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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的文字總是一針見血

由 學術小師兄 發表于 旅遊2021-04-27
簡介多有“不恥最後”的人的民族,無論什麼事,怕總不會一下子就“土崩瓦解”的,我每看運動會時,常常這樣想:優勝者固然可敬,但那雖然落後而仍非跑至終點不止的競技者,和見了這樣競技者而肅然不笑的看客,乃正是中國將來的脊樑

魯迅墓碣文於浩歌狂熱之際中寒什麼意思

一針見血的魯迅文字放在現在也都適用。

魯迅的文字總是一針見血

【我給那些因為在近旁而極響的爆竹聲驚醒,看見豆一般大的黃色的燈火光,接著又聽得畢畢剝剝的鞭炮,是四叔家正在“祝福”了;知道已是五更將近時候。我在蒙朧中,又隱約聽到遠處的爆竹聲連綿不斷,似乎合成一天音響的濃雲,夾著團團飛舞的雪花,擁抱了全市鎮。我在這繁響的擁抱中,也懶散而且舒適,從白天以至初夜的疑慮,全給祝福的空氣一掃而空了,只覺得天地聖眾歆享了牲醴和香菸,都醉醺醺的在空中蹣跚,預備給魯鎮的人們以無限的幸福。】

——《祝福》結尾

【中國人沒記性,因為沒記性,所以昨天聽過的話,今天忘記了,明天再聽到 ,還是覺得很新鮮。做事也是如此,昨天做壞了的事,今天忘記了,明天做起來 ,也還不是「仍舊貫」的老調子。】

——《老調子已經唱完》

【樓下一個男人病得要死,

那間隔壁的一家唱著留聲機,

對面是弄孩子,

樓上有兩人狂笑,

還有打牌聲,

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著她死去的母親,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而已集小雜感》

【凡有一人的主張,得了贊和,是促其前進的;得了反對,是促其奮鬥的,獨有叫喊於生人中,而生人並無反應,既非贊同,也非反對,如置身毫無邊際的荒原,無可搓手的了,這是怎樣的悲哀呵,我於是以我所感到者為寂寞。】

——吶喊,自序

【自由固不是錢所能買到的,但能夠為錢所賣掉。】

——魯迅《娜拉走後怎樣》

【只有那暗夜為想變成明天,卻仍在這寂靜裡奔波。】——《明天》

【微風早經停息了;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銅絲。一絲髮抖的聲音,在空氣中愈顫愈細,細到沒有,周圍便都是死一般靜。兩人站在枯草叢裡,仰面看那烏鴉;那烏鴉也在筆直的樹枝間,縮著頭,鐵鑄一般站著。】

【然而黑暗又會吞併我,然而光明又會使我消失。】

——影的告別

【我沒有負著虛偽的重擔的勇氣,卻將真實的重擔卸給她了。她愛我之後,就要負了這重擔,在嚴威和冷眼中走著所謂人生的路。】

——《傷逝》

【我將用無所為和沉默求乞。我至少將得到虛無。】

——《野草。求乞者》

【過去的生命已經死亡。我對於這死亡有大歡喜,因為我藉此知道它曾經存活。死亡的生命已經朽腐。我對於這朽腐有大歡喜,因為我藉此知道它還非空虛。】

——《野草。序》

【惟願偏愛我的作品的讀者也不過將這當作一種紀念,知道這小小的丘隴中,無非埋著曾經和過的軀殼。待再經若干歲月,又當化為煙埃,並紀念也從人間消去,而我的事也就完畢了。】

——《墳。寫在《墳》後面》

【於浩歌狂熱之際中寒;於天上看見深淵。於一切眼中看見無所有;於無所希望中得救。】

——《野草。墓碣文》

魯迅的文字總是一針見血

【待我成塵時,你將見我的微笑!】

——《野草。墓碣文》

【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

——《華蓋集·雜感》

【天地有如此靜穆,我不能大笑而且歌唱。天地即不如此靜穆,我或者也將不能。】

——《野草。序》

【但我坦然,欣然。我將大笑,我將歌唱。】 ——《野草。序》

【記得有人說過,回憶多的人是沒有出息的了,因為他眷戀從前,難望再有勇猛的進取;但也有人說回憶是最為可喜的。】

——《華蓋集忽然想到九》

【 這一年的清明,分外寒冷;楊柳才吐出半粒米大的新芽。天明未久,華大媽已在右邊的一座新墳前面,排出四碟菜,一碗飯,哭了一場。化過紙,呆呆的坐在地上;彷彿等候什麼似的,但自己也說不出等候什麼。微風起來,吹動他短髮,確乎比去年白得多了。】

——《藥》

【我新近才看出這圈套,就是從“青年必讀書”事件以來,很收些贊同和嘲罵的信,凡贊同者,都很坦白,並無什麼恭維。如果開首稱我為什麼“學者”“文學家”的,則下面一定是謾罵。我才明白這等稱號,乃是他們所公設的巧計,是精神的枷鎖,故意將你定為“與眾不同”,又藉此來束縛你的言動,使你與他們的老生活上失去危險性的。】

——《華蓋集通訊》

魯迅的文字總是一針見血

【所以中國一向就少有失敗的英雄,少有韌性的反抗,少有敢單身鏖戰的武人,少有敢撫哭叛徒的弔客;見勝兆則紛紛聚集,見敗兆則紛紛逃亡。戰具比我們精利的歐美人,戰具未必比我們精利的匈奴蒙古滿洲人,都如入無人之境。“土崩瓦解”這四個字,真是形容得有自知之明。多有“不恥最後”的人的民族,無論什麼事,怕總不會一下子就“土崩瓦解”的,我每看運動會時,常常這樣想:優勝者固然可敬,但那雖然落後而仍非跑至終點不止的競技者,和見了這樣競技者而肅然不笑的看客,乃正是中國將來的脊樑。 】

——《華蓋集.這個與那個》

【中國大約太老了,社會上事無大小,都惡劣不堪,像一隻黑色的染缸,無論加進甚麼新東西去,都變成漆黑。可是除了再想法子來改革之外,也再沒有別的路。我看一切理想家,不是懷念『過去』,就是『希望將來』,而對於『現在』這一個題目,都交了白卷,因為誰也開不出藥方。所有最好的藥方即所謂『希望將 來』的就是。】

——《兩地書》

【悲劇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喜劇將那無價值的撕破給人看。譏諷又不過是喜劇的變簡的一支流。但悲壯滑稽,卻都是十景病的仇敵,因為都有破壞性,雖然所破壞的方面各不同。中國如十景病尚存,則不但盧梭他們似的瘋子決不產生,並且也決不產生一個悲劇作家或喜劇作家或諷刺詩人。所有的,只是喜劇底人物或非喜劇非悲劇底人物,在互相模造的十景中生存,一面各各帶了十景病。】

——《再論雷峰塔的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