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辯護不成功可以判緩刑嗎

記得少時候一位長輩很反對父親送我去讀書，他認為“讀書沒什麼用，讀出書來了還不是要去打工”？我當然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我直言不諱“說這句話的人，是因為他家的孩子讀不出來書”。這位長輩後來也改變了態度，不斷要求他的孫子、外孫努力讀書要考大學，他也發現讀書還是有用的。

一些親戚回憶這件事就說我口才很不錯，難怪後來能做老師做律師。後來一些律師前輩要求我們不要做無罪辯護，與張明楷教授的意見如出一轍，甚至“加料”說“檢察院批准逮捕了就要錯誤追究了，不要說沒有那麼多無罪案例，就是有無罪案例也不可能辦成無罪案例”。按照他們的意思，只要案件進入檢察院必然是有罪的，否則檢察官不答應。如果迴應這些律師前輩，也可以參照我怒懟老家前輩的那句話，“說這句話的律師，是因為他們從來辦不了無罪案例”。

前年某省律師協會曾發文要求律師無罪辯護須呈報市律師協會稽核，我就毫不客氣撰文指出，“許多律師協會大佬窮其一生都沒有一宗無罪案例，他們如何稽核律師的無罪辯護策略？如果放棄無罪辯護造成不利後果，辯護律師擔責還是律協大佬擔責”？我的拍檔市律師協會刑事法律專業委員會主任王永平直言不諱說，該省律師協會發這種檔案其實是自尋煩惱，一則誰來幫辯護律師把關，二則出了問題誰來擔責？這種事情必然會落到所在地市律師協會刑事法律專業委員會身上，市律師協會刑事法律專業委員會有更多的重要事情處理，哪位委員有時間、精力與經驗幫其他律師的無罪辯護把關？

上次一位廣州客戶找到我，就是要求我幫他做無罪辯護。他在看守所看報紙時發現有我無罪判決案例的報道，他原來的律師沒有成功辦理無罪案件的經驗，少了一些底氣。每年無罪判決、撤回起訴、不起訴的無罪案例是客觀存在的，只要存在無罪辯護空間與無罪辯護需求，律師應當大膽堅持無罪辯護。

這幾年我辦理無罪辯護其實是“被選擇”的結果。一些客戶看到我有無罪辯護的成功案例，找到我就是做無罪辯護的，“認罪辯護我找本地律師就行了，找你餘律師就是要做無罪辯護”。我辦理無罪辯護也要求存在相應的辯護空間，例如當事人（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堅持認為自己是無辜的，當事人有不在案發現場的證據，當事人能夠對辦案機關的有罪推定做出合理解釋，當事人罪行嚴重認罪則一定重判。這幾年辦理的不起訴、撤回起訴、無罪判決，都是與當事人有效交流的結果。

無罪辯護“黃金時期”是在批准逮捕之前，此時錯案追究責任從偵察機關轉交給檢察機關，律師提出無罪辯護法律意見客觀上是幫助檢察官“把關”。許多人“找領導撈人”失敗後才想起來找律師，律師接手時已經錯過了“黃金時期”，只能去爭取檢察院不起訴。更有甚者，直到當事人被起訴到法院，家屬才想起來找技術型律師。此時律師就需要面對更艱難的撤回起訴、無罪判決這些兵臨城下的“巷戰”。

還有些家屬一直想與辦案機關妥協，擔心完整的無罪辯護會激怒法官導致法院重判。他們直到一審判決後才想起找技術型律師，此時他們又有些瞻前顧後，一方面對原審判決不滿意，甚至對原來的辯護律師也有些怨言，希望二審能夠幫他們伸冤；另一方面他們又對二審的能夠糾正一審的判決存在疑慮，擔心律師辯護再好卻得不到支援。我還遇到一些家屬提出，“錢不是問題，只要律師能保證二審改判無罪或緩刑”，面對這樣的家屬我心情好就做些普法，心情不好就直接告訴他找那些能夠給他承諾結果的律師。

無罪辯護其實是敬業、專業、運氣的綜合體。只有敬業才能窮盡各種辯護手段去發現辯護空間，只有專業才能發現他人難以發現的辯點，只有好運氣才能遇到願意認真聽取律師意見的辦案人員，才能完整向辦案機關展示案件的漏洞。

羅馬終身獨裁官蘇拉不要“偉大的蘇拉”頭銜而是選擇“幸運的蘇拉”頭銜，那是因為他深知好運氣才是自己成功最大的優勢。辯護律師也是如此，好運氣配合專業與敬業，才會一路走來都是貴人相助。

餘安平律師辦理的部分無罪辯護經典案例

2009年江西萍鄉王某交通肇事案

律師促成刑事和解，爭取不批捕案

2010年惠州馬某破壞軍事通訊案

律師無罪辯護，爭取法院判決判處7個月

2011年惠州張某組織領導傳銷活動案

律師無罪辯護，爭取法院判處1年（受害人死亡）

2012年惠州葉某生產銷售偽劣產品案（死豬肉2。65萬公斤）

律師無罪辯護，爭取法院判處有期徒刑1年

2012年惠州胡某非法經營罪案

律師上訴無罪辯護，惠州市中級法院二審改判緩刑

2013年惠州曾某強姦案

律師無罪辯護，檢察院兩次退回補充偵查後決定不起訴

2013年深圳劉某逃稅罪案

律師無罪辯護，檢察院不批准逮捕

2014年深圳吳某冒充警察招搖撞騙案

律師無罪辯護，法院改變罪名判處有期徒刑7個月

2015年惠州邱某貪汙受賄案

被告人認罪退贓，律師無罪辯護，第一次檢察院撤回起訴，第二次法院判決免於刑事處罰

2016年深圳2435。5萬元網路詐騙案

律師無罪辯護，深圳市中級法院排除非法證據，判處被告人有期徒刑1年半

2016年惠州張某（臺商）職務侵佔30多萬元

律師無罪辯護，檢察院不批准逮捕

2017年惠州袁某敲詐勒索3700餘萬案

律師無罪辯護，法院改變罪名判處有期徒刑14個月

2017年河源謝某組織賣淫案

律師無罪辯護，法院改變罪名判處有期徒刑1年8個月

2017年東莞楊某假冒註冊商標、銷售假冒註冊商標的商品罪案

律師辯護，法院定性為單位犯罪並減少1樁罪名，判處有期徒刑15個月

2018年中山張某詐騙案

律師無罪辯護爭取批准逮捕後無罪釋放

2018年惠州洪某運輸毒品2。9公斤案

律師上訴無罪辯護，省高院以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發回重審，中級法院做出無罪判決。

2018年廣州張某搶劫案

律師無罪辯護爭取檢察院不批捕

2018年湖北孝感鄭某網路平臺詐騙案

律師無罪上訴，中級法院發回重審

2018年惠州樂某持刀妨礙公務案

律師無罪辯護判處9個月有期徒刑

2019年惠州陳某汙染環境案

律師無罪辯護爭取不批捕

2019年惠州宋某非法買賣製毒物品案

律師無罪辯護爭取不批准

2019年惠州康某尋釁滋事案

律師無罪辯護，爭取檢察院不批捕後直接釋放

2019年惠州陳某尋釁滋事案

律師無罪辯護，檢察院不起訴

2020年浙江紹興趙某組織賣淫罪

律師無罪辯護，法院判決3年9個月

2020年河源毛某故意傷害致人死亡案

律師無罪辯護，法院判決15年有期徒刑

2020年惠州歐某等聚眾鬥毆案

律師無罪辯護，法院同意檢察院撤回起訴

2020年惠州陳某組織賣淫案

律師無罪辯護，檢察院不批准逮捕

2020年鍾某合同詐騙200萬元案

律師無罪辯護，檢察院不批准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