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小暖

陳五爺要納三姨太，想請鮮兒所在的戲班子大唱三天。

可陳五爺心懷不軌，早就惦記上了鮮兒，他說：那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洞房裡我要見紅，戲臺上我也要見紅。

大家都皺著眉頭，不知道陳五爺口中的“臺上見紅”是什麼意思。

陳五爺一陣不懷好意的笑，從懷裡抽出一條紅綢，他想讓鮮兒把紅綢塞到下邊兒，唱到張生和鶯鶯私會的時候，再從下邊兒把紅綢扯出來，這就是所謂的“戲臺上見紅”。

鮮兒聽聞後，生氣的說，這是明擺著糟蹋人。

可沒有這“戲臺上見紅”，陳五爺是決計不會把這單生意給戲班子的，丟掉這單，就相當於丟掉了1000塊大洋，戲班子這個冬天就難熬了。

班主王老永陷入了窘境，一邊是1000塊大洋，一邊是鮮兒的臉面。

然而，讓王老永想不到的是，更大的窘境還在後面。

以卵擊石

當初，鮮兒無路可逃遇到戲班子的時候，王老永是拒絕收留她的。一方面，鮮兒長的太水靈，留在戲班子早晚是禍端；另一方面，他不想誤了鮮兒的前途。

原著中這樣寫道：

閨女，我說句不愛聽的，三百六十行，幹這行最下賤，三教九流都數不上，唱戲列在下九流，比不上叫花子，連妓女都不如，人人笑話，但凡有一線活路，都別來吃這碗飯。閨女，對不起，我不能收留你。

在那個年代，

戲子連妓女都比不上。

可鮮兒苦苦哀求，跟了戲班子一路，硬是要留在戲班子。

她根本沒有領會王班主的意思，她也沒有想留在戲班子後最壞的結果她能否承受，只是一個勁兒的表決心，表態度，為了戲班子她什麼都能做，她不會後悔。

最終，王老永收下了她。

然而，讓王班主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面對陳五爺這無理的要求，王班主也是萬分惱火。

就在王班主發愁的時候，鮮兒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師傅，別說了，為了戲班子，我什麼都能捨。

當大傢伙都在為了鮮兒捨身取義的行為感動時，鮮兒卻違背了自己的諾言。

她根本就不想在戲臺上見紅，可她嘴上卻說自己為了戲班子什麼都願意。

結果在戲臺上，她沒有按照陳五爺的意思從下邊兒抽出紅綢，而是從腰間抽出了一塊兒白布，當場氣暈了陳五爺。

她是解氣了，可整個戲班子卻危險了。

看到鮮兒從腰間抽出白布的時候，整個戲班子的人都驚呆了，王班主知道，戲班子要大難臨頭了。

果然，陳五爺扣下了整個戲班子，準備一個一個收拾。

其實，我很不能理解鮮兒的行為，明明不願意，那就給大家表明自己的態度

“我不想為了你們，舍掉我自己”。

如果鮮兒堅定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那麼大家還有時間去籌謀，商量一下對策，哪怕不掙那1000塊大洋，看看能否躲過這一劫。

可鮮兒給大家表明的態度是“我願意為了戲班子做一切”。

而結果卻是在臺上，赤裸裸的反擊陳五爺，讓整個戲班子陷入困境。

突然覺得，她就是那種什麼都想要的人，既想要在戲班子立一個“生身取義”的名聲，又想保住自己的臉面，到最後，什麼都沒得到，還害了所有人。

更可惡的是，她哪怕從腰間抽出一塊紅綢而不是白布，結果或許都沒這麼糟。

陳五爺確實可恨，可鮮兒有沒有想過，她帶著個人恩怨去反擊陳五爺的時候，戲班子將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用犧牲戲班子為籌碼去保住自己的臉面，可憐嗎？蠢而以！

如果她真心的為戲班子著想過，就不會把自己的面子放在戲班子的生死前。

最終，王班主被陳五爺打的皮開肉綻，而鮮兒為了救王班主，只能答應陳五爺的一夜之歡。

其實，原本扯一塊紅綢就能解決的事情，最後卻只能肉償；原本還有可能逃過的劫難，現在卻只能低三下四的求活路。

這一切，都是鮮兒不計後果的一意孤行所造成的。

生活中，永遠有陰暗面，有惡勢力，在我們能力尚淺的時候，去與之搏鬥，無疑是以卵擊石，自掘墳墓。

真正的勇士，不會意氣用事，更不會死拼，而是懂得能屈能伸，待到自己強大時，再去報仇雪恨。

鮮兒被陳五爺糟蹋後，想要離開戲班子，在王班主的引薦下，去了山場子，投奔老獨臂。

原著中，老獨臂是王班主的故交，倆人還是拜把子兄弟。

染缸裡撈不出白布

老獨臂看了一眼鮮兒，就讓紅姐準備一些乾糧，打發她下山。

鮮兒苦苦哀求老獨臂，一口一個“爺爺”的叫著，硬是沒能讓老獨臂改變主意。

原著中這樣寫道：

孩子，不是我不收留你，這老林子不是女人待的地方，就是一個男人在這裡待上一年都得扒層皮，這兒不是你端飯碗的地方，你還是另尋生路吧。

其實，這並不是老獨臂拒收鮮兒的真實原因。

紅姐痛罵了老獨臂不近人情，老獨臂這才說出了不願收留鮮兒的真相。

他說：你知道個啥，她和你能一樣嗎？人家是好人家的閨女，咱這兒是什麼地方，都是些什麼人，她要是在這兒學壞了，我對得起我的把兄弟嗎？

留下也是麻煩，遭罪的日子在後頭呢，染缸裡撈不出白布。

老獨臂不願鮮兒呆在山場子，是怕山場子的男人糟蹋鮮兒，鮮兒長的實在太水靈，但凡是個男人看上幾眼，就會起心思，再說了，這地方長年累月的見不著個女人，他們看見鮮兒，還不跟老虎見了肉一樣。

其實，老獨臂的話“染缸裡撈不出白布”還有一層意思，近墨者黑。

原著中，紅姐在山場子是“放大炕”的，也就是做皮肉生意的，供山場子的男人消遣的。鮮兒如果天天和紅姐呆在一起，難免會學壞，走上這條不歸路。

可鮮兒和紅姐根本不是一類人，紅姐看得開，也放得開，她覺得這是一種交易，也是謀生的手段，是各取所需的生意，也可以算作是日子；可鮮兒卻覺得，這種事情不乾淨，不正經。

鮮兒被陳五爺凌辱後，內心已經很受傷了，如果在山場子再被這些男人欺負一次，那徹底就是斷了鮮兒的活路。

所以，老獨臂也是在保護鮮兒，她怕鮮兒在這裡受到傷害。

可最終，老獨臂還是沒能拗過紅姐，留下了鮮兒。

果不其然，老獨臂的話應驗了，紅姐一開始就慫恿鮮兒跟自己做“放大炕”的生意，原著中這樣寫道：

傻不傻，你年輕，長得又俊，出手就是好價，趁年輕攢倆錢，攢夠了下山，有錢怎麼不能找個對心思的主。

鮮兒一個勁兒的搖頭：我不能那麼做，就是殺了我，也做不出那種事兒，我只賣藝不賣身，我可以給大夥唱戲、做飯、縫洗衣服。

什麼是染缸？

你想潔身自好，和你能不能潔身自好是兩碼事兒，環境有時候會逼迫人。

鮮兒在山場子呆了沒幾天，就被一幫大男人差點強行佔了便宜，還是紅姐出來解圍的，一頓亂棒將他們打跑了。

可第二次遇到的是個難纏得主，是山場子有頭有臉的人物，據說老獨臂見了都得給幾分面子。

熊瞎子扛起鮮兒就要進屋上炕，還好遇到了傳武截住了，可傳武這一出手，差點丟了自己的性命。

老獨臂看到這場景，也只是一聲嘆氣，恨紅姐當初不聽自己的，非要留下鮮兒，給山場子惹來這麼多麻煩。

不過看到傳武拼了命的想要救鮮兒，老獨臂很是欣慰。

這也是老獨臂最後和傳武建立了深厚感情的原因，他喜歡傳武，因為他曾經和傳武一樣，有著相似的經歷。

命運

當年，老獨臂和傳武一樣，也是為了姐姐，和人拼過命的。

原著中這樣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