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命運悲劇

亞瑟·叔本華在他的著作《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中

把人的悲劇分為三種類型

即性格缺陷導致的悲劇

盲目命運導致的悲劇和社會地位相互對立導致的悲劇

如果說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

那麼由張愛玲書寫的《小艾》做到了

小艾的一生是一個平凡女人的悲劇人生

時間和空間是被割裂的

人們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無暇顧及他人

即使對面相逢也只是自顧自地走過

張愛玲對人物的刻畫

看似輕描淡寫實則讓人無限感慨

她不正面批評封建思想的毒害

而是冷若冰霜的旁看普通人的坎坷人生

書中的主人公小艾

原名其實不叫小艾

她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

只是因為六七歲時被父母

賣到上海席家做丫頭

那時正是快要過端午節

所以席家的五太太便喊她“小艾”

五太太是席家五爺席景藩的填房

但席五爺對五太太是沒有感情的

可能連最基本的夫妻尊重都沒有

席老爺愛的是更加貌美的三姨太太

五太太在家裡受盡冷眼

她恨她的父母夫家的人

唯獨不恨她自己

她渴望得到丈夫的認可與關愛

卻又無力改變現狀

只能獨守著空房等待

所以席公館的人

便不把五太太的人和事放在心上

人在不幸的時候

總想找到一個比自己更加不幸的人

從而讓自己的心裡好受一點

而年幼的小艾就是在五太太的不幸下成長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

無論席家人怎樣虐待

小艾他都長得非常結實

當小艾十四五歲時

雖然長相不是很出眾

但水汪汪的眼睛又大又黑

一臉喜相

面板白得像水磨年糕似的

身上也浮現如清水出芙蓉般的美

一天席老爺出去吃花酒

五太太和三姨太太出去看戲

傭人們也都出去看熱鬧了

家裡就剩下小艾一個人

家中人都走光之後她開心極了

房間裡靜悄悄的

只聽見鐘擺的滴答

這讓她幾乎以為這是她自己的家

她是在替自己工作

她還沒好好享受夠這歡樂的獨處時光

席老爺就突然回來了

黯淡的紅黃色燈光下

席老爺驚覺出小艾

那少女別樣的青澀美

席老爺毫不猶豫地對小艾

行使了他男主人的權利

至此小艾的少女青春期

嘎然而止

更不幸的是

小艾她有了身孕

知道事情的五太太和三姨太太暴跳如雷

她頃刻間成了五太太和三姨太太共同的仇人

五太太將她打得眼梢和嘴角涔涔的流血

三姨太太則是用她穿著皮鞋的腳

拼了命地踢向小艾的肚子

經過這兩人的輪番折磨

小艾當即血流不止而小產了

身體拖了幾個月也不見好

小艾的病

五太太說她是自作自受

也並沒有給她醫治

自此她的身體落下了病根

在舊社會的封建思想觀念裡

女性卑微得如同塵埃一般

在大多數的時候

女性都是男性的附屬

無論是上流社會還是民間下層

可以說當時的席家就是那個舊社會的縮影

席老爺在家中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

而家中的女性們卻要受到

身體和心靈的雙重壓迫

踏過世間坎坷路的小艾

長到了二十三四歲時

遇得了自己的意中人馮金槐

他是一個在上海印刷廠裡做排字工作的職員

之前因住在席家的對面而兩人相識

也許都是飽經歲月風霜的同命人

小艾和馮金愧兩人一見如故

似乎他們有說不完的話

敘不完的情

訴不完的憂愁

金愧還幫她起了新的名字叫王玉珍

小艾告訴他

其實自己沒有姓

金愧拿出了鉛筆

在字條上寫了個“馮”字

說是送給她當姓

就這樣

情投意合的兩人在飽經滄桑之後

小艾正式成為了“馮太太”

世界真是奇妙

一個再落魄的人也有值得你羨慕的地方

例如馮金愧對小艾的愛

是五太太永遠都無法理解的

婚後的小艾

開啟了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她和金愧和馮老太太

三人一同生活在窮巷陋室的房子裡

日子雖然過得緊實

但現在的一切都她來說都覺得非常有意義

她現在做菜也做得不壞

常常還弄出很奇異的新菜式

她很喜歡聽金愧說鄉間的事

因為從這上面她可以想象到

她老家是什麼樣子

幸福的日子總是那麼的短暫

婚後一天

金槐說他們的印刷所要搬去香港

而當時的小艾正被舊病折磨著

常常有氣無力地起不來床

金愧決定讓小艾留家裡養病

他獨自一人前往香港

等工作穩定後再接小艾過去

但想不到由於當時的戰亂

小艾競和金愧整整斷了兩年的訊息

金愧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裡

他的兩個弟弟金桃和金海

為了逃避家中的抓壯丁

從老家逃到了上海

依託在小艾這狹小的房子裡

這讓本來就過得節儉的日子

更加緊湊起來了

金愧在香港生死未卜

而家中卻無任何積蓄

深受病痛折磨的小艾只能重新給人做幫傭

甚至去做背大米這種重體力活

每月的收入自己也很少動用

都是拿回家裡供馮老太太

和金愧的兄弟侄子侄女

從未經歷過一個家的人

忽然間有了一個家

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暖讓小艾她倍感珍惜

即便現在金愧不在她身邊

兄嫂們也只是在家裡充當著“大米消耗器”

但這些她都不在乎

因為她等這個家等得太久了

她與金愧的愛無關乎名利與金錢

是兩顆孤獨的靈魂找到了伴侶

由杈勢地位金錢而產生的感情不叫做愛

愛是心與心碰撞的火花

跟其他的沒有關係

在經過了不知多少夜的煎熬等待後

金愧總算是回到了家

因為長期的勞累和拖延

再加上原本的舊病

之前堅定自若的小艾病倒了

檢查後醫生說是子宮炎

不但生育無望

而且還有生命的危險

應當開刀把子宮拿掉

雖然金愧說孩子對他來說其實無所謂

但是小艾卻對於不能生孩子的事情耿耿於懷

她總是幻想著

一家人手牽著手一起上街的美好畫面

最終在鄰居阿秀的引薦下

他們領養了一個孩子

起名“引弟”

但是還沒等引弟長大成人

她的身體就已經是日幕西山了

一天下午

舊病復發的小艾昏倒在了家裡

心急如焚的金愧抱著小艾

坐上一輛三輪車直奔醫院

街上行人很多

在那斜陽影裡匆匆走著

虛弱的小艾留著淚靠在金愧的懷裡說道

我真是恨死席家了

這些年了我這條命還是送在他們手裡

金愧滿臉的心酸

靠著小艾的頭說到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的聲音很低

可卻是像從心裡喊出來的一樣

張愛玲筆下的小艾給人以一種揪心與悲痛的感覺

她用那隻蒼涼的筆

寫盡了那個時代女性的所有悲哀和荒涼

那種無力拯救自己

更無力改變世界的絕望

小艾作為一個生活在舊社會的

最底層的女傭人

在社會重壓下顯示出了

強大的生命力和頑強的意志

對生活的依戀使她畢生努力求得安穩與自由

她的事蹟無不給我們帶來

對人生的特殊感悟和時代文化的重新思考

金錢是衡量情感的試金石，血溶於水的親情只是謊言，你認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