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學易經8|易經的卦象

作者 崔洪國

卦象是一個漢語詞彙，意思是有“八卦之象”。物之象，象有“群”義。卦象，從字面上來理解可以簡單地理解為每一個卦的形象或者每一卦所代表的自然現象，那卦象更深一層次的意義又是什麼呢？卦有八卦與六十四卦，象就是卦的符號，包括卦畫及卦畫所代表的一類事物。《繫辭》中有記載：“易者、象也”“象者，言乎象者也”，“立象以盡意，設卦以盡情偽，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古有八卦為經卦，兩卦相重為六十四卦，稱為別卦，兩卦相重而卦象成，它對事物不只是含有兩種意義，而是包含多種意義和多種事物。

《說卦》對八卦的特性做了這樣的解釋：“乾，健也。坤，順也。震，動也。巽，入也。坎，陷也。離，麗也。艮，止也。兌，說也。”乾卦的特性是剛健，坤卦的特性是柔順，震卦的特性是震動，巺卦的特性是散入，坎卦的特性是深陷，離卦的特性是附麗，艮卦的特性是停止，兌卦的特性是喜悅。

劉大鈞先生在其《周易概論》中，根據《說卦》歸納八卦之象為：乾為馬，坤為牛。震為龍。巽為雞。坎為豬。離為雉。艮為狗，兌為羊。乾為首，坤為腹，震為足，巽為股，坎為耳，離為目。艮為手，兌為口。乾，天也，故稱乎父。坤，地也，故稱乎母。乾為天為園，為君，為父，為玉，為金，為寒，為冰，為大赤，為良馬，為老馬，為瘠馬，為駁馬，為木果。坤為地，為母，為布，為釜，為吝嗇，為均，為子母牛，為大輿，為文，為眾，為柄，其於地也為黑。震為雷，為龍，為玄黃，為施捨，為大道，為長子，為決斷，為小青竹，其於馬也，為善鳴，為左腿白色的馬，為腳步快速的馬，其於稼也，為反生。其究為健，為蕃鮮。巽為木，為風，為長女，為繩直，為工，為白，為長，為高，為進退，為不果為臭，其於人也，為寡發，為多白眼，為近利市二倍，其究為躁卦。坎為水，為溝瀆，為隱伏，為弓輪，其於人也，為加憂，為心病，為耳痛，為血卦，為赤，其於馬也，為美脊，為亟心，為下首，為薄蹄，為曳，其於輿也，為多兇，為通，為月，為盜，其於木也，為多堅心（坎卦陽爻在中間，相當木心堅硬）離為火，為日，為電，為中女，為甲冑，為戈兵，其於人也，為大腹，為鱉，為蟹，為蚌，為龜，其於木也，為科上槁（枝幹枯的樹木）。艮為山，為路徑，為小石，為瓜類果實，為看門人，為指，為狗，為鼠，為黔啄之屬，其於木也，為堅多節。兌為澤，為少女，為巫（多指占卜者或巫醫），為口舌，為毀折，為附決（附在樹枝上的果實），其於地也，為剛滷（水澤乾枯後的堅硬的鹽鹼地），為妾，為羊。

從上面劉大鈞先生根據《說卦》的分類來看，卦象可以從以下來理解：

乾卦，其卦象就包括卦畫及其所代表的一類事物，乾卦為三陽爻組成，性純陽，性剛，為天、為上，為父、為玉、為金、為首。凡屬陽性、剛質及在上的事物皆歸屬於乾卦，以自然而言，凡宇宙天道、金屬堅剛、俱為乾卦之象，以社會事務而言，君位至高，衣為在上，故君、衣皆為乾卦之象。乾卦充滿陽剛之氣，給人生機勃勃的感覺，讓人感覺振奮，同時，也和天一樣，執行無始無終，執行不息。在顏色上，乾可以代表白色、大赤色和大紅色。在五味上，乾代表辛辣。

坤卦，其卦也包括卦畫及其所代表的一類事物，坤卦以三陰爻組成，性陰、柔、為地、為母、為下、為順、為牛、為腹，凡屬陰性、柔性及在下的事物皆歸屬於坤卦，以自然而言，凡宇宙地道、地勢柔順的皆屬於坤卦之象。 坤卦充滿柔順之氣，具有謙讓包容的美德。在天象上，可以象徵雲、黑夜、霧氣。在地理上，可以象徵田野、原野、平地、牧場。在人物上，坤卦象徵著母性的美德，柔順謙讓。在動物上，坤卦還象徵著勤勞溫順的牛。因為坤卦是純陰卦，可以引申為雌性的動物。又具有儲藏的性質，因此可以象徵中空的瓷器、容器、箱子等。在顏色上，坤卦象徵著黑色和黃色。

震卦具有震動之象，在天象上可以象徵閃電、霹靂。在地理上，震屬於木，所以象徵樹木。在人物上，震象徵著長男。在身體上，震象徵著足。在動物上，震可以引申為蛇。在靜物上，可以引申為木、竹。因為震卦屬木，所以象徵著碧綠之色。震為木，又象徵所有蔬菜，以及樹木長出的果實等。在食物上，震為足，因此代表動物的蹄子。在五味上，樹木長出的果實或酸或甜，所以震卦又象徵著酸味或甜味。

巺卦有散入之象，象徵著風，也具有風的特點，空靈飄逸。巺在方位上屬於東南。巺為陰木，又象徵著草地、花壇等。在人物上，巺為長女，因此象徵著妻子、女朋友、中年婦女。巺具有利市的特徵，又象徵商人、旅行者等。在身體上，巺象徵著呼吸系統。在靜物上，巺又象徵著花草、繩索等。以及所有與風有關的物品，比如鼓風機和吹風機。在動物上，巺卦為雞、鴨、鵝等，以及柔軟的動物。在顏色上，因為巺為陰木，所以為藍綠之色。在五味上，巺為風，所以象徵著酸臭等味。

坎卦的陽爻陷在二個陰爻之間，因此有陷入之象，代表著兇險，如同陷在泥潭中，所以象徵著水鳥以及生活在水中的動物。坎卦的卦象內需外實，又象徵著耳朵。坎為水，又象徵著與泌尿系統有關的器官。其二爻的位置是陽爻，又稱為中南。坎的流動特徵，又象徵與水有關的事物，如車站、碼頭等。坎的勞苦特徵，又象徵著底層人群。在食物上，坎象徵著海帶、海鮮、魚類等，以及液體食物的粥、湯之類。在顏色上，坎為水，象徵著紫色和黑色。

離卦的兩個陽爻包圍著一個陰爻，就如同火焰或太陽，外實而內需。因為是太陽，所以有附麗之象，為光燦奪目的樣子。同時，離為火，火性乾燥，因此有燥熱之象。在天象上，離卦象徵著如日中天的正午，同時離卦可以表徵燥熱的天氣、彩虹、雲霞、閃電之類。在地理上，離卦屬於南方，南方炎熱乾燥。同時離有附麗之象，又象徵著色彩斑斕的場所。離的附麗之象有表徵著一切開花的植物。外實內需，又表徵著甲殼類動物。在色彩上，象徵著紅色和赤色。

艮卦是一陽爻位於兩個陰爻之上，表示事物已經到達終點，應該終止下來，因此為停止之象。在地理上，艮卦象徵著東北方，艮為山，所以延伸為與山有關的丘陵、高地、高坡等。艮的上陽下虛之象，又象徵著橋樑等。同時，艮又為阻止，因此也象徵著監獄等關人的場所，以及城門，收費站等。在人體上，艮卦象徵著手。艮屬於土，又象徵著人體的脾胃等。在靜物上，艮卦為山，表徵著岩石、石碑、屏風、臺階等。在動物上，又象徵著狼、熊、狗等。在色彩上，象徵著黃色和白色。

兌卦，兌卦一個陰爻在最上，二個陽爻在最下面，同時兌為澤，故有吸收的功能，容易與外界周邊事物資訊溝通，兌為澤為少女，陰爻在最上面，有口舌的現象，少女快樂無憂，又為悅等，凡是表示一種向上發展的趨勢的事物，外柔內剛，外虛內實的事物和現象皆屬於兌卦之象。兌又為秋天，此時果實成熟，五穀豐登，有收穫的喜悅。在天象上，兌象徵著新月。在地理上，兌屬於西方，象徵著沼澤、峽谷、湖泊等。在卦象上象徵著入口、洞穴等。兌屬於金。在人體上，象徵著口舌。在靜物上，象徵著一切開口向上的東西，如碗、杯子之類。在植物上，象徵著生活在沼澤中的植物，如荷花、蘆葦等。在顏色上，象徵著白色和赤色。

其實易經最初的卦象是簡單的，所謂大道至簡。遠沒有後人附加的卦象那麼複雜，只是一種種類或總的表徵，需要結合占卜時的實際情況來分析和運用，而不是拘泥於上面所指的機械卦象。如果展開聯想，卦象可以分出無數種和無窮多。所以後代關於卦象的研究和應用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唯心、機械、讖緯和迷信解讀，走入了怪圈，後來魏晉易經大家王弼掃象不談，才從另一個路徑給易經的研究和流傳提供了一個嶄新路徑。

王弼認為：“是故觸類可為其象，合義可為其證。義苟在健，何必馬乎？類苟在順，何必牛乎？爻苟全順，何必坤乃為牛？義苟在健，何必乾乃為馬？而或者定馬於乾，安文責卦，有馬無乾，則偽說滋漫，難可紀矣。互體不足，遂及卦變；變又不足，推致五行。一失其原，巧愈彌甚。縱復或值，而義無所取，蓋存象而忘義之由也。忘象以求其義，義斯現矣。”其大意翻譯過來，就是象為用，意為體，象是用來解釋意的，如果意通達了，可以得意忘象，而不是非要拘泥於牛、馬之類。

至於王弼對易經的研究和貢獻，後面筆者會專章論述，此不贅言。

崔洪國，中國散文學會會員，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山東寫作學會散文評論委員會委員，濟南市作協會員，齊魯晚報青未了副刊簽約作家。出版有散文集《尋找靈魂的牧場》《與海陽最美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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