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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莊子到陶潛再到王維,對天地人的思考一直在延續,此心歸何處?
心歸何處的意思
知道莊子,當年只知道他對人生渺小的嘆息、對生命流逝的坦然。知道陶潛,當年只知道他對黑暗市井的憎惡、對田園生活的嚮往。知道王維,當年只知道他對佛道的尋覓、對自然美景的陶醉。
此去經年,翻看這些先賢更多的作品,發覺他們比我理解的要深刻的多。三光日月星,三才天地人。總體上,他們都是在思考天地人的關係。相對來說,莊子更多的是在思考天,王維更多的是在思考地,而陶潛更多的是在思考人。人生總是在一條曲曲折折的路途上展示的。莊子和王維跳出了人,而選擇了天地,他們顯得無情卻自我曠達。淵明直面了人,雖然選擇了田園,但他始終很痛苦。看的越深,看的越透,越是望盡天涯路,越是枯藤老樹昏鴉,所以最終斷腸。
人生就是如此,那些把情寫得死去活來的,往往最終拋卻了情。比如元稹、李商隱、陸游、蘇東坡。而那些把情拋在一邊,每天寫“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看似怡然自得的,卻是在“
帶月荷
鋤歸、草盛豆苗稀”的灰暗現實中黯然傷神。雖然解了博帶,脫了峨冠,扔了官印,丟了薪水,但是回到老家的淵明依然需要面對世俗生活。他依然需要思考人生的慘淡。當然,生而為人,除非化為雲煙,想完全超脫,那是不可能的。像王維,完全地歌頌清泉石上流,對人生選擇性無視,這是自欺欺人。像莊子,敲鍋打盆送別亡妻,對感情逃避性忘卻,這是實際上的虛弱。而淵明,他真正地定下心來,勇於面對現實,冷靜思考天地人的結合,思索
形影神的對碰和融合。這才是真正的人生,在悲哀中努力前行,在絕望中接受現實。所以,痛定思痛,最終超脫了“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的痛,最終形成一曲人生的神形融合歌——《形影神贈答詩》,有了“縱化大浪中,不喜亦不懼。應盡便須盡,無復獨多慮”的決斷。
形影神詩三首
貴賤賢愚。莫不營營以惜生。斯甚惑焉。故極陳形影之苦。言神辨自然以釋之。好事君子。共取其心焉。
形贈影
天地長不沒,山川無改時。草木得常理,霜露榮悴之。
謂人最靈智,獨復不如茲。適見在世中,奄去靡歸期。
奚覺無一人,親識豈相思!但餘平生物,舉目情悽洏。
我無騰化術,必爾不復疑。願君取君言,得酒莫苟辭。
影答形
存生不可言,衛生每苦拙;誠願遊昆華,邈然茲道絕。
與子相遇來,未嘗異悲悅。憩蔭若暫乖,止日終不別。
此同既難常,黯爾俱時滅。身沒名亦盡,念之五情熱。
立善有遺愛,胡為不自竭?酒雲能消憂,方此詎不劣!
神 釋
大鈞無私力,萬理自森著。人為三才中,豈不以我故!
與君雖異物,生而相依附。結托既喜同,安得不相語!
三皇大聖人,今覆在何處?彭祖愛永年,欲留不得住。
老少同一死,賢愚無複數。日醉或能忘,將非促齡具!
立善常所欣,誰當為汝譽?甚念傷吾生,正宜委運去。
縱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懼。應盡便須盡,無復獨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