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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高原》第六部《我的田園》評點:40歲男人形同老狐狸的慾望

由 文學私秘 發表于 明星2023-01-28
簡介小說中的毛玉有一句話:戰爭還沒有結束,正反映了作者心中的一種奇怪的理念,一種陳舊的階級鬥爭的根深蒂固的理念,這使人想到同樣獲得茅盾文學獎的《冬天裡的春天》,這裡面也有一條當年的女游擊隊長被害死的兇手是誰的謎團,可見,作者的思想意識,與二十多

馬新建和小慧是第幾集

《你在高原》第六部《我的田園》評點:40歲男人形同老狐狸的慾望

《我的田園》點評:

本小說同樣是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當下的情節,主要是種植葡萄園的故事,其中夾雜著作者始終離不了的情愛的糾葛,另一部分是一個歷史的疑團或者叫謎案。

查了一下資料,發現同樣的標題的小說,早就在作者的作品裡出現過。“我的田園”,有一本是江蘇文藝出版社出版的,只有十九萬字左右,主要情節只到了十六章,後邊就沒有了,據作者的介紹,可能是一部長篇的上部分。

《你在高原》第六部《我的田園》評點:40歲男人形同老狐狸的慾望

後來,又出現了一個叫《我在高原》的小說,裡面的情節,與本小說絕大多數都相似,也是種植葡萄的經歷,字數也相差無幾,但裡面沒有毛玉的情節。

因此,與作者過去所寫的這個同一內容的小說相比對一下,作者在把本部小說納入到他的十部作品中的時候,加入了由第一部“家族”中決定的歷史的因素,使小說統貫到一個家族的整體情節中去。

這樣一來,小說中的後加入的這一段歷史的部分,便顯得相當突兀,令人感到有一種編造的痕跡。

在當下的情節中,作者主要寫了自己如何種植葡萄。這裡,他比上一部更強烈地表達了對肖瀟的愛意。文中我的年齡,在四十歲左右,繼續像前幾卷一樣,反思著自己為何要不停地奔走,而在本集中,直接道出了奔走的原因,實際上,很簡單,就是對死亡的恐怖,一直想透過不斷地奔走,來獲得人生的充實。

這也是他回到家鄉去種植葡萄園的一個重要原因,但種植葡萄,根本無法彌補內心的空虛,我實際上需要的是一個女人的不斷的滋潤。聯絡起整個長篇小說來看,作者一直需要與索求的是女人的愛。

從小時候的音樂教師在床上的愛的啟蒙,到小菲在破帆船上進行的肉體的嘗試,直到流浪的時候,所遭遇到的各種形態的色慾勃發的女人的對自己的侵擾,直到在大學裡柏慧與自己的愛,作者的所有的環節裡,都少不了女人的愛與滋潤。

在四十多歲的時候,我依然抱著一種對女人的想象的興趣,把自己所從屬的年齡,認定為老狐狸,交待出了自己本質上的色慾的真相。

所以作者的奔走中獲得了葡萄園,而小說似乎也在暗示著,之所以到葡萄園來,是因為在園藝場裡,見到了可愛的女孩肖瀟,這個原因,若隱若現地出現在小說中。當我把葡萄長成功的時候,覺得可以向她展示自己的能力了,於是就發出了向肖的邀請。

開始的時候,我對肖一直掌控在友情的角度,盡力把這種忘年交,想象成是一種志同道合,但男人的慾望,遲早要露出猙獰。這時,小說中另一個後插入的重要人物毛玉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她讓我與肖喝了喜藥,一種近似於春藥的東西,立刻兩人的慾望如火如荼,走出房間之後,就激情擁吻起來,然後來到肖的房間裡,在黑暗中,她脫了一個精光,下面發生的事情,可想而知,這時候,突然拉亮了燈,於是,理智戰勝了情慾。

作者在這裡把兩個人的相差近二十歲的不倫關係,透過一個春藥的外在刺激元素給激發起來了,推卸了自己的理智的責任,這反映出作者對自己投身到非道德的情慾之中的時候,採取了一種自戀式的辯護。

《你在高原》第六部《我的田園》評點:40歲男人形同老狐狸的慾望

而書中提及的其他的諸多首長、村頭對女人的跨年齡的侵犯,是一種純粹的暴力與權力的作用來完成的,但自己同樣在做著這些行為的時候,卻是因為一個無是生非的巫婆式的女人的春藥所致,把不倫與性侵犯歸咎於外來的藥物,從而使自己有效逃脫了道德的抨擊。

作者採取了兩種方式,一種對外面的性侵犯進行了不遺餘力的指責與抨擊,而很多加諸於這種抨擊的人,都是一些學術上的敗類,可以說,作者筆下的惡人,都是一些色鬼,而另一方面對自己與那些色鬼如出一轍的色的慾念,卻歸之於外因,讓自己逃避掉色鬼的帽子,這種對已寬容,對別人嚴格的極其明顯的自辯狀,令小說的客觀性嚴重受挫,可以鮮明地看到,作者在對自己有利的地方,百般辯護,巧言令色,而對其他的作者看不慣的權勢者、學術權威,進行道德的汙衊與中傷。

在接下來的情節中,我生病了,於是像一個被嬌慣的小孩一般,要有心愛的女人陪著,還要索要肖瀟的那種肉體的陪護,使得肖無奈地不得不變了臉,而恐嚇面前的這個厚顏無恥、貪得無厭的老男人,說不是曾經發過誓的嗎?之間關係是當兄妹的嗎?於是,這才制止住了我的那種層出不窮的對女人的覬覦的貪婪。

在種葡萄的情節裡,作者也沒有忘記進行了一番對自我的自戀式的美化。他把一個葡萄園的勞動場所,美化成了人間天堂,鼓額是一個貧窮農村的女孩子,在作者的筆下,她在園子裡幹活,奉獻了自己的勞動,地主拯救了她,她把自己的命運完全掛靠在這個園子裡,擔心著園子裡的收成與未來。甚至這個女孩還對我懷著一種對主人的暗戀的成份在內,這種感覺,肖瀟已經感受出來了。

這種關係,在作者筆下的另一種關係下,就是莊園主或公司老總對這個女孩的貪婪的性掠奪,而我在小說裡,卻假惺惺地對這個女孩保持著距離,生怕這個女孩過於熱情地投懷送抱。好像一個在他的手下奉獻著的勞動的女孩,恨不得隨時就會向他奉獻著肉體似的,這是一種多麼可笑的自戀。

在作者的敘事體系下,是他讓鼓額過上了人的日子,是他拯救了鼓額的在死亡線上掙扎的家庭,而在小說裡,我們根本沒有看到,為鼓額的父親改變過什麼,也沒有給鼓額更多的金錢,讓她能夠改變家庭裡的貧困,我僅僅是每月給予鼓額一點工錢而已,就是這麼一點微薄的薪水,竟然可以讓鼓額死心踏地,這隻能反映出初期的農村社會的狀況,這種作者對僱傭工人的過分自我感覺良好的自戀式想象,只能反映出敘述者的一種骨子裡的小家子氣。

在前臺的情節裡,我們看到,一個叫羅玲的女人,勾引了一個才十八歲的幹活的男孩肖明子。這個情節,在前面的故事中,多次出現過。成熟女人對童男的誘引,在作家筆下,被認為是一種正常的社會現象,並竭力加以美化。

而實際上,一個園藝師會去勾引一個私營農場主的打工仔嗎?至少我們在現實中是難以想象的。這個情節的出現,與前集中,我與音樂老師的亂倫接觸有著相似的肌理。

這是前臺的情節。而在作者適應整個書的整體架構而新加入的歷史恩怨的環節裡,我們看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線索出現。

在本小說中,我們看到了前面家族中都沒有提到過的“六人團”案件。這個案件本來與我的父親沒有關係,因此不在前面的描寫中,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在本集中,這個“六人團案件”如此重要,決定著小說裡的歷史背景部分的重要走向。

這個案件對小說的現有結構的加入,戳破了原小說本身尚完整的故事架構,使本部小說顯得十分突兀,就像在一個言情與言欲的小說裡,非要加進階級鬥爭的故事衝突一樣,那種不倫不類的感覺,是必然的結果。

小說的開頭,根本沒有任何跡象,在小說裡還隱伏著一個對歷史迷津試圖揭開的主題,因為原小說架構中就沒有這部分的內容。作者去種葡萄園的動機,至少有一個是因為追求那個可愛的女孩的緣故,但是羅玲的出現,把我也裹脅到對父親歷史之謎的追蹤中去了。

《你在高原》第六部《我的田園》評點:40歲男人形同老狐狸的慾望

這個羅玲的形象的用意,改變了作者的原初動機,這使得一旦羅玲出現,我就會被捲入到歷史陳案中去。

這種對歷史真相的追蹤,應該是我的一種自覺,但是在小說裡,由於這是作者的後來產生的一種創作意圖,無法改變原小說的發展趨向,所以,我的那種對家族命運的關注,是完全被別人激發出來的,與前面的要死要活的那種深沉的思考,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這正反映出這樣的小說在整體結構上前後照應與對應的捉襟見肘。

這使小說顯得相當的滑稽。就像文革期間的小說,非要加入一個階級鬥爭的線索一樣,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在六人團的事件中,我們看到的真相,沒有任何背景,任何來歷,就是一個縱隊的首長,下令處死六個支隊的首長,而他身邊的電報員姑娘因為知道了秘密,被他追殺。這個姑娘不得不逃出了縱隊,投靠了一個武林高手,但這個首長竟然動用了土匪的力量,劫持了這個姑娘,殺死了她投靠的那個高手。

奇怪的是,這個首長興師動眾地做到這一點之後,竟然沒有殺了這個姑娘,而是與她搭成了一個不說出真相的默契。於是,這個戰士姑娘隱名埋姓成了巫婆式的女人毛玉。後來這個首長竟然派出自己外甥,就是太史來監視這個毛玉,算一算,這之間相隔多少年?

首長大開殺戒的時候,應該在上世紀的四十年代,而作者種葡萄的時間,應該在八十年代,這之間相差了四十多年的光陰,這個首長,竟然還在追蹤著當年的那個知道所謂秘密的電報員,還派出了自己的外甥,來到窮鄉僻壤,專門糾纏著這個電報員,這樣的情節,說給誰聽,誰能相信?

但作者竟然煞有介事地這般寫來了,愣是把一個現實意義的種葡萄的題材,給拉扯進了可笑的神話的超現實的故事之中。

這個首長在作者的歷史知識幾乎為零的描寫中,就顯得相當的不真實,說他對電報員的胸脯偷看,整天只會在屋裡踱步,整天陰沉著臉,帶有相當的醜化性。他有最終決定權,所以他殺了三個首長,及相關連的部隊上的人,而其中老場長沒有被殺,到了鄉下,與毛玉進行接觸,後來場長又被調走。

這說明這個案件一直沒有平息下來,在縱隊的歷史中,首長所作的一切,怎麼可能一點沒有痕跡暴露出來?他將這種行為歸咎於別人所作,從而逃脫了對自己罪行的清算,這倒使小說變成了一個潛伏的階級敵人的故事。

而這個六人團案件,與我的父親的冤案根本沒有關連,但自己的父親屬於哪一個支隊,小說裡都沒有明說,小說只是含糊地說,因為父親同情六人團案件,所以受到牽連。

既然如此,羅玲對她的母親的前夫,就是六人團中的受害者的追訪,怎麼可能會找到我身上來?因為作者都明說了,我父親與六人團案件沒有交集。

於是小說也難以將我父親與六人團的事件交織在一起來,不得不憑空地讓毛玉成為情節的關鍵轉折力量。她除了說出六人團案件的線索外,另一個線索就是飛腳拐走了小慧子,這為自己找小慧子提供了情節動力。

毛玉在四十多年逃出革命陣營的情況下,竟然能夠知道飛腳在城裡的去向,而我卻無法找到,這樣的情節合理嗎?而作者僅僅因為毛玉提供的片言隻語,立刻認定飛腳就是導致外祖父被暗殺的真正的兇手,而且立馬憤世嫉俗地開始上門討債,把飛腳的兒子與女兒,都進行了一番妖魔化的描述,然後又竟然一出巡,就巧遇了飛腳的遺孀小慧,並認定飛腳當年是劫持了小慧。種種情節,把歷史寫成了兒戲。

其實從飛腳這麼多年來,與小慧堅守下來的狀況來看,並不能就說飛腳在道德上的缺陷。而把一個大宅中的丫環拯救出來,這完全是一個包括《家》在內的小說都加以首肯的時代進步現象,但現在卻在作者的逆行敘述下,惡意地把飛腳視內一個混入黨內的奸細來表現,實在有一點幼稚而可笑。

毛玉與現在的種葡萄的生活的關聯,就是她用迷藥,促進了我與肖瀟的感情,這是歷史線索與現實生活唯一的橫向的聯絡之處,但這個情節同樣是令人噁心的。

毛玉最後站出來說出真相,就是因為首長去世了,她從廣播裡聽到了。而首長去世了,但首長就是一個單個存在的人嗎?小說無暇顧及了。於是在小說裡確定下的一個理念,就是戰爭年代的奸細,才是導致建國後人揪人的真正原因,也就是說,在戰爭的概念裡,階級鬥爭並沒有消失,一直延續到八十年代。

小說中的毛玉有一句話:戰爭還沒有結束,正反映了作者心中的一種奇怪的理念,一種陳舊的階級鬥爭的根深蒂固的理念,這使人想到同樣獲得茅盾文學獎的《冬天裡的春天》,這裡面也有一條當年的女游擊隊長被害死的兇手是誰的謎團,可見,作者的思想意識,與二十多年前的小說幾乎是如出一轍的。

幾十年如一日的陳腐理念,加諸在中國文學身上,這是不是一種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