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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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自雲南作家熊小林散文集《別夢依稀》

很久以前，在山裡住著一戶人家，爸爸、媽媽、姐姐和弟弟。有一天，爸爸媽媽要出門，臨走前交代姐弟兩個一定要

待在家裡

，任何人來都不能開門，還說一會兒外婆會來照顧她們。

這番話被躲在樹林裡的野人婆聽見了。野人婆躲在路邊，等外婆經過的時候吃了她。野人穿上外婆的衣服，學著外婆走路的姿勢，朝姐弟家走去。

野人婆來到姐弟家門前，學著外婆的聲音，一邊敲門一邊說道：“乖孫，乖孫，外婆來了，趕快開門讓我進去。”

弟弟聽到外婆的聲音，說：“外婆你怎麼現在才來？”

弟弟正要開門，姐姐實然想起了媽媽的話，把弟弟攔住了。姐姐透過門縫看了看，說：“你臉上有那麼多毛，你不是我們的外婆，我不開門。”

野人婆聽了，跑出去點了一把火，把臉上的毛燒光了，再次去敲門，學著外婆的聲音說：“乖孫，乖孫，外婆來了，快點開門。”

姐姐把門拉開一條縫，看了一眼野人婆，說：“你手上的毛那麼長，你不是我們的外婆，我不開門。”

野人婆又跑出去點火，把手上的毛也燒光了，像前兩次一樣去敲門。弟弟高興地開啟門，把“外婆”迎進了家，可姐姐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聽媽媽講故事

晚上睡覺前，野人婆對兩姐弟說：“你們都把腳洗乾淨，誰洗得最乾淨，誰就跟我睡。”

弟弟不懂事，把腳搓了又搓，洗得乾乾淨淨；姐姐機靈一點，抓了些煤灰抹在腳上，兩隻腳黑漆漆的。

腳洗完，野人婆又讓找蝨子，說：“誰的蝨子捉得乾淨，誰就跟我睡。”弟弟把衣服脫下來找了個遍，把衣服上的蝨子抖得乾乾淨淨；姐姐抓了一把酥麻揣在兜兜裡，把衣服放在火上一邊烤、一邊抖，酥麻像蝨子一樣掉在火裡，爆得“噼裡啪啦”。野人婆嫌棄姐姐髒，就和弟弟睡在一頭，讓姐姐自己睡另外一頭。

半夜，野人婆把弟弟吃了，吃的“咔嚓咔嚓”地響。小女孩就問：“外婆、外婆，你在吃什麼？”

野人婆說：“我在吃你外公給我帶的鹽酥炒豆兒。”

小女孩說：“外婆，我也要吃。” 野人婆就給了她一個

腳指頭

。吃完以後，小女孩說：“外婆，我還要吃。”這回，野人婆給了她一個小拇指。小女孩害怕了，說：“外婆，我肚子痛，我要出去窩屎。”

野人婆說：“你在火攏頭窩嘛。”

小女孩說：“我怕火神。”

野人婆說：“你在幹坎上窩嘛。”

小女孩說：“我怕幹神。”

野人婆說：“你在茅廁頭窩嘛。”

小女孩說：“我怕茅神。”

野人婆說：“那你在羊圈頭窩嘛。”

小女孩說：“要得嘛。”

野人婆怕小女孩跑，就用繩子一頭拴住她的手、一頭自己拉著，好把小女孩拉回來。小女孩出去後，就把手上的繩子解開，

拴在了

羊角上。剛好屋外有棵梨樹，小女孩就爬到梨樹上躲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野人婆見小女孩還沒回來，就拉了拉繩子，羊就“咩咩”地叫，再拉，還是“咩咩”地叫。

野人婆趕緊出去找小女孩，找了半天沒有找到，就又回去睡覺了。

熊小林《別夢依稀》——野人婆

梨樹下面有一口水井。

等到天亮，野人婆把弟弟的腸肚拿去水井邊洗。姐姐在樹上看到了，悄悄哭著，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一不小心，滴了一滴眼淚在野人婆的手上，野人婆舔了一下，發現是鹹的，便抬頭一看，發現小女孩坐在梨樹上。

野人婆想把小女孩騙下來，就說：“你摘個梨子下來給我吃嘛。”姐姐說：“我夠不到，你把火釺燒紅來我奪個給你吃。”

野人婆就把火釺燒紅拿過來遞給了她，小女孩說：“你抬起頭、張開嘴巴、閉好眼睛，我奪梨子給你吃。”野人婆照做，小女孩瞄準位置，把燒紅的火釺丟進了野人婆的喉嚨裡，就把野人婆燙死了。

野人婆死後，就在樹下變成了一叢活麻（一種長滿小刺的植物，只要被碰到面板就會長小泡，又痛又癢），小女孩不敢下來。

不多久，走過來一個賣布老闆，小女孩就說：“賣布老闆、賣布老闆，你把你的布牽開，我跳下來麼，我給你當三年的丫頭三年的鬟。”賣布老闆不願意，就走了。

小女孩沒辦法，就只能在樹上等。第二天，小女孩的爸爸、媽媽回來了，瞭解情況後，傷心不已，原來外婆和弟弟早就被野人婆給害死了。爸爸、媽媽把新買的被子鋪在了活麻的上面，讓小女孩跳下來，小女孩得到了解救，和父母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