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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彤彤的柿子像一盞盞點亮的燈籠,照亮遊子歸家的路

由 齊魯壹點 發表于 舞蹈2023-01-05
簡介我飛快地跑過去,用衣角擦擦泥,放進小竹籃裡

柿子軟了還是澀怎麼辦

文|程霖

時至歲末,歲月微涼。

薄霧中,黧黑枯瘦的枝頭掛著一個個紅彤彤的柿子,沉甸甸地壓彎了纖細的樹枝。

一隻停歇在枝頭的寒鴉振翅遠飛,柿子隨之上下顫動。

阿婆的院子裡有一株柿子樹。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種下的,自我記事起,它就在那裡。

彎彎扭扭的枝丫幾乎遮住了三分之一個院子,尤其是在秋去冬來之時,萬物休,樹葉落盡,黑黢黢的枝丫上密密麻麻掛滿了被霜打紅的柿子。

紅彤彤的柿子像一盞盞點亮的燈籠,照亮遊子歸家的路

阿婆一生寒苦,出生在崇山峻嶺裡的一個小村落,家中姊妹眾多,為了分擔家庭重擔,護弟弟妹妹們讀書,她不得不休學在家,如花青春湮沒在一寸又一寸的田間地頭。

阿婆熬過漫長的饑荒歲月,捱過沉重的農耕生活。

婚後,和阿公養育了一眾兒女。

無論生活如何艱苦,阿婆都維持著最大的體面,乾淨、整潔、勤勞、堅忍、樂觀。生活終於到了平順的時候,但兒女們都像鳥兒一般飛出了山坳坳,留阿婆孤零零地守在那片故土上,那幾間老房裡,那一棵老柿子樹旁。

小時候,每當柿子成熟時,阿婆就會帶著我,拿著長長的竹竿在柿子樹下敲柿子。

“咚”掉下一個,砸在泥地上,出現一個淺淺的小窩。

我飛快地跑過去,用衣角擦擦泥,放進小竹籃裡。

阿婆笑盈盈地看著我,眼角的皺紋逐漸延伸,笑意像漣漪般在臉上一層層暈開。

“慢點跑啊,慢點。”

幾個回合,小竹籃就滿了。

山間、屋前、樹下都盪漾著歡樂喜悅的氣氛

新摘的柿子不能吃,太澀。

阿婆搬出罈子,把硬柿子洗淨,放入壇中。

再加入鹽水,壓好壇蓋,幾天後,柿子就會變軟。

咬一口,柿子的甜,舞蹈在味蕾上,刻在記憶裡,歷久彌新。

彼時,阿公還在世時。

兩位老人在山中相互依偎,守護彼此。

紅彤彤的柿子像一盞盞點亮的燈籠,照亮遊子歸家的路

又是一年秋意濃,寒霜枝頭柿子紅。

電話中,阿公對我說:“阿婆怕鳥偷柿子吃,經常拿著竹竿在樹下照看哩。”

老人們總盼著兒孫們放假能回老家,能吃上幾個新鮮的柿子。

山中歲月長,長不過綿長的牽掛,霜降露水重,重不過深沉的惦念。

柿子樹下那個苦苦等待的佝僂的身軀,在夕陽下被時光拉得老長老長。

霜起柿子紅,柿柿如意,事事如意,只是世上事,焉能事事如意?

柿子依舊年年紅,可再也不見樹下阿婆。

又是一年寒秋,院子裡的柿子樹上又掛滿了紅彤彤的柿子,阿婆因為心梗毫無預兆地在那張木床上永遠地睡去。

面容安詳、平和得宛如嬰孩,辛勞、寒苦的一生由此終結。

門前,瑟瑟山風吹落百葉,枝頭柿子亦如鮮紅的嘴唇,述說又一個生命萎落的故事。

想起阿婆生前說,“地上走一個人,天上就多了一顆星星。人離去就會升到天空,變成星星給走夜道的人照個亮。”

枝頭的柿子也像是一盞盞次第點亮的燈籠,為阿婆照亮了西去的路。

阿婆不在了,故鄉就遠了。

柿子依舊年年紅。

拿起一枚超市裡購得的柿子,透過陽光,可以清晰地看見裡面包裹的汁水和埋藏在果肉中的一條條紋路。

順著果肉中的紋路,似乎又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故鄉,回到了那一段段往日歲月,見到站在柿子樹下微笑的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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