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陳姨

編輯：賀茅； 來自：府谷縣文化館

追憶陳姨

溫永開

陳姨

你走的太突然

剛過七旬

才開始人生的享福之年

便撒手人寰

竟然那麼多的藝校同仁和學生誰都沒發現

是怕驚擾別人

還是怕給人添亂

也許這是你做人做事的一貫使然

那是工作了多少年的單位友人啊

你的家屬也沒有招呼

本來應到您的靈前

送您最後一程

見您最後一面

這個機會都沒給

太令人遺憾

藝校畢業近三十年

也沒見過你多少回面

每次到榆林想去看看

因為你天生耳殘

電話不方便

家也找不見

資訊已近失聯

最近幾年

有了微信可以影片見面

看著我的口型

我們才能意會交談

為了看懂我表達的語言

我把嘴型放大放寬

你還是那樣笑容滿面

東家長李家短

又好似告狀又好似看不慣

你的真誠無私

你的認真良善

多少年沒有改變

說實在點

你的聾啞身殘

好多人不願近你跟前

語言不通耳朵也聽不見

溝通起來嫌你麻煩

但你有幾個同病相憐

經常聚會聚餐

不時還帶上我見世面

我坐在你們其間

不知怎麼交流情感

可能就是那頓飯

你讓我解解饞

雖然有點如坐針氈

我知道你們的世界沒有嫌棄沒有厭煩

回想當年

鎮北臺腳下

藝校四年

所有的戲服道具財產

你都經管

辦公文具筆墨紙硯

管理的點滴不漏齊齊全全

有空就縫新補爛

讓陳舊的戲服亮閃閃

有的同志想佔點小便宜

你的嚴詞正義大義凜然

都尷尬的退出門檻

為藝校節省了多少開支

卻沒見你往家裡拿過一根針線

領導學生說你清廉

其實那是你人性的閃光點

那時候正是十七大八

學生的日子比較艱難

衣服單薄粗茶淡飯

練功沒日沒夜腿疼腰痠

宿舍簡陋一溜床板

出於女人的天性

把我照顧到跟前

在你辦公室住了兩年

炎炎夏日還是數九嚴寒

都能感受到母愛般的溫暖

別的同學就怕早上八點

那是老師從城裡乘車到學校的時間

就要苦練功夫忍受皮鞭

而我則翹首期盼

因為你包裡的豐盛早點

讓我口水垂涎

你經常慷慨解囊

毛衣外套鞋帽坎肩

不時給我更換

用真摯的大愛

彌補了離鄉孩子的失落感

實習下鄉那年

我協助你管戲箱疊戲裝

一日三餐

演戲穿戴洗簌洗臉

你無微不至的照顧

讓多少學生羨慕的另眼相看

我以扛鋪蓋打水作為報答

而你總是說唱戲本來就受罪

捨不得讓我出力出汗

自己早早的把行李拿到草間

每到戲完吃飯

你和廚師多要的肉夾進我的瓷碗

說不喜歡吃葷

女人胖了不好看

畢業後的幾年間

我們還來往的頻繁

不時有書信的傳遞

經常也有敘舊見面

我結婚專門邀請你來赴宴

你剛好有事未能遂願

買了昂貴的純羊毛毯

託人送到家裡邊

為我的婚房添了稀罕

那時我人微言輕

那份沉甸甸的禮物

可止是三五十塊的禮錢那麼簡單

以後來過府谷兩次

匆匆忙忙一現而閃

不是單位忙就是家裡不方便

也不多住兩天

不顧路途遙遠交通不便

除了給我帶各種實用品

還不忘給家人帶點榆林特產

以後的多少年

見面也是零零散散

不是關係疏遠

更不是避而不見

而是每一次見面

我躲不開你的熱情厚道的真情實感

嫌給你添麻煩

陳姨

說一千道一萬

對你的恩情思念不完

你並未走遠

願你在那個世間

和已故親人團圓

再不被別人小看

再也不用看人冷眼

你的人品人緣

無論在哪裡都是模範

請相信

所有人都會把你懷念

包括那二畝三分地的藝校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