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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往事:五十年後回第二故鄉看望乾媽,見到自己的初戀她好難受

由 念念體育視界 發表于 旅遊2021-08-13
簡介四名女知青知道後都去公社衛生院看望張來才,杜月梅把她們四人湊的十塊錢硬塞給了張大嬸

知青故里什麼意思

難忘的1969年3月23日,難忘的上海軍工路碼頭,難忘的東北黑土地,難忘的父老鄉親情。在東北邊陲插隊落戶的那些日日夜夜,那些感人的故事,是杜月梅終生難忘的回憶。

六八屆初中畢業生杜月梅是1969年3月23日在上海軍工路碼頭乘船離開上海的,分別時,母親抓住她的手失聲痛哭,堅強的父親雖然沒哭出聲,杜月梅也看到了她爸眼裡湧動的淚花。

輪船到達遼寧省大連後,他們又坐上了大連開往東北方向的火車,於3月26日早晨,杜月梅和她的十幾名同學來到了東北邊陲的明月小鎮,又乘坐汽車再換乘牛車,在晚飯前到達了他們插隊的目的地——富成大隊。

知青往事:五十年後回第二故鄉看望乾媽,見到自己的初戀她好難受

富成大隊地處東北邊陲,屬於長白山原始森林邊緣地帶,那裡林產資源豐富,土地肥沃,當地社員們的生活水平還是不錯的。杜月梅他們四名女知青和七名男知青被分派在富成一隊插隊落戶,四名女知青暫時在小隊會計張全福借住,七名男知青住在了隊部裡有火炕的那兩間土坯房子裡。

張全福家四口人,兩個孩子,老大是兒子,叫張來才,當年十八歲,小的是閨女,叫張秋英,當年十四歲。杜月梅她們四名女知青就和張秋英一起住在了那一間半東廂房裡,張來才住正房的西間屋,他的父母住正房的東間屋。

張來才長得五大三粗的,模樣也不錯,就是性格內向,不愛說話,看到生人就臉紅。自從杜月梅她們來借住,只要女知青們在院子裡,張來才就憋在屋裡,不敢出來。要是外出回來,聽到或看到女知青們在院子裡,他就在院門外等著,等女知青們進了屋,他才進院子。張來才的母親看出了兒子的異常,就指著他的鼻子罵:“瞧你那點出息,眼看著就到了找物件的年齡,看見姑娘就像耗子見了貓,我看你到時咋找物件。”

一連被他母親說了多次,張來才逐漸學會了和女知青們打招呼,他打招呼不說話,只是一笑。每次給女知青們挑水,也是趁著女知青們不在家,把水缸挑得滿滿的。杜月梅她們都知道張來才性格內向,也知道他淳樸善良,她們見到張來才,都會親切地叫一聲來才哥。

男知青們在隊部做飯吃,因為張全福家離隊部挺遠的,四名女知青就單獨做飯。每到做飯的時間,張全福的媳婦都是先幫女知青們做好飯,再做他們家的飯,知青們吃的鹹菜和蘿蔔酸菜都是張全福家的,張全福的媳婦對待女知青們就像親閨女一樣親,知青們都親切地叫她張大嬸。

到了四月下旬,天氣逐漸轉暖,一年一度的春耕備播生產又拉開了帷幕。出工勞動的前一天,張大嬸把來才和秋英的棉墊肩(用舊布和棉花縫製而成,墊在肩膀上,挑擔子不硌肩,扁擔也磨不著衣服)給了杜月梅和另一名女知青,她又連夜用舊棉布和舊棉花給另兩名女知青一人縫製了一個棉墊肩。大城市來的小姑娘,都細皮嫩肉的,張大嬸擔心她們的肩膀不抗壓。

春耕農忙繁重又緊張,知青們幹一天農活回來,都累得夠嗆,連飯也不願吃。張大嬸就把玉米和高粱一起泡了,推成糊,給知青們攤煎餅吃。看她們有時累了就想家流眼淚,張大嬸就安慰她們,開導她們,還對她們說:“你們就拿我當你們的親人,有什麼難處就告訴嬸子,只要我能做的,絕沒二話。”張大嬸的關愛和幫助,讓杜月梅她們心生溫暖,在她們心裡,張大嬸就像她們的媽媽一樣。

1971年秋後,隊裡為知青們蓋了三間房子,中間的一間房子做廚房,兩邊的房子裡都搭了火炕,算作兩個臥室。等火炕燒乾了,知青們就都搬到了新建的房子裡,男知青住西邊的房子,女知青們住東邊的房子,大家算作一個知青集體戶,在一起吃飯。杜月梅她們搬走了,張大嬸心裡空落落的,她三天兩頭往知青集體戶跑,每次去都會給杜月梅她們送一些她親手攤的煎餅和鹹豆子(煮熟的黃豆加一點鹽當鹹菜吃)。在那個年代,還真沒有什麼好吃的零食。

那年年末,杜月梅她們四名女知青回上海探親過年,張大嬸讓來才借了隊裡的牛車,把她們送到公社汽車站,幫她們把行李都裝到公社開往縣城的客車上,看著客車駛出汽車站,張來才才趕著牛車往回走。四名女知青那次回上海,張大嬸把來才打的松子還有曬乾的蘑菇和木耳都都給知青們帶走了,她家一點都沒留。張大嬸說他們年年都吃,一年不吃也沒啥。

知青往事:五十年後回第二故鄉看望乾媽,見到自己的初戀她好難受

資料圖片來源網路

杜月梅她們回上海時就說好了,過了正月十五就回來,大約正月二十能到。正月二十吃過早飯,張來才就趕著隊裡的牛車去公社汽車站等候了,縣城到公社的客車下午三點到,他生怕去晚了。一連到公社汽車站去了五天,也沒接到杜月梅她們,隊裡的牛車都不願借給了。到了第六天,也就是正月二十六下午三點半,張來才總算接到了從上海回來的杜月梅她們四人。

那天的天氣特別冷,風很大,從公社汽車站到富成大隊十五里路,牛車要走兩個小時。看看杜月梅凍得瑟瑟發抖,張來才把自己的棉帽子摘下來讓杜月梅戴上了。幸虧張大嬸讓來才帶去了一床棉被,不然的話,杜月梅她們非得凍感冒不可。

第二天吃過早飯,四名女知青帶著從上海帶回來的特產來看望張大嬸,知青們還為張秋英買了上海流行的格子圍巾。她們沒看到張來才,杜月梅就問張大嬸:“嬸子,來才哥去哪了?”“他可能是凍著了,有點發燒,在他屋(杜月梅她們搬走後,張來才又去東廂房居住了)炕上躺著呢。”

她們四人趕忙去東廂房看望張來才,杜月梅摸了一下張來才的額頭,感覺很燙,她趕緊跑回知青集體戶拿來了退燒藥,給張來才服下。看著張來才燒得通紅的臉頰,四名女知青都很心疼,都怪她們在上海多呆了五天,害得來才哥白往公社汽車站跑了五天,不然他也不會感冒發高燒。張來才卻笑著說:“沒啥事,頭疼腦熱常事,明天就好了。”

張來才一病就是十多天高燒不退,張大嬸怕燒出別的毛病,讓來才他爹偷偷拉著來才去了公社衛生院,她不想讓杜月梅她們知道。在公社衛生院打了三天吊瓶,張來才總算退燒了。四名女知青知道後都去公社衛生院看望張來才,杜月梅把她們四人湊的十塊錢硬塞給了張大嬸。張大嬸說啥也不要,杜月梅哭了,她哽咽著說:“嬸子,你們一家人待我們像親人,來才哥病了,我們也心疼的呀,這十塊錢是我們四個人的一點心意,你要不收下,就是嫌少了。”張大嬸含淚收下了那十塊錢和兩聽午餐肉罐頭,緊緊把杜月梅擁在了懷裡。

1974年夏天的一個下午,社員們正在河灣那塊玉米地裡鋤草,突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大雨傾盆。社員們都拼了命往家跑,杜月梅剛跑到地頭,不小心跌倒在地上,崴了腳脖子,站都不敢站了,一名女知青喊住了張來才,張來才把鋤頭遞給那名女知青,背起杜月梅就往家跑。等社員們都跑到了家,風也住了,雨也停了,空中出現了一道美麗的彩虹。

張來才把杜月梅背到村頭,把她放下來,杜月梅還是不敢站立,一步也不敢走。沒辦法,張來才又背起杜月梅,直接把杜月梅背到了他家,兩名女知青也跟在張來才身後,一起去了張大嬸家。

看著表情痛苦的杜月梅,張大嬸心疼得直掉眼淚,她脫下杜月梅的鞋子看了看,也看不出啥,就是有點紅腫,一碰就疼。張大嬸忙讓秋英去後院叫來了王大娘,王大娘的父親是老中醫,擅長跌打損傷,王大娘受她父親的薰陶,也懂一些醫術。王大娘用手摸了摸杜月梅的腳脖子,輕輕用手捋了捋,突然用力捏了兩下,疼得杜月梅都喊出了聲。

看杜月梅疼得流眼淚了,王大娘笑了笑說:“不礙事的,歇兩天就好了,你站起來走兩步試試,看能不能走。”杜月梅試著站起來,還是很疼,但能站立了,她走了兩步,還真能走了,就是疼得厲害。

那天,張大嬸沒讓杜月梅回知青集體戶,她給杜月梅做了熱湯麵,還放了兩個雞蛋。端著熱湯麵,杜月梅心裡很溫暖,她看著張大嬸,哽咽著叫了一聲媽,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從此,杜月梅成了張大嬸的幹閨女,張大嬸成了杜月梅的乾媽。

因為那次崴腳,杜月梅喜歡上了淳樸憨厚的張來才,張來才雖然不善言辭,可他很勤勞很善良,主要是他處處都為杜月梅著想,對杜月梅特別關心,杜月梅感受到了張來才的溫暖。可一看到其他知青有通過當兵入伍或招工離開了富成大隊,杜月梅心裡就很糾結,她雖渴望得到一份甜蜜的愛情,可她更渴望著有一天能跳出農門。

到了1975年秋天,二十四歲的張來才還沒有物件,張來才的父母很著急,在富成大隊,像張來才這個年齡的男人,早就是孩子的爹了。張來才也沒少相親,可女方都嫌張來才嘴笨,不會說話,一個也沒成。

那天晚飯後,杜月梅到她乾媽家來串門,剛走進院子,就聽到了秋英的說話聲:“媽,我看俺月梅姐挺好的,她好像也喜歡我哥,要不我跟月梅姐說一聲,乾脆讓她給我當嫂子算了,省得你和我爸天天為我哥的婚事犯愁。”“秋英,你月梅姐人長得漂亮還有文化,你哥配不上人家。再說了,你看來咱這插隊的知青年年都有招工進城的,你月梅姐也不可能在農村呆一輩子。你這話就咱娘倆知道,對誰都不要說,就算讓你哥打光棍,咱也不能這樣做。”

聽了秋英和她媽兩個人的對話,杜月梅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她抹掉臉上的淚水,轉身離去了,她怕見到乾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1975年秋後,杜月梅被招工去了縣林業局,成了一名林場工人,她走的那天,看到了張來才眼睛裡的淚花,她那是第一次看到她親愛的來才哥流淚。1978年她考上了四平師範學校(好像是師專),畢業後回到了上海,成了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

離開富成大隊後,杜月梅經常給她乾媽家寫信,偶爾也郵寄一點上海的土特產,因為杜月梅當時工資也不高,她很想給乾媽家一些資助,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2007年初冬,張來才的父親去世了,杜月梅和她丈夫千里迢迢從上海趕到東北,送了老人最後一程。看到一臉憔悴的乾媽和還打著光棍的來才哥,杜月梅心裡難受了好久。當初秋英因為拒絕給她哥換親,和父母鬧了矛盾,她父親去世,她都沒回來。

2020年9月26日,杜月梅她們曾經在富成大隊插隊落戶的四名女知青重返第二故鄉看望鄉親們,看望張大嬸。九十歲的張大嬸身子骨還挺硬朗,還能做飯料理家務,只是年近七旬的張來才頭髮全白了,背也駝了,他天天扛著掃把在村裡打掃衛生,村裡一個月給他開九百塊錢的工資。

看著蒼老駝背的張來才,杜月梅心裡很難受,那可是她的初戀呀,當年崴腳的那一幕又浮現在了她的眼前。那時來才哥的脊背挺直,肩膀寬厚又溫暖,渾身都是力氣。可現在的來才哥,扛著一把掃帚都顯得那樣吃力,見到人只會笑,一句話都不說……再看看體格乾瘦的乾媽,杜月梅心裡更難受,特別是乾媽說的那句話:“我得好好活著啊,我死了,誰照顧你來才哥呀。”這句話真讓杜月梅揪心啊。

知青往事:五十年後回第二故鄉看望乾媽,見到自己的初戀她好難受

一想到乾媽說的那句話,杜月梅心裡就像被蠍子蟄了一樣疼痛,當初她如果嫁給來才哥,來才哥就不會是現在的樣子了,她乾媽的晚年也會生活的更好。可現實生活中沒有如果,一切都無法重來。

前兩天,杜月梅給她乾媽寄去兩千塊錢,她計劃等上秋天氣涼爽一些,就去東北看望她乾媽和來才哥,她心裡時時都在牽掛著這兩位親人,她說乾媽和來才哥是她永遠的牽掛。。

作者:草根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