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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馬岡下大冢累累,與之有關的墓誌考

由 尚武剛剛好 發表于 綜藝2021-08-24
簡介《大齊河清三年歲次李君墓誌銘》:主人李靜,父巴魏獻文帝伏波將軍廣武太守安左將軍魏文襄帝除南頓太守夫人南陽宗氏君,皇建二年七月十四日薨於鄴,葬於鄴西南九里柏林崗側(野馬岡東段)

清朝何琛簡介

安豐境內的西南方向有條突兀起伏的巨龍型土石崗,古安陽縣稱此處為“北嶺”,明朝封此嶺“壽安山”。它稱北嶺前還有個更古老的名字叫“野馬岡”。【明。彰德府志】中載:野馬岡在縣北三十三里,故老雲:勢如馳馬或曰古當牧馬焉。岡下冢累累,皆葬王侯也。

野馬岡下大冢累累,與之有關的墓誌考

(野馬岡、壽安山嶺)

野馬岡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因緊臨鄴城而地形地貌特徵被稱為形勝之地。由於它西延綿與太行,東連線與平原,南有洹水,北臨漳河,自古乃兵家戰略要地。

《北齊書。神武紀》有述:野馬岡乃“韓陵之戰”的延續,是第二戰場。北魏末年,高歡與爾朱兆兵團在今韓陵山上有過一次戰爭,高歡以少勝多大敗爾朱兆,爾朱兆潰敗騎馬西逃。描述這場“韓陵之戰”最後戰敗時情景提及此處曰:“兆潰敗,紹宗反旗鳴角,收集散卒,成軍容西上。高季式以七騎追奔,度野馬岡,與兆遇。”這段就清楚的描述了爾朱兆兵敗韓陵後欲率輕騎西逃,而他的手下魏名將“慕容紹宗”雖敗不亂、膽略過人。命人豎將旗、吹號角,召聚逃散計程車卒,整頓軍容,而後與爾朱兆退到“野馬岡”。高歡部下驃騎大將軍等七騎狂飆追擊到“野馬岡”與爾朱兆相遇而戰的場景。

野馬岡下大冢累累,與之有關的墓誌考

(野馬岡制高點)

那麼史書中雲:“岡下冢累累”難道與韓陵之戰戰死將士有關?據查閱資料得出結論,非也!史書沒有記載有關韓陵之戰兩方戰死將士埋葬於野馬岡的記錄,倒有《鄴乘》中載:與“北嶺”野馬岡南北呼應的“南嶺” 愁思岡附近有髑髏臺,是韓陵之戰戰死沙場計程車兵被勝方做為“京觀”堆壘而成。現改名“獨樂臺”。

既然否定了所埋葬眾多大冢與韓陵之戰有關,那麼這裡究竟埋葬著那些級別的人物呢?

據悉,在南北朝時期,此地都是原始植被覆蓋,嶺上荒蕪人煙,所以“岡下冢累累”絕非當地百姓所及。

這裡突兀而起的丘嶺遠眺猶如一條紅色巨龍騰遊在漳河與洹河之間,特別壯觀。由於東魏、北齊等在鄴城建都,而鄴管轄之地只有這麼一個可稱得上崇山峻嶺的丘嶺地貌。此嶺一度被鄴都歷代帝王將相、風水名家追崇為西陵風水寶地、人生的後花園”。所以,在古代能葬野馬岡周圍之冢,不是一般普通百姓所能及的,也是嚴格按照階級等級制度不得越制嚴格執行的。這可能就是《彰德府志》所載此處:“皆葬王侯也”的由來。

野馬岡下大冢累累,與之有關的墓誌考

(鄴乘內容)

既然史書記載“岡下墳冢很多,又都埋葬王侯墓陵”。那麼都有歷朝哪些王者侯貴、將相大員的墓冢埋葬於野馬岡呢?除了看此地埋葬的封土、石碑,也就數墓誌銘有說服力和可信度了。

筆者以前在《野馬岡古戰場》中寫過,野馬岡不管叫北嶺還是壽安山,都為同座嶺。野馬岡因延伸跨域長,各段區在當地都有自己的域名。該崗的東南端,今“上柏樹,下柏樹”(現洪河屯管轄)的位置處,有古村倆個稱柏林,因這裡丘嶺坡勢地帶曾種植過大片柏樹,遠遠看去如蒼柏山林,這段當時被當地人稱為“柏山”。柏山西南今“彪澗村”北這段嶺區因如游龍蜿蜒被稱“龍崗”。東坡崗段今“付家洞、韋家溝”村南嶺,這段嶺區有遠古火山噴發的火山岩顏色紅潤如一條火龍盤旋當時被稱“火龍崗”。沿嶺西行三四里就是“摩天嶺”被稱“北崗”。繼續沿嶺勢弧形轉彎至今“李家坡”附近被稱“臥龍崗”。沿嶺西下到今安豐鄉與倫掌鄉搭界的“東崗村”處被稱為“石井崗”。下面筆者就把涉及到野馬岡、壽安山周圍所葬的,各朝代的部分發掘出的墓誌銘整理後陳列於大家。

野馬岡下大冢累累,與之有關的墓誌考

(龍崗附近)

據《北史。魏本紀》和《魏書。後廢帝紀》中載:“孝武封帝為安定郡王(元朗)。十一月殂於門下外省,時年二十,永熙二年(公元533)葬於野馬崗。”這是有據可依最早的帝王埋葬於此的記錄,雖為廢帝,級別頗高。

《鄴下冢墓遺文》載:樑子彥墓誌,武平二年(公元571)四月二十日“葬於野馬岡北,去王城二十里”。

《民國續安陽縣誌》記載:齊使持節大都督徐公之墓誌,“葬於鄴西南野馬崗之東,去城二十里”。

以下是【文化安豐】記錄的埋葬於野馬岡的出土墓誌銘篇:

《北魏閭麟墓誌》,大魏天興七年歲次壬戌五月丙寅朔,十四日乙卯,武衛大將軍幷州刺史閭麟朝命登於上卒……窆於鄴西南十五里野馬崗東十里。

野馬岡下大冢累累,與之有關的墓誌考

(與野馬岡有關的拓片)

《魏故員外散騎常侍前將軍太傅開府椽何君墓誌銘》記:墓主人是東魏員外散騎常侍前將軍太傅開府椽何琛,其年二月二十四日甲申葬於城西野馬岡東……

野馬岡下大冢累累,與之有關的墓誌考

(與野馬岡有關的拓片)

《魏閭盛墓誌》載:東魏安東將軍銀青光祿大夫閭盛以武定二年二月葬於野馬岡之原幽……

《魏故前將軍汝北太守霍府君墓誌銘》:祖諱朗 後燕皇子驃騎諮議參軍諫議大夫衛尉少卿

父諱鸞 聖世三齊慰勞大使齊郡太守

君諱育字 大魏武定元年二月卆,二年十一月十六日窆於鄴城之西南曰野馬岡……

野馬岡下大冢累累,與之有關的墓誌考

(與野馬岡有關的拓片)

《魏故使持節都督齊州諸軍事平東將軍齊州刺史陸使君墓誌銘》主人為東魏使持節都督齊州諸軍事平東將軍齊州刺史陸子玉,武定四年正月穸於鄴西之崗……

《齊故持節都督廣州諸軍事鎮南將軍廣州刺史廣川縣開國男赫連公墓誌》主人是北齊持節都督廣州諸軍事鎮南將軍廣州刺史廣川縣開國男赫連遷,天保三年四月一日薨,其年十二月葬於野陌岡(錯別字)之左……

《齊故宇文君墓誌》墓主人為北齊宇文景尚,魏孝明皇帝挽郎除司空鎧曹參軍轉外兵參軍實比陽元誠同幼宰加鎮遠將軍安德郡侯,天保七年八月卆,十二月廿一日窆鄴城之西長崗之東……

《大齊故蕩寇將軍前中尚令郭君墓誌銘》:主人郭胡仁,蕩寇將軍。皇建元年十一月薨於京師,河清二年八月廿九日合葬於鄴西臨野馬岡高岡之峻……

《大齊河清三年歲次李君墓誌銘》:主人李靜,父巴魏獻文帝伏波將軍廣武太守安左將軍魏文襄帝除南頓太守夫人南陽宗氏君,皇建二年七月十四日薨於鄴,葬於鄴西南九里柏林崗側(野馬岡東段)……

《齊太尉中郎元府君墓誌銘》:主人元君,出身宣武帝挽郎,歷拜鎮遠、龍驤、徵虜、中軍、翊軍將軍,及金墉等城大都督。以大齊河清四年(天統元年)四月一日卒,八月廿二日葬於鄴郊野馬岡之朝陽……

《齊故參軍李君墓誌銘》:北齊李勝,齊天保九年三月二十九卒,大隋開皇六年正月三十改窆今相州安陽城西北二十里野馬岡東北大塋城之內……

《尉中兵婦李淑容墓誌銘》:北齊尉中兵夫人李淑容,天統三年十一月五日卆,當月十六日榷殯鄴城南野馬崗東七里(今稻田村東)……

《大齊故沙門大統僧賢墓誌銘》:北齊沙門大統,昭玄大統僧賢。興聖寺捴持,武平元年二月五日遷神(圓寂)於興聖寺,窆於野馬岡東北二里……

野馬岡下大冢累累,與之有關的墓誌考

(趙簡王墓在李家坡村)

【安陽墓誌選編】中《驃騎大將軍元夫人墓誌銘》:大齊驃騎大將軍夫人,北齊天統五年(公元569)卒,武平元年(公元570)葬於野馬崗北三里川原(今東稻田村)……

【安陽墓誌選編】《齊劉通墓誌銘》:主人為北齊劉通,河陽鎮將久之遷使持節梁州諸軍事徵擄將軍梁刺史,郢州刺史、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六州大都督公機神……武平三年四月薨,十一月二十三窆於鄴城西南廿五里野馬岡南……

《齊故車騎大將軍鄭州扶溝縣令賈君墓誌銘》:墓主人賈寶,武平四年五月廿一日卒,八月十六殯於橫河(洪河)之表野馬岡北……

《齊故尚書右僕射司空公可朱渾扶風王墓誌銘》:北齊襲爵扶風郡王,右衛大將軍、薨後詔贈使持節都督常安,平南北二營五州諸軍事尚書右僕射司空公常州刺史開國王。武平七年五月七日葬於鄴城西廿裡野馬岡恐陵谷……

《齊李智源墓誌銘》:北齊李智源,生前翊軍將軍、高都長平二郡太守,武平六年三月廿一卒後詔贈俠持節都督郢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野州刺史。七年五月廿日葬於鄴西南廿裡野馬岡東北五里……

【安陽古今地名考】中提到《鄴下冢墓遺文》中《叱列延慶妻爾朱氏墓誌》雲:大齊河清三年正月二日,窆於鄴城西南柏山之陽高勝之地(今上柏村。古稱柏林、柏山)。

《齊故伏波將軍劉君墓誌銘》墓主人北齊伏波將軍,大齊天統二年四月二十四日卆於京師,天統四年十一月十六日窆於鄴城之西柏林(上柏樹村)之南……

《大唐故前雲州録事參軍李君墓誌銘》:主人是唐前雲州録事參軍李鑑。聖曆元年正月十九卒,以神龍元年十二月三日合葬於鄴城西南十九里野馬岡東五里平原裡……

《大周故處士張君墓誌銘》:主人為唐張寬。大周(武)長安二年(公元702)卒,與夫人江氏合葬於野馬岡東四里平原(今安豐後淨渠)……

綜合上面整理的墓誌銘發現,與野馬岡有關的墓冢並非只限於南北朝時期,這點與許作民先生在《安陽古今地名考》一書中101頁的“野馬岡和壽安山”一文中所考的“自隋以後,野馬岡一名在史籍中就沒再見到”,這一說法不貼切。應該是以前還沒有發現隋朝以後的墓誌銘所致吧!

明朝時期,趙王朱高燧就藩彰德。野馬岡被封壽安山,做藩王陵地所用。因改名所致,明後的墓誌銘中“野馬岡”一名才罕為所見。

明朝時期所見的野馬岡更名為壽安山後的墓有《彰德府志》陵墓篇記載:“平鄉榮順王墓,始分為王,成化十二年葬於安陽縣西北壽安山”……

野馬岡下大冢累累,與之有關的墓誌考

(明趙王祠)

《彰德府志》趙康王孝行傳雲:“以元妃徐袝葬於壽安山”……

《大明趙簡王妃翁氏墓誌銘》:當地人稱“娘娘墳”,趙王王妃翁氏,正統五年六月二十二日以疾薨,十一月二十一葬於壽安山……

《大明趙簡王陵》趙簡王朱高燧墓在安豐鄉李家坡(這段叫臥龍崗)。七八十年代時修水庫被挖,石料、磚被拆除用於水庫建設,墓碑和墓誌被毀,今僅剩下地下遺蹟,但實實在在是在壽安山上。

《明趙康王墓》在倫掌康王墳村,屬壽安山地域,是趙康王朱厚煜與王妃合葬墓。該墓穴儲存完好,曾經多次被盜。現存墓室、石棺和三塊墓誌銘蓋清楚記錄著墓主人身份……

《安陽縣誌》中明禮部侍郎崔銑墓在龍崗之陽。彪澗村北側的北嶺段當地稱這段“龍崗”。

野馬岡下大冢累累,與之有關的墓誌考

(摩天嶺附近)

整理了鄴城周圓與“野馬岡、壽安山、北嶺”區域有關的墓誌後不難發現,安豐境內的墓誌中凡是所寫埋葬、地標、參照物的,出現最多的地名是“鄴城”,其次就是“野馬岡”和“西門豹祠”兩名。這也難怪,鄴城為多朝都城,拿它當地標不足為奇。野馬岡與西門豹祠多次在墓誌內做為“地標”以表明墓葬位置出現就只能解釋為太過出名了的緣故吧!以致於離野馬岡幾里或幾十裡也都以“野馬岡和豹祠”當成地標體現在了墓誌銘中。下面列舉幾個供大家參考。

如【文化安豐】中《魏故驃騎大將軍左光祿大夫光祿勳卿慕容君墓誌銘》雲:祖歸使持節平西大將軍……興和三年九月廿六日薨於鄴都永康裡……遷葬豹寺之南野馬岡之東慮陵谷……

《齊故徵虜將軍西兗州別駕閭君墓誌銘》:文載,墓主人為北齊徵虜將軍西兗州別駕閭子傑。天保二年五月十六卒於聖城,三年十一月廿一日葬於野馬岡東北,豹祠之南刊石勒銘……

《齊故平西將軍涇州平涼太守當郡都督李君墓誌銘》:主人北齊平西將軍涇州平涼太守當郡都督李寧,天保七年十二月廿九日薨於鄴城,天保八年五月十一日葬於鄴西野馬岡東、豹祠西南三里光景易殞愴矣難尋故鐫玄石志……

《齊李伯憲墓誌銘》墓主人為北齊李伯憲。志雲:將軍挺烈,鴻名振於炎漠。自此以還,龜紐相襲,或文或武,代有偉人……天統元年十一月廿二日遘疾,大隋開皇六年正月卅日移窆野馬岡東北,豹祠南一千步……

還有很多出土的此類墓誌,因與雷同相近,就不一一列舉了。

安陽縣北嶺叫野馬岡也好,叫壽安山也罷。據不完全統計,此龍形丘嶺之下和延續到周圓嶺下數里內,確實以野馬岡或壽安山為名埋葬了自魏、晉、南北朝及以後明代的數十個大型墓冢。約有帝陵一座,王陵兩座,王妃陵兩座,小王墳(夭折皇子)一座,各代將軍“虎丘”數十座,文官幾座,夫人墓數十座……

在整理安豐境內的此類墓誌中發現,南北朝時期的古墓埋葬於此嶺的居多,到隋朝以後漸漸減少,到唐朝以後漸無。這跟鄴城治所有關。鄴城是幾代都城時,政治中心決定了階級制度。那裡被指定風水寶地適合滿足封建社會帝王將相建陵,下面也會跟風附庸而至。

野馬岡下大冢累累,與之有關的墓誌考

(民國時期的地圖)

自北周大象二年(580)鄴城被焚燬後,相州、魏郡、鄴縣三級行政區治所遷於南面的安陽城。治所的南移也影響了故鄴城人死後埋於野馬岡的風俗,墳墓地也隨之南移,安陽城西墓冢開始增多。

明朝藩王分封“野馬岡為壽安山”實屬特例,他是把壽安山劃到了私人封地專用範疇,別人是不能亂進入陵區建墓安葬的。

這正是:南北朝,葬西陵。

野馬岡,多墳冢。

鄴都城,被隋焚。

治所移,安陽城。

明朝時,葬趙王。

壽安山,屬王陵。

202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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