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方才不在皇上跟前告微臣一狀？畢竟對公主而言，微臣可是個毫無羞恥良心的浪蕩登徒子，還累得公主受了皇太后鞭罰，公主就這麼護著微臣，不怕會折煞微臣一身賤骨。”他低頭向她，清冷的語氣裡是滿滿的嘲諷譏弄。

“不……”錦瑟用盡力量的搖動腦袋，想將自己的心意讓他知曉。

她才是那個卑賤的人，利用父皇所賜的彎刀玉鉤來逼他就範，留下自己……

可是即便受盡了奚落，她仍然不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只求蒼天給她機會，讓她能用盡力量的去愛他一次。

好讓六年前莫名間就堆積蔓延的愛意，能一一的交託給他，然後再以餘生的愛和思念來為這段註定不會有結果的奢戀，留下不悔的回憶宣示。

她難掩心澀的給他一個牽強的笑，然後氣力用盡的癱軟在他偉岸胸膛。

“我不是公主了……是將軍的侍妾……”她斷斷續續的以氣音說著，極力的想拉近他們之間的冷漠距離。

從這一刻起，她不再是大楚皇朝的公主，只是一個願意為自己喜歡的男人痴狂哭笑的女人。

“這意思是公主以上對下的方式，恩准了微臣的放肆不遜，還是以一個女人的身分，對個不情不願男人心裡最想做的離棄、嫌惡舉動的應允表示？”宋年華大手流連在她的頸項間，俊酷的臉上有抹想毀了她的厭惡表情。

反正不管她的回答是什麼，他都已經決定要不聞不問的將她丟置於宋家偏僻的院落，期限三個月屆時到滿之時，只要他不開口留人，她也只能摸摸鼻子乖乖的履行和皇上的約定——

一輩子守在青燈古佛面前……再也不許靠近他一步。

這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都不是……而是我唯一能記得將軍的方式……”在痛楚難忍，將要昏厥的最後一刻，錦瑟漾著微笑，很痴很傻的將自己的心意，斷續虛弱的說了出來。

她不敢奢求他的愛與眷顧，只希望能多看心上人幾眼，然後將來沉長無愛的青燈歲刀，才能有勇氣支撐下去……

因為幸福的回憶稍縱即逝，而悲傷的人生卻太長太渺遠了！

第五章

高燒昏迷了幾天後，錦瑟茫然的醒來，卻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皇宮，到了宋府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艱難的從即使鋪上了幾層柔軟被褥，躺起來卻依舊嫌冷硬的木板床上坐起身，伸手接下賴嬤嬤遞來的冷茶水緩緩的喝了口。

不必多問，甚至連努力的思索都不用，她就知道這兒肯定是將軍府裡頭最偏僻的院落，且慘澹久無人居。

瞧著屋壁四周斑駁脫落的老舊程度，她忍不住輕笑了起來，笑容有些苦也有澀。

“公主，您還好吧？”賴嬤嬤有些不忍的開口詢問。

宋將軍那個男人真是夠無心無情的，在抱著昏迷的公主離開皇宮的剎那，甚至連她這個從小照顧公主的奶孃都不管不顧，任她自生自滅。

若不是她苦苦堅持，一路追在馬車後頭到了宋府，恐怕高燒昏迷的公主早讓他丟在宋府荒涼的院落裡，任著自生自滅了。

一想到期間宋府只派個管家領著大夫來過一次，而宋年華本人連個影子都沒出現過，賴嬤嬤就又怒又氣的忍不住想抱怨。

“賴嬤嬤，你不該跟來的。”錦瑟嘆了口氣，幽幽的說著。