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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進入暗巷的那一刻,我把尊嚴踩在了腳底,化身風月女郎

由 與君話事 發表于 旅遊2023-01-29
簡介安七醒來後請湯小雨吃了一頓飯,倆人坐在涮羊肉的百年老店,杯碰著杯,碗碰著碗

什麼是黃曆中的聞鋪聞店

故事:進入暗巷的那一刻,我把尊嚴踩在了腳底,化身風月女郎

第一章安七

安七出獄的時候只有何春站在監獄大門口,手裡拿著白豆腐。韓國傳統出獄後的人吃了白豆腐身心也會洗條乾淨,這是愛看韓劇的何春學來的。

那天還下著雨,安七看了眼白豆腐,說不用了。何春扯住她的衣袖,雨把她額間的碎髮淋溼成奇異的形狀,安七用手給她捋了捋,低頭吃了一口。

北城的天氣不好,獄長本來要放她後天走,安七想提前逃離這個地方,所以帶著獄友那要來的破皮箱,穿著淡黃色的襯衫,踩著一雙布鞋,像迫不及待的籠中鳥撲騰著翅膀。

何春是她高中時代的閨蜜,在她尚未落魄前就一直跟著。直到那件事發生,也只有何春一人陪著她走進了監獄大門。

她說安七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要記得你曾經有過的高傲。她站在大門前,並承諾七年後她會接走安七。

而她沒有食言,七年後的何春,眉間不再帶有青澀時代的天真,微微胖了。信件裡何春告訴過安七,她跟了個男人,開了個小店,生了個孩子。

物是人非,可安七看著何春捧著白豆腐站在大門外,她知道,這還是以前那個何春。

“接下來準備去哪兒?”

何春跟在後頭,瞅著安七的後腦勺,一路往下。想著這個女人何時變得如此單薄,風都能吹走。

安七一路前行,腳步微微加快,她說我要去南城,兩年前獄友曾描述南城有多麼的好。沒有京城霧霾,沒有東城飄揚的大雪。南城如春,姑娘們都溫柔嬌小,男人們都是個好男人。

她說她要去投靠她的獄友。

何春把安七送到了火車站,給她買了票,塞了兩千來塊錢,並囑咐小心火車上的扒手。

安七坐在車邊,對著何春一路揮手,很用力,好像要把手臂搖晃下來,好像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何春也是如此。

因為她們知道,這一別,便是永久。

下了南城車站,安七隨便找了家麵館果腹。之後拿出從兜裡揣著的小紙條,尋著地方一點點找。

拐過十里街,入了四五條暗巷,問了好幾個路人。她終於尋著了地方。從巷口走進去,總有數十位姑娘穿著裸露的衣衫花枝招展的站在門口。

她們紛紛注目安七的到來,並竊竊私語。

你們看她瘦的像竹竿,胸也不大,屁股更是扁平扁平的,枯燥的頭髮隨意向後紮起,一雙寡情的眼和薄情的唇。唯一出彩的,倒是眼下那顆紅痣。

但那又怎樣?不過撩人了半分。男人從不看這麼細微的地方,就像你去菜場買菜,總不能因為大白蘿蔔長了個痣,而看中吧?

關鍵是面板白不白,水多不多。

男人都不喜歡吃醃蘿蔔的。

這條街每天都有女人來,也有女人走,安七不過是形形色色中的一個。

她終於尋到了地方,那個曾經在監獄裡告訴她南城有多麼溫暖的人。如今也穿著裸露的睡衣,把女性柔軟的身軀微微暴露在空氣之中,微胖的身子擺出各種撩人的姿勢,等待看中她的男人。

安七從沒見過這樣的湯小雨,記憶中的湯小雨不應該是這樣。湯小雨應該是溫柔的,是靦腆的,應該像晨間的朝露。

湯小雨應該是那個牽著安七的手,繪聲繪色描述南城有多麼好的可愛姑娘。

第二章相遇

行李箱的輪子發出聲響引得湯小雨看向這邊,在四目交匯的那一刻,安七能感覺湯小雨微微的愣神和尷尬。

或許她從沒想過,安七真的會來投奔她。那不過是獄友間建立感情的場面話,可安七傻傻的當了真。

“安七,是你嗎?”湯小雨站起了身子,把滑落在一旁的吊帶提了提。

“湯小雨,我來投奔你了。”安七咧開嘴,露出右邊的小虎牙。

湯小雨把安七請進了屋,

20多平米的地方,吃喝拉撒聚在一塊。醬油瓶醋瓶和一些調味品,牙膏牙刷杯子,一股腦的全堆在窗臺邊。桌上放著一盤瓜子,是迎接“客人”所備著的。平時自己都不吃。

她熱情的邀請安七坐在床邊,把那盤瓜子遞了過去。忙活的倒了杯熱水,便開始收拾床鋪。

之前剛走過一個客人,空氣中還有些異味,散落在床邊的避孕套被湯小雨踩在腳下,趁安七不注意,撿起來扔掉。

而安七觀察完四周,意思意思磕了幾個瓜子。

倆人噓寒問暖了一陣,安七說我一直很嚮往你所說的南城,所以我來了。而湯小雨聽了這句話後,低下頭玩弄手指。

空氣一陣沉默,直到湯小雨微啞的聲音打破。

她說以前確實是這樣的,她曾像百合活在豔陽的光照之下。相親相愛的爸媽,天真可愛的弟弟,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而那時候,她眼中的南城確實是這樣的。

湯小雨說著說著紅了眼眶,哽咽著道

“你看我如今生活的地方,吃著青菜白粥,穿著劣質的地攤貨,揚起假的不能再假的微笑,把自己活的跟狗屎一樣。”

她說我還有個弟弟在醫院癱著需要養活,而我每個月甚至都不能吃一頓肉。她說安七,這裡早已不是當初她心裡的南城了。

“小雨妹妹,你覺得吧。。。我這樣的多少錢?”

安七隨意的靠在床頭,看著微微歇斯底里的湯小雨,態度更顯輕鬆平常。

“啊。。。。啊?”湯小雨沒反應過來“什麼多少錢?”

“男人。”安七指了指自己“你覺得我這樣的定多少價合適?”

湯小雨聽完安七這句話,忽然想起那個曾在監獄裡,一腳踢碎那個帶領社會福利社團前來慰問的中年胖子的下半部分。

那個時候的安七,眼神永遠是凜厲的。她喜歡那時候的安七,就像安七也喜歡那時候的湯小雨。

“全套300,做的好的話,客人或許會給小費。”

“那你是多少?”安七扔下手中的瓜子殼。

“400。”

“……。”安七盯著湯小雨,直勾勾問“為啥我比你少100?”

她口氣些許的不服氣,惹得湯小雨噗哧一聲笑了出聲,氣氛倒是有些回溫。

“小七姐姐,你這。。。。一身排骨樣兒。我是定著最高了。”

“排骨?”安七哼了聲:“那男人就喜歡你這一身肥膘嗎?”

“肥膘?!我這是豐滿!”湯小雨不服氣的挺著胸脯。

安七懶得和她拌嘴,直截了當問:

“那沒開過苞的,多少錢?”

“你。。。還是處?”湯小雨一臉不可置信。

“不,19歲進去前,剛好做了個修復手術。”安七老神在在回道:“很多男的不都有處女情結嗎,你給我價定高點,撈一票,最好今晚就能給錢。明天我請你吃一頓。”

她說這話的時候,就像在閒聊家常。

第三章接客

半個小時前,湯小雨見到安七的那一刻曾想,她會不會歧視自己,然後憤怒的提著行李箱離開。又或是把她臭罵一頓,說自己是個下賤的婊子她不屑與自己做朋友。

畢竟那可是安七啊,把那個社會福利社團團長下半部踢成中度損傷的安七啊。

“喂,愣著幹什麼。”

湯小雨被安七一嗓子喊回神,猶豫半晌才說幫她問問。隨後出了門。

那晚,九街的女人們知道新來的安七海撈了一票。那個沒胸沒屁股的乾煸女人,以

3000的價格賣給了一個男人。

男人在夜晚的十一點來,一點走。走的時候罵罵咧咧的。身子僵硬不說還不會口,除了是處一無是處。

他的臉色就像做生意虧了一大筆,懊惱著,煩悶著,消失在巷口的盡頭

床上的安七疼得暈了過去,床單上鮮紅的血,比她眼角的痣都還紅豔。

風從門縫裡吹到床邊,額頭的碎髮微微晃了晃,安七覺得有些冷,也清醒了許多,身子暖在棉被裡,悶悶的笑了一聲。

也不知在笑什麼,而湯小雨抿著唇不說話,她怕一張口,驕傲的安七會變得支離破碎。

“呵,你別看我這樣。只是太久沒做過了有些生疏。”安七看著一臉淚水的湯小雨,隨意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安撫著什麼。

湯小雨的淚依然不停,於是安七有些煩躁,說道:

“我當年技術可是很好的。”

“嗯。。。我知道。”湯小雨紅著眼,把安七摟在懷裡,用手撫摸回去她枯槁的頭髮,也安撫著什麼。

安七說,雖然太久沒做生疏了,但我以前學習成績很好,無論做什麼都名列前豪,當技女也是一樣。

我的安七啊

……

“我們來數錢。”安七拿起床邊散落的錢,整理好後仔仔細細來回數著,還讓湯小雨幫忙數了一遍,確定是3000不少才罷休。

她給了湯小雨

500,說是介紹費。湯小雨也沒矯情,把五百塊揣進兜裡,她想,如果有一天我有錢了,這500我在還給你。

之後兩人躺在床上談天說地,聊人生,也聊當時在監獄的事情。

安七說某某出獄了,當天又進來了,因為仇家在大門口堵著,又和人幹了一架。湯小雨笑,然後又聊起職業問題。

安七說我不喜歡幹活,從小都是別人伺候我。所以我很適合幹這種往那一躺就能賺錢的法子,你說對不對。

湯小雨說,如果我有個大房子,有個明亮的廚房,那我一定天天干活。把屋子裡每個角落都打掃乾淨。

安七說你得了吧,你瞅瞅你窗子邊擱著的那一堆,埋汰的很。

湯小雨嘟著嘴,翻過身子說,這屋就這麼大點,如今塞下一個你,往後只會更埋汰。

安七累了,打起了鼾。湯小雨又想起監獄那個無論是吃飯或是睡覺都不發出半點聲音的安七。

這晚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雖然它迎接過無數路過的客人,成為臨時的溫柔鄉。可從經往後,它有兩個主人。

安七醒來後請湯小雨吃了一頓飯,倆人坐在涮羊肉的百年老店,杯碰著杯,碗碰著碗。湯小雨說我好久沒吃過一頓好的了,今天她要把一年的分量吃回本。

安七說你就這點志向,能不能理想遠大一些。

第四章夜鶯

安七說技女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既然都是賣,為何不當高階點的?

所以,她向著燈紅酒綠的那條路走了過去。

夜鶯算是南城最上等的娛樂場所,安七把僅有的兩千多塊錢用來包裝自己,踩著酒紅高跟鞋踏上階梯的那一刻開始,安七變成了小白鴿。

像她這樣的,除非能有一技之長,否則怎麼可能踏入夜鶯的領地?

當行如流水的鋼琴聲在大廳響起,隨著指尖的變換,一首肖邦變奏曲響徹整個大廳。她宛如一個正在場館中央的演奏家,把這當成了自己的舞臺。

夜鶯媽媽說這不錯,雖然瘦了點,年齡稍大了些,可這彈鋼琴的手倒是美得很。

男人都有劣根性,浪蕩的、清純的、玩久了也會覺得膩。偶爾調調口味,玩玩知性的也不錯。

媽媽說安七彈奏鋼琴的樣子,像一個神聖的美麗的不可輕犯的聖女。那麼以後你就叫小白鴿,只屬於夜鶯男人們的小白鴿。

而安七,每晚都會流連在這裡,行走在形形色色的男人們之間。

顧雲第一次見到安七的時候她正在讀高二,那時候的安七有一雙比水都還透徹的眼眸。

初中部和高中部只隔了一個綠化帶。初二的顧雲時常能看到隔壁高中部的安七。那時候總有陽光灑進兩層樓的綠化帶之間,所以他眼中的安七,基本都是自帶聖光的。

她很少笑,但是笑起來真的很好看,顧雲曾經看過她笑。

但是安七從來不哭,所以他很好奇,安七哭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他覺得,安七無論是哭還是笑,那怕站在那不說一句話,都是最漂亮最乾淨的。他曾經發瘋的愛著那樣乾淨的安七。

彩色斑斕的燈光霎時停下,只留有一束白光照在大廳一角。這是每晚小白鴿的固定節目。指尖隨意遊走在鋼琴之上,在這幾分鐘裡,如果她被男人看中,會有一張小紙條傳到經理手中。所以安七總會用餘光不經意瞟向經理站著的位置。

安七在夜鶯紅過一陣,可男人畢竟是視覺動物,嘗過鮮了便覺得索然無味。而安七也有一個多星期沒有收入,湯小雨的弟弟情況不好,她便把所有的情緒發洩在鋼琴上,重音的部分恨不得敲碎指尖。

無論是誰都好,只要給我錢。

黑暗之中,角落裡的顧雲一眼就認出了安七。

少年時代,青澀的男孩心裡總會有一個幻想的物件。或許是鄰家姐姐,或是同班班花,明星。

而他心中總是安七,這個女人伴隨著他渡過了漫長的青春,無數無聊的夜晚。

他曾想用唇狠狠吻她眼角的紅痣,想得發瘋。

所以即使安七隻留了一個側面,顧雲也能立馬認出這個女人。

一張紙條偷偷塞進經理的手中,安七吊著的心總算是落下。

她曾服務過很多男人,小到白領階級,大到政府官員。胖的瘦的,高的矮的。有出手闊綽的,也有上完後髒話連篇後悔不已的。

但像顧雲這般好看的男人,她這一生中也曾遇見一個。

他或許是來錯地方了,安七這樣想。

這樣的男人,不缺女人的。

他們走到哪兒裡都會成為人們的焦點,女人們談論的物件。或許也曾愛過哪家姑娘,或許從未付諸過真心。

第五章顧雲

顧雲斜坐在窗邊的長椅上,落地燈旁的矮桌放著香菸,手中無聊把玩著

Zippo。

從安七進門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鎖定在她身上。而安七秉持著職業道德,並沒有在他身上停留超過三秒。

“老闆想怎麼玩?”

“你都會些什麼?”

“老闆想怎麼玩我都配合。”

安七說話不卑不亢,像涼涼的清水。對,就是這樣的聲音。顧雲曾想讓這聲音在他耳旁,一邊喘息一邊說出那些討好男人的話。

“你去把房間裡所有的燈都開啟。”

顧雲燃著指尖的煙,狠狠抽了兩口。而安七照他的話把落地燈臺燈床燈,任何一盞燈都點亮,連廁所的燈也不放過。

“去洗澡。”顧雲隨意用手指了指浴室方向,不忘道“把下面好好洗乾淨。”

昔日女神淪落至賣維生

。。。嗎?

浴室水聲落入地板的嘩嘩聲,他想象著安七是如何擦拭著自己的身體,而就在十幾分鍾後,這具身體將完完全全呈現在他面前。

她會怎樣呢,會像他玩過的那些女人在床上欲拒還迎嗎?嘴裡說著不要,身體倒是很配合的貼合著他。

又或者,她會溫柔的撫摸著他全身。她會躺在床上,傷心的訴說起自己的過往,情非得已才以淪落至此。

她的淚水會浸溼枕頭,而他會看著她哭泣,心疼的為她擦拭淚水,或許會大發慈悲救她脫離苦海,不過這真得看她表現如何。

畢竟他不是什麼搞慈善的,得有價值才配得到他的救贖。

顧雲這番胡思亂想,身體漸漸起了反映。掐滅手中的煙不耐煩的催促了一聲。

安七忙著擦乾自己的身體,披上一件浴袍走了出去。

“既然是出來賣的就別藏著掖著,把浴袍脫了。”

他發話,安七便照做。浴袍扔在腳邊床凳上,安七雙手自然垂下,並沒遮掩什麼。

畢竟錢都給了,會有哪個男人能拉下臉來退貨呢。

安七赤身裸體的站在顧雲面前,平緩的呼吸著。就好像她身上仍然衣著長裙般自然。

而顧雲看見安七的裸體一瞬間,眼神便沒剛才般熱烈。充分表達他的不滿的,是傳進安七耳裡的咂嘴聲。

他隨後起身,走到安七面前,握住了她的胸前的左邊,拇指摩擦著上面的傷疤。他即使不說什麼,安七也能感覺得到顧雲消了性質。

就這樣的,也配的上他年少時代無數次的臆想?

顧雲重新仰坐在沙發上,沉默一會後,要求安七把體檢報告書拿給他看。日期是最近的,確定沒問題後顧雲把報告書散落在身後,衝著安七勾了勾手指。

“我沒什麼興趣,你自己玩給我看吧。”

安七這時候總會閉上眼睛,睫毛長長的,把眼角的紅痣襯托的更加鮮豔,就像是酒窖裡藏著的百年葡萄酒,恍然間會給人一種高貴的感覺。

而她如海上的浮萍,隨著浪晃了很久。

第六章為難

湯小雨教過她怎麼看人,你看那人滿臉橫肉但出手闊綽,想必是個財大氣粗的主,這種人最好面子,生怕有人覺得自己不夠有錢,我們可以趁這時候好好敲一筆。

你看這人沉默是金,往往是個悶騷的,只要好生伺候,說不定是個回頭客。

安七想不出面前這個男人是何種型別,但卻覺得,他不像那些人一樣。

或許他沒奇怪的癖好,或許,他動作相當溫柔。

這讓安七產生一種這個男人非常好相處的錯覺。

顧雲興致缺缺,但還是給足了少年時代女神的面子,但做完了也就那樣。他歇息一陣,進浴室衝了個澡,匆忙的穿起衣服揚長而去。

安七累了,倒在床邊睡得死,像是誰都叫不醒她。

浮萍隨波逐流,繞過山間與細水長流,最終流向大海,不知歸鄉。

第二次見到顧雲的時候安七已然忘了他的存在,畢竟這個只在她生命中出現兩小時的男人,就算是再好看,日子長了都會忘。

安七剛過二十七歲不久,過生日時湯小雨知道,兩人從蛋糕店定了十五塊錢四寸的巧克力小蛋糕,從邊緣一勺勺挖,甜膩的味道蔓延至心底,然後爭著唯一剩下的草莓。

生意隨著入冬漸漸冷淡了許多。

夜鶯卻依然燈火通明,姑娘們也依然裸露著大腿。

唯一不同的是,只有安七生意冷淡,冷淡到近一個月沒有人看上她。

或許是她長相不好,但安七知道,更多的原因其實是自己身材太過癟瘦。

於是她主動提出把自己調到其他部門,然後便成了夜鶯的公主。從此以後沒有了鋼琴聲,多了位公主。

南城出名的紈絝子弟基本都匯聚在夜鶯,顧雲也是如此。

開門一瞬間見到安七的那一刻顧雲就發現了她的存在。

穿著一身黑色性感制服,抹著淡妝,粉唇標誌性勾著微笑。

“老闆們要來瓶伏特加嗎?”

包廂喧鬧聲蓋過了她的詢問,渾濁的的空氣夾雜著各式香菸味,昏暗的燈光照不清角落裡的顧雲。

可安七第一眼便能看到另一人的存在。

這人是夜鶯出了名的摧花好手,宋俊明是每個姑娘心裡的陰影,自然也包括安七。

或許是官二代身份導致無人敢與他抗衡,所以他能肆無忌憚的把女人當成遊戲。

安七不敢得罪,悄悄的繞到角落把空氣淨化開啟。託著酒瓶打算悄無聲息退下。

“既然來了就別走了,過來倒酒。”

有男人涼涼發話,安七隻得硬著頭皮上前。桌上擺著牌,一沓沓現金堆在一旁。宋俊明手氣不好,輸的很慘。安七剛開啟水晶頭伏特加,就被他一把奪過連著瓶痛飲。

“這麼難喝的酒也敢拿出來賣?”宋俊明盯著安七看,見安七垂著頭一言不發更是來氣,就這麼個不會哄人的悶罐子也來當公主?

“是覺得我沒錢還是怎麼的,買不起你們這的好酒?”

宋俊明把酒

“砰”的一聲擱在安七眼前,沉著聲道:“這酒給我喝光它,否則別想拿到酒錢。”

面對宋俊明的刻意為難安七隻得悶聲接受,正要拿起酒杯倒酒之時他又道:

“我讓你這麼喝了嗎。”

周圍的人都笑了,見宋俊明把裝著水果的玻璃盤拿起,一整瓶伏特加咕咚咕咚倒進盤裡後被擱在了宋俊明的腳邊。

第七章受辱

這人整人自有一套法子,夜鶯裡的女人們幾乎都領教過。他像是天生和女人有仇一樣,總能變著花樣把人的尊嚴踩在腳底。

安七覺得自己今天出門一定沒看黃曆。

地上的水晶盤盛著的酒像清水般透徹,但是卻能灼燒喉嚨。

她以跪趴的姿勢低頭喝酒,唇吸著盤中的酒,周圍靜的能聽出她吞嚥的聲音。

顧雲看著安七因為跪趴的姿勢從胸口露出的春光,黑色的蕾絲是男人喜歡的那款。就是撐不起,不豐滿。

便聯想到那晚的安七,全身都呈現在他面前的模樣。然後嘴裡一遍遍叫著他想聽的那句話。

顧雲

。。。顧雲。。。

她的聲音比風還輕,飄到天上,和白雲輕言細語。

宋俊明不理腳邊的安七,照舊和朋友玩起了牌。而安七在想,為何這般好看的人有著這麼惡劣的性質。

而他這人也怪,偏喜歡看小姑娘哭,玩了一輪牌下來,看見安七喝完了酒。紅潤的臉龐在燈光下,都泛著透明的滋潤。眼神飄忽飄忽的,跪在那裡似要偏偏倒倒。

要換成以前,夜鶯裡的小姑娘早都哭成個淚人了,畢竟眾目睽睽之下以那種姿勢喝酒,臉皮再厚也都無地自容了。

而安七喝完了酒,強忍著暈眩試圖站起,更是引得宋俊明不快。

“讓你站起來了嗎?”

這聲冷不伶仃飄到半空中,安七剛抬起的那條腿便得重新跪回原地。

宋俊明和朋友玩起了新的一輪,顧雲也參與其中,一雙好看的手在桌牌間遊走。安七這時候看人就像霧裡看花,迷迷糊糊之間,一支牙籤插著水潤的西瓜塊伸到了她的眼前。

“小姐姐想吃嗎?”

聲音清脆,帶著陽光的顆粒感。不同於情場公子的親切問候,只不過是她恰好跪在他邊上,他也恰好想喂她一口。

“跪了這麼久,怪可憐的。”沈君浩這麼一發話,沈家小公子的面子也沒人不敢給。

宋俊明哼了聲

“你可算是找著靠山了。”

公子哥們之間關係倒是和睦,沒人為這等小事情翻臉,安七被沈君浩扶著坐到了最邊上。

沈君浩也來了興致,一口口喂著安七吃水果。或許是安七比較合他胃口,竹板樣兒的身子,嬌小玲瓏的臉龐,跪著的時候偏偏倒倒的模樣會令他忍不住想扶一把。又或許是安七是第一個沒被宋俊明搞哭的女人,總之,沈君浩對她挺感興趣的。

“她今年27歲。”

黑暗之中有人這般說道,安七尋著聲望去,角落裡的男人正把玩著

Zippo。她的顧客中只有一個人帶著這個,夜場裡的女人可以不識客人的臉,但不能不識名牌東西。那是標榜一個男人有錢沒錢最直觀的東西。

“如果我沒記錯,沈小公子今年也二十了吧。這種老蘿蔔,還是別硬啃了,塞牙。”

“呵,顧雲,照你這麼說,是吃過了?”宋俊明一臉壞笑,側頭看向邊上的安七,較有興趣的打量。

“我看你還是別問了,給我點面子。”顧雲斜靠著,淡慢道。

一時之間所有人鬨堂大笑,安七坐在一旁,感受著吵鬧的笑聲中,沈君浩原本攀在她左肩的手,撤了。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生物,千萬別讓他們沒有面子,否則他們只會遠離你。湯小雨曾經這麼教她道。

第八章邀請

安七出包房的那一刻如釋負重,是顧雲讓她滾出了包房,說還嫌他不夠丟人怎麼的。

她只是覺得又暈又累,幸好媽媽沒讓她繼續留著幹活,安七出了夜鶯的大門就蹲在街邊的小樹林裡狂吐,一陣後反倒清醒了不少,冷風颳在臉上,冷不伶仃打了個顫。

一點過了,風有些冷,從單薄的大衣往裡探入,捲走剩餘的體溫。

清醒了許多,也感覺到了漫無邊際的疲憊。

安七沒有吃夜食的習慣,多年的胃病養成了奇怪的進食方法。如果多吃一些會漲的疼,所以一天只吃一頓飯,過了中午那頓便不再吃任何東西。

或許今日有些不同以往,等過街角看見還開著的海味小餛飩,突然想去吃上一碗。

可能是太冷了,可能是想壓住胃裡瀰漫的酒味。

店家動作迅速,把餛飩端上了桌。安七才吃沒兩口,一輛白色賓利停在了店門口,車燈一黑也沒人下來。直到吃完了餛飩才按了兩聲喇叭。

沈君浩想,他今晚可能是著了魔,本來在包房裡聽見安七的年齡後便打消了興致,也毫無興趣繼續逗留,可剛從車場拐出來,就看見安七對著小樹林狂嘔,單薄的身子一隻手扶著樹幹,輕皺的眉頭,都能讓他實實在在的感受到安七的不適。

他便一路跟著,看著安七漫步幽幽的拐過街角來到餛飩店,飽滿晶瑩的餛飩一口一個消失在她的嘴裡,沈君浩隔著玻璃,總想伸手替她擦去嘴角的蔥花。

這可能是上帝刻意的安排。

沈君浩想,不然他怎麼可能才消了念頭轉角又遇見相同的人。

安七忽視那倆聲喇叭,她可不是自作多情的人。畢竟她的客戶都在中游往下階段,怎麼可能開得起賓利。但直到那車一路跟隨還閃著燈,安七才確定裡頭的人在叫她。

“小姐姐回家呢?要我送你不。”

這聲音安七記得,她一聽,職業病的揚起微笑回頭畢恭畢敬走到車旁,彎下腰顯露若隱若現的乳溝曖昧的笑著:

“沈小公子有什麼事嗎,我家不遠就在前面,勞煩您了。”

說完也不等人同意,開啟車門就是一坐。

她今兒沒賺到小費,快月底了。五千底的業績,她都還差一千多。如果連五千都湊不夠,那她真的是白給人家打工了。

等安七坐在車裡的那一霎,沈君浩又有些後悔,這麼趕著趟子順杆爬的老女人,真的是他想要的?反正從那一刻,他有些煩躁,覺得身旁的安七沒之前隔在車窗外看起好看,還有一身的刺鼻香水。

安七想,如果今晚能從他身上海撈一票,不僅解決了夜鶯最低營業額問題,說不定他還能大手筆的給她付一些小費,至少下個月初期的飯錢有著落了,至於湯小雨弟弟的醫藥費,還得再想想法子。

她便鼓足了勁的誇沈君浩,什麼您的車子好看啦,您長得也很帥啦,男人喜歡聽的她基本都說了一個遍。為了避免尷尬她還忙找話題,一個人說的哈哈大笑。沈君浩默默無聞的開著車,他是真的後悔了,現在恨不得把她踢下去,只覺得這個女人又老又吵,身上的味道還不好聞。可畢竟是他先邀請的,也只能履行承諾。

第九章後悔

沈君浩把安七送到了那條街的巷口,車燈還亮著,也沒熄火,他連路口都沒拐進去。

安七有些尷尬,試圖邀請沈君浩進去坐坐,都被他一口回拒,看樣子是真的沒什麼希望了。

下了車,揚起標誌性的微笑,在回過頭那一瞬整張臉便淡漠了起來。

疲憊著,嘆息著,微微有些失落。

看樣子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說送你回家,就是真的送你回家而已,沒別的意思。

沈君浩興趣來得快去得也快,等人一下車,他掉頭就走。不去看安七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巷口,他像是急著離去的鳥兒。像極了安七出獄那天。

安七回到家,能從門外聽見湯小雨和路過客的聲音,像鴛鴦一般親暱,宛如一對如膠似漆的情侶。安七不打擾,只得往更深處走去,那有顆老樹,和一排石凳。

安七一般都是在這裡等到客人離去,她才能回家。

眼裡好像進了沙子,她揉了許久。

再次見到沈君浩是下個月了,上個月營業額問題,是媽媽網開一面,照舊付了工資。以後可沒這麼幸運,安七在想,要麼自己去隆個胸,要麼去墊個屁股,生意或許會好一些。

可是她沒錢,也沒那個術後恢復的時間。

安七白天會去醫院照顧湯宇,她會在家裡做好湯宇的午飯,騎著腳踏車帶著保溫桶素面朝天的晃過一條又一條繁華的街道來到市中心人民醫院。

湯小雨說,湯宇成這樣就是因為那場車禍,部分神經麻痺,下身癱瘓。

安七走進病房的那一刻,沈君浩一眼就看到了她。原本已經拋到腦後的女人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視線。

恰好沒有單人病房,恰好他的隨行助理剛被辭去。恰好,他在學校跟人打架還打輸了的事情不想讓別人知道。

恰好他正生著悶氣。

反正安七進來的那一刻,沈君浩斜躺在床上第一眼就能看到。而從這個角度,安七眼裡並沒有他,一心一意注視著病床上的湯宇。

她不施粉抹妝,不噴劣質香水,穿著白

T恤,腳踩著菜場門口買來的全場20大減價帆布鞋。這一切,都映入了沈君浩的眼裡。

你覺得女人有幾種面容?

有時候像規矩的服務員,有時候又是受了委屈不肯哭的倔強小姐姐,有時候是走在街邊的孤獨少女,有時候卻是久經風月場所的低俗女郎。

有時候,卻像勤儉持家半工半讀的大學生。

沈君浩看著安七坐在隔壁床,手輕輕搖著床杆,到一定高度時便把枕頭塞進那人背後,然後開啟保溫桶,一口一口耐心的為他喝著粥。

“錢的事不用擔心,我和你姐給人打工呢,老闆也挺好,一切都好。”

“你就安心的養病,等身子好了,就接你回家。”

“你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小到大就那毛病,她沒生你氣,這幾天就是工作忙來不了,我回去說道她幾句。”

“想吃啥跟二姐說,二姐明個兒再給你帶,但是要聽醫生的話,那些個辣的啊,什麼的,不能吃的就不行,聽到沒。”

“哎,要乖。”

安七的輕聲細語如數被隔壁的耳朵聽了進去,帶著清風般的效果。他又看著那雙手,細緻體貼,伺候這癱瘓在病床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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