕的院士。他的《燃燒概論》系統闡述了燃燒的氧化學說,使得化學與傳統的鍊金術就此區別開來,步入科學領域,開創了定量化學時代。他還提出了元素說,他的《化學概要》是化學的奠基性著作。

在法國大革命中,他未能獨善其身,一來與當時革命的極端傾向有關,另一方面也與他的經歷有關。他出身富貴,但因為他在化學研究上從不吝惜,耗資巨大,為了維持開支,他選擇了當包稅人,以50萬法郎投資了路易十六直接管轄的稅務機構。當時的法國法律規定,如果包稅人所收稅款在交給國王后還有剩餘,可自行支配,因此包稅人往往腰纏萬貫,同時也被市民所仇視。拉瓦錫將多餘稅款大多用於購買儀器,同時也做過許多公益事業,比如在自己的農場裡進行實驗,希望增加農產品的產量以減低高稅收的影響,同時還修築城牆防止走私。但在革命群眾眼中,他們只看重“包稅人”這個萬惡的身份。

在法國大革命期間,“馬拉之死”是標誌性事件,也成為經典名畫的素材。馬拉死去時,拉瓦錫尚在人間。但很多人都說,拉瓦錫之死與馬拉脫不開干係。

有錢有閒的達爾文從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可他的對手偏偏不是人

馬拉也曾熱衷科學,1779年,他曾在法國皇家科學院進行過光學實驗,還寫出《火焰論》一說,認為火是物體所含的火焰粒子。這一觀點被拉瓦錫猛烈抨擊,認為不值一提,二人就此結怨。

1789年,法國大革命爆發之際,已經成為民眾領袖的馬拉在《人民之友》雜誌上寫了大量文章,煽動民眾打倒貴族集團。在他筆下,擔任稅務官的拉瓦錫就是十惡不赦的貴族,還提出要“埋葬這個人民公敵的偽學者”。他指責拉瓦錫為防止走私而修築的城牆汙染空氣,同時還向菸草上灑水加重,以增加稅收。馬拉的原文深得“階級鬥爭”之精髓,他是這樣寫的:“法蘭西公民們,我向你們揭露大騙子拉瓦錫先生,土地掠奪者的兒子,化學學徒,股票跑腿,收稅員,火藥會長,銀行頭子,皇帝的書記,法國院士,瓦維葉的密友,巴黎食品委員會的瀆職官,當代最大的陰謀家。這個年進40000磅的紳士為了收稅,竟然耗用我們貧苦人民三千三百萬銀兩修建城牆,把巴黎變成空氣不通的牢城。他在7月12日和13日的夜晚,把國家火藥庫搬進了巴士底獄。他還要使用惡毒的伎倆妄圖進入巴黎市管會!”

其實,馬拉指控拉瓦錫的兩項罪名都非常荒唐,“城牆使得空氣不流通”毫無邏輯可言,至於菸草上灑水,拉瓦錫的本意是為了防止乾燥,而且稱重都是在灑水前完成。可惜的是,巴黎市民選擇了相信謠言。在馬拉死後,拉瓦錫的命運並未扭轉,處境反而越來越糟,儘管他曾積極投身新政府的各項改革,設計了城市照明,在火藥製造和礦業開採上建樹良多,還主持了度量衡的改革,確立了“克”和“米”這兩個計量單位。諷刺的是,他被捕時的一項罪名,就是“在人民的菸草中加水”。最終,他被推上斷頭臺。

托克維爾的《舊制度與大革命》深刻揭示了革命何以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他認為追求自由的意義遠大於追求平等,如果平等高於自由,那就會形成“民主的專制”。

至於拉瓦錫,他最大的錯誤就是太過理性,為了自己的科學研究,去謀求包稅人職務,卻也引來殺身之禍。

如果他選擇做一個花天酒地的貴族,命運又會如何?也許仍然無法逃過大革命的殺戮,但這輩子或許會輕鬆得多吧。

有錢有閒的達爾文從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可他的對手偏偏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