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金庸先生離去，著實讓我們傷悼。

其實在同一年，還有位武俠大家去世，他就是蕭逸。

一直以來，武俠文學上有“南金北蕭”的說法。但只要對武俠小說有過膚淺瞭解，就知道，這有點強行搭配。

《甘十九妹》宣傳照，源自網路

兩人在武俠小說的創作上，根本不是同一個檔位，能夠與金庸先生一較短長的，恐怕只有古龍先生（梁羽生先生水平其實很高，但情節構思上差一點）。

另外，金庸、古龍都可以“人成就劇”，但蕭逸則完全是“劇成就人”。

哪怕他的作品《甘十九妹》在九十年代已經風靡大陸，他本人依舊不為人所知。

元芳與古裝第一女神造就的經典

提到古裝女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比如演遍四大名著的何晴、《小李飛刀》中的蕭薔。

但在中國九十年代，她們都要讓位給《甘十九妹》的女一號楊潞。

一襲白衣，頭戴斗篷，在當時的服化道條件下，依舊美豔地不可方物。

甘十九妹，源自網路

如此美麗的女子，在血雨腥風的江湖中，對決仇家卻毫無手軟。

可是，與陰毒的師傅水紅勺比，與精於算計的師姐比，她又顯得有血有肉，有情有義，有良知有底線。

受師傅命令，甘十九妹血洗岳陽門，只有弟子尹劍平（不是尹志平啊！）逃脫。

尹劍平的扮演者就是李元芳，或者叫燕雙鷹。

尹劍平，源自網路

那時候的子健叔劍眉星目，雖然看起來很嫩，但沒有如今小鮮肉那種娘娘腔的感覺。

至少，子健叔飾演的尹劍平出現的時候，都覺得他和女主是完美的CP。

但由於甘十九妹要殺盡岳陽門弟子，尹劍平要為師門復仇，所以兩人在劇中都能把互生情愫卻又不忘使命的感覺拿捏得很好。

《甘十九妹》劇照，源自網路

這就在復仇得主線之外，多了感情戲。不過，很明顯的是，男女主都不是戀愛腦。

而且，感情戲設定地也很複雜。

男主在江湖流浪的時候，救了女二號，也就是顏炳燕飾演的尉遲蘭心。

尉遲蘭心，源自網路

自然是比較俗套的安排，女二號鍾情於男主，但男主無意。機緣巧合下，女二號和女主見面且十分投緣，又義結金蘭。

這就有點惡俗的“三角戀”了，但兩位女主，一個穩重一個活潑，一個純玉女一個傻丫頭，還是讓人把注意力集中於兩人的互動了。

《甘十九妹》劇照，源自網路

不過，這部劇的結局並不俗套，而是“虐心”。女二被糟蹋致死，男主和女主互相對決，最後一起赴死。

正因為這種結局，當時不斷有觀眾打電話罵電視臺。

《甘十九妹》的大哥：《白眉大俠》

觀眾罵電視臺，說明了劇情雖然沒什麼特別，但演員的演技是受好評的。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原著作者蕭逸並不出名，人們以為這是電視劇原創，不罵你罵誰。

其實，不能怪觀眾有這樣簡單的想法，實在是因為當時的山東電視臺，已經有過先例。

在《甘十九妹》搬上螢幕之前，山東電視臺早就推出了另一部武俠劇《白眉大俠》。

《白眉大俠》宣傳照，源自網路

伴隨著熟悉的旋律：刀是什麼樣的刀，劍是什麼樣的劍······

再到單老（說起來，單老也是2018年去世的）那一句經典的“美女愛英雄”，是多少個像看鑑君這樣的同齡人幸福的童年記憶，無論何時都要在電視機面前守候。

要是遇見停電的情況，我們還會咒罵“老天爺”（求老天爺放過，那是無心之過）。

《白眉大俠》劇照，源自網路

《白眉大俠》和《甘十九妹》除了製作方一樣，導演都是王文傑，演員也有同時在兩部劇中出演的。

子健叔就是如此，在《白眉大俠》中出演了男主的對手王順。

《白眉大俠》由於故事情節有單老把關，所以沒有太多突兀之處。

故事中的江湖俠客，為了維護一方安寧，保護大宋王朝，與在野的江湖勢力展開了鬥智鬥勇。

除了趙恆煊叔和子健叔，劇中還有位古裝男神邢岷山，他演的白雲瑞是白玉堂的兒子。

白雲瑞，源自網路

白雲瑞從開頭的莽撞到最後的成熟穩重，其實也是我們每個人的成長註腳。

徐良對白雲瑞既是兄長，又是良師，兩人的互動讓我們在傳統的江湖俠義之外，看到了為人處事的道理。

陸小英、陸小倩，李婷演繹這對一正一邪的姐妹花，一個是英氣十足的女俠，一個是媚態撩人的女流氓。

陸小倩（白衣服的才是陸小英），源自網路

截然不同的角色，李婷卻把握得到非常好。

不過，由於《白眉大俠》上映比《甘十九妹》還早，所以很多動作、招式顯得非常老套。

演員吊鋼絲吊的特別生硬，在空中手忙腳亂，活像個剛放進泳池的嬰兒，而且配音極為搞笑，連打鬥主角的“位移”都要有類似“嗚哇”、“biu”之類的聲音。

房書安，源自網路

這是70年代邵氏武俠片中，王羽、狄龍、姜大衛那個年代的特效；進入90年代，這種效果早就被摒棄，不信你看92年上映的《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

瑕疵越多，證明演員越拼命

但這些技術上的瑕疵，不僅不影響經典程度，反而是演員拼命的表現。

《白眉大俠》中經常有角色消失，既沒有交待退場原因，也沒有在劇情中被殺死。

《白眉大俠》拍攝花絮，源自網路

因為經常有演員在吊威亞的時候受傷，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替身，所以就乾脆把他的劇情給砍掉了。

《甘十九妹》上映的時候，雖然技術手段有了提高，但安全隱患也很多。

這部劇用的炸藥比1992年山東臺拍攝的《鐵道游擊隊》還多三倍，武俠才是真正意義上電視“軍事熱戰”。

《甘十九妹》拍攝花絮，源自網路

女主楊潞回憶在和子健叔拍一場山崖上的打戲時，差點出現意外，雖然最終安然無恙，可也留下了背傷的困擾。

除了演員的拼命，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祖國名山大川多，與邵氏電影、83版射鵰比，沒有外景的限制。

武俠劇中往往頻繁出現高山、大海、懸崖、古剎和地牢等設定，香港沒有這麼多的特殊取景地。

83射鵰為了表現成吉思汗的英武，據說大場面是在一個改造後的垃圾堆完成的。

《白眉大俠》和《甘十九妹》都出現了濟南千佛山，大明湖等外景，這兩部電視劇也的確是山東電視臺的製作。

《甘十九妹》拍攝花絮，源自網路

為何央視沒走在前列呢？因為當時剛剛開放後，許多地方電視臺步子比央視邁得更大。

央視拍攝了《西遊記》，陝西臺就鼓搗出了《封神榜》（孫二孃梁麗演的妲己），但由於尺度太大，沒能公開上映；

《聊齋》花姑子劇照，源自網路

福建臺則瞄準了《聊齋》，大獲成功，總監製俞月亭在回憶錄中，說他拍完聊齋之後整個人感覺老得不行了，人都被掏空了，可見那個年代製作團隊的用心。

山東水滸武松打虎片段，源自網路

山東臺在兩部武俠劇之前，早就推出了《水滸》，正是因為這版水滸用了真老虎和武松（祝延平飾演）打，逼迫著央視在1998年也要費盡心機如何要在人虎搏鬥的技巧上上勝過老版。

現在的古裝劇製作週期最多4-5個月，編劇能否用心不說，那些小鮮肉劃破個手指頭還要高聲尖叫，能拍出好劇才怪。

結語

《白眉大俠》和《甘十九妹》中許多演員，如今還很活躍。

楊潞卻因為背傷的原因，不得不去香港跑龍套。

她在一部香港爛片《朱麗葉與梁山伯》中親自調侃：我在大陸還拍過《甘十九妹》呢。

《洗頭》劇照，非主流髮型的女演員就是楊潞，源自網路

這裡其實隱藏著一個資訊：那個年代，大陸演員的生態位低於港臺。

如今，TVB的一些老戲骨紛紛來大陸發展，其實也是祖國發展的見證。

從《白眉大俠》、《甘十九妹》到央視親自制作的《笑傲江湖》，而今大陸的金庸古龍劇一窩蜂地上馬。

張紀中版《笑傲江湖》劇照，源自網路

我們所經歷的不僅僅是武俠各類IP的多重面向的挖掘和再創作，而且見證了兩岸三地演藝圈的沉浮和“鄙視鏈”的消解。

所以《白眉大俠》、《甘十九妹》絕非大陸中國武俠電視劇的一顆遺珠或者糕點上的哪怕最美味的那塊霜糖，而是一塊能瞭望大陸武俠電視劇製作進步的燈塔。

參考資料：

《甘十九妹》——90年代中國大陸武俠劇的巔峰之作

本文創作團隊

作者 | 趙希夷

策劃 | 趙希夷

編輯 | 趙希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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