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多年前，

北方

林區

的冬天特別冷，零下

30

多

度

，

是

司空

見慣的氣溫，北風呼嘯大地，

第一場雪之後，積雪就不再融化了，

到處是冰

天

雪地

，

踩到雪地上咯吱咯吱作響。銀白的世界，沒有汙染，現在想起來也十分懷念

。

天氣再冷也擋不住孩子們到戶外玩耍

的熱情

。

那時

物資條件極度匱乏

，

沒有什麼像樣的玩具，孩子們

憑藉著聰明才智，創造出自娛自樂的

遊戲

，而且玩的是津津有味，其樂無窮

。

我們上小學的時候，上半天課。這週上午上課，下午休息，那

下週就是上午休息，下午上課。當時我以為全國的小學生都這樣上課呢，後來才知道，是因為我們學校校舍和師資不足導致的。所以小時候我們玩耍的時間很多。

離我家不遠就有一條小河，冬夏那都是孩子們玩耍的樂園。到了冬天小河的冰凍結實了，每到下午休息的時候，寫完作業，一個學習小組的同學，不論男生還是女生就一起去冰上打滑出溜。

打滑

出

溜

，

有的地方也叫打出溜滑，

是

北方方言，其實就是不借助任何工具，兩隻腳在冰面上滑行的意思。

就這一種遊戲

，

夥伴們也能創造出很多種花樣，很多種玩法

。

為了讓冰面更光滑，大家

先

在冰面上撒一層薄薄雪，玩起來更愜意，但是一旦摔倒就會粘得滿身冰雪。夥伴們並不在乎，因為玩

冰

沒有不摔跟頭的

。

玩的時候都要有一個領頭的，他

做這樣的姿勢，後面的人就跟著模仿

。

有時

用一隻腳支撐體重，把另一隻腳一抬一抬的離開冰面，這叫

“

老牛

抬蹄

”

，通通都做同樣的動作。

有時

划著划著，把頭轉過去向後看，這叫

“

回頭見喜

”

，身子向前滑，眼睛向後看，不小心就會摔倒

，

摔倒了起接著劃。還有時

划著划著，跪下一條腿，一隻腳和另一條腿的膝蓋在冰面上滑行這叫

“

羊羔吃奶

”

，學習羊羔的跪乳之恩

。

有時還增加一些難度

，

比如，

在冰道上擺一排石頭子，橫在滑道上

，

每個人滑到石頭子跟前，要雙腳跳起來，離開冰面，越過石頭子，在落到冰面上繼續滑行，這叫

“

老頭過門檻兒

”

，這種滑行有些難度

。

既要在滑行中跳起來，又不能摔倒，還不能碰到石頭子兒，助跑不要太用力，速度也不能太快

，

才能成功

。

越有難度越有挑戰性，你做我也做，誰也不肯示弱

。

還有一種玩法滑著滑著突然趴在冰面上，藉助慣性繼續向前滑，這叫

“

老太太鑽被窩

”

，滑完後弄得滿身冰雪

，

拍都拍不掉

。

但是前邊領頭的敢這麼

做，後邊跟著的，也沒人裝熊，你趴我也趴，誰也不願意自己矮人一頭

。

划著划著雙腿彎曲，蹲在冰面上，這叫

“

打

蹲兒

”，

領頭的，一邊打一邊喊

“打蹲兒”

“打蹲兒”

，誰不打是我孫兒

，

後面的也一邊打一邊喊

“打蹲兒”“打蹲兒”

，誰不打是我孫兒

。

一起起鬨，夥伴們並不是罵人，而是玩個熱鬧

。

女孩子們愛

玩開火車，一個人在前面，後面的

幾個

人蹲在冰

面

上，一個人拉住前面一個人的衣服，一個拽一個

，

一串四五個人

，

拉著在冰

上

跑

。或者

三個人一組，一個人蹲在中間，一邊一個人拉住他的手往前滑

。看似簡單的遊戲，孩子們顧不上天寒地凍，個個玩的頭上冒汗。

那時的童年，沒有高階的玩具，只有與夥伴之間那種

心靈放鬆的

親密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