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光昊拒絕再唱《起風了》。

他倒不是排斥，只是不想太刻意。更直接的理由是，他覺得這歌挺難，現場要唱好，不容易。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私人時間裡他是唱過的。只是他不想再拿這首歌的熱度去炒作。25歲的苑光昊，不想再拿22歲的自己去炒作了。他覺得沒意義，再“炒”就把自己“炒死”了。

網路的超高熱度，似乎沒有影響到現實中的苑光昊。畢業後他也接觸過一些找上門的經紀公司，他覺得“畫大餅”成分居多，沒有“入坑”。

苑光昊始終覺得自己是個素人，只是偶然得到了一個超高強度的曝光。畢業三年來，他沒有出道過。能面對面認出他的人，不超過10個。

他也隱性地收穫了一些“便利”。對流量，他有理性的認知：“雖然我沒想利用它，但我也沒必要躲著，畢竟是我自己的東西。”

保持清醒，努力向前，畢業三年時間，在苑光昊的認知裡，這顯然格外的重要。

採訪最後，苑光昊開啟B站，找出2019青島大學畢業典禮的快閃影片。從頭開始播放，他邊看邊跟我分享。進度條很快來到了他演唱的《起風了》這首歌，他託著腮，看得出神。

“我唱完這首歌就回去睡覺了。”他轉過頭來，跟我補充道。我們都沒說破這件事，那一刻，他眼裡含著淚光。

以下是苑光昊的講述。

“霸榜”三天，真跟做夢一樣

2019年那年其實挺特殊，畢業沒多久，就是“口罩時代”了。我覺得這個影片隔段時間就被翻出來，跟這個時間節點有關。

我幾乎沒有完整地看過一遍。一看到開頭，就刷走了，有點尷尬。怎麼說，就好比你的自拍照，在手機裡看沒什麼，但你從別的大螢幕看到了，就感覺有點怪。

那年好像是我們學校第一年辦畢業快閃。當然我也不太清楚，我是糊里糊塗被叫去的，我之前是在學校合唱團，參加這種活動很平常。

這個影片火了，真的是個偶然。一開始從抖音上看到，我都不知道誰發的。因為我有室友也參加了這個活動，他唱的是《追光者》，所以後來我倆聊起來，覺得畢業還做了件挺牛的事兒，當年B站的音樂榜“霸榜”三天，真跟做夢一樣。

後來我看評論，確實挺有趣的。還有評論就有點不太友好的，我也是當沒看見。

包括後來畢業後一段時間裡，有一些經紀公司找到我。就那種你明眼看那就是一個“陷阱”，我總不能往裡跳。我只是想知道我能得到的規劃，哪怕我能學到什麼也好，但幾乎都沒有。

可以說機會都不是很好吧。我一個剛畢業的學生，就算我想借助這個熱度怎麼樣，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做。

所以，現實中的我沒什麼變化，很多人覺得我火了或者怎麼樣，但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起風了》對我來說，是一段美麗的“小插曲”。

沒想借這個熱度，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這個“熱度”多多少少也影響了我畢業以後的生活吧。我出去工作也好，接活也好，有這個“頭銜”總比沒有要強吧？雖然我從來沒想借這個熱度，但這畢竟是我自己的東西，既然有我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有很多人因為《起風了》找到我，我很慶幸他們中的很多都是真心喜歡音樂的，這也讓我在畢業之後的一段時間裡，能保證收入，包括線上線下教學。是的，我還沒有離開音樂。

畢業這三年，我前兩年在青島，去年我回到濟南，租了間公寓做工作室，買裝置加上裝修，前前後後花了十幾萬，我跟房東說好了，我長期租。

我是按照自己舒服的樣子裝修的，就相當於裝了第二個家。我平時在這裡工作，接一些原創音樂單，也教課。

回濟南以後確實覺得有點孤獨，倒不是說誰也不認識，我從小在這長大，這裡都是老朋友，但濟南這邊的音樂圈子，我還很陌生。所以現在我也在社交賬號開始發一些工作室的內容，這時候我需要一些曝光，想告訴大家我回來了。

現在工作室算是勉強維持狀態吧。對音樂，我更多還是喜歡的。所以如果工作室一旦開不下去了，我可能會找個工作來維持它。很多同學畢業以後沒有再做音樂相關的工作了，我還在堅持，我想了想，的確是因為喜歡。

我大學學音樂的目的也很單純，就是喜歡。想沒想過當明星？你要說完全沒有的話是騙人的。只是沒那麼迫切，沒那麼誇張。只是偶爾想想，萬一火了會怎麼樣，但轉眼這個念頭也就過去了。

直到現在還會有人問我，會不會後悔當時沒有藉機“搞流量”。我覺得我應該不會，我不是一個吸粉體質。現實生活中我朋友不少，但在網上，我可能就沒那麼喜歡跟人交流。

當網紅，我覺得是需要一定“手段”的，如果沒有“手段”肯定就沉掉，所有行業都是流量內卷，當然行業內卷更嚴重。我覺得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我自己不往這方面想，肯定就沒有後話了。

我性格也挺那啥的，通常我想怎麼幹就怎麼幹，不會聽別人怎麼樣，就自在一點。

如果《起風了》是一場美麗的意外的話，我希望幸運女神能繼續眷顧我。畢竟，人不能總沉浸在過去，我也在拼命、努力地向前。

新黃河客戶端記者：薛冬 攝影：王汗冰 編輯：孫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