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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習錄》黃直錄

由 心靈的那片淨土 發表于 寵物2023-01-05
簡介先生曾這樣說:“人只要喜歡善如同喜愛美色,厭惡惡如同討厭惡臭,他就是聖人了

斯在古文中有你的意思嗎

今天我們學習《傳習錄》中第十一位提到的人物,黃直。

黃直,字以方,金溪人。嘉靖二年進士,任漳州的推官,因抗疏論救而下獄。曾從學於陽明先生。

黃以方問:“先生格物致知的主張,是隨時格物來實現良知。

那麼,這個知就是部分的知,而非全體的知,又怎麼能達到‘溥博如天,淵泉如淵” (廣闊如天,深邃如淵)的境界?”

先生說:“人心是天和淵。心的本體無所不容,本來就是一個天。只是被私慾矇蔽,天的本來面貌才失落了。

心中的天理沒有窮盡,本來就是一個淵,只是被私慾阻塞,淵的本來面貌才失落了。

現在唸念不忘致良知,把矇蔽和阻塞統統盪滌乾淨,心的本體就能恢復,心就又是天、淵了。

先生於是指著天開示說:“比方我們現在見到的天是明朗的天,在四周所見的天,也仍是這明朗的天。

只因為有許多房子牆壁阻擋了,就看不到天的全貌,如果把房子牆壁全部拆除,還是這一個天。不能以為眼前的天是明朗的天,而外面的天就不是明朗的天了。

從這裡可以看出,部分的良知也就是全體的良知,全體的良知也就是部分的良知。良知的本體始終是一個。

先生說:“聖賢不是沒有功業和氣節,只是他們能遵循天理,這就是道。聖賢不是因為事功氣節而聞名天下。”

“‘發憤忘食’ ,聖人的志向就是這樣,從來就沒有終止的時候。‘樂以忘憂’ ,聖人的道行就是這樣,從來就沒有憂戚的時候。恐怕沒有必要說得到還是得不到。”

先生說:“我們這些人‘致知’ ,也只是依據各自的能力盡力而為。

今天的良知明白到這樣的程度,就只依據今天所理解的延伸到底,明天,良知又有新的體悟,那就從明天所理解的延伸到底,這樣才是‘精一’的功夫。

和人探討學問,也必須依據他能力的大小。這就好像樹剛剛萌芽,只用少量的水去澆灌,樹芽稍長了一點,再多澆一點水,從雙手合握粗細到雙臂合抱粗細,澆水的多少,都要根據樹的大小來決定,剛萌生的嫩芽,如果用一桶水去澆灌它,就會把它浸壞了。”

黃以方向先生請教知行合一的問題。先生說:“這必須瞭解我立論的主旨。如今的人做學問,把知、行當兩回事看,當產生了一個念頭,雖然是不善的,但因為還沒有去做,也就不去禁止了。

我主張知行合一,是要人知道有念頭萌發,就是‘行’。如果產生了不善的念頭,就要把這不善的念頭徹底克除掉,一定不能讓那不善的念頭潛伏在心中。這就是我立論的主旨。

“聖人無所不知,只是知道一個天理罷了,無所不能,只是能循一個天理罷了。聖人的本體洞察明白。

所以,對每件事他都知道天理之所在,因而就去窮盡其中的天理。並非等本體明白後,天下的事物才能知道,才能做到。

天下的事物,比如名物、度數、草木、鳥獸之類,不計其數。

聖人的本體雖然明白透徹,對所有這些事物又怎麼能全部知道呢?那些不必知道的,聖人就自然不會去求知,應該知道的,聖人自然會向別人請教,例如,孔子入太廟,每事必問。

而朱熹認為,孔子雖然全部知道,但還是要問,是一種恭敬謹慎的表現。這種說法並不正確。

禮樂、名物方面,聖人不必全部知道,然而他知道一個天理,這樣自然會掌握許多規矩法則,不知道的能夠去問,這也正是天理規則所在之處。

黃以方問:“先生曾說,善惡只是一個東西。善惡的兩端,如同冰炭不相容,怎麼能說是一個東西呢?”

先生說:“至善是心的本體。本體上稍有閃失就是惡了。

並不是有了一個善,就有一個惡來與它相對立。所以說善惡只是一個東西。”

黃以方聽了先生的這番解釋,也就明白了程顥所講的:“善固性也,惡亦不可不謂之性”,“善惡皆天理。

謂之惡者,本非惡,但於本性過與不及之間耳”。對這些說法都不再有疑問。

先生曾這樣說:“人只要喜歡善如同喜愛美色,厭惡惡如同討厭惡臭,他就是聖人了。”

黃以方開始聽到這話時,認為很簡單。後來經過親身體會,覺得這個功夫實在很難。

例如,念頭雖然明白應該喜歡善、厭惡惡,但在不知不覺中又摻雜進去了。

稍有摻雜,就不是好善如同喜愛美色、憎惡如同討厭惡臭了。對善能切切實實地喜愛,就不會有不善的念頭了。

對惡能切切實實地憎恨,就不會有邪惡的念頭了。

如此,又怎能不是聖人?所以,聖人的學問也只是一個“誠”字罷了。

黃以方問:“先生,您的《修道說》中講‘率性之謂道’為聖人之事,‘修道之謂教’為賢人之事。我心存疑惑,特請教於先生。”

先生說:“平常人也能做到率性,只是率性在聖人身上的分量多,因此說‘率性之謂道’是聖人的事。

聖人也‘修道’ ,只是‘修道’在賢人身上的分量多,因此說‘修道之謂教’是賢人的事。”

先生又說:“關於《中庸》這本書,大部分是講修道的事。

所以,後面凡是講君子,講顏回、子路等,都是能修道的,講到小人、賢者、智者、愚者、不肖者、平民百姓,都是不能修道的,其他講舜、文王、周公、孔子等至誠至聖的人,則又是聖人中自然能修道的人。”

黃以方問:“儒者在半夜三更,盪滌心中的思慮,空空寂寂的,這和佛教的靜一樣,都讓人不再應接事物,這時怎麼樣區別它們呢?”

先生說:“動靜是一件事。三更時分的空空寂寂,只要是存養天理,亦即如今應事接物的心。

如今應事接物的心,也是要遵循天理,也就是三更時分空空寂寂的心。因此動靜只是一個,不能分開。

理解了動靜合一,與佛家的細微區別也就很清楚了。”

在座的弟子中,有一個人的舉止過於矜持。

先生說:“人太過矜持了,終究是弊端。“黃以方問:“過於矜持,為什麼是弊端呢?”

先生說:“人的精力有限,一味在容貌上用功,往往就不能照顧到內心了。”

有人過於直率。先生說:“如今講良知學說,如果在外在行為上不檢點,不自我約束,又是把心與事分成兩件事了。”

有一個弟子寫文章為朋友送行。他對先生說:“寫文章難免要花費心思,寫成之後又會記掛一兩天。

先生說:“寫文章時花費心思並沒有什麼害處。但寫完了還要牽掛在心,這就是被文章所累了,心中有一個東西,這樣就不好了。”

他又寫詩送人。先生看完詩對他說:“寫詩作文固然好,但要根據自己力所能及,如果說得太過,也就不是‘修辭立誠’了。

“朱熹先生關於格物的主張,缺少一個關鍵。比如他講的‘察之於念慮之微’這句話,就不應該與‘求之文字之中’ ‘驗之於事為之著’ ‘索之講論之際’等混為一談,這是不分輕重了。”

黃以方向先生請教《大學》中“有所忿懥”這一條。

先生說:“諸如憤怒、恐懼、好樂、憂患等情緒,人心中怎會沒有呢?只是不應該有罷了。

一個人在憤怒時,比較容易感情用事,多了一分意思,就會過於憤怒,就失去了‘廓然大公’的本體了。

因此,有所憤怒,心就不能保持中正。現在,我們對於憤怒等情緒,只要順其自然,不要刻意去抑制或放任,心的本體就會‘廓然大公’,從而實現本體的中正了。

例如,出門看見有人打架,對於錯誤的一方,我心中很憤怒,但雖然憤怒,我心中廓然,並不動氣。如今對別人感到憤怒時,也應該這樣,這才是中正。

先生曾說:“佛家不執著於相,其實是執著於相,我們儒家執著於相,其實是不執著於相。”

黃以方就這個問題向先生請教。

先生說:“佛家擔心父子關係是一種牽累,於是就逃避了父子關係,擔心君臣關係是一種牽累,於是就逃避了君臣關係;擔心夫妻關係是一種牽累,於是就逃避了夫妻關係。

這些,都是執著於君臣、父子、夫妻的‘相’ ,他才要逃避。我們儒家,有父子關係,就給予仁愛,有君臣關係,就給予忠義,有夫妻關係,就給予禮節。什麼時候執著於父子、君臣、夫妻的‘相’ 呢?”

我是明明,請記得,世界和我愛著你!

《傳習錄》黃直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