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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讀「論語」15.11:禮樂器用需合義,為邦之道在行仁

由 善氏 發表于 舞蹈2021-09-03
簡介子曰:“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放鄭聲,遠佞人

韶舞怎麼讀

「衛靈公篇第十五」11

【原文】

顏淵問為邦。子曰:“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放鄭聲,遠佞人。鄭聲淫,佞人殆。”

【譯文】

顏淵問治國之道,孔子回答說:“用夏朝的歷法,乘殷朝的木車,行周朝的禮制,演舜帝的樂舞。舍鄭國之樂,遠巧諂之人。鄭國之樂使人放縱沉溺,巧諂之人令人陷入危險。”

【註釋】

“顏淵”,即顏回,字子淵,故又稱顏淵。好學能仁、聞一知十,是孔子最得意的學生,小孔子三十歲。

“為邦”,治理國家。

“夏之時”,指夏代的歷法。

“殷之輅”,指殷代天子所乘之車,木製,實用而簡樸。“輅”,音“路”,大車。

“周之冕”,大夫以上所戴之冠稱“冕”,其制式從天子至大夫而有差等。“周之冕”即周制之冕,孔子以此指代周禮。

“韶舞”,指舜時的樂舞,孔子認為其盡善盡美。“韶”,舜樂之名;“舞”,樂也。蔡邕《月令章句》雲:“樂容曰舞”。古時奏樂多伴以舞,蓋因此而稱“韶舞”。有註解認為“舞”通“武”,今不從。

“放”,逐也。捨棄、廢置。

“鄭聲”,指春秋時期鄭國的音樂。

“遠”,古代作動詞用時音“願”,遠離、避開、疏遠。

“佞人”,有口才但心術不正的人。“佞”有巧諂與高材二義,此處指巧言諂諛。

“淫”,使……放縱、沉溺、惑亂。如《孟子》中的“富貴不能淫”。

“殆”,危險。

【評析】

顏回與孔子探討治國之道,孔子以“一歷、一車、一冠、一樂”等內容相答。所言看似普通,其實卻含深意。

所謂“行夏之時”,就是採用夏曆。孔子之時,曆法因每年的起始月份不同而有夏曆、殷歷、周曆之分。古時華夏人以農耕為主,因此孔子主張採用更合於農時的夏曆,以方便農業生產。夏曆後來逐漸發展沿用至今,成為今日的“陰曆”,或曰“農曆”,成為與西方以公元紀年的“陽曆”並行的歷法。“顏淵問為邦”,而孔子首先便說“行夏之時”,可見孔子對民生的高度重視和民生在為政中的重要地位。孔子主張對民眾應先“富之”而後“教之”,此處也是一個體現。

所謂“乘殷之輅”,就是說應當使用殷制的木車。因為周制之車較多紋飾,且常以金玉等貴重物品裝飾,不如“殷之輅”簡約樸素。孔子說“乘殷之輅”,其實不止是在說車,而是以“殷之輅”指代一切器物。也就是說,器物應當崇尚簡約實用,而不應追求豪華奢侈。這其實是對孔子“節用”主張的貫徹,也是對孟子“仁民而愛物”主張的體現。因為執政者“節用”,可以節省民力,減輕民眾負擔,是為“仁民”;而民眾“節用”,則可以減少對大自然的索取,減輕環境負擔,是為“愛物”。

孔子在這裡使用“輅”字而非“車”字,也是含有深意的。“輅”是天子所乘之車。也就是說,“節用”與“仁民而愛物”,應當自上而下施行,為政者在這些方面應當作天下的表率。這也是對孔子“為政以德”、“子帥以正”主張的體現。

儒家主張以“禮樂”為國。也就是用合義之“禮”規範民眾,用宣仁之“樂”教化民眾。“禮”在現代就相當於法律和道德,“樂”則相當於文化和教育。子曰:“周監於二代,鬱郁乎文哉!吾從周”(參見《善讀「論語」3。14》)。孔子認為,就典章制度而言,周禮在夏禮和殷禮的基礎上,經過不斷地損益完善,已成為當時最為合義之禮,因而在禮制上應當“從周”。因此,本章所謂的“服周之冕”,其實是在喻指要用周禮,而並不是說自天子、諸侯以至於卿大夫,只要戴周制的冠冕就能治好國家。

孔子曾說舜時的《韶》樂“盡美矣,又盡善也”(參見《善讀「論語」3。25》)。因此,“樂則韶舞”,其實是喻指文化和教育應當以宣仁為本,在內容和形式上應力求盡善盡美。唯有如此,行義之禮和宣仁之樂才能相輔相成,使天下逐漸走上崇尚仁義的正道。而“鄭聲”則是喻指不良的文化,因其易使人放縱、沉溺、惑亂,於“克己復禮”有害無益,因此應當摒棄。

《禮記·大同篇》曾記載孔子的話說:“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舉能,講信修睦”。“賢能”之士德才兼備,有益於社會,有益於大眾,故為邦當“選賢舉能”;而“佞人”有才無德,為達個人目的,常常不擇手段,於社會和大眾皆有危險,故治國應“遠佞人”。

本章的“夏之時”、“殷之輅”、“周之冕”、“韶舞”、“鄭聲”、“佞人”皆各有所指,分別喻指民生、器物、禮、樂、邪見和小人。若不懂得孔子,就會覺得“頒一歷,乘一車,戴一冠,奏一樂,而已盡治國之道”,天下斷無是理。只有真正懂得孔子,才能識得孔子的言外之意是何等深刻,知道孔子此番之言,仍是對孔子之道的一以貫之,與孔子其它的為政主張其實並無二致。因為顏回能聞一知十、下學而上達,所以孔子只是以“夏之時”、“殷之輅”等稍加點撥,顏回便即明白孔子的言外之意。因此本章孔子之言的真意應當是:民生應當重視,器用應當簡約,制度應當合義,文化應當宣仁,正道應當弘揚,邪見應當摒棄,賢能應當舉用,佞人應當遠離。

而這一整套“為邦”之道,內容涉及舜、夏、殷、週四代。可見孔子既不泥古,也不保守。其所行皆“擇善而從”、“義之與比”。因此,說孔子之道不合時宜者,真的是不懂孔子。

善讀「論語」15.11:禮樂器用需合義,為邦之道在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