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給我黑色的眼睛是什麼歌

中國有個很有名的成語，叫文如其人，意思是一個人文章的風格往往同作者的性格特點相似。所以在很多人心裡，自然就有好人寫好文，壞人寫的東西肯定也是上不了檯面的。可惜，現實往往沒這麼簡單。

唐代有首很出名的古詩，名叫《渡漢江》，其中的千古名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一直深受大家的喜愛，還誕生了成語近鄉情怯。但這首詩的作者宋之問，卻並非善類，為了搶一首詩他殺了自己的外甥，還曾幹過不少逢迎諂媚、賣主求榮的事。詩是好詩，偏偏作者人品不好，可見文如其人這話也並一定百分百對。

古人的事，咱們先不管了，其實現代也一樣有這樣的矛盾。作為一名一線老師，近日一位學生就跟我訴了一下苦。他說他一直很喜歡現代詩人顧城的作品，覺得他是個天才級的詩人。但當他頗懂文學的父親看到他讀“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時，卻把他狠狠地訓了一頓，並再三告誡他：不許讀殺人犯的詩。其實關於顧城的詩到底該不該讀的問題，是一個爭論了很久的事，本期我們先來說一說這個事。

一：我們得承認顧城是一個很有天賦的詩人

顧城出生於一個文學之家，父親顧工也是一位詩人，所以他從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文化薰陶。不過與姐姐們相比，他是叛逆的，後來甚至有人分析說他就是因為太受家裡溺愛，才會成為一個心理上長不大的“巨嬰”。12歲時，任性的他輟學了，開始在家裡養豬，之後他又在農場裡幹過幾年。可惜他並不是一個愛幹農活的人，這樣的生活沒了新鮮感，讓他覺得痛苦。

17歲時，因為家境不錯，他又可以繼續學畫畫，並開始嘗試寫詩，此後幾年他的詩歌開始有了影響力，他也成為了朦朧派的代表詩人之一。有的人寫詩靠努力，而對於顧城的成功來說，天賦的佔比顯然不輕。年紀輕輕的他，憑著多首與眾不同的作品迅速成了詩壇的中流砥柱。據高曉松的回憶，當時北京城裡的學子，不管是北大的還是清華的，有很多都把他當成了偶像，包括高曉松自己。他，確實是一個有天賦的詩人。

二：23歲寫的《一代人》風靡了41年

《一代人》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一代人是顧城最出名的作品之一，此詩寫於1979年，那時顧城23歲。這首詩之所以會成功，是因為一方面他說出了那時候很多年輕人心裡的真實想法，並給他們以鼓舞，讓他們在迷茫中找到力量。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從文學性上來看，它本身確實是一首優秀的現代詩。一共18個字，卻有極強的矛盾衝突，讓人感受到極大的文字張力。

除此這外，顧城還寫下了《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頌歌世界》、《弧線》、《門前》等多首經典詩作，其詩集出版量也不少，這些詩後來也成為了一代文藝青年的回憶。

三：天才和“瘋子”往往就是一線之隔

如果按照正常的軌跡走下去，顧城應該會繼續走紅，成為一個詩歌大家，被後人仰望。但天才和瘋子往往就是一線之隔。1988年，32歲的他去紐西蘭講學，後來因為不喜歡城市，他便隱居在激流島上。這段時間他過著遁世式的生活，雖然這讓他的很多粉絲想不通，但大詩人性格上多少會有些怪，大家也能接受。但令人不解的是，他在幾年後卻選擇用斧頭砍死了自己的妻子謝燁，原因是對方要離開他。隨後，顧城也上吊而亡。一個大名鼎鼎的詩人，最後成了一個殺人犯，這樣的結局讓人唏噓。

家長不願意孩子讀顧城的作品，是怕他的作品文如其人，會影響孩子的三觀。但事實上，翻看顧城的作品，不管是這首《一代人》，還是《門前》、《遠與近》，其實都並沒有太暗色調的部分。正如當代詩評家沈奇所言，在當代詩壇，顧城的詩歌如水晶般純粹；而北師大的詩人張清華教授則認為：顧城文字的影響力幾乎超過了所有當代詩人，這是我們無法將他繞開的理由。

要學現代詩，或許真的很難饒開顧城，所以筆者覺得家長倒沒有必要這麼擔心，顧城的絕大多數詩作，學生讀是沒有問題的。至於對他這個人的認知，只要家長和老師多從正面引導，相信對孩子們應該也不會有太在的負面影響。不過，對於有些朋友說他的詩應該入選課本，這一點筆者覺得應該慎重考慮。對於入選課本的作家文人，咱們顯然應該有更高的標準。一己之見，歡迎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