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渾身是光，有那麼一瞬間，突然黯淡了，成為宇宙裡的一顆塵埃，我努力回想起他全身是光的樣子，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後來發現，那是第一次見他時，我眼裡的光”。

現在的穆里尼奧確實黯淡了，至少在935場貫穿的教練生涯中頭一回遭遇六場不勝的恥辱。歐冠淘汰賽對陣圖出爐時，萊比錫紅牛和托特納姆熱刺的交鋒就吸引了眼球，畢竟冠軍教練穆里尼奧+上賽季歐冠亞軍的組合容易製造甜蜜的假象。

1 大時代裡的用工荒

萊比錫紅牛不是拜仁，他們沒有製造出慘絕人寰的7-2，但兩回合4-0的比分已經審判了當初部分球迷的錯覺。穆里尼奧曾說：“不懂球的才看資料”，防守起家的一向對控球率、射門數和角球數漠不關心，勝利才是他的佳餚，但賽後人們搜尋資料的唯一目的也只是單純地看坎穆里尼奧輸的有多慘。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句話經常被用來為穆里尼奧辯解，孫興慜和哈里·凱恩本賽季分別為熱刺打進17球和16球，韓國人還貢獻了9次助攻，是名副其實的“大小王”。對陣紅牛的第一回合盧卡斯客串過，馬馬虎虎，第二回合，阿里在中鋒的位置上基本屬於畫虎不成反類犬，加上另外兩個上傷號貝爾溫和西索科，陷入用工荒的穆里尼奧根本不具備打翻身仗的基本條件。

熱刺輸球，一點並不意外，其實在第一回合落敗時，紅牛主帥納格爾斯曼就遺憾未能多進幾個球，在人們歌頌納格爾斯曼“小諸葛”時，穆里尼奧就陷入了“唯成績論”的包圍圈。興師問罪一直是競技世界的傳統，這時候，即使對傷病滿營的熱刺同情，但絕對是以居高臨下的口吻，潛臺詞就是“你狂人也有今天”。

剛上任熱刺主帥時，對葡萄牙人一直不待見的加里·內維爾曾說：“穆里尼奧至少需要5-6名新援才能達到波切蒂諾的水平”。這一說法客觀，穆里尼奧的戰術與前任有著本質區別，可熬過冬窗，穆里尼奧並沒有等到春天，熱刺提神的大手筆是從荷甲挖來了貝爾溫，這是一種被迫性預支，在走馬上任前，列維已經明確告知穆里尼奧冬季沒有任何引援計劃，何況這場攻堅戰中荷蘭人也因傷缺席。

2 情緒是把雙刃劍

熱刺前場人員的配置本身攻強於守，沒有“車馬炮”的情況下，過河的小卒掀不起風浪，拿到久違首發資格的塞塞尼翁用全場最低分佐證了這個觀點，阿里能有一腳回傳式的軟弱射門已是意外之喜。沒有槍頭捅不死人的道理大家都懂，這是天然劣勢，賽前很多球迷的期望值是看到穆里尼奧在防守上的造詣有多深。

原本應該帶點硝煙味的中場區域幾乎被熱刺主動讓出來，搶斷資料對比是驚人的32-9，用球迷賽後的話說：“這是兩個級別的拳擊手”。熱刺完全被紅牛在自家後院的速度和跑位牽制，即使沒有奧裡耶的臥底助攻，熱刺在防守上的狼狽可以說無下限，沒有重點盯防和協同保護，紅牛球員從中場搶斷後甚至直接面對大面積的無人區，起勢快到落在大禁區前的熱刺球員只能高速倒著跑。

如果前場只是隔靴搔癢，沒有整體性的中後場就是行屍走肉了，兩個邊路簡直是紅牛球員的跑道，後腰最起碼的站位都錯過了。坦甘加和奧裡耶忙中出亂，客串後腰的戴爾沒有位置感，被懲罰是應該的，但場面上傳達的卻是“失控”的訊號。與其說第一次打歐冠淘汰賽的紅牛擁有超出期望的潛力，他們的一腳觸球很老道，但是熱刺卻非常態化了。

在戰術上我們不敢用“過時”妄加揣測，但防守球員是沒有遵循教練的佈置，還是在先輸一局的情況下無心戀戰？評論員詹俊都在發問：“進攻打不出來情有可原，可丟失了穩守的根基”。還有一個新聞是這樣的，賽後穆里尼奧說：“淘汰是更好的結局，夏天不需要引進球員”。

3 情緒是把鋒利的雙刃劍

如果前半句是恭維對手，後半句則是恨鐵不成鋼，前兩天戰平伯恩利，穆里尼奧就指責隊史第一身價加盟的恩東貝萊跑動懶散，而這種氣氛波及到的不止法國人一個。

賽後費迪南德說：“穆里尼奧對戰術的抱怨和失去球員的哭訴傷害了球員們的自信心”。雖然指責恩東貝萊德行為受到了熱刺球迷的聲援，但最近不省事的阿里在這個悲傷的夜晚卻說：“我們沒有能夠振奮精神”，有點將火苗往穆里尼奧那扇。

還記得在足總盃上被諾維奇淘汰的那個夜晚嗎？所有熱刺球員和教練聚在一起觀看點球大戰，穆里尼奧卻在教練席上翹起二郎腿，遠離團隊。

雖然狂人是“特殊的一個”，但在點球大戰的關鍵時刻卻落單讓人浮想聯翩，而在熱刺倒在12碼的第一時間，他也沒有上去安慰弟子，第一個回到更衣室。無論如何這是一個不可忽視的訊號，當初他在皇馬跪地祈禱弟子贏得勝利，時過境遷，穆里尼奧選擇了“背對背擁抱”。

穆里尼奧在向列維耳邊進言歐冠聯賽二選一，如今歐冠結局木已成舟，聯賽是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嗎？很多人懷疑，暫且不論昔日兩個東家曼聯和切爾西的回勇，也不論阿森納和埃弗頓的追擊，自穆里尼奧接手以來，熱刺已經丟了37粒進球，近21個客場比賽，僅有1場完成了零封。

或許，唯一的正能量訊息，是他賽後第一時間摟著哭成淚人的盧卡斯回更衣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