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鴨是什麼意思

作者：王淑霞

圖片：網 絡

嘎嘎叫的生靈，扁扁大大的嘴巴啥都吃，而且是食量頗大，莊戶人都說十隻鴨一頭豬，言下之意就是十隻鴨能吃得過一頭豬！

村頭有汪頗大的湖，鴨喜水，因此這也成了養鴨的便利條件。水鴨子跟旱鴨子比那就是不一樣，水鴨子看外表都油光水亮分外精神，而沒條件戲水的旱鴨子大多蔫裡巴幾的。

嘎嘎嘎嘎，張嘴就吃的傢伙，不是吃貨卻是典型的貪吃鬼。青菜吃，米飯吃，小魚泥鰍吃，麵條粉條它們還是吃。有回我吃飯把塊肉掉地上了，領頭花鴨竄過來叼起就跑，還沒等我看清楚肉就沒了，被它急急忙忙吞下肚了，好傢伙連貓都沒它反應快動作快，肉都被它吞沒了那家貓還在牆角打瞌睡呢！

家雞毛色沒有野雞炫彩多彩，同樣家鴨也不及野鴨漂亮。而且奇怪的是野鴨從不跟家鴨套近乎，有兩回家鴨一下湖就把好幾只野鴨驚飛了，本來它們小憩的小憩戲水的戲水都好好的，可近親家鴨一下水便見狀紛紛做鳥獸散。對此我們分析可能是種群不同氣味不對，再加上野生鴨成長在危險環境中，所養成的警惕性本來就高。所以人稍走近它們就一聲警報騰空而起全部飛走，弄得野味饞鬼們只能望鴨興嘆，嘆自己手上沒有槍，私藏槍支是犯法的，還真沒誰願意為幾隻野雞野鴨以身試法做大牢。

土鴨肉好吃，然而養好土鴨子卻並非易事。鴨子屬於遊禽，而且是極其貪玩的遊禽。它們通常見了一灘水就發狂，發狂得像瘋了一般湊上去戲水不止。雞有條件可以散養，鴨呢，生來就是要“放”，說白了就是要人看著散養，這就是鄉下只有放鴨人而沒有放雞人的原因，鴨在外面玩久了走遠了是不認得回家的，而雞一般不會犯這低階錯誤，尤其是土雞，機靈得很。

嘎嘎嘎嘎，夕陽下鴨子們排群列隊歸家來。而剛睡醒的家貓就在它們身邊，有兩隻膽大點的鴨子居然伸頭去撩撥貓，用那扁扁嘴巴咬貓的尾巴，貓登時齜牙咧嘴兇相畢露，尾巴豎起表示嚴重警告。這時在旁拌食的主婦立即把貓趕開，一場即發的大戰也就提前戛然而止了。

鴨葷鵝素，意思是鴨喜葷而鵝吃素。這話說得沒錯但也不夠全面。鴨子它是葷素皆食來者不拒，鵝是素食家而鴨是雜食家。葷的如蚯蚓小魚泥鰍，素的像青菜野草水草一一全包。有種名為野空心菜的水草那是它們的最愛，柔嫩多汁的莖葉簡直讓它們一見就嘴巴直張食慾大動。

鴨子一見到小魚水草就瘋了，瘋了一樣跑過去撲上去。有時候我甚至看到一隻鴨子嘴裡叼著紅蜻蜓，真不知道它是怎麼捕捉到的紅蜻蜓，不可思議啊，不能飛的家鴨子居然能逮著能飛的紅蜻蜓。

鴨子養上四個月就可以殺來吃了，我的感覺是鴨肉好香，而大人們都說鴨肉比雞肉補，不上火的蔭潤滋補。

殺只鴨忙全家，先忙全家後美全家。鴨毛當真很難拔的，渾身都是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毛管。鴨肉比雞肉好吃，但鴨毛卻比雞毛難拔多了。怎麼說呢，雞殺了開水一燙手擼兩擼就下來了，而鴨拔了大毛還有小毛。細細的毛管裡隱藏著發黑的小毛，這毛不僅黑不溜啾的難看而且暗藏腥氣影響口感。毛影響口感，但偏偏拔它還真不容易，除了有好眼神還得有好指甲，用尖尖的指甲頭把它拈出來掐出來！有位老人殺鴨子，因為兩眼昏花看不清亂拔一氣，搞得煮出來的湯除了她自己無人敢喝。端一碗到侄兒家侄兒見狀滿臉是尷尬的笑，湯乍看一眼都讓人無法下嚥。搞得她前腳走侄兒後腳就把湯給倒了，倒了餵狗，狗倒不管有毛沒毛，呼噠呼噠吃得挺香。

鄉下鴨子肉就是比速凍鴨腿好吃，二者的口感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無處可比。速凍鴨一般都來自養殖場，那飼料當糧的養殖場，而飼料中摻激素於內於外都早已是公開的秘密。吃飼料的雞鴨固然長肉快出欄早，但其肉質卻大受影響，跟鄉下吃青菜穀子的家禽根本不能比！一個是營養低，一個是腥氣重，成天吃那廉價飼料的鴨子肉質營養能好到哪去？我買過兩回速凍生鴨，一煮開就是滿屋腥氣，一點肉的香味都沒有，吃到嘴裡更是腥。別說燉湯，紅燒不放蔥薑辣椒那都難以下嚥。一句話說白了只有腥味而無香味！

農家燒鴨湯簡單到只要半勺鹽，真的無需蔥姜去腥，無需味精提鮮。一撮鹽下去，鴨肉中本質的美味釋放無餘！油亮亮的鴨脯肉，鮮滋滋的鴨肉湯，一隻鴨子加上斤把豬肉，肥三瘦七的豬肉，再弄點幹香菇，燉起來那真帶勁，熱騰騰的水蒸汽搞得整個廚房那是雲山霧罩的，柴火樹枝還在灶膛裡時滋滋時噼啪連聲作響。這時整個廚房都洋溢著一股香氣，純樸清新派與奶油蛋糕辣條燒烤截然不同的香氣。鴨子燉好立即開鍋，那時家裡兄弟姐妹多，吃飯時就是吵架時，燉只鴨子常常是甲爭鴨胗乙吵鴨肝丙索鴨腿，常常有因“分贓不均”弄得大吵大鬧的事兒，呵呵一隻鴨胗兩個弟弟都爭著要吃，大的先夾到碗裡又讓小的給搶了去。最後你爭我奪不慎把那寶貝給碰落在地，結果讓潛伏一旁的大黃狗一口銜走，媽的人沒吃著狗倒是坐收漁翁之利。留下兩個小屁孩大眼瞪小眼，接著大弟弟追著狗拿石頭砸，小弟弟則在為錯失的美食痛哭流涕。

看在眼裡毛色油光水亮，吃在嘴裡肉味鮮美清香。清燉鴨煮鴨湯掛麵真可謂鄉村美味一絕，味道正的田家散養戶鴨，細如絲那鄉村手工掛麵。總之一句話就算你拿北京烤鴨來我也不換。

上次回家幫大伯清理手機設定微信，他回饋我的當然不是鈔票而是一碗麵，一碗讓我吃得大呼過癮的鴨湯麵。白嫩細長綴有蔥花點點鮮滋滋熱騰騰，還有肥肥的鴨腿像勝利的旗幟般插在上面。

好久沒看的群鴨戲水，好久沒吃的鴨湯掛麵！超市裡買的速凍鴨要鮮味沒鮮味要嚼頭沒嚼頭，硬要放下鍋怕只會糟蹋了我清香的掛麵。

還是做個回鄉養鴨人更好，起碼有口福，享受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純正口福。

作者近照

【作者簡介】王淑霞：

普普通通的環衛工人。平時工作之餘就喜歡讀讀寫寫。近年來創作曾見於《臨川晚報》《撫州日報》《都市現場》等公眾媒體。詩歌作品多次刊登在《散文詩世界》。至今為止在紙刊發表詩歌散文三十餘篇，在安徽同步閱讀平臺發表作品四十餘篇。

2021第7期（總07期）

塞上文學，2021年第17期

編輯：平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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