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音樂首頁音樂

採訪前夫時,我孕吐了

由 伊人來自明朝堵聶 發表于 音樂2023-01-03
簡介關於我跟顧禹琛隱婚這件事情,連我的助手小雨都不知道,她打破砂鍋問到底,非要把剛才在電話裡說要的那個男人挖出來

我把你吃了什麼意思

一本小編也在看的小說分享給大家!

採訪前夫時,我孕吐了

採訪前夫時,我孕吐了。

四目相對,尷尬了。

我尬笑,職業操守下只能堅持採訪。

能說說您這麼努力打拼事業的原因嗎?

前夫慢悠悠地開口道:老婆孕吐了,我得賺奶粉錢!

……

顧禹琛的目光落肆無忌憚地落在我身上,灼熱的鐵水般燙得我不得不四處閃躲。

現在是錄影,燈光聚焦的演播室,我的每一個動作甚至表情,都無處躲藏。

我強裝鎮定,繼續採訪。

顧禹琛自信得很,侃侃而談,一改平時給人那種高冷的感覺。

採訪之前都已經給他看過指令碼,提到的一些問題也是經過當事人同意的,過程很順利,只是我不太好。

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終於等到導播提示收尾,我妙語連珠的結束了採訪,然後拿起手稿轉身就走。

平時採訪結束,都是要在一起合影留念寒暄幾句的,但對顧禹琛,只能用避如蛇蠍來形容我此時此刻的心情。

我越走越快,只想趕緊離開。

至於背後那兩道灼熱的目光,就去他的吧。

小雨是我的助手,上來塞我手裡一隻保溫杯:

晨星姐,你剛才……

說就說吧,還做了個快要出來的表情。

我賞她一記大白眼。

這丫頭跟了我已經有一段時間,平時就是老媽子屬性,嘴上不帶把門的,我後悔帶她出來了,尤其是在顧禹琛面前。

是不是有了?小雨一驚一乍道。

我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水,趁機給她使眼色。

沒看到顧禹琛盯著我看嘛?

離都離了,我可不想讓他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偏偏小雨無視我的訊號,開始一通胡說。

是奶狗還是大叔?說就說吧,還眉飛色舞地撞了下我的肩膀。

作罷,趕緊扶住我,一臉欠抽樣地說:我錯了我錯了,小心動了胎氣。

平時這麼鬧也沒什麼,但今天不行,顧禹琛在,什麼都不行。

你給我閉上嘴吧。我惡狠狠瞪了她,瞪了又瞪。

難道是真的?不會是上次隔壁演播廳過來約您的小奶狗吧?不過也不像,太嫩了。還是上次那個投資商金主爸爸,他看你的眼神都帶著光。到底是誰呀,快告訴我吧。

我回去就找根線把你的嘴縫起來。再打個死結,最好用電焊焊上。

顧禹琛站在我的斜後方,所在之處,氣溫驟降。

他的臉都黑了。

我更慌了。

……

把保溫杯扔給小雨,我轉身就跑。

為了方便上下班,我在公司附近買了一套小公寓,住起來挺方便。

離婚以後顧禹琛分給我幾套房產,我沒去住過,他給的東西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冷大空。

我十五歲的時候,父母出車禍去世了,爺爺陪我到二十歲也走了,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

本來以為顧禹琛能給我一個家,可他給我的也只是個住的地方。

閉上眼,滿腦子都是剛才採訪時他的一舉一動。

果然,不怕男人渣就怕男人長得好看。

顧禹琛完美地長在了我的審美上,令我無處遁逃。

夢從我倆離婚那一刻就該結束了,我也期盼過能跟他到白頭,後來突然醒悟,我這個人大概是天煞孤星,註定該一個人的,這麼一想,離婚的事就坦然多了。

我睡得不好,一陣陣地嘔酸水。

顧禹琛的臉交織在我夢裡,我睡一會兒醒一會兒,天快亮才睡下。

幸好第二天休班,不然又得挨領導罵。

突然想起小雨的話,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

跟顧禹琛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我倆幾乎沒什麼交流,除了在床上。

之前有做措施,後來被催生,索性就不用了。

他三十出頭正值壯年,體力充沛,身體健康,讓我懷孕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我難道真的懷孕了?

這個念頭像長髮公主的頭髮一樣,蜿蜒佔據了我整個腦袋。

這件事情不弄清楚,是沒心思做其他事情的,正好我也休班,就開車去了醫院。

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我拿著化驗單呆坐著。

尿檢陽性,妊娠六個周,B超單子上那個小小的孕囊還看不出人模樣,但醫生說有了胎心胎芽,一切正常。

我都想笑了。

好傢伙,離婚就中獎,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我仰面把後腦勺往牆上撞了兩下,造孽呀,我就不該貪圖顧禹琛的美色。

我倆的爺爺是故交,顧爺爺很喜歡我,一直叫我小星星。

小時候,我跟爺爺去過顧家幾次,再往後來往就少了,直到我爺爺生病那年,顧爺爺又出現了。

我跟顧禹琛在一起,其實就是家裡安排的,大伯的生意需要顧家,顧爺爺也中意我做孫媳婦。

水到渠成,我們的婚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只是我沒想到,在得知這個訊息後,他痛快地答應,當著長輩的面,只提出來一個要求——隱婚。

這倒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畢竟我也算是公眾人物。

長輩們一開始不樂意,礙於顧禹琛堅持也只能作罷。

隱婚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他不想公開,我也有自己的事業要打拼,單身自然有單身的好處。

顧禹琛個性高冷,我倆平時沒什麼話好說,只有在那方面出奇地合拍。

事前事後,顧禹琛完全兩個人。

很難想象,他在得知這個孩子後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應該不會在乎的。

一個月前,我提離婚的時候,他只是皺了皺眉頭,整個人消失不見三天,隨後就同意了。

他對我沒感情,更不會期待這個孩子。

男人哪有事業香。

我壓根就沒想過把這件事告訴顧禹琛。

我拿起電話,只能打給小雨:

喂,小雨,我在醫院,對,我懷孕了。

醫生說孩子有了胎心胎芽,就是個實實在在的小生命,那種感覺很奇妙。

小雨在電話那頭嘰裡呱啦一大堆,聽得我耳朵疼。

我沒想過不要他,因為在這個世上,他是唯一跟我有牽連的人,是親人。

我……

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攥住了我的手腕,是顧禹琛,黑著一張俊臉看我。

晨星姐,晨星姐,你打算怎麼辦呀,要不要這個孩子,要不要?

一陣慌亂中,按到了手機的擴音。

小雨這個聒噪的大喇叭,一串鞭策靈魂的死亡問題直逼腦門兒。

顧禹琛的臉更黑了,深邃的眸子緊了緊,腕子一擰,不疼,手指卻拿不住手機。

要。顧禹琛對著手機沉聲說完,果斷掛了電話。

你……這什麼跟什麼,簡直強盜。

話說我前腳剛確認懷孕,後腳顧禹琛就到了,不早不晚時間剛剛好。

仔細一想,這多虧了我的前婆婆,醫院高管,做了幾十年的科研,我跟顧禹琛在這裡做的婚檢,有檔案,但凡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她肯定第一時間知道。

這麼一來,怕是全家都知道了。

你來幹什麼?我捏緊了手裡的報告單,跟他大眼瞪小眼,雖然有點心虛但氣勢上不能輸。

接你回家。他手上一使勁,直接把我拽到懷裡,力道拿捏得剛剛好,沒有弄疼我。

切~

此時此刻,我的嘴邊差點冒出一串髒話。

我們已經離婚了,顧先生。我好心提醒,至於他高不高興聽,我全不在意。

顧禹琛的臉色更難看了,墨黑的瞳孔像是要把我吞噬,他壓抑著情緒,緩緩鬆開了我的手腕。

我藉機往後退了幾步,這幾步相當重要,旁邊就是電梯,待會兒逃跑的機率能大點。

其實你不用想太多,孩子也不一定是你的。我故作輕佻地說道。

男人都愛面子,希望他也是。

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顧禹琛這種無利不起早的奸商一眼就識破了我的奸計,掛在唇角的笑就跟淬了毒似的,嘲笑我的謊言有多蹩腳。

日子對得上,我不信你還有精力找別人。

我……

真想原地爆炸。

不要臉。

這是真的不要臉,有幾次實在沒精神,他讓司機送我去的公司。

也是那種時候,會從他臉上看到不一樣的神情,就像是男孩子惡作劇後的得意,帶著點不確定的欣喜。

你想怎麼樣?話說到這份上,再扯謊顯得幼稚,既然當初要求隱婚,他對這場婚姻也不怎麼滿意,那孩子就更是個麻煩了。

我仰著下巴,跟他要個答案,也想借此機會徹底跟他劃清界限。

復婚。他說得沒有半點猶豫。

顧家是有錢,他長得是好看,可我要的不是這樣的婚姻。

我是個孤兒,但我不想一直孤獨下去。

顧禹琛太冷了,給不了我想要的溫暖。

但這些話我不會告訴他。

顧先生,你要不要這麼自負,憑什麼就覺得我會答應復婚?孩子是我一個人的,我有能力生下來撫養他長大成人,我已經不需要你了。我說完,手心裡都是汗。

他一定很生氣,這就夠了。

只要願意,並不缺給他生孩子的女人,我只要逃得夠遠,躲得夠好,就不會再跟他有交集。

我的那些痴那些怨,全是年少無知的一廂情願。

夢醒了,一切歸零。

及時止損,大家共贏。

顧禹琛咬緊了後槽牙,臉色黑出了新高度:什麼意思?

我往後退了一步,用餘光看到電梯還有兩層就到了。

去父留子,懂不懂?

電梯門開了,我快速閃了進去,驕傲地對他揚起了下巴。

顧禹琛被擋在外面。

連同他錯愕的眼,還有那張快要著了火的帥臉。

我深吸一口氣,緊繃的弦鬆下來,渾身的力氣瞬間抽走了大半。

慶幸自己閃得快,不然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的怒火。

出了電梯沒走幾步,完了,又想吐。

肯定是醫院消毒水的味道作祟,我摘掉口罩大口地呼吸著空氣,拿出手機打給了小雨。

關於我跟顧禹琛隱婚這件事情,連我的助手小雨都不知道,她打破砂鍋問到底,非要把剛才在電話裡說要的那個男人挖出來。

我死豬不怕開水燙,怎麼都不張口,她就恐嚇道,要把跟我傳過緋聞的男人都問個遍。

說歸說,怨歸怨,最後還是小雨開車把我送回了家,打掃衛生,做飯做菜,順便買了一堆孕婦專用的維生素補品。

我靠在小雨身上,心滿意足地吃著手裡的桃膠:你要是個男人我就嫁給你,娶姐不用彩禮,我有房有車,什麼都有,你人過來就行。

哼,省省吧,我可沒那福氣,不過你可想清楚了,真要把這孩子生下來?單親媽媽可不是那麼容易當的。小雨憂心道。

走一步算一步唄,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我既然能生就能養。我笑道。

小雨想罵我,又苦於我是個孕婦,不好發作,只能憋回去。

果然,小雨就是預言家,第二天一去公司,就讓我感受到了單親媽媽的不容易。

昨天那個採訪槽點滿滿,我懷孕的事情像點了火的炮仗,噼裡啪啦炸了一大串緋聞男士。

茶水間,員工餐廳,演播室,導播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謠言。

我今天有個採訪,需要出外景,跟我搭檔的攝影大哥還算含蓄,也是試探了好幾次,化妝師年紀小,就比較直接,上來就噼裡啪啦一大通靈魂拷問。

問題老套沒有新意,但不乏讓人尷尬得用腳趾挖個三室一廳。

終於把化妝師應付過去,坐在旁邊的同事劉姐湊過來,小聲問道:辰星,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就你昨天吐那兩口,肚子裡的保準是個兒子。

我笑笑,也不否認,反正孩子就在肚子裡,至於是男是女全是天意。

你怎麼一點都不高興?我可聽說了,是不是前些時間追你的那個金主爸爸?

劉姐給我甩過來一個都懂得的眼神,掩著嘴笑起來:就說全公司數你精,那些小姑娘追明星,一門心思找長得帥的,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有錢才是王道。雖然年紀大點,但只要對你好就行,生個兒子傍身,到時候家產還不全是你的。

我尬笑:姐,還真不是。

金主爸爸是個好人,背鍋也比別人快一步。

劉姐拍了拍我的手背,笑得別有深意。

本想著話題到這兒也就結束了,沒承想攝影大哥氣勢洶洶地衝過來,把攝像機咣噹往桌上那麼一放。

乖乖,十好幾萬的東西,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這是誰惹你了?攝像大哥什麼都好,就是生氣愛摔東西,摔什麼都好,千萬別把吃飯的傢伙給弄壞了。

劉姐擱那兒說你壞話,說你傍上大款了。大哥吹鬍子瞪眼道。

我擺擺手,一臉不在乎,拿起粉刷對著鏡子補妝:說就說唄,別理就是了。

她說得也沒錯,顧禹琛就是大款本款。

我就是不信你是那樣的人,咱們在一起合作有些年頭了,要傍大款你早就傍了,還用等到現在?大哥義憤填膺道,說得我還挺感動的。

我說辰星啊,你是個好女孩,可不能學那些追星的,被臉衝昏了頭,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前幾天那個小明星的?他話鋒一轉,我趕緊捂住他的嘴。

哥,你是我親哥還不行,不是那個小明星的,我跟他壓根什麼事兒都沒有。

攝影大哥反覆確認,這才半信半疑地走了。

我鬆了一口氣,手覆在肚子上,孩子啊,人生艱難,你還沒出世就要承受這些,要怪就怪你爸爸好了。

我的緋聞謠還在滿天飛,顧禹琛的八卦就已經悄悄拔地三尺了。

這件事情起因是他那句老婆孕吐了,我得賺奶粉錢。

眾所周知,顧禹琛身為商業驕子,裹著金子的鑽石王老五,一直都是單身,突然在大眾面前說要養家餬口,無疑是向大家透露已經結婚生子的訊息。

生子大家不在意,在意的是結婚。

畢竟能嫁給顧禹琛,羨煞了多少人的眼。

我在茶水間泡牛奶的時候,聽到的八卦簡直比今天最佳故事片還要精彩。

版本一,顧禹琛大學畢業就結婚了,對方是同樣家世背景的名門望族,家族聯姻,沒有什麼感情,但相當穩定。

版本二,顧禹琛的結婚物件是一名外國人,他這幾年著力開發國外市場,就是為了掩人耳目,藉此機會跟妻子團聚。

其他的版本絡繹不絕,什麼早年被拋棄,無心愛情只拼事業,現如今對方歸來,兩人重結良緣,還有的竟然說他是同,我剛開始聽著笑了,後來聽不下去了。

有點想吐,趕緊喝口牛奶壓壓驚。

辰星姐,喝牛奶呢,牛奶好,有營養對孩子好。一個漂亮的小主播手裡端著咖啡,笑著走過來。

話裡有話,我不是聽不出來:是啊,少喝咖啡,小心變黑。

小主播氣得直撇嘴,我得意地端著牛奶轉身離開。

哼,跟我耍嘴,還嫩得很。

一天外景拍攝結束,順順當當的沒什麼事,就是路走得多了,小腿和腳有點腫。

小雨不放心,非要送我回家。

我倆說說笑笑,拎著吃的往回走,門口小山似的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禮盒。

真有錢,燕窩海參整箱整箱送,還有這個國外進口的補血口服液可貴了,是不是孩子他爸送的?小雨笑道。

我看了看,這些東西是不便宜,憑我的經驗真不是孩子他爸送的,倒像是他爸的助理。

離婚前,我的生日、結婚紀念日,還有別的重要節日都會收到禮物,只不過送的人不是顧禹琛,而是他的助理。

他那麼忙,怎麼會有時間給我送禮物呢。

況且一個隱婚的妻子,帶不到檯面上的。

你喜歡哪個就拿回去吃,這麼多我也吃不了。我用腳踢開禮品盒,心頭一陣煩悶。

我不是矯情的人,也不是物質至上,有些事情用了心和沒用心一眼就能看出來,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敷衍。

別介,我又沒懷孕,待會兒我給你拿進去,你站了一天了,趕緊回去歇歇腳。小雨按下指紋鎖,拽著我回了家。

她經常來我家,有時候我懶得起來開門,索性就錄了她的指紋。

她小小年紀就跟個奶奶似的,八卦聒噪但也暖心。

辰星姐,你想要個男孩還是女孩?她一邊給我削水果一邊問道。

都好啊。我無所謂,男孩女孩都是緣分。

男孩長得像媽媽,女孩長得像爸爸,你那麼漂亮,我希望是個男孩。

女孩長得像爸爸,會像顧禹琛嗎?

我搖搖頭,很快打消這個念頭。

他是我的孩子,長得像誰我都會愛他。我堅定地說道。

其實我一直搞不明白,現在你的事業正處於上升期,公司那麼多小姑娘虎視眈眈地盯著你的位置,為什麼要在這個節骨眼上留下這個孩子呢?小雨疑惑道。

我笑了,目光看向遠處:他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小雨愣了愣,眼裡蘊了淚,伸手摟住了我的肩膀。

以後我就是他乾媽,唯一的乾媽。

我們笑在一起,吃著助理拿來的補品,不花錢的就是香。

……

這天剛上班,主編就把我叫進了辦公室。

主編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性,成熟幹練,說話辦事從來不拖泥帶水。

一進來就開門見山道:咱們最近有個挺重要的採訪,大家一致推薦了你。

我能問下采訪的是誰嗎?我問道,總覺得有種鴻門宴的味道。

主編聳聳肩膀,輕鬆說道:那是當然,介於上次你的表現,我們採訪顧禹琛的那期節目收視率爆棚,直接碾壓其他臺同類節目,我們中層討論決定呢,想趁熱打鐵,觀眾對顧禹琛這種商業精英熱度還是很高的,想著再對他進行一次採訪,你有過經驗,也熟悉他的習慣,選你最合適不過了,你說呢?

我說呢?

你們都決定好了還來問我,明擺著就是不讓我說不。

但,我跟他這種關係,尤其是多了個孩子,更不好再見面。

主編,首先非常感謝對我的認可,放在以前我肯定義無反顧,好好完成工作,但現在……您也知道,我有點力不從心。我故意挺了挺肚子,雖然現在他還只有蠶豆那麼大。

主編順勢看向我的肚子,點頭道:我們也考慮到這個問題,單親媽媽不容易,以後要給孩子掙奶粉錢的,做完這個案子獎金三倍,不動心嗎?

我……

主編大人,您是學心理學的嗎?這麼狠?我哭笑不得,這個活兒鐵定砸我頭上了。

她笑道,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都是女人,出來打拼不容易,有錢傍身總是好的。

該死的金錢,萬惡的金錢,我還是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斟酌半天,我終於還是打通了顧禹琛的電話,其實大可不必太糾結,這電話一般打過去都是他的助理來接。

喂。

深沉帶有磁性的聲音,不是顧禹琛還有誰。

我……

我慌了神,提前想好的話全忘乾淨了。

辰星,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他問道,聲音中帶著幾絲欣喜。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下心情,公事公辦道:是這樣的,我們想對您再次進行採訪,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

有,具體時間我會讓助理通知你。他答應得很乾脆。

那……那謝謝顧總了,我們再聯絡。我有點意外。

他可能是為了孩子,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我一定沒有這麼容易約到採訪。

顧禹琛是公認的工作狂,他賺錢的速度是以秒計算的,完全沒有必要跟我在這兒浪費時間。

幹得不錯。主編對我笑笑,意義非凡。

我又尷尬了,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來的,但看這樣應該都聽到了。

連自我介紹都沒有,輕飄飄一句話就約到了採訪,主編這種人精中的人精,不難看出貓膩兒的。

顧禹琛再次出現在演播室的時候,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身上的淺粉色套裝極其合身,月份小還沒顯懷,我跟以前沒什麼兩樣。

幾個問題下來,現場氣氛緩和了些,我也進入了狀態。

不得不說這次他比上次更善談,風趣幽默頭腦靈活思維敏捷,不知道節目播出後,又有多少各年齡段女性被他奪走靈魂了。

採訪進行到一半,中場休息。

累了吧,喝點水。顧禹琛遞過來一隻保溫杯。

我驚呆了,眾目睽睽之下他這是幹什麼?

以前沒離婚的時候都不帶這麼玩的,現在突然做這個,是怕別人猜不出我倆的關係嗎?

謝謝顧總,您真紳士,我自己帶著水。我強撐著鎮定,臉上的表情已經是皮笑肉不笑。

他的目光一直凝結在我身上,唇角還帶笑。

由於採訪嘉賓的狀態實在太好,進行得很順利,我暗自慶幸今天可以提前收工了。

也是跟上次一樣,採訪一結束我就跑了。

跑得太快,差點跟前面的人撞到一起。

星星姐,上次你可答應了要跟我吃飯的,今天我過來錄節目,明天就要飛別處了,你趕緊的下班陪我出去吃飯。

是佟維,小雨口中的奶狗,最近挺紅的流量明星,之前我們一起錄過節目,他人長得漂亮又機靈,跟我挺投緣的。

說跟他吃飯只是逢場作戲,沒想到這小孩竟然當真了,還一直追到了演播室。

姐姐今天真有事,改天吧,改天一定請你吃大餐。我苦笑道,希望這孩子能別再那麼死心眼。

什麼事,也帶我去?佟維賤嗖嗖地笑了。

笑得我只想抽他。

這時,後背傳來一陣溫熱,緊接著頭頂上方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她去保胎,你去幹什麼?

我……

佟維……

還有現場的工作人員……

大家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顧禹琛這個挨千刀的,都離婚了這是鬧得哪出?

星星姐,你……跟他……佟維就怕別人猜不出來似的,又反覆描了描黑。

我低頭捂著臉,小聲呵斥了道:小孩兒,別瞎說!

顧禹琛的手直接摟上了我的腰,順道往懷裡帶了帶,那低沉的嗓音就在我耳邊響起:工作了一天累了吧,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都是要當媽的人了,就別跟那些小孩兒胡鬧。

佟維一聽炸了毛,平時他最煩的就是別人叫他小孩兒。

我說你誰啊,你憑什麼管星星姐,你跟她什麼關係?

顧禹琛也不理他,一雙深邃的眸子壓根不往他身上落,碾壓式的無視。

他稍稍用力,我就嵌進了他懷裡。

我抬頭跟他目光相對,只是一瞬間就察覺出他又憋了什麼壞水,我掙扎想離開,卻被他裹得更緊。

他就這麼摟著我,大大方方地宣誓主權:大家都辛苦了,我請大家喝下午茶,辰星性子要強,以後還請大家多照顧,感謝。

結果,大家看我的眼神更不對勁了。

我……

去他麼的。

小雨這個傢伙跑上來,拽走了踩了尾巴貓似的佟維。

顧禹琛的助理送過來包裝精美號稱全市最貴的甜點和咖啡。

我一個人開車回家,我要靜靜,我想靜靜,讓我一個人靜靜。

現在婚都離了,顧禹琛是發生變異了嗎?最近過分熱情了吧?

我想得腦子疼,趕緊洗洗睡了。

睡到第二天清晨六點多,電話鈴就響了。

是顧爺爺,顧家最疼我的人。

一接電話,爺爺就在電話那邊咳,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嚷嚷著自己快不行了。

我安慰了幾句,趕緊起床梳洗,開車去了醫院。

這家醫院,就是我婆婆做高管的那裡,爺爺住的是豪華單間,一群人被擋在門外,屋裡丁零當啷的在摔東西。

辰星啊,你總算是來了,爺爺昨天鬧了一夜,今天早上不得已才給你打的電話,快進去看看吧。我前婆婆說道。

我推門進去,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有被震撼到。

屋裡的東西是摔得差不多了,被單被撕成了條,但凡生點病的都沒這手勁。

爺爺,您這是想越獄?把被單條系起來,順著窗戶扔下去,電影上都是那麼演的。

穿著病號服的爺爺聞聲轉過來,一看見我眼眶都紅了:小沒良心的,白眼狼,虧得老頭子我這麼疼你,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阿琛那個小王八蛋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這婚怎麼能說離就離啊!

被他這麼一說,我眼眶也一陣發熱。

我倆……我倆沒有感情,強扭的瓜不甜。

我的本意是這些,可話都沒說完,就被剛衝進來的顧禹琛給打斷。

爺爺,我倆錯了,您沒事吧?他輕輕拉了我一把,把我半擋在身後。

小王八蛋!我沒事?我差點被你給氣死!你把小星星氣走了,你說怎麼辦!爺爺衝上前,耳刮子照著顧禹琛的胸膛胳膊一頓猛拍。

咣咣咣地響,我聽著都疼。

小星星要是不原諒你,我也不活了,活著也沒什麼念頭了,我……我就從這窗戶跳下去!

爺爺可能是受到我的啟發,這回真想越獄了。

他老人家拔腿就跑,一股腦兒爬上了桌子,大家都嚇壞了,顧禹琛衝在最前面,還有門口的幾個護工也來幫忙,把爺爺拽了下來。

要死要活地鬧了一個上午,我累得只打哈欠。

爺爺吃過午飯去睡午覺了,但表示絕不出院,除非我回顧家。

我跟顧禹琛深感無奈,可老小孩老小孩,不能打不能罵只能哄著。

我倆來到走廊上,找個沒人的地方靜靜。

爺爺的事你打算怎麼辦?我問道,復婚不太可能,我又不想跟他演戲,先問問他是怎麼打算的吧。

聽爺爺的話。他說道。

我們兩個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我不想再錯下去了。我嘆氣道。

顧禹琛看著我,皺起了眉頭。

其實我也在反思自己,當初明明知道我們沒有感情基礎,怎麼就同意嫁給你了呢?我想要一個家,有溫度的家,而不是一個冷冰冰的丈夫,你每天都在忙工作,我會覺得自己很多餘,你從心裡就沒接納我,不然也不會提出隱婚。咱們放過彼此好不好?

你真是這麼想的?他自嘲地笑笑,低聲問道。

很早以前就這麼想了,只是那個時候還傻乎乎的以為會日久生情,你還是很有魅力的,很帥。這點我不否認,畢竟我很吃他的顏。

可是,我們現在有了孩子。他看我的時候眸子一閃一閃的,像是燃起了希望。

如果我們過得不好,孩子也不會幸福。我說道。

顧禹琛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可還是什麼都沒說,低著頭去給我買午飯了。

我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心頭一陣煩悶。

片刻,前婆婆走過來,對我擺擺手,帶我去陽臺上透透氣。

外面舒服了些,我緊張的胃和嗡嗡響的腦瓜子瞬間鬆緩了不少。

喝點水吧,孕吐還厲害吧?前婆婆拉我在長椅上坐下,遞過來一隻保溫杯。

這隻保溫杯,跟那天採訪時顧禹琛的一樣。

最近不咋厲害了,偶爾會吐。我笑著拒絕,沒有伸手去接。

她擰開了杯子,一股清新的藥香味撲面而來:這是我那傻兒子親手熬的,說是能緩解孕吐,差點把廚房給炸了。

我……

挺驚訝的,比看到顧爺爺跳樓還要驚訝。

他那天從醫院回來,一頭鑽進屋裡,也不吃晚飯,也不開門,第二天出來就抓著我問孕婦吃什麼好,那天就沒去公司,帶著助理逛了全市的母嬰店保健品市場,買了一堆他認為對孕婦好的東西。呵呵呵,直男品位,嚇到你了吧。前婆婆說道。

來自親媽的嘲笑,往往更直逼靈魂。

是挺驚訝的,我家櫥子都裝不下,恐怕等到生都吃不完,我還以為是他讓助理隨便買的。我嘀咕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阿琛其實很喜歡你。她語重心長道。

我錯愕地瞪大了眼睛:喜歡?不可能吧。

他跟我在一起,更多的是敷衍。

我那個傻兒子,什麼都好,就是情商低,直男屬性,他就是個工作狂,確實不知道該如何細膩地處理男女關係,但是真的喜歡你,有件事你不知道,你們一登記結婚,他就轉讓了名下的公司股份給你。

怎麼會?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還有一些別的事情,他沒說,但是做了。他最怕水,小時候被嗆過就留下了陰影,度蜜月陪你去了海島。他討厭吃甜食,但是你做的菠蘿蛋糕他每次都會吃完。他性情寡淡,喜歡黑白色,你把臥室裝成五顏六色,他只覺得好看。不是我向著自己兒子說好話,是這塊木頭只做不說,我看著都著急。

我把事情從頭到尾串了一遍,有的,都有的。

去度蜜月的時候每次坐船他都黑著一張臉,我以為是他不喜歡,覺得厭煩。

至於菠蘿蛋糕,他不說好吃也沒說不好吃,我就照著自己的喜好做了。

顧禹琛還真是塊木頭。

這麼看來,生日、結婚紀念日的禮物也不是助理幫著買的了。

這位顧先生哄女人的手段真是弱到爆了。

顧禹琛給我帶飯回來,飯是溫熱的,用粉色的保溫飯盒裝著。

我嚐了一口,味道不錯,帶著一股子焦煳味。

這不會是你親手做的吧?我一語中的。

他強裝鎮定:外面的飯菜不衛生,多油多鹽對身體不好。

我一口一口吃著飯,有那麼一瞬間,有點淡淡的來自家的暖意。

……

爺爺在醫院折騰了三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數都用上了,最近開始研究牆上的插座,嚇得醫院直接找人給封上了。

顧禹琛發了好大的脾氣,被爺爺以更大的火氣懟了回去。

最後兩個人不知道達成了何種不平等協議,爺爺同意出院修養,並簽下人身安全保證書。

我回公司上班,同事都開始諂媚巴結,雖然說心裡鄙視得很,但被人恭維確實很受用。

下班的時候顧禹琛來接我了,破天荒頭一次,他開著那輛豪華跑車,堂而皇之地停在我們公司辦公樓下。

豪車帥哥,一臉的生人勿近,回頭率是槓槓的。

說實話我真不好意思,拿包擋著臉趕緊跑過去。

送我回了家,他偏要跟我上樓。

我買了食材,回去給你做飯。他從後備廂拎出兩大袋子肉和菜,喜滋滋地上了樓。

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總裁變了脾氣了,都下廚房了。

只不過我開始擔心廚房,熬個藥都能炸了,炒菜就更危險了。

咚咚咚,鏘鏘鏘。

我吃著棗兒,倚靠在門框上,看他切菜做飯。

智商高的人真的學什麼都快,第一次吃他做的飯還帶著股焦煳味兒,這一次看起來像模像樣了。

餐桌上,擺著三菜一湯。

好吃嗎?他戴著我的碎花小圍裙,一臉期待地問道。

嗯,不錯,很鮮。我點頭稱讚。

好吃就多吃點。他傻憨憨地笑了,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正是這種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一連幾天他都來我家做飯,吃晚飯收拾完了就走,我不開口留,他也不提要求。

這天晚上下起了雨,外面雷電交加的,他一邊刷碗一邊可憐兮兮地看著我。

辰星,今天下雨了。他說道,還癟了癟嘴。

猛男撒嬌,這種殺傷力更大。

那就留下吧,睡沙發,明白?我轉身回了房間。

收到!

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比如在我家過夜這件事。

他從做飯收拾衛生,發展到現在陪看電視,給我按摩。

有時候我覺得發展得太快了,我還沒有做好原諒他的準備。

但往往擦槍走火,就在一瞬間。

他抵著我的額頭,氣息都亂了,撐著胳膊不敢壓到我。

讓我親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記憶中的甜蜜翻江倒海襲來。

我倆都很投入,彼此的呼吸纏繞,以至於連有人進來了都不知道。

就在我倆吻得難捨難分之際,神奇的小雨自己開門進來了。

我先看到她的,沙發跟前突然站了個人,嚇得我渾身一激靈。

後來,顧禹琛也嚇到了,趕緊抓過蓋毯把我裹嚴實。

出去!他暴戾吼道。

小雨這才反應過來,非但沒有害怕,反而高興得很。

姐,我就說你有福氣吧,還真把顧總這麼個奇珍異寶給拿下了,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他的吧。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呀,我先走一步,你們繼續哈。小雨放下手裡的東西,逃之夭夭。

這麼一鬧,任誰也沒了興趣,顧禹琛頹然倒在沙發上,緊緊摟著我。

她怎麼能進你家?

小雨是我助理,就錄了她的指紋。我回答道。

我也要錄指紋。他抱緊了我,薄唇在我頸側輕吻了幾下。

你還想常駐啊?我怕癢往後縮著脖子。

她都能隨時來,為什麼我不能?我還要每天過來給你做飯。他撒嬌道。

別這樣,一點兒都不像顧禹琛。

哦,顧禹琛應該是什麼樣子的?他笑著問道。

冷冰冰的大冰塊,對什麼事情都不在意,滿眼只有工作,回來就去書房,不會甜言蜜語哄我,也不會準備浪漫驚喜,還有他所有的事都喜歡藏在心裡不說……

他低頭吻住我,堵住了那些控訴。

他可真不是個東西。一吻作罷,他總結如下。

知道就好。

以後不會了,我保證。

顧禹琛跟我求婚了,燭光晚餐,玫瑰花和鑽石戒指,一樣不落地落入俗套。

但是我依舊很開心。

他包下了整個餐廳,後來才聽親戚說,原本求婚有三個方案,其中兩個都是在室外,人多的地方現場求婚,肯定夠浪漫夠震撼。

可是在商場上叱吒風雲,在電視採訪中應對如流的顧總,求婚的時候卻慫了。

他選擇了最沒有新意的燭光晚餐求婚。

當他單膝跪在我面前,手持玫瑰和鑽戒的時候,我差點哭出來。

雖然俗套,但是管用。

辰星,曾經有一份愛情擺在我面前,可是我沒有好好表達,如果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藏著掖著,我要大聲對你說,我愛你,愛了許多年。辰星,嫁給我,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我把手放在他掌心,他的體溫迅速傳到我身體裡面,現在在這個世界上跟我有牽連的不只是孩子,還有他顧禹琛。

後來,我們舉行了盛大的婚禮,我們的孩子很給力,沒有折騰,乖乖地睡在我的肚子裡。

晚上的洞房花燭夜,新郎官忍得難耐。

我卻幸災樂禍:媽會直接提著刀過來,把你關進客房。

行吧行吧,誰讓我欠你的呢。

後來,問起顧禹琛想要隱婚的緣由,他更委屈。

我處於主播事業上升期,一旦結婚,相當於自毀前程,他擔心我會因此拒絕結婚,所以才想出隱婚這麼個折中的法子。

我被顧禹琛逗笑,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

他真是直男本尊。

……

接下來,整個孕期,我都過著皇太后般的日子。

為了更好地照顧我,婆婆和爺爺都搬過來了,這可把我老公愁壞了,以前還能親親,現在多了兩個人肉監控,更是不能施展了。

好在我還有幾天就要卸貨,勝利在望了。

關於分娩去醫院這件事,我們已經提前演練過好幾次,婆婆請教了資深婦產科專家,制定了一個非常詳細的預案和實施流程,保準萬無一失。

一個夜深人靜的晚上,我的孩子迫不及待要來到這個世界了。

我老公穿著睡衣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手忙腳亂拎著待產包,開車走最短的路線去了醫院,到了醫院才發現自己竟然沒穿拖鞋。

頭髮亂糟糟,手忙腳亂的樣子像極了孩子。

我想笑,但是已經笑不出來,陣痛越來越頻繁,我的孩子就快要出生了。

被推進手術室那段路,是我人生中最忐忑不安又最充滿期待的時刻,我不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我有爺爺和婆婆,還有愛我的老公,未來還有一個孩子。

爸爸媽媽還有爺爺該放心了。

我生了一個男孩,長得像爺爺,紅紅的、皺巴巴的小臉看起來像個小老頭。

爺爺給他起了小名叫小太陽,除了面板夠紅之外,還希望他像太陽一樣發光發熱,有所作為。

老婆,謝謝你。他攥著我的手,眼眶發紅。

我是順產,第二天就能下地,但我的直男老公還是被產婦的產後護理給嚇住了。

我笑笑,沒了力氣只想睡覺。

孩子哭了,聲音很嘹亮。

快去看看孩子。我緩緩睜開眼睛,催促道。

爺爺和媽都在那裡,用不著我,一會兒我就給他換個病房,淨打擾你睡覺了。

我笑了,笑得甜蜜又幸福。

你也去睡一會兒吧,不要總守著我,會累壞的。我捏捏他的指頭。

我不要,我的老婆這麼美,一眼看不住被人拐走了怎麼辦?他越說越孩子氣。

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一言為定。

顧禹琛番外。

初次見到葉辰星,是她六歲的時候,我比她大三歲,已經是個半大的男生了。

她跟著爺爺來我家,小鹿般的眼睛很漂亮,媽媽說她長大後一定是個大美人兒,會有很多男生喜歡,我沒說話,心裡悶悶的。

後來,她來過幾次,我帶她在家裡玩,我們在院子裡的香樟樹上刻下名字,禹琛和辰星。這麼多年了,樹越長越高,刻在上面的字越來越模糊,她已經忘了吧,我卻一直記得。

中間隔了很多年沒有見面,直到她的父母去世。

葬禮上,十五歲的她瘦瘦小小的,看起來很孱弱,但後背挺得筆直,她的臉上沒有傷悲,眼睛裡沒有淚水,一直乖巧地攙著葉爺爺,我知道她很傷心,她的堅強讓我敬佩。

真正的一見傾心,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吧。

長大後,爺爺提出聯姻,我同意了,除了葉辰星,這些年找不出第二個讓我心動的女孩。

我想她也會同我一樣,期待這場婚姻吧?

我會愛她,好好待她,如同天上的星辰。

可是再一次偶然,我無意中聽到了她跟同事的談話,她說目前沒有結婚的打算,女主播結婚了就是自毀事業,她很喜歡自己的工作。

我竟然變成了她的負累,我很自責,也很委屈。

這麼多年的期待落了空,情緒低落了好久。

既然這樣,那就隱婚吧。

能如她的願,不影響事業。

也能遂我的願,留她在身邊。

她喜歡的我好像都不喜歡,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隨她就好了。

她總是問我是不是不高興,我很高興,但就是笑不出來,可能天生笑肌不發達。

一次好友說,愛就要讓女人感受到。

我可能有點矯枉過正了,但每次都忍不住,她是那樣甜美,讓我幾欲失控。

我想每天都早早下班陪著她,只是看著她都覺得幸福,但海外公司剛起步,我得跟上,空中飛人的滋味不好受,只能想著家裡有人在等著我,這樣時間才能過得快些。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她過得很瀟灑,緋聞男友一個接一個。

媽媽的話應驗了,她很漂亮,有很多男人喜歡她。

這種感覺糟糕透了,我想找個突破口,卻無能為力,更糟糕的是她提出了離婚。

我真是個傻瓜,把事情搞砸了。

與其讓她不快樂,還不如放她自由,我同意了離婚。

離婚一個月,我差點崩潰。

機緣巧合,我接受了她的採訪,她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當媽媽給我打電話,說她懷孕的時候,我高興得差點飛起來。

沒有什麼比這個孩子來得更及時的了,即使她不愛我,也會愛這個孩子,為了孩子她會回來的。

兜兜轉轉一大圈,事情回到了原點。

我承認,自己是個悶葫蘆,直男屬性爆表,不懂女人的心。

她也是個驢脾氣,一旦認準的事情怎麼都拉不回來。

其間多虧了爺爺的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有媽媽恰當的正確引導,再加上我小火慢煮的溫情薰陶,終於成功追回了媳婦。

當初爺爺同意出院,就是我拍著胸脯保證兩個月內復婚得來的。

她答應了我的求婚,雖然形式俗了點,但有效就好。

最後,我們收穫了一個嬌滴滴的奶娃娃,爺爺叫他小太陽,比我更俗,看來我家的直男屬性是遺傳的,以後可別傳給我兒子,娶媳婦都麻煩。

畢竟,他老爹九歲就遇到了真命天女,他的運氣全靠自己來修了。

有時候她會傻里傻氣地問我,為什麼一開始沒有像現在對她這麼好,為什麼消失三天後,同意離婚只想了三秒?

那個時候,你一副不缺我的樣子,我又怎敢打擾你?

我那個時候態度真的很不好?

我點頭,成功把球踢回去。

有些錯不能認,況且離婚本就不是我的真心。

那現在呢?她甜甜地笑著,附過身來在我唇上印上一吻。

不錯不錯。我細細品味道。

再要個女兒好不好?她偎在我懷裡,小鹿般的眼睛眨呀眨,對我來說是致命的誘惑。

待審批,現不予答覆。我俯下身,吻了上去。

現在的三口之家剛剛好。

至於二胎什麼時候排上日程,就讓它一切都隨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