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克斯霍諾德死了嗎

今年的奧斯卡最佳紀錄片，9分神作，我竟看出了恐怖片的刺激。

它就是《徒手攀巖》。

影片記錄了世界頂級攀巖家——亞歷克斯·霍諾德——在無繩索、無工具的情況下，徒手攀登975米的酋長巖的全過程。

那是一座無人敢徒手問津的絕壁懸崖。

如果把徒手攀巖比作奧運會，那麼攀巖者必須拿冠軍，否則就是粉身碎骨。

坦白說，在沒有觀影之前，我對徒手攀巖一無所知，只是在新聞中聽說過登山者不幸死亡的訊息。

這類訊息看多了，惋惜之餘，我更多的是不解，為什麼這些人就不能好好活著呢？

徒手攀巖、登山都是極端個人的運動，沒有任何產出，而且出現絲毫的閃失，後果都是死亡。

這難倒不是一項漠視生命的運動嗎？體驗它的人，是不是對家人太不負責了？

但走出放映廳的那一刻，連我自己都震驚了。

在最接近死亡的懸崖峭壁上，我竟然找到了生活的勇氣；

它治癒了我長達數月的畏難情緒和工作焦慮。

原來，恐懼也能孕育勇氣。

參加了《徒手攀巖》中國首映禮的朋友說，主辦方當天為每個觀影的人都發了一個氧氣袋，100分鐘的影片播完，所有人的氧氣袋都空了。

我也第一次體驗到，被震撼到觸及生命的感覺。

相當於300層樓高的峭壁，沒有任何抓手，亞歷克斯完全懸空，毫無保護措施。

地面上的攝影師幾次把頭轉過去，他不敢看鏡頭裡的畫面；

導演金國威說，

“你正在拍一部電影，卻很難不去想象，你的朋友隨時都有可能從畫框裡掉下去摔死。

”

這部紀錄片，對任何一個參與者來說，都是一份人生的承諾！

拍攝過程沒有NG機會，更不能碰掉石頭，所有人都必須控制情緒，任何一個小小的漏洞，都會害死亞歷克斯。

工作中連5分鐘的高度集中都做不到的人，這一刻，必須和亞歷克斯一起，摒棄一切雜念。

征服世界前，你必須先征服自己。

當他登上山頂的那一刻，每個人都好像第一次呼吸一樣，那是一種重生的感覺。

“你難道就不怕死嗎？”人們遇到亞歷克斯都要問上一句，他成了英雄般的特殊存在。

“我跟其他人一樣會害怕。危險讓我恐懼。如果我有什麼天賦的話，那就是在不容許出錯的情境面前，能夠不自亂陣腳。”

別說死亡恐懼，就是一個難啃的客戶、無法溝通的同事、雞飛狗跳的家庭，都讓人急於逃避。

但對於亞歷克斯而言，父親的猝死讓他不再自欺欺人。

“亞歷克斯比誰都更看得明白自己的死亡，但是他仍然選擇這種人生，對於他來說這是他活著的目的。亞歷克斯的父親在他15歲時就因為機場事故去世了，面對這種突發狀況亞歷克斯能怎麼辦，他需要選擇一個目的繼續活下去。”

導演瓦沙瑞莉說，除了攀巖本身，恐懼背後的力量，更值得被看見。

（金國威和妻子瓦沙瑞莉）

對亞歷克斯而言，克服恐懼，更像是對世俗眼光的反擊。

他性格孤僻，不太會講話技巧，更不會和人打交道，每次和人說話都會有些侷促，甚至被記者形容為神經質。

對他來說，和人接觸，比面對死亡更讓他難堪。

小時候，媽媽對他要求極端嚴格，媽媽總說“幾乎做到不算做到”。

他在媽媽那裡學到的只有“做到極致完美才有價值。”

他無法從家庭中得到情感滿足，也不懂得和別人建立親密關係。

10歲時，父親第一次帶他去攀巖，那次偶然嘗試的休閒活動，卻讓他瞬間愛上了。

那是個比他還“孤獨”的運動，他的生命彷彿被點燃了。他不用尷尬地面對人群，也不用面對生活的嘈雜。

19歲時，父親在機場趕飛機時，心臟病病發猝死，這讓他更深切地感受到“活在當下”的重要，他要把僅有的一次生命活到極致。

於是，他從世界排名前十的加州伯克利分校退學，“偷”走家裡的麵包車，開始四處攀巖，不斷重新整理著各種攀巖記錄。

在一次又一次和死亡的對決中獲勝的時候，他愛上了征服自己的快感。

但同時，對他的質疑也越來越多，人們覺得他是個瘋子。

他的迴應也很獨特，他乾脆不接近人群，不和他們交流。

女朋友桑尼問他，在做決定時能不能把她考慮進去？

他卻回答：

“如果為了活得久一點，那我肯定應該放棄徒手攀巖。但當你最愛的事業被生活壓垮時，你就會滿肚子來氣。”

桑尼為此痛哭過很多次，她想不通男友為何非要去冒險。

在桑尼看來，生命的意義在於幸福，在於結交讓自己生命更充實的人，享受一切；

但對亞歷克斯來說，生命的意義在於成就。

當他完成徒手攀巖酋長巖以後，他興奮地說：

“我這麼開心，是因為我沒有向任何一樣東西妥協，這感覺太棒了。”

那一刻，亞歷克斯眼睛裡是有光的，那是很多人一生都不曾有過的光。

我們大部分人都無法像亞歷克斯一樣拋開一切，遵從內心，但是，誰心裡又沒有一個不顧一切的夢呢？

桑尼也一樣，她在亞歷克斯身上看到了極致的生命，她願意陪伴這個孤獨且自我的人。

這讓我想起王朔寫給孩子的那句話：

“內心強大到混蛋比什麼都重要。”

這並不是歌頌不近人情，而是敬畏極致的純粹。

只要你敢於選擇，即使所有人都覺得你是怪胎，在你成功的那一刻，世界也會為你讓路。

當然，這並不容易。亞歷克斯為了不違背自我，他付出了超乎常人的努力。

你或許想象不到，一個依靠發達四肢的運用，也要策劃方案，畫設計圖，反覆複習重點難點。

從19歲開始，亞歷克斯就住在房車裡，每星期6天，每天3小時的攀巖訓練，從未缺席。

車頂就裝著指力板，隨時隨地鍛鍊指尖的力量。

他花了8年時間，藉助繩索反覆練習了60次後，才去實踐。

除了技巧，他還要磨鍊心理素質。他必須做到4小時絕對專注，才能保證自己不會因為分神、急躁而摔死。

即使成功登頂了酋長巖，他的下一個動作，仍然是懸掛訓練。

沒有意外的驚喜，只有殘酷的拼搏，你只能做到極致，容不得半點虛假。

這就是極限運動的魅力。

就像韓寒在《我也曾對那種力量一無所知》中說的，千萬別以為“高手不過如此，說不定我也可以”。

職業的含義，不是“差不多就行”，而是“必須做到極致”。

亞歷克斯不是幸運兒，不是亡命徒，更不是撞大運。

他是花費了95%的時間突破極限，才獲得自我成長。

我記得有人說過，一個人如果不能和世界和解，那他就不會有實質性成長。

直到我看到孤獨者的堅持。

無論怎麼看，人生有多少價值，未來成為怎樣的人，主動權都握在自己的手中。

就像作家亦舒說的：

我們每個人都是自己的歸宿。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說白了就是：你當下的選擇，決定了你的未來。

哪怕任何時候，身邊都不缺左右逢源、向大多數人看齊的成功人士，但也會有一些孤獨的人，在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

正是這些人告訴我們：直面恐懼，拼命做自己，本身就是成功。

只要是真心想追求的東西，就放手去拼搏吧。時間會給你意想不到的驚喜。

如果你的朋友正在困難中低落，請把文章轉給他吧。

人生來孤獨，做不到圓融，固執一些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