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點新奕 圖/網路

《向風而行》太好看了，一口氣追平了獼猴桃已經更新的部分之後，有點心塞。

不是因為劇情開始虐心，而是因為男二號倪湛這個人。

細品讀他的故事，讓我想起多年前火爆全網的一篇舊文：《我奮鬥了18年才能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

以及這篇舊文之後的另一篇好文：《我奮鬥了18年不是為了和你一起喝咖啡》。

前一篇的作者叫麥子，後一篇的叫李純。

麥子說：“比較我們成長的歷程，你會發現，為了一些在你看來唾手可得的東西，我卻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李純說："我曾經以為，學位、薪水、公司名氣一樣了，我們的人生便一樣了。事實上，差別不體現在顯而易見的符號上，而是體現在世世代代的傳承裡，體現在血液裡，體現在頭腦中。“

倪湛在《向風而行》裡的人生，為這兩篇好文章做了一次生動的註解。

基於人性的本能，表面看，他是個溫暖的紳士；往內裡細看，卻全是不見光的心思。

從蘭山救援說起

追著獼猴桃的更新看《向風而行》，在身世被揭曉之前，倪湛給人的感覺一直像個菩薩，總是在程霄遇到難處的時候出現。

用暖心的話語安慰她，為她找紅糖薑茶，給她買貼心的小禮物，邀她一起吃飯喝酒，幫她照看家裡的小波利，送給她咖啡機，替她找搬家公司搬家等等。

以至於每次顧南亭和程霄有別扭時，我和彈幕裡的很多觀眾一樣，總想喊倪湛來幫忙，也總想為倪湛舉大旗。

直到蘭山縣救災之後，他的身世被揭曉我才發現：這個男人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是個菩薩般的紳士。

菩薩臉是他的外套，底下才是真章。

在蘭山縣，第一天的搶險結束後，有個很值得玩味的小片段。

那天傍晚，倪湛獨坐在一片漆黑下望著遠方的夜空，顧南亭一路找過來跟他講次日的工作安排。

倪湛聽完，悶哼了一聲，很快便又回到了舉目遠眺的狀態。

顧南亭好奇地拿過凳子關心地跟他說，在車上時就覺得他哪裡不對勁，在想什麼呢。

倪湛看著顧南亭，低了低頭之後才又抬起頭對顧南亭說了這樣一段話：

“來到這兒，我就忽然想起小時候老家的晚上，也和這兒一樣，沒有什麼燈光，只有滿天的星星。這裡很快就能恢復原貌，平靜如初。

可是，留在災民心裡的那片狼藉，你說需要多久才能清理乾淨？“

靜靜地聽倪湛講完，顧南亭看著他沉默著沒有說話。

短暫的停頓之後，倪湛接著又說了他上初中時的一次經歷。

初中時，為了多攢錢供倪湛和弟弟上學，他爸媽借錢在村裡開了個小賣部。

有一次，老家發大水，為了活命，一家人躲在屋頂上，等著救援。

肆虐的大水沖走了很多人，很多房子，也沖走了很多動物。

很多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就漂在水流中，明晃晃地從他們眼前過去，他家的小賣部也在其中。

大水過後，他家的生活陷入困頓。

他交不起學雜費，上課用的書都是別人捐來的，而捐書的人則都是像顧南亭那樣來自大城市的孩子。

相同的年齡，雲泥之別的成長境遇，讓倪湛生出改變命運的渴望。

顧南亭問倪湛，這些事你怎麼從來沒跟我講過。

倪湛看了看他沒有解釋，而是說：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考上好的大學，我一定要離開哪裡，我要改寫自己的命運！”

倪湛的心思

之後，宋宋端上來一盤當地的特色小吃——戀愛豆腐果，請顧南亭和倪湛品嚐。

倪湛一語雙關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寓意不錯，是得嚐嚐，就是不知道我們家南亭愛不愛吃。“

本來就一盤豆腐菜，加了個名字其實也沒什麼，但聽倪湛那麼一說，本來都插起一塊豆腐的顧南亭猶豫了一下便把豆腐放下了。

倪湛自己插起一塊吃完說好吃後，顧南亭才又重新插起豆腐品嚐。

這一段小插曲裡，簡單的顧南亭其實倪湛說話的弦外之音，他只是聽到名字後單純的不好意思吃了而已。

倪湛之所以那樣說話的小心思，直到到救援的第四天早上起來，與顧南亭在廚房相遇後才明明白白地顯露出來。

顧南亭跟他打招呼，他又一次一語雙關地迴應說：“一大早起來，發現自己又是第二名。”

為啥是第二名呢？

因為他來廚房前起床時，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顧南亭比他先醒來，把握著程霄的手輕輕抽開，又把程霄的手輕輕放進被子，然後隔著床伸出一另隻手親暱地去捋程霄額頭上的劉海。

看完那一幕，緊隨先行一步到廚房的顧南亭，打完招呼之後，倪湛看似隨意地問顧南亭，帶了那麼多學員，他們平時吃什麼喝什麼，知不知道。

此時的顧南亭，剛剛將心門大開，也剛剛與程霄牽上手，一夜心心相依的甜蜜之後正心情愉悅。

聽到倪湛問他，便直爽地說不知道。

倪湛看著顧南亭，心思複雜地又問顧南亭，那程霄愛喝什麼。顧南亭不假思索地回答說，

咖啡，沒有的話紅茶也行。

說完，顧南亭又掩飾地解釋了一下原因，畢竟，他和程霄的愛情火苗才剛剛點燃，不想過多人知道，這是很正常的。

心思深沉的倪湛在救災路上一路都親眼看著，自然也清楚。

如果他真的拿顧南亭當彼此熟悉又相知的好哥們，話點到此處，就該適可而止了。

因為戀愛是很私人的事，朋友沒說自然有沒說的道理。看破不說破是對朋友的尊重，也是為人做事的起碼的邊界。

成年人之間，不是所有事情和所有東西都能分享的，何況才剛剛開始的愛情。

連環發問的目的

問完早餐，倪湛又佯裝不知道地繼續問顧南亭，是不是喜歡程霄。顧南亭猶疑了一下，告訴倪湛，程霄是自己最喜歡的學員。

倪湛聞言，出了口氣又繼續問，只是學員，沒別的意思。顧南亭笑著掩飾說，怎麼可能。

倪湛這才鬆了一口氣，篤定地說：”

”那就好，畢竟在公司你們也算是師徒，你要是喜歡她，我還真有點為難。“

聽到這句話，顧南亭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短暫的沉思後他才抬起頭看倪湛。

倪湛則晃動著身體，倪著坐在凳子上的顧南亭，居高臨下地問他：

“你覺得我跟程霄合適嗎？”

顧南亭一直看著倪湛沒有回答，倪湛於是又挑釁地問了一句：“怎麼覺得我不夠好，配不上她？”

顧南亭看著他，五味雜陳地回了句，沒有怎麼可能。

結果倪湛得意地說，哥們情路剛有方向，你得支援我啊。

這一番貌似關係很鐵的聊天之後，顧南亭對程霄的態度立即冷到冰點，兩人本來已經變柔和的關係，也斷崖式一路下跌。

把這一段蘭山救援的故事細細品讀了很多遍之後，我突然覺得倪湛的那張貌似菩薩的臉，偽裝的真的太好了。

兩人在大學校園相識之後，又在籃球場上成為好朋友，因為相同的愛好，十幾年來顧南亭一直拿他當鐵哥們。

可倪湛的心裡，一直有桿秤，秤桿兩邊的秤砣，一個是他和他的夢想，一個是顧南亭和顧南亭的夢想。

他拼命奮鬥了n年才終於來到了大城市，終於考上了夢中的航空大學，但進了學校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條件不能開飛機，只能學機務維修。

顧南亭本來就生在大城市，考航空大學飛行系只是他人生的第二備選項，因為他爸爸是空軍飛行員，媽媽是大飛機設計工程師。

如果不是10歲那年爸爸出事，顧南亭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他的第一志願——空軍殲擊機的飛行員。

有人一生都在趕往羅馬，有人出身就在羅馬，憑什麼？

和顧南亭大學四年，之後又進入同一家公司，在同一個行業工作，倪湛心裡其實一直都在暗暗地不平衡。

比起哥們友情，顧南亭更像他在大城市紮根，在大城市出人頭地的一根稻草。

和顧南亭相比，他的人生一直都在“二”的位置上掙扎：

出身、大學的專業、大學的球場、工作的內容……

如今，有個好姑娘出現了，兩個人明明是在同一天認識的，但顧南亭卻又一次領先於他得到了姑娘的心，憑什麼？

倪湛不服，也不甘心。

他奮鬥了那麼多年，為什麼顧南亭還是事事比他領先？甚至連愛情都是，憑什麼？

因此，他才心思縝密的繞了一大圈，問了顧南亭那麼多問題之後，最終把刀插在了讓顧南亭支援他的情路這個重心上。

還特意強調了兩件事：我就放心了；在公司裡，你們是師徒。

顧南亭不傻，他身亡多年的前女友是倪湛的表妹，倪湛這麼說，他自然知道倪湛在意指什麼，又在強調什麼。

於是，巨大的愧疚之下，顧南亭被倪湛的索求成功困住了：

是該繼續痛苦地念念不忘於遠去的舊月光？

還是該斬斷痛苦去追那個已經走進心裡的飯粘子？

我的一點思考

像倒著回看電影一樣，細細地品讀完倪湛這個人在蘭山的種種，我挺感慨的。

不知道在後續的劇情裡，倪湛這個人的人生還會有怎樣新的發展，今天認真讀懂這個人對顧南亭的友情真相後，我之所以覺得心塞是因為：

此時的程霄並沒有比顧南亭好多少，在倪湛的眼裡，她和顧南亭是一樣的，都是一棵稻草。

而讀懂他，儘管陰暗晦澀，卻也沒法兒評判對錯，因為這是人性使然。

但還是想對倪湛說一句：

你只看到了自己又是第二名這個結果，可你不知道他的第一名也是走了眺望了很久很久的光，走了很遠很遠的路，吃了很多很多的苦，才讓你看到的啊。

你奮鬥18年，難道超過他就是改變命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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