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故事

文/張梅英

一

喜歡玩具是孩子的天性。一日，帶孩子去人民廣場玩，他說想要一個帶喜羊羊圖案的氫氣球，於是就給他買了。沒過一會兒，他一不小心鬆了手，氫氣球晃晃悠悠就飛上了天空。我和他都抬頭望著，感覺很是遺憾。我甚至還埋怨他，怎麼就不抓緊呢？兒子揚著的小臉上，充滿不捨與委屈。

不久，去公園。兒子依舊說要氫氣球，這次買的是美羊羊。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他牢牢地把線抓在手裡。剛開始隨著氣球的飄升，他興奮不已，時間一長，他慢慢失去了興趣，就把氣球交到了我手中。我幫他拿回家，放進儲物間。想著，也許哪一日，他心血來潮還要玩。

時間一日日地過去，偶爾他看到飄著的氫氣球，再也不說要玩了。

二

由此想到了婚姻、愛情，大致也是如此。

最經典的莫過於張愛玲對白玫瑰與紅玫瑰的詮釋：擁有了白玫瑰，紅的便成了胸口的一粒硃砂痣，而白的便成了掉落在衣服上的一粒飯粒；有了紅玫瑰，白的便成了窗前明月光，而紅的卻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

道理就是如此簡單。得到的慢慢會失去興趣，失去的又常常被懷念。正應了佛家所言：得就是失，失就是得。得失相依。就如同這小小的氫氣球，失去時倍感遺憾，一旦置放在家裡又不再喜歡。

前一時，電視裡熱播《新三國》，略看了幾集，說不上好壞，倒是對三國的女子們有些感觸。如甄宓，美麗卻不狐媚。先嫁袁紹之子袁熙，後曹軍破冀州城後，曹丕查抄袁府，發現一女蓬頭垢面，拖近擦乾淨臉一看，原來竟是一清新脫俗之女子。曹丕很喜愛，便娶大自己五歲的甄宓為妻，並立為夫人。曹丕稱帝后，漸寵郭後，不久便遣使賜甄氏死。曹子建曾寫《洛神賦》，以神話的方式來寄託他思念甄氏的哀思。

被寵是得，賜死是失。甄氏這朵紅玫瑰對於曹丕先是硃砂痣，後是蚊子血。而對於思而不得的曹植，甄氏便是永遠的窗前“明月光”。

三

也許人的本性裡都有著喜新厭舊，而這一喜一厭間，平添了世人多少的愛恨情仇，落寞了閨闈多少的春花秋月。愛與被愛，棄與被棄，總能如時鐘針般在歷史的錶盤上迴圈往復。

愛時轟轟烈烈，如漢樂府民歌 《上邪》中所誓：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棄時冷若冰霜，形同陌路，更有甚著，還要設下毒計置她於死地，讓人無比寒心！嗟嘆世事無常！晚唐詩人劉駕做《棄婦》詩：回車在門前，欲上心更悲。路旁見花發，似妾初嫁時。養蠶已成繭，織素猶在機。新人應笑此，何如畫蛾眉！這首詩形象描繪了情盡時，一個女子被趕出家門一瞬間的心理活動。她表白：自己也曾是如花美眷，且擅長操持家務，可現在竟無端遭到拋棄，實在令人傷嘆。她問道，難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用？只要整日想著梳妝打扮就行了？女子以內心獨白的方式，傾訴了遭受遺棄後的哀怨與痛苦。

還想到一個眾所周知的故事：母親與媳婦同時落水，男人先救誰？據說不少女孩因為“他”沒有答好這個題而分手，理由僅僅是：母親只有一個，失不再來，而“她”可以再找。熟不知以為“他”只要母親而分手，“她”恰恰失去了一個最值得信賴的人，因為一切的愛，來源於父母，來源於家庭，來源於愛人之心！想必那些被棄的，原先得到的許諾多是救她而不救母吧。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一切因緣而生，一切又因無緣而滅。正如那補天石與絳珠草，有緣遁化人形，卻無緣結為連理，終演繹出一段大喜大悲。讓人頓生感嘆！更嘆的是那個曾經的“林妹妹”陳小旭，也是英年謝世，讓人如何不浮想聯翩！

由此看來，我們這些好好活著的人，還是在有淚時流淚，在有愛時珍愛。若愛情不在，生命還得繼續！不愛就不愛了吧，就像放掉一隻氫氣球一樣，給對方想要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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