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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 東邪

在我們看來，大多數動物的排洩物都是沒用的，它們不僅散發出臭味，而且還隱藏著許多細菌、病毒等微生物。但自然界中有些動物的排洩物得到人類的青睞，例如麝香貓的排洩物。15、16世紀，歐洲殖民者從麝香貓的糞便中發現了未消化的咖啡豆，他們將咖啡豆清洗磨碎後進行沖水，發現衝出來的咖啡味道十分獨特，於是這種由麝香貓排出來的咖啡豆逐漸受到追捧，這種咖啡就是貓屎咖啡。

除了麝香貓之外，海洋中有一種龐然大物的排洩物也受到人類的青睞，這種龐然大物就是抹香鯨，它的排洩物被稱為“龍涎香”。在國際市場上，龍涎香的價格一直居高不下，一是因為它是理想的定香劑以及香水原料，二是因為龍涎香的來源稀少。根據土耳其媒體《每日晨報》6月6日的報道，35名葉門漁民在亞丁灣附近發現漂浮在海面上的抹香鯨屍體。

漁民發現該動物是抹香鯨後對其進行解剖，結果在其體內發現了重達127公斤的龍涎香。根據報道，這群漁民以150萬美元的價格售出127公斤龍涎香，他們之中有的拿著錢去購買了汽車，有的拿著錢去裝修了房子，幾乎每個人都獲得了一筆較大的收入。如果你不瞭解龍涎香的話，肯定會覺得這樣的新聞很匪夷所思，龍涎香到底是什麼東西？它為什麼這麼貴？

什麼是龍涎香？

龍涎香又名龍腹香，是一種黑色或銀灰色的固態可燃物質，因為它在乾燥狀態下會散發出獨特的香味，因此受到了人類的追捧。龍涎香的本質是抹香鯨腸道內的分泌物，有的抹香鯨會直接將其吐出體外，有的抹香鯨則直接將其排出體外，只有少部分抹香鯨會把龍涎香保留在體內。龍涎香被排出體外後，它的顏色經歷黑色、淺黑色、灰色、淺灰色和白色的變化。

人類很早就發現龍涎香可以充當香料，近現代的香料公司將收購來的龍涎香進行分級，然後將它們磨成極細的粉末，再融入一定濃度的酒精中，最後配成含有一定濃度的龍涎香溶液。這種龍涎香溶液是製作頂級香水的基礎，它也可以充當定香劑。定香劑的作用是能夠讓香精的香氣更穩定且緩慢地揮發。

根據考古發現，世界上最早發現龍涎香的國家是古中國，大概在漢朝時期，沿海漁民就已經從海中捕撈到一些灰白色且散發出清香氣味的蠟狀漂流物，它們其實就是成品的龍涎香。漁民把潮溼的龍涎香曬乾後發現它散發出的香味更持久，而且還能被點燃。龍涎香被點燃時散發出的氣味比麝香還要香，因此一些漢朝官員發現這等好物後貢獻給皇上，龍涎香逐漸在宮廷裡面流傳開來。

另一種說法認為，真正發現龍涎香秘密的人是住在沙烏地阿拉伯科特拉島上的漁民，他們以捕獵抹香鯨為生，在偶然的機會下有漁民剖開了抹香鯨的屍體，並在其腸道內發現了一團分泌物。在抹香鯨腸道內時，這股分泌物還是散發出腥臭的氣味，但在漁民將分泌物烘乾後，它竟然散發出持久清香的味道。

為什麼龍涎香有特殊的香味？

大多數動物的排洩物都具有難聞的臭味，為什麼抹香鯨的排洩物會散發出清香呢？要想弄清楚這個問題，首先需要弄明白龍涎香的主要成分是什麼。人們在發現龍涎香後，對其進行分解，發現其中存在一些未被消化的海洋生物肢體，例如章魚和魷魚的喙骨。後來經過科學家長時間的研究和分析，終於弄清楚了龍涎香是如何形成的。

抹香鯨一般以魷魚、章魚為食，但是這些食物身上有些部位無法被消化，例如章魚身上具有堅韌角質的部位和骨骼。這些部位進入抹香鯨的腸胃後有可能會刺激它的腸道，使得抹香鯨的腸道自動分泌出油脂和一些特殊的分泌物將難以消化且容易產生刺激的部位包裹起來。這個“包裹”被排出體外後受到自然海水環境的氧化作用，最終形成固體香料。

龍涎香之所以會散發出香味，是因為它含有龍涎香醇和一系列烷醇類。龍涎香的主要成分是龍涎香醇，它是一種具有環狀分子結構的分泌物。人類最早聞到的龍涎香就是龍涎香醇的味道，後來經過化學家的研究發現，將從其他天然香精油中分離出來的成分與龍涎香醇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能夠創造出多種不同的香味，而且不會丟失龍涎香原來的永續性。

這一發現大大促進了人類香水業的發展，其中歐洲的香水業發展要比其他洲要早許多，法國在香水發展中享受了巨大的紅利，一舉奠定了“香水大國”的地位。如今天然龍涎香的國際市場基本由法國所控制，每公斤的收購價在1萬~4。5萬法郎之間。經過香料公司的加工後，一公斤原料的售價翻一倍，再到香水公司，售價至少也還要翻一倍，這就是頂級香水價格昂貴的主要原因。

為了獲取龍涎香，人類對抹香鯨做了什麼？

儘管早在漢朝時期我國古代漁民就已經發現了龍涎香的存在，但當時人們並不知道這種物質是抹香鯨的排洩物，因此也不會對抹香鯨的生存造成巨大的威脅。人類為了龍涎香而捕殺抹香鯨是從18世紀初期開始的，當時全球每年至少有5000頭抹香鯨被人類捕殺，漁民和漁業公司除了想從抹香鯨身上獲得龍涎香之外，還想獲取抹香鯨的魚油。

後來隨著捕鯨裝備的不斷升級，人類捕殺抹香鯨的數量也在逐年上升。抹香鯨和大多數鯨類一樣是生命週期較長的動物，再加上它們的繁殖能力並不是很強，因此遭受了人類長達一百多年的捕殺後，到了上世紀80年代人們才發現原來抹香鯨已經瀕臨滅絕邊緣了。即使如此，世界上還有不少地方照常捕獵抹香鯨，經濟利益矇蔽了他們的雙眼。

到了2012年，抹香鯨正式被《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納入易危物種名單，抹香鯨的瀕危狀況得到國際認可後，不少國家才開始減少對抹香鯨的捕殺。實際上在過去四十多年裡，國際上一些動物保護組織一直都在奔走呼籲，讓人們停止捕殺抹香鯨，減少對含有龍涎香香水的購買。一些負責任的國家也出臺禁令，嚴禁自己國家的漁民捕獵抹香鯨。

但無論如何，只要龍涎香還有市場，抹香鯨就有可能繼續遭到人類的捕殺，正所謂“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這句話道出了許多動物瀕危的本質。

我們應該如何保護抹香鯨？

長期以來，抹香鯨被我國納入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的範疇，這有利於樹立人們保護抹香鯨的意識。除此之外，我們還需要從其他方面入手，爭取儘可能多地保護抹香鯨。首先，可以嘗試建立起抹香鯨保護區。科考隊伍可以對抹香鯨經常活動的區域進行摸底，然後對保護區的範圍進行規定，並明令禁止人類在保護區內的活動。

其次，需要加強海洋淨化的力度。工業革命之後，人類在陸地上的工業生產活動對大氣和海洋都造成了巨大的汙染，一些工業廢水和人類的生活用水沒有經過處理就排入海洋中，這不僅容易導致海洋生物感染病菌和病毒，還容易導致海洋生態環境受汙染。地球的海洋是一個整體，一塊區域的汙染最終會擴散到所有的區域，因此我們應當保護好每一塊海域的生態。

最重要的是，國家要加強立法工作和執法工作。立法工作可以為保護動物提供法律保障，執法工作可以為保護動物直接提供幫助。對於普通公民來說，我們應該加深對海洋生物的認識，加強保護海洋生態環境的觀念。陸地和海洋是一體的，只有兩個部分都朝著良好的方向發展，人類未來才會有好的發展。

還有哪些動物的糞便具有出人意料的價值？

除了抹香鯨的龍涎香之外，自然界還有幾種動物的糞便也具有較高的價值。第一種動物是復齒鼯鼠，它是我國獨有的松鼠亞科種類，兩年前已經被列入了瀕危物種的紅色名錄。復齒鼯鼠的體型嬌小，它排出的糞便是珍貴的中藥材，據研究這種中藥具有很好的活血化瘀效果，它的價格十分昂貴，一般人都吃不起。

第二種動物是蝙蝠，雖然蝙蝠身上可能攜帶著幾十種甚至幾百種病毒，但它排出的糞便被認為是不錯的中藥材。中醫裡有一種藥叫“夜明砂”，它的原料就是蝙蝠的糞便，據說它擁有很好的養肝明目效果。實際上麻雀的糞便也可以入藥，中醫將其稱為“白丁香”，它能夠治療牙疼、積食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