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清淺

綜藝《無限超越班》當《鹿鼎記》胖頭陀扮演者車保羅帶著雙兒陳少霞、阿珂梁小冰、建寧公主劉喬方（曾用名劉玉翠）和沐劍屏鄺文珣掀起回憶殺時，劉喬方、車保羅談及自己是如何看待演員這份職業的話語也讓人感慨，訴盡娛樂圈普通演員的心酸，而他們的心酸不也是無數打工人的無奈嗎。

劉喬方說她今天還在做演員覺得是很正確的事，因為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天生的一個演員，除了演員不知道可以再做什麼。以後不知道會不會再做演員，以前是沒想過自己要做什麼演員，什麼明星，真的沒有想到入行後竟然演了三十二年的戲。如果有戲給到她，她會一直演下去，做演員是她很值得驕傲的事情。

說這番話時劉喬方是全程都在流淚，既有感慨時光飛逝，也感慨人生尤其是中老年人的不易。從所講的話裡可以知道劉喬方很熱愛演員這份職業，也沒想著自己五十六歲了就要退休，她想一直演戲，這背後既有熱愛，也緣於這是她賴以生存的職業。

但娛樂圈是很現實的，女演員一旦步入中年，尤其是到了50+，就很少有表演的機會了，只能演主角的媽，如果名氣不夠大的話可能連“演媽”都難。1990年出道至今的劉喬方雖演了三十多年的戲，但或許是受形象的限制一直來都是在演配角，還是不太討喜的那類古怪配角，沒演過主角，觀眾只記得她是配角阿紫、建寧公主，但這兩個角色到現在都已經二十多年了。

在娛樂圈，一個上了年紀的配角女演員如果多年沒出圈作品是不太會有人記起的，要拿到角色很難。縱觀劉喬方這幾年，演的戲很少，尤其是2019年到現在更少，只有《天龍八部》《銅皮鐵骨方世玉》《小龍女》等少數作品。其中僅《天龍八部》算得上有演員陣容，這或許還得益於她年輕時演過阿紫，所以拿到了阿紫的媽“阮星竹”這個角色，其他幾部作品參演的都是新人或不知名演員，製作比較一般。也正是如此，劉喬方才會不確定地說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再做演員吧，因為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演。

劉喬方的話應該是特別觸動車保羅的，因為車保羅同樣受外表限制一直在演配角，近幾年也是沒多少戲可演。車保羅曾經也想當主角，並納悶過“為什麼我做不了主角呢？”旁邊的人說“你想做主角？別做夢了，因為你瘦、你高。”這就等於一盆冷水潑下來，把他要當主角的熱情全滅掉了，就此不想當演員了，想轉行，去做別的什麼都好。

可是要轉行時卻碰到家裡發生點事情，自己最親的、最愛的人全走了，這個時候的自己不知道拐左還是拐右。但人都是要吃飯的，於是清潔、安保、洗廁所……但凡可以賺錢的他都幹。一天有個電話打給他，問他有沒有興趣到片場去做雜工，他爽快地答應一定去。有人說那邊缺兩個臨時演員，他也去。因為人在片場工作，對雜工、臨時演員等一概來者不拒，尤其是隻要別人給戲他就去演，不問什麼角色，慢慢地就走上去了，成為了演員。

《鹿鼎記》是他的第一個電視劇，到現在拍了七十多個作品，一直都是配角，有的有名字，有的沒名字。直到2019年的一部劇情短片《老人與狗》才得以參選了影帝。他這輩子永遠沒做過主角，那是第一次當主角，雖然最後沒有得獎，但感受到了別人的肯定，覺得自己贏了。他還說不管今天是六十歲還是八十歲，他希望自己一直在片場。

漫長的征途、坎坷的經歷，或許已經讓車保羅不再執著於演主角還是配角，只要有戲拍就是件幸福的事。2019年入選影帝的經歷更讓他感受到自己多年努力沒白費。尤其是2022年《無限超越班》的錄製讓他成為最受關注的導師之一，在六十三歲這一年小火了一把，更加覺得前面的堅持和努力是值得的。

劉喬方的現狀，車保羅的人生不過是娛樂圈裡普通演員的冰山一角，很多演員就像他們一樣受制於外形、資源等一輩子都在演配角。而配角往往不太會被人記住，觀眾尤其是市場的目光往往是在主角身上，因此配角、不出名的演員的收入並不那麼可觀。在演員只是一份職業的香港，收入就更有限了。於是就會出現一邊當演員，一邊兼職其他工作的情況。

他們就像張頌文在《演技派》裡說的有戲拍就有收入，沒戲拍就沒收入，工作四個月就拿幾千塊。而這些沒什麼名氣、生活面臨困難的演員佔的比例還很大，佔到99。5%，但卻沒有人關注他們。時常被關注的那些倒是不差錢，但只佔到0。5%，這少部分人也就是那些比較有名氣、比較紅的人。那面臨生活困難的99。5%的演員年輕時佔著年齡優勢還能多接點戲，年紀漸長後就慢慢被市場淘汰了。

而現實中又何止演員這個行業殘酷，其他行業不也如此，不也只有那0。5%的人能稱得上高收入，被人仰望著、羨慕著，能連續一個月住18萬一夜的酒店。而剩下99。5%的人則是普通打工人，有活幹時就能保證一家開銷，若失業了房貸車貸就續不上了，甚至一直在高不可及的房價面前望樓興嘆，在富者愈富、貧者愈貧面前喟然長嘆。別人是為訂不到三亞18萬一晚的酒店而失落，而這99。5%的人是為怎麼掙到18萬而憂愁。

生活總是有差距的，有的人生下來就是主角或天生就是當主角的料，而有主角就必會有配角。如果不幸成為了配角怎麼辦呢？電視劇《人世間》裡喬春燕在大眾浴池給人修腳時跟周秉昆說的一段話特別好“你哭有啥用呀，死又能威脅得了誰呢，不去還落個不服從分配的臭名聲，我去不就得了唄，別人能幹我喬春燕也能幹。”

是的，哭沒有用，死也威脅不了誰，還是坦然並毅然地面對現實吧，只要堅持和努力，或許有一天也會像車保羅這樣在事業上迎來夕陽紅。主角和配角並非一直固定，總會在人生的某個階段互換呢。倘若從一開始就甘於平庸、徹底躺平，莫說鹹魚翻身了，就連生存都面臨困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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