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英語退學費難？”“金寶貝早教為啥不好退費？”“學霸君爆雷後，課也上不了，學費也退不了，咋辦？”

最近，全國各地的校外培訓機構相繼被爆料出“退費難”等各種問題。

那麼，這些校外培訓機構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問題，其痛點和難點在哪裡，未來又該如何更好地解決呢？近日，紅星資本局採訪了21世紀教育研究院院長熊丙奇和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研究員儲朝暉。

在採訪中，有專家指出，主要原因在於很多機構用網際網路思維的模式謀發展，但已經暴露出危機。他們認為，校外培訓線上教育屬於教育的一部分，必須要立足教育迴歸教育。“要淡化分數概念，培養未來社會和未知環境中的未成年人，更要培養孩子自我生存能力。”同時，將教育備案審查貫穿於整個線上教育過程之中。

談“痛點難點”

過於商業化和功利化，用網際網路思維或不適合

熊丙奇注意到，在剛剛召開的全國“兩會”上，不少代表、委員都提到了當前存在的教育培訓亂象，包括培訓機構虛假宣傳、“燒錢”營銷、惡性競爭、製造教育焦慮等等。

儲朝暉認為，“校外教育培訓機構最主要的問題就是過於商業化、過於功利化了。”

熊丙奇稱，不少培訓機構的從業者認為行業發展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這種不確定性是培訓機構自己“作”出來的，可謂咎由自取。“以線上培訓為例，過去兩年中，線上教育機構的‘燒錢’營銷大戰，不但導致整個行業的惡性競爭、抬高營銷成本，而且也讓輿論對培訓機構鋪天蓋地的廣告怨聲載道。“他說，有的輿論呼籲加強對培訓機構的治理，與培訓機構這種瘋狂營銷模式密切相關。

熊丙奇，圖據受訪者提供

“這不是發展教育的思維，而是網際網路思維。”他認為，這種模式是資本想透過“燒錢”方式，獲得大量流量，同時“拖死”資本不雄厚的機構，由此獲得壟斷地位。

“這種模式或不適合教育，因為受教育者選擇校外教育培訓，是為了獲得個性化教育、差異化教育。而強調規模發展的線上教育，是很難提供個性化、差異化教育的。”據其透露，很多學生和學生家長，對線上教育的體驗並不好，主要在於兩方面：第一，線上教育的個性化、互動性並不如線下面授；第二，對受教育者的自主學習、自主管理能力要求更高。

另外，在此發展模式之下，線上教育機構把大量資金用到營銷上，導致營銷成本高企，這必然會擠佔師資、課程建設的投入，一些頭部線上教育機構，出現包裝名師、虛假宣傳的問題，已經暴露出這種模式的危機。

談“解決之道”

淡化分數概念，強化教育備案審查

對此，熊丙奇認為，要從根本上解決上述問題，還得追溯培訓機構是如何產生的？

“培訓機構是滿足培訓需求而產生的，因此，只要培訓需求存在，培訓機構就‘滅不了’。”據介紹，當前，我國存在著旺盛的培訓需求，與培訓機構的焦慮營銷、刺激家長的教育焦慮有一定因素，但更主要的因素有兩個：第一，中、高考單一的分數評價體系，導致基礎教育嚴重應試化、競技化。“家長送孩子去培訓機構，是想提高孩子的競爭能力；第二，學校教育無法滿足學生的個性化需求，校外增負，培訓機構的生意更加火爆。

此外，儲朝暉補充道，問題還包括教育資源的不均衡化。“如果我們的教育評價改善到一定的程度，同時完善了教育資源，那麼，培訓熱就會減下來。”

為此，儲朝暉建議：

首先，要對線上教育有一個認知問題。線上教育是一種技術，還是一種教育行為，甚至是一種教育方式呢？同時，線上教育有優勢也有缺陷，是利弊並存的。“那麼，我們就要分清楚它們的利和弊在哪裡，又該如何用其利避其害。”在儲朝暉看來，只要把這些問題解決了，其他問題就好解決了。

其次，從業者要從培訓者變為教育者。在褚朝暉看來，要擁有獨特的、有針對性的教育內容，有自己的智慧財產權，才能保證其長久發展。“我們更需要培養未來社會和未知環境中的未成年人，我們需要培養孩子自我生成的能力，這一能力比單純的高分數更有意義。從這一角度來看，未來教育培訓需要淡化分數概念。”儲朝暉認為。

另外，據熊丙奇透露，國家相關部門在校外培訓機構發展方面其實已經發布了很多檔案，最關鍵的就是要落實。他建議：

首先，強化教育備案審查制度。一定要對培訓機構的培訓專案、內容、師資、收費及商業模式等進行過程性監管，而不是出了問題再去調查。“這樣也能避免一些焦慮的家長一旦權利受損就不知道該如何維權的問題。”

其次，要立足教育迴歸教育。從行業的健康發展出發，教育培訓行業，也必須深刻意識到當前存在的行業發展危機，加強自律；要發揮行業協會的作用，制定行業規範，並配合監管，迴歸做教育，以教育思維發展行業。

紅星新聞記者 李偉銘 李晨

編輯 陳應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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