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那些石頭大概有拳頭大小，應該是類似鵝卵石類的石頭，經過大火的焚燒，表面沾著一層黑灰。

陳四娘為了讓我將那些石頭看得清楚，她從環境的各個角度都拍了照片傳給我，這也讓我直接就發現，那些石頭的位置，正好是在靈藥子所居住的房間正中間。

我記得，當天發現靈藥子師徒三人的屍體的地方，就是房間正中間，所以說，當時他們三人就是在這些石頭的旁邊選擇的自焚。

而讓我臉色大變的原因，是這些石頭所呈現的樣子看上去，並非是隨意丟放；甚至在大火燒燬廟院後，它們還纏留著某種神秘的儀式感。

“是降神道的降神儀式！！”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即便病入膏肓的靈藥子為了會仙觀的清白，要犧牲自己，為何卻要拉拽上兩個陪伴了他十多年的弟子，現在我終於想通了，因為衝左和衝右降神的祭品！

司意走近來，聽到我自言自語，關心地問我：“是不是廟場那邊發生了什麼？”

我趕緊將他帶進屋裡，單獨將廟場裡發現了疑似降神儀式的奇怪石頭，告訴了他。

司意聽後卻並不驚訝！

“你一早就知道？”換我驚訝了！

我已經問起，司意也就不再瞞我了，直接說道：“早在廟場時，我就感覺，廟場裡連續發生的兇案，與降神道有關；第一，是沖和被冰凍致死，看起來只是陳jiang軍和靈妙子為了陷害你而製造的兇案，後來陳jiang軍和靈妙子都相繼以極其詭異的方式慘死，雖然後來你查出來這一切，都是靈藥子所為，可是到最後，我們也並不清楚，殺死靈妙子的毒藥、以及殺死陳jiang軍的毒藥都是從何而來，靈藥子即便是死，也要將這些秘密帶進棺材裡，所以當時我就在想，如果靈藥子不是真正的兇手，也只是一把殺人的刀呢？”

是什麼樣的信仰，可以讓一個人執著追捧，甚至去赴死？

我不知道，但是當這個問題出現在我腦海裡時，我首先想到的，是姜宗玉的父親，姜道川。

明明是出生名門的道門世家長子，他本可以繼承乾坤法筆的，可是他卻毅然決然的拋棄了家族，去追隨邪派降神道，他的痴迷是我無法理解的！

而姜道川那種不顧一切的行徑，就和靈藥子相同。

“難道，靈藥子死前信奉的，並非是道？”我疑惑地問，更仔細回想著最後見到靈藥子時，他說過的那些話，雖然每一句都是在怨恨他二師兄靈妙子，可是他最關心的，是我外婆和寧爺爺以及司意的事！

他當時明明對我承諾，那些有關毒藥和毒蟲的答案，他都會通通告訴我，但是那場大火，卻將所有都埋藏了！

我看著司意疑惑地說：“靈藥子自焚的那天夜裡，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是你……”

不過後來我也問過司意，靈藥子和他說了什麼，他只說，靈藥子詢問他的一些私事，僅此而已。

“嗯？”司意看我又舊事重提，他就說：“小免，你有什麼疑慮，可以儘管對我說。”

“我當時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就是我最後見到靈藥子時，我真的沒有看出，他會自焚，甚至帶上了兩個一直陪伴他的愛徒！”

“你是懷疑我對靈藥子說了什麼，導致他突然選擇自焚嗎？”

面對司意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我怔了一下，忙解釋道：“怎麼可能，從頭到尾，你都一直在幫我，你根本就沒有理由要這樣做啊！”

如果是以前的話，我一定會懷疑司意，但是經歷了這麼多事以後，我對他的信任，已經很深厚了！

現在，我再也不會去懷疑他了，因為他是我的無劫，他絕對不會害我的。

“可是你心裡卻有重重疑慮，不是嗎？”司意目光清淡地望著我。

我的心思，終究還是逃不過他的眼。

我坦白道：“確實有疑慮，在廟場發生那些事時，你明明比我看得更清楚，但是你卻到現在也沒對我說。”

這讓我覺得，不是我不相信他，而是他不相信我。

我們之間的關係，他為什麼還要隱瞞我呢？

看出我心裡所想，司意靠近來，伸手握住我的手心，嘆道：“傻子，你在想什麼呢？廟場裡發生的很多事，我沒有和你細說，並不是不相信你……”

“那你為什麼能揣在心裡這麼久？你明曉得，我對那些事有多看重的！”

姜古廟是我姜古門三輩人的心血，他是很清楚這件事的。

他沉默著，還在猶豫著什麼。

這讓我更加看不明白了，我直接將他握著自己的手抽了出來，轉過身，視線望向窗外，假裝在看窗外的江景，我說：“你如果不想說就不說吧！沒關係的！”

“小免！”他聽出我在賭氣，走到我身邊來解釋道：“不是我不想說，只是……”

他從前說話，顧慮可沒這麼多，讓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你不告訴我，是因為我？”我神色有變，試探地問他。

他點了點頭，沉聲道：“我當然知道你很看重廟場裡的事，但我也很清楚，姜宗玉在你心目中，有多重的位置，當時你不日不夜的追查著真相，如果我當時告訴你，姜宗玉可能和廟場所發生的那些兇案有關，你會相信嗎？”

我沒回答，但答案在我心中。

如果當時司意告訴我，我自然不會信。

甚至現在，我都不信！

“小免，你可以不用馬上相信我，但是現在你也知道，靈藥子的自焚，與降神道的獻祭有關了，如果廟場的兇案，是另一場降神獻祭儀式的話，除了靈妙子以外，一定還有別的降神道教徒在此！”他停頓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告訴我一件事，他說：“我找的駭客，幫你證明清白時，調查會仙觀的監控，其實還發現了一些東西！”

他拿出手機，將一個監控影片調出來給我看。

監控影片顯示時間，正好是奪寶大會那天夜裡十點半，也就是姜宗玉離開的差不多時間，但是他的身影，卻出現在了會仙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