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幽香

文圖┃田櫻

春日，縷縷幽幽清香，從陽臺上飄逸而來，蘭麝清芬，香飄陋室。

香源是來自陽臺上一叢叢的春蘭，生出幾莖嫩芽，那嫩芽開出三瓣花葉，色如玉，質如肉，中間一條花舌，幽幽生香，好似在傾訴我與那位老花農“蘭為友”的真情往事。

去年，春日的一個清晨，我去花市，在拐角處見到一賣蘭花的老花農，六十多歲，黝黑的面孔，孤單的樣子，既無人注意，更無人問價，便知生意不好。他提著的竹簍裡，放著用苔蘚包裹著，又用細線紮成一紮一紮的蘭花，足有半簍子。我早就聞聽過蘭花“王者香”的美名，於是問起是何種蘭？是否是真的？老花農回答是春蘭，沒有假，並說這花最香，聞聞就知道了。我順手拿起一紮，細觀之，葉叢生，窄而短，彎曲下垂，一莖一花，芳香襲人。問起價格，老花農告訴我後，我覺得自己—不懂蘭花，二又不瞭解行情，於是起身要走。不想，老花農—下子拽住了我小聲地說，自家栽的，你給個價就中，我好開個張。果然，我說了個價，他就應允了。我買了兩紮，沒想到他又送了我一紮，對我說：“送你—扎，算是交個花友。”他還津津樂道地向我講了些有關養蘭的事。

老花農的誠摯，給我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回家後，我把蘭小心翼翼地栽在從花市買來的雕花紫砂盆裡。開始，春蘭生長還好。可到了第二年眼看春天將逝，仍遲遲不見花苞；相反，原發的那一簇綠的蘭葉，漸漸地變得有點枯黃了，有的未黃，也有許多黑斑點，真是“有意栽花花不發”，此情此景，我有些於心不忍。

又是一個春日的清晨，我又來到了花市，打算問問懂蘭的賣花人。說也湊巧，在一處蘭花店，又是去年賣花人，真可謂“蘭為友”。不過，他不再是提籃小賣，而是辦起了小花店，原來的竹簍蘭，如今變成了鐵架上的盆栽蘭，小店裡擺滿了春蘭、建蘭、蕙蘭和蝴蝶蘭等各品種的蘭花。他告訴我，現在全面奔小康，人們的生活也追求高質量了，他的蘭花生意紅紅火火。

接著，他細心地講起了“養蘭經”。他對我說，養蘭和做事情—樣，要在實踐中不斷摸索琢磨，蘭花的特性是“愛朝日，避夕陽，喜南暖，畏北涼”，要“四戒”：“春不出，夏不日，秋不乾，冬不溼。”臨走，他還送了我一本養蘭的書。由此，對照起來，我以往不管春夏秋冬，天天搬出曬太陽，也不論乾溼，興致來了就澆水。這樣，沒有按春蘭的生長規律去養，自然養不好蘭。

於是，我按著老花農的作法，又讀了老花農送養蘭的書，細心養蘭。果然，過了不多久，春蘭的根部便爆出了幾尖新綠，接著像雨後青蔥似推出了一束束闊而厚的蘭葉，不久又生出晶瑩剔透的花苞，接著綻開笑靨，撲面襲來蘭麝之氣，頓時家中滿室幽香，清冽醉人。

“蘭為友”。我愛春蘭，她是報春的使者，蘭使我與老花農結為友，並從中受到啟迪，陶冶情趣。

作者簡介：田櫻，本名田俊明，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曾任大連市散文學會會長，遼寧省散文協會理事，大連市企業家協會常務理事，大連市作家協會副會長，現為大連市作家協會顧問。

著有：《榴槤情》、《櫻花情》、《草屋情》、《峇釐情》、《吳哥情》、《基緯情》、《雅典情》、《海天片羽》、《櫻》等。《歲月情》（待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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