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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國君的國君:身為代理國君,魯隱公該如何在懸殊的地位和身份之間尋求平衡

由 子在川上逸思飛 發表于 明星2021-09-19
簡介比如隱公攝政元年十月,魯國舉行典禮改葬去年過世的國君魯惠公,魯隱公不敢以喪主身份自居,因而既不出面哭喪,對前來會葬的衛國國君也避而不見

魯周公是誰

不是國君的國君:身為代理國君,魯隱公該如何在懸殊的地位和身份之間尋求平衡

《春秋》總共記載了魯國十二任國君在位期間的大事,其中的首任“國君”便是魯隱公。

不過,這裡的“國君”可是要打引號的,因為按照《左傳》的解釋,他並不是正牌的國君,僅僅是“攝政稱公”。這是怎麼回事呢?

故事還要從頭講起。

魯隱公的本名叫息姑,是周禮開創者周公旦的八世孫。他的父親名叫弗湟,諡號魯惠公,是魯國的第十三任君主,一共在位四十六年,這麼長的在位年限,在整個中國歷史上都是不多見的。

魯惠公年輕的時候,從宋國娶了一位夫人,也即“元妃”,名叫孟子。但好景不長,孟子進門之後不久便過世了,身後沒有留下子嗣,魯惠公便又從宋國娶了聲子作為繼室,並生下了他們的第一個兒子息姑,也就是我們現在所提到的魯隱公。

古代人常說“有嫡立嫡,無嫡立長”,魯惠公的嫡妻沒有生育子女,這就意味著他沒有嫡子可立,自然就要按照“無嫡立長”的原則選擇長子作為繼承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作為魯惠公的長子,息姑有很大機率會在父親撒手人寰之後繼任下一任國君,職業前景可以說是一片光明。

然而現實卻總是喜歡跟人開玩笑。

大約是在公元前748年左右——也就是魯隱公即位的二十多年前——生命不息戰鬥不止的宋國國君武公,在臨終前送來了一個好訊息,說他在這一年喜得一女,按照當時的稱謂習慣,人們一般將這個女孩稱作“仲子”。

按說生兒育女雖說可喜可賀,可畢竟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但宋武公這次卻顯得有些激動過度。因為這個叫“仲子”的女孩兒生得的確有些異乎尋常,當人們把他的手掌展開之後,發現上面竟赫然寫著一個“魯”字。於是人們便笑稱:

“這姑娘生就是要做魯夫人的。”

言者不知有沒有意,聞者反正是上心了。

聽到這個訊息,魯惠公竟然真的就打起了仲子的主意。為此他苦苦等待了十幾年,等到仲子長大成人,剛剛行完冠禮,他就馬不停蹄地派出使者把仲子娶了回來,讓她做了自己命中註定的“魯夫人”——可見這個“魯”字終究是比寶哥哥的通靈寶玉管用多了。

所謂“汝之蜜糖,彼之砒霜”。父親晚年的幸福生活應該會讓彼時還是公子的魯隱公感到十分不爽,因為不久後魯惠公老來得子,有了他的第一個嫡子,取名叫公子軌(又名允)。魯惠公一高興,當即就把出生不久的公子軌立為世子,絲毫都沒有考慮長子息姑的感受。

這樣的劇情還不算是最狗血的。在《史記·魯周公世家》裡,司馬遷還又給這段故事增添了一些新的元素。

說這仲子起初本是給息姑娶的媳婦——畢竟老惠公年紀已經一大把了,再怎麼說也是心力全無——可沒成想,當仲子到了魯國之後,魯惠公一看姑娘模樣長得俊俏,一時間色心大發,竟然不顧倫理綱常,把還未進門的兒媳婦納入了自己的後宮。

原本給自己下聘娶的媳婦變成了後媽不說,近在眼前的世子之位也突然間變得無望,我們不難想象,此時的息姑的心理陰影面積該有多大?

受到這麼嚴重的打擊,若要換成是一般人,恐怕早就罷工了,可我們的息姑同志卻能夠深明大義,堅持以大局為重。

魯惠公死後,太子軌尚且年幼,不足以主政,息姑同志便勇挑重擔,承擔起了治理國家的任務。但為了表示對父親的尊重,他堅稱自己只是“攝政稱公”,而不是真正的國君,等到太子長大成人,這一切都是要還回去的。

攝政稱公的十幾年間,息姑同志自始至終都不以國君自居,但凡遇到需要正牌國君出面的場合,他都一概缺席,以顯示自己並不貪求這個位置。

這樣的例子在《左傳》中有很多。比如隱公攝政元年十月,魯國舉行典禮改葬去年過世的國君魯惠公,魯隱公不敢以喪主身份自居,因而既不出面哭喪,對前來會葬的衛國國君也避而不見。

當年十二月,隱公的叔叔益師(字眾父)去世,魯隱公又故伎重演,缺席了國君本來應該親自參加的小斂儀式。

隱公在位二年冬天,太子軌的生母仲子去世;幾個月後,隱公的生母聲子也去世了。在處理兩位母親的喪事時,魯隱公並沒有因為自己攝政就亂了規矩。對自己母親聲子的喪儀,是能簡則簡;而對仲子的喪禮,則是完全按照君夫人的喪儀要求來辦的,該有的規矩一樣都沒有少。

這其中唯一有所儉省的,是仲子祭廟落成時所採用的舞蹈規格。

之前按照不成文的約定,魯國是周公之後,可以採用天子八佾(八行八列的方陣)的規格進獻萬舞。但魯隱公認為自己不是正式國君,所以要降低規格,在仲子靈位送入祭廟時,採取了六佾(六行六列方陣)的規格。後代的魯國國君不明就裡,就把這些習慣都延續了下來。

除了禮儀上的謹小慎微,魯隱公在處理國家事務的時候,也常會採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如其元年四月,費伯帶兵修建郎邑,準備以此為跳板攻打極國;後來又有人主持新建了曲阜的南門。這些工程事先都沒有得到批准,但魯隱公既不出面阻止,也不事後追究,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大興土木。

當年十月,鄭國因與衛國發生衝突,派人請求邾國出兵;邾國人擔心路上寂寞,又派人來魯國約大夫公子豫一同前往。公子豫請示魯隱公沒得到批准,可他還是堅持帶兵伐衛去了,魯隱公對此也不加過問。

三年後,同樣的劇情再次上演,只不過違抗君命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公子翬(字羽父)。當時宋、衛、陳、蔡四國聯軍伐鄭,打算拉魯國人一起出馬。公子翬聽聞後極力主張,結果還是被否了。公子翬一生氣,便效仿公子豫的故事,自顧自地帶兵參與了伐鄭的軍事行動。事後魯隱公照例未予追究。

在處理內政外交的各項事務上,魯隱公都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剋制,既將無為而治的政治哲學發揮到了極致,又將自己不貪戀權位的決心投射到了每個人的眼中,刻在了所有人的心裡。

按理來說,他以最大的誠心和善意對待世界,這個世界也總應該對他報以極大的溫柔才是。然而事實卻恰好相反,以魯隱公的至誠至善,最後卻也未能善終善了,在他即位的第十一個年頭上,終於還是遭遇了一場變亂,將他一切的努力都掃落塵埃。

這中間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呢?

END

桃之夭夭 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 宜其室家

不是國君的國君:身為代理國君,魯隱公該如何在懸殊的地位和身份之間尋求平衡

子在川上逸思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