黿是老鱉嗎

原創宣告：本文摘自本人2009年編寫的《西安記憶》。

文中圖片來自網路。

此文為《西安記憶》中收錄的當地民間傳說，不可當真。

清光緒年間，高坎灣村北，窪邊子村南，有一老官壩。那時，兩地往來之人多半要經過這裡，由於此處人煙稀少，加之大遼河時時氾濫，水患成災，莊稼難收，故多荒蕪之地。放眼一望，四下雜草叢生，荒溝野丘交錯，其間有野兔、狐、狼出沒，村中人死後，皆沿老官壩底順勢而葬，久而久之，堆起的墳墓一座挨著一座，荒涼、恐怖之甚。泛洪災神黿現身就在老官壩的東邊，有一數十畝的大水塘，形如瓦甕，深不可測。站在壩上看去，好比一隻碩大的海碗，盛著一泓清水，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北大甕”。話說某年的七月間，老天爺數日來連降暴雨，遼河水像野獸一樣奔騰著、咆哮著滾滾而來，逃難的老百姓哭爹喊娘，都蜂擁著集聚在老官壩之上，眼睜睜地面對著洪水的威脅，只能以磕頭禱告的方式祈求上天的憐憫。

就在人們避難於老官壩上之時，北大甕附近壩段突然出現管湧，且水流愈來愈大，頃刻間，壩體便滑坡多處，眼看著就要決口，人們爭相向兩邊奔跑逃命，緊接著身後便“轟隆”一聲巨響，無所阻擋的洪水狂暴地從決口處傾瀉而下。轉眼之間，田園盡沒，房屋倒塌，百姓苦不堪言。一日，壩上有人忽然發現在北大甕中，有一大如鍋蓋之物浮於水上，恐怖們競相爭看，其中有認識的，大喊：“那是老黿，乃神靈之物！”眾人聞之，紛紛跪地遙拜，以為觸怒神物，遭此洪災。有好事之人，急忙找來酒肉祭品，向水中投擲。那甕中之物慢慢在人們的視線中消逝。過了數日，洪水逐漸退去。

立黿廟祭祀消災

自從人們發現老黿出現以來，附近村屯的老百姓都紛紛到北大甕的老官壩之上，焚香許願，祈求免災免禍。時間一長，有主事之人便倡議大家集資，建一黿神廟，以便祭祀、還願、消災之用。果不其然，這一倡議得到老百姓的積極響應，沒用多久，集資建廟的錢就湊夠了。他們又請風水先生選好建廟之地，就在北大甕所對的壩段上。擇一吉日興土動工，不出數日，一座規模不大，很別緻的黿神廟便建成了。內供一鍋蓋大小的黿神塑像，前有供桌，以饗醴酪。從此後，每年的農曆五月十八，各地的人們爭相到此拜祭，即使是過往行人，也會進廟祈求平安。還別說，自打黿神廟建成以後，幾年內竟無洪澇災害，卻也令人驚歎不已。

子夜驚幽冥鬼泣

隨著黿神廟的香火不斷旺盛，北大甕一帶被人們的傳說罩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加之黿神廟附近本是荒蕪之地，距離人家較遠，故而每當夜幕降臨，此處便有一種恐怖的感覺。更有甚者，傳言某人某夜途經此地，恰值天陰風疾，四處蒿草嘩嘩作響，狼嚎聲悽慘尖厲，壩下的水湧動著，更增添了幾分恐怖。此人號稱“鐵膽”，但夜半孑然一身行至此地，又忽聞陰風慘瑟，似有哭泣之聲，亦感心驚膽寒。過後他告訴人說，漆黑如墨之際，陡然間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心中懼怕，似乎有種到陰曹地府的感覺。驚慌至極，四下狂奔，但始終找不到出路，直到天亮，精疲力竭，才得以尋路而歸。與人談及此事，大家都說是黿神顯聖。此地邪異？真是怪哉，悲哉，謬哉！

歷歲月甕變良田

歲月如流，滄桑鉅變。在解放後的七十年代，地方政府為了徹底整治大遼河的洪澇災害，譭棄老官壩，在上口子村東至小亮溝村南修築新的防洪大堤。這樣一來，黿神廟也隨之被毀，再後來，北大甕也逐漸被填平，開墾出良田上百畝，種上了水稻、玉米，昔日的北大甕變成了聚寶盆。而過去植根在人們頭腦中的黿神被歲月沖刷得蹤跡皆無。

注：黿，是一種爬行動物，與鱉同類。背甲圓形，散生小疣（瘊子），暗綠色，腹部白色，生活在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