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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如何找到博士論文立意的?

由 澎湃新聞客戶端 發表于 攝影2023-02-02
簡介六月:立住你的“問”與“答”五月的最後一天,我終於找到一個讓王老師滿意的核心對話概念,當得到王老師的肯定後,我才後知後覺,恍然大悟,其實我找到的這個核心對話概念就是我的研究與其他研究的最大差異性所在,也是我之前在田野調查中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凝練怎麼寫

原創 少崢 冠霖書院

我是如何找到博士論文立意的?

無為寺拈花堂,以聞攝於大理

大家好,我是少崢,是冠霖書院的學員,也是一名社會學專業的博士生。今天要跟大家分享的是,我如何在王雨磊老師的指導下,一步步“孵化”出博士論文選題和立意的。

困頓中的求助

先來介紹一下我的基本情況。我2018年秋季入學,2019年年初選定田野點和研究議題,利用暑假進行了為期半月的初步田野調查,年末以一個比較籠統的研究題目進行了開題答辯,獲得透過。

2020-2021年,先後三次下田野,累計田野調查6個月。從一開始進入到田野點的“物理空間”,到後來透過與鄉親們同吃同住同勞動,一步步進入到田野點的“心理空間”和“文化空間”,積累了比較豐富的田野調查資料。

按理來說,“家中有糧,心中不慌”,準備和積累了這麼多的“食材”,應該不愁烹飪不出一道“好菜”。可我竟然連能否把“菜”炒“熟”都成了問題,更別提把“菜”炒“香”了。

為何如此呢?根源就是——我沒有找到自己的研究問題和答案。因此,我在田野中調研的時間愈長,愈感迷茫——我到底要研究什麼問題?感覺各處都是線索,但提起來一個“線頭”,卻連不成一個閉環。

倏爾已進入博四,從田野回到書齋,絞盡腦汁列了個大論文提綱,將自己調研的重點內容“排列組合”進去,看起來四平八穩,卻自覺索然無味。儘管如此,我還是想著硬著頭皮寫出來再說,大不了寫完再調整。

可是,“擠牙膏”般地寫到一半,我寫不下去了,因為列的提綱從根本上缺乏邏輯主線,無法串下去。既不明晰我的研究問題是什麼,更不明晰我的答案是什麼,無“頭”無“尾”地寫,很容易就走到了“死衚衕”。眼看就要延畢,困頓中抓住一線“生機”——向王老師求救。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王老師一次次具有建設性的啟發和點播之下,我的博士論文選題終於孵化出來了。不僅如此,在王老師的一次次“敲打”和鼓舞之下,我從一開始的頭腦空空,慌亂無措,到後來的表達自信,心流穩定。不僅我的論文“立起來了”,我作為論文的作者也“立起來了”。

下面給大家講講我的成長曆程,也許對你也有所啟發。

四月:在文獻對話中尋找突破口

在指導之前,王老師給我講了學術論文的“三板斧”:你要研究什麼問題?針對這個問題,別人是怎麼說的?你準備怎麼說這個問題?你在什麼意義上推進了該研究?

書院的老友們應該都知道,這“三板斧”其實是王老師在書院的課上反覆強調的。但一開始我並不能很好地理解這三個問題,或者說並不知道如何將這“三板斧”踐行於我的研究中。當我第一次把博士論文框架和“半路折腰”的論文內容拿給王老師看後,老師對我提出一個“靈魂拷問”:關於xx研究的成果很多,你寫的這些東西,之前別人也這麼寫,你的新意在哪裡?

是啊,我也覺得自己寫得內容毫無新意,就像一個豐富有趣的田野故事被一個枯燥乾癟的框架給罩住了,使得這個故事沒有“靈魂”、沒有“創意”。

“我只看到了你研究和別人一樣的東西,我不知道你這個和別人的研究哪裡不一樣;而最終你的研究就是要講一個和別人不一樣的東西,這才是創新。”王老師如是說。

老師進一步指出我最大的問題——“缺乏對話”。尋找論文創新點的過程其實就是和現有研究對話的過程。那麼,如何和現有的研究對話呢?

王老師說,研究需要產生一種“物件感”,可以是在現有研究之上產生的方法推進、觀點推進、型別推進等。前人的研究再好,都存在一定的“限度”,我們要找到它的“限度”,進而找出自己研究的突破點。

王老師給我推薦了幾篇文獻,讓我按這個方向,繼續重讀文獻。在文獻閱讀過程中,找出自己的研究和過去研究的差異以及優勢,把“對話”問題當成目前大論文的當務之急,頭等大事。

這裡要提到文獻閱讀的“兩板斧”:一是文獻的閱讀與拆解(王老師的“文獻拆解訓練營”解決的就是這個問題);二是“完型能力”,即該研究領域缺什麼,切入別人文獻的“脈絡”,要和別人“聯網”,在拆解別人文獻的過程中,提出自己的發問。

老實說,自打博二開題答辯時閱讀了大量文獻外,其後兩年時間,由於研究問題沒有聚焦,我讀的東西也很零散,既不成“規模”,也不成“體系”,著實慚愧。在王老師的“敲打”下,四月份我開始惡補研究主題相關的經典文獻,老老實實邊看文獻,邊做讀書筆記,腦子裡始終帶的一個問題是——我的研究和別人的研究到底有什麼不同?

四月中旬,我就“本研究物件之特殊性思考”向王老師作了彙報。王老師給出的“診斷”是:我已經擺脫了最初非常瑣碎的、沒有要領的表述方式,但仍處在文獻初步對話期,形成了初步認識,還未形成更高維度的認識。同時,不論是我的書面表達還是口頭表達,都仍是一種自說自話,沒有一種和讀者對話、娓娓道來的感覺。

王老師指出我接下來要做的兩項任務:

1。要有理論對話感。繼續保持對話,在文獻和田野材料之間形成一個橋樑。

2。尋找核心對話概念,在此基礎上,尋找整體的研究框架和表述框架。

我問王老師:什麼是核心對話概念?

王老師說:核心對話概念就是研究所要表達的核心,比如“數字下鄉”。研究物件的特殊性只是你要表達的一個方面,但不是要表達的核心。你現在只找到了研究物件的特殊性,沒有找到自己想表達東西的核心。

我問:那就是又回到“我要研究什麼?”這個問題上來了。

王老師:是“你要表達什麼”,不是“你要研究什麼”。“你要表達什麼”才是核心。我博士論文的問題是“為什麼精準扶貧瞄不準”,我要表達的是“社會適應性、行政適應性”等這些問題,這才是我要表達的點。但我下鄉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我下鄉一開始是想的很複雜,是各種各樣的,但最終聚焦了之後形成了這個問題。

於是我開始在文獻閱讀中尋找自己的“核心對話概念”。

五月:尋找“核心對話概念”

五月中旬,我提煉出一個“核心對話概念”請王老師“診斷”。王老師說,他最開心的兩點:一是我的表述開始變清晰了,有對話意識了;二是開始嘗試找找自己研究個案的差異性了,雖然找“歪”了,但是找差異、找自己個案的特殊性這一點上來說,是對的。這個方向要繼續,要找一個其他點。

王老師叮囑我:“概念先行,框架後置,繼續尋找核心對話概念。你還要再憋一憋,你的材料還要再形成形成,你還有一段時間要走。我會在半路上等你,咱們倆相向而行。”

五月下旬,我又提煉出一個“核心對話概念”請王老師“診斷”。

王老師說了三點:

一是我說話越來越自信了,表達越來越充分和聚焦了。說明我找到要研究的東西了,自己把自己給搞清楚了,表述方式可能要微調,但是表達的點、方向和價值的點都是正確的。

二是我開始有區別的意識、創新的意識了。開始談自己的研究和別人研究的不同點,體現出想跟別人對話的意識,提出的研究角度也越來越能和田野材料相互支撐了。

三是存在的問題是:提出的詞可能還不夠準確,對話的要點要再考慮。接下來我要繼續凝練核心概念,重新尋找自己的研究和過去文獻的區分點。這個探索的過程,實際上就是在理論與現實之間重新尋找契合點;這個工作做完之後,就可以統並全文,開始狂寫,但現在還差一把火。

王老師建議我可以嘗試和其他老師、同學聊一下自己的研究,試驗一下看別人有什麼感受,有沒有把別人說明白了。

六月:立住你的“問”與“答”

五月的最後一天,我終於找到一個讓王老師滿意的核心對話概念,當得到王老師的肯定後,我才後知後覺,恍然大悟,其實我找到的這個核心對話概念就是我的研究與其他研究的最大差異性所在,也是我之前在田野調查中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即:我的田野點在這一問題上為什麼跟其他的、一般的不一樣?

這個“不一樣”是我不論在田野點調研生計發展問題、社會關係網路問題,還是文化教育問題,都始終會牽涉到的問題,它是這些問題的“因”,也是這些問題的“果”。只是它一直引而不發,藏在我的田野材料深處,也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要不是王老師的點撥,不知要等多久才會被我“察覺”。

找到了“核心對話概念”,我就“急吼吼”地開始擬大論文提綱。結果王老師跟我說,框架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問和答是什麼?清晰與否。因此,接下來要搞清楚自己的核心問題是什麼,先把問題立起來,再把結論立起來,問和答立好了之後,再去想你的概念怎麼闡發,論點怎麼調整,你的材料怎麼去結合,你和誰對話,你的創新是什麼,這些東西生髮出來就是一個自然而然的框架了。不要老是在行動上說“我的框架如何如何”。

王老師說我現在可以開始寫了——拿出一張A4紙,兩千字以內說清楚:我的博士論文到底要跟別人說什麼?答案是什麼?我想怎麼闡釋?創新點是什麼?搞清楚自己最想表達什麼,“先要化繁為簡,再化簡為繁”。

寫這個“兩千字”的過程,是我重新理清思路和概念,重新將所讀的文獻融匯到自己研究中去,並凝練出自己研究立意的過程,也是將我過去兩個多月摸索醞釀的成果最終展示出來的過程,也是真的把自己“搞清楚”的過程。這“兩千字”寫得我“如履薄冰”、“滿頭大汗”。

六月下旬,我把自己寫好的“兩千字”拿給王老師看,內心十分忐忑。但意外得到了老師的肯定,說我文獻對話很到位,對話的思路很好。王老師進一步提出我需要繼續深化的內容,並幫助我將核心對話概念做了更恰當的微調。

“咔”——歷經三個月,我的博士論文選題終於“破殼而出”,我的理論終於和田野實現了完美對接!

“學術就是人生,人生就是學術”

可以說在這三個月裡,王老師不僅指導我孵化出論文,更深層次地,也幫我實現了“自我孵化”。我發生了從侷促、怯懦、自卑,到從容、穩定、自信的“蛻變”。

過去的我,似乎從來沒有過自己的研究觀點,也不敢談自己的研究觀點,總覺得自己是“小白”,師長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不會反駁。

可在王老師這裡,他鼓勵我們——“要去討論、去爭執、去批駁、去凝練、去闡釋,這是你要做的事情。學術發表本質上要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一種鬥爭精神。”

他還鼓勵我們——“如果你自己都不把自己當做一位學者的話,沒有人會認為你是個學者。你要篤定一個事實,你是一個學者。即使你是一個本科生,如果你會做研究,你也是個‘學者’,而非‘學生’。我開辦書院不是為了教你們論文寫作的,我是培養學者的。你們都要努力成為最頂級的學者,或者說都往最頂級的學者靠近。”

在王老師的影響下,我重振旗鼓,開始大膽思考,敢於表達,不怕出錯,內心也強大了很多,也開始更加積極地融入到書院的社群學習中去,越來越熱愛這個正能量滿滿的學術共同體。

現在的我,正在快馬加鞭進行著我的大論文寫作,儘管寫作的過程中也會遇到一個又一個“路障”,但我已經不再慌亂,因為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研究是從哪裡開始,最終要到哪裡去。

我要做的就是沉著冷靜,見招拆招,想方設法地跨過一個個“路障”,相信終將到達成功的彼岸!

編輯:以聞

稽核:少琛

冠霖書院

為你培育終生受益的科研素養

原標題:《我是如何找到博士論文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