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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知了的小動物,你知道嗎?蟬叫聲,叫聲,叫聲

由 語文報社 發表于 寵物2021-07-06
簡介”小李大聲說著,站起來,將手慢慢伸向話筒上的蟬

蟬的叫聲像什麼

張春蓮:又到蟬鳴時

那忽高忽低、忽遠忽近的蟬鳴,每年都會喚起我的記憶。

1987年,由我擔任編導,拍攝了一部專門給孩子們看的科教片:《我們身邊的小動物——蟬》。從此便與蟬——這種也叫“知了”的小動物,結下不解之緣。

你知道嗎?每到夏天,最早出現的蟬叫

,叫聲是那麼嬌嫩:“吱——吱——”;其後出現的蟬叫

蚱蟬

,叫聲像武士吶喊:“殺——殺——”;再後來出現的蟬叫

,正趕上最熱的時候,叫聲是:“熱、熱、熱”;最晚出現的蟬叫

寒蟬

,叫聲是:“伏了、伏了”,告訴人們,伏天已經過去了。每當聽到這些蟬的叫聲,我總會告訴身邊的人,這種蟬叫什麼名兒。當然,更多的時候,是自己靜靜地聽,直聽得神思飄蕩,又回到當年拍攝的情境之中。

張春蓮:又到蟬鳴時

拍攝最緊張的那些日子,感覺很累,白天東奔西跑拍一天,晚上還想拍到難度較大的吸樹汁和產卵。我們住在離臥佛寺不遠的中國農業科學院養蜂所,拍攝間是一個十幾平米的屋子。每天晚上都得換新柳枝,增加新捕的蟬。我們攝製組四人(攝影傅靖生、攝影助理董非、照明常春龍、還有我)輪流盯著。記得是第三夜,說好後半夜我盯著,叫他們到時叫我。當我醒來時,天已大亮,我急忙跑到拍攝間,“責問”老常為什麼不叫我,他卻高興地壓低聲音說:“

拍到吸汁了!

”再看阿傅,坐在椅子上,頭歪靠著牆,半張著嘴,睡得好香。不記得當時是否熱淚盈眶,可今天想起來,不禁老淚縱橫!

第五夜,大家都沒睡,這是一個爭取拿下產卵鏡頭的決戰之夜。凌晨三時許,當凝神靜氣拍完三條產卵鏡頭時,阿傅竟像孩子似地蹦了起來,

高呼“萬歲!

”我們一起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這發自肺腑的聲音,感天地,泣鬼神,給只有我們住的招待所,平添多少生氣!說不定,臥佛寺那酣睡的大佛也被驚醒了呢!

張春蓮:又到蟬鳴時

窗外,傳來蚱蟬們的一片吶喊聲,然而這聲浪卻掩蓋不了遠處傳來的

“熱、熱、熱”

的叫聲,那是一隻蛁蟟在

“喂、喂、喂”

地提醒我,怕我忘記31年前發生的那個帶有神秘色彩的故事吧?

俗話說,季節不饒人。眼看蛁蟟的“氣數”將近,可叫聲還沒錄到,叫人心急如焚。蛁蟟這種蟬,在蟬類中是最“鬼”的,離它七八米遠,它就會驚叫著飛走。拍它的形象,用的是十倍變焦鏡頭。要錄它的叫聲,就得靠近再靠近,不然就只能錄到一片蟬鳴,而不是清晰的蟬叫聲。

我們住的地方離櫻桃溝很近,櫻桃溝是當年曹雪芹經常散步的地方。錄音師李銀書幾次獨闖櫻桃溝,也沒錄到理想的叫聲。我抽空和他跑了萬安公墓、八大處,還是不遂人願。小李有事,下午就得回去。午飯後,我說:“走,再去櫻桃溝,最後一次!”

張春蓮:又到蟬鳴時

我倆先走小路,後爬山坡,在一處長滿樹木的地方,選了一株不太高的黃櫨樹,把話筒綁在枝條上。放好錄音機,我對小李說:“我到遠處趕,你就坐著等吧。”我正要起身,就聽“哇——”地一聲,一隻周身灰白,間有黑綠斑點的蛁蟟,落在離話筒一米遠的枝條上,“熱、熱、熱”地叫起來。小李輕輕按下錄音鍵。我兩眼緊盯著它,大氣都不敢出。叫了30多秒,它又飛到離話筒一尺遠的枝條上叫起來。又叫了30多秒,它竟飛到話筒上叫起來!這時,我心頭升起一種神聖的感覺:它莫不是曹雪芹老先生派來的吧?“夠用了!”小李大聲說著,站起來,將手慢慢伸向話筒上的蟬。我急忙說:“不要傷害它!”當小李將手縮回時,它“哇——”地高叫一聲,飛向遠方。

我朝著它飛走的方向站了好久。

張春蓮:又到蟬鳴時

曹雪芹的好友敦誠《挽曹雪芹》詩有小注:“前數月,伊子殤,因感傷成疾。”據專家考證,乾隆二十八年,京城爆發天花,曹雪芹唯一的幼子染痘,因無力醫治而夭亡。曹雪芹痛失愛子,哀痛致病,終成不治。據此可知,曹雪芹是非常疼愛孩子的。當他得知我們為孩子們拍攝影片遇到困難,怎能不借蟬顯靈呢?於是,感激的淚水從心底湧起,又溢位眼眶。在就要走出櫻桃溝時,我回頭深深地鞠了一躬。

窗外,蟬鳴一浪高過一浪,彷彿在為我寫作《又到蟬鳴時》助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