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演義38：秦鯨卿附學讀書，金書生甘作孌童

上一回講到秦可卿為了讓弟弟秦鍾能夠來賈家上學，又不落下為孃家佔婆家便宜的名聲，煞費苦心地走了王熙鳳和賈寶玉的路線，巧借二人幫忙鋪路。

秦可卿秉性要強，她以寒門嫁入賈府，真正一步也不敢行錯，最怕被人挑毛病恥笑去。

賈寶玉和王熙鳳見過秦鍾後，寶玉提出要和秦鍾一起上學，問題順利解決，讓秦可卿鬆了口氣。

誰想晚上秦鍾回家卻節外生枝。那焦大酒後大鬧，憤恨賈蓉和王熙鳳對他不敬，破口大罵什麼“爬灰，養小叔子”。

別人聽過就罷也不在意，不過是焦大耍酒瘋胡說。

但秦可卿心思重，無緣無故“爬灰”之名落到頭上，還不知府裡下人傳了什麼汙穢口舌，真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洗不清。

有此一想更覺氣悶，便因此徹夜難眠，不久竟成了心事。雖說看似無礙，那病卻已經成了。

秦鐘不久後便與賈寶玉上學。他倆都長得色如春花，又行跡親密，不免在那

一起

不良同學中風言風語起來。

同學中還有兩個小學生也生得好看，被謔稱為香憐玉愛，真名反倒不顯。因也與秦鍾寶玉交好，就引起別人的妒忌。

話說這賈府家學本是榮國公成立，分給兒子賈代儒管理。

那代儒雖說沒能舉業，卻也是當世頗有名望的大儒。秦業因慕代儒學識，才把秦鍾送來讀書。

雖說榮國公最初目的，是考慮分支子孫不能長保富貴，有朝一日窮了好有書讀而設立。一應費用也全由寧榮二府官中供應。

但一來分支貧富不均，那有能力的自在家中設館請先生私教，那沒能力的才送孩子來學中。

但賈氏族人雖不保人人富貴，但紈絝之氣卻都沾染十足。

因恥於被人詬病，富貴家中孩子不願來，貧寒家中孩子也不願來。

而那些過來讀書的子孫，仗著有寧榮二府接濟，哪肯刻苦用功？不過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虛應世故認得幾個字，就算學習了。

平時聚在一起也是鬥雞走狗，追風逐月的不做好事。

賈代儒雖然嚴厲，可年紀漸長，又因獨子早逝只有一孫名賈瑞，不免灰心喪志，只以教育孫子為念，對學裡也不那麼上心。平時只按例排課，定時查考，多是賈瑞看顧。

是以多年來，別說沒出一個舉業之人，就算進學者也是鳳毛麟角。

由於族中人口漸多，不免有秦鍾這種姻親附就而來。

像秦可卿知禮儀，費心營造機緣，讓秦鍾湊巧過來上學，其他人哪裡如此費勁？只是求尤氏和鳳姐就完了。

除了秦鍾，像香憐玉愛這些小學生，竟有一多半是各房親戚。賈家子弟真正沒有多少。

這些人中有一個名金榮的，是寧國府賈璜的內侄。

這賈璜的爺爺與賈代化是親兄弟，都是寧國公的兒子。

賈璜他們這一支父輩兄弟不多，到他還繼承了一些小產業，日子也頗過得去。

而他更娶了個好媳婦金氏，就是金榮的姑姑。

那金氏為人頗為通達，接人待物也很爽利，常在尤氏和鳳姐跟前走動。妯娌關係處的火熱，竟然不幾年就把小家操持的頗有聲色。

那金氏的哥哥前幾年去世，只留下一個兒子金榮。

金氏掛念寡嫂和侄兒，便將他們接到身邊就近照顧。

金榮到了上學年紀，金氏又去求了鳳姐，安排侄兒進學堂去上學。

金榮能上賈家學堂，一應費用不用出，學裡還管茶管飯，應該好好學習才不負寡母期望，姑母安排。

可金榮年紀尚小，還不能明辨是非。他本貧寒，一朝來到賈家門下，見到那些少爺們的吃穿用度，行事豪奢，便迷了心智。

雖說學中大多是分支子弟不算富貴，比較金榮卻強百倍。

且此時榮國府的先生辭館，賈環和賈蘭也每天過來溫書，這些排場就更大。

金榮越貧寒就越羨慕人家富貴，不免歪了心思。

說來湊錢，自薛蟠護送母親和妹妹進京住到姨丈家中後，便與賈家子弟混得熟悉。

雙方都是紈絝，沒有最壞只有更壞，很快就如魚得水。

薛蟠自來胡作非為，任性豪奢，他來後不久知道賈家有個學堂，其中多是小學生。便也過來借附讀為名，只為花錢結交一些契弟。

薛蟠出手大方，那些小學生如何能抵禦他的有心算計？很快金榮和香憐玉愛這些人都與薛蟠交好。

薛蟠也不虧待他們，就說金榮認識薛蟠以來，便前後得了百十兩銀子，又有禮物若干。

你想那金寡婦胡氏孤兒寡母，只靠她自己做些紡績女紅，不過就是溫飽。雖有小姑金氏關照，不至於無依無靠，卻哪裡能見到那些錢？

胡氏不想兒子如何得到厚贈，還總告誡他要與薛蟠搞好關係。難得靠著姑母攀上賈府，只要日後努力，結交這些公子們提攜，不怕不能出息。

至於薛蟠為何給錢，胡氏也不深究，認為有錢人大手大腳，兒子不過低聲下氣做些跟班幫閒罷了。

金榮雖不像母親糊塗，卻也不以為意。他本就虛榮，來賈家後自覺處處不如人，自家貧寒想要挑吃挑穿也不能。

有薛蟠給錢，便不用母親時常嘮叨，他可稱心如意。

所以，時間長了雖然薛蟠已經有些厭倦，他卻主動巴結，做一些“為虎作倀”的事。

如今他見秦鍾和寶玉來後，與香憐玉愛非常親密，便不由得吃醋。雖不敢去招惹寶玉，卻在背後捉住秦鍾與香憐在後面說話。

他的心思也不正，原想要臊皮分羹，誰想秦鍾和香憐臉皮薄，雙方話趕話就鬧了起來。

那天正趕上賈代儒不在，賈瑞又不秉公決斷，偏向金榮欺負香憐。結果與賈蓉最好的賈薔看不過，出去唆使寶玉的小廝茗煙幾個，將一場鬥嘴演變成頑童亂鬥，要不是寶玉奶兄李貴壓制，還不知道如何收場。

正是：

秦鯨卿附學讀書，金書生甘作孌童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以上故事或有虛構，根據《紅樓夢》80回前故事線索整理、改編和推論。

文｜君箋雅侃紅樓 插圖｜清代畫家孫溫《繪全本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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